远方的印记

归来

我清晰地记得，那是7月的一个午后。那时候夏季的燥热还没有完全褪去，天空是那样的明净和充满香味。我把自己晒得黑黑的，头发长而蓬乱，衣服穿得懒散而随意。波光粼粼亮如缕带，我就坐在河水中间的一块大石上，百无聊赖，却浮想联翩，生活中充满了阳光和自由。

这天午后，我把脚丫伸进水里，小鲤鱼在脚上轻轻地啄个不停。我甚至能看清楚它背上的鱼鳞，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只鱼，正在用麦秆般大小的眼睛打量这个世界。周遭是一片宁静和安然。然后我一抬头就看见你来了。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什么时间来的，也许是我太专注的原因吧。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你归来的情境。那些桥段在脑海里经过千雕万琢，变的栩栩如生，鲜活的跟昨天真的发生过一样。比如有一天，院子里的蔷薇花快要开谢的时候，我懒懒散散的站在门后的镜子前梳妆，突然听到了一声狗吠，然后我就知道是你来了。自然的就跟安排好了似的。

你来的时候，一定有明媚鲜亮的金色春光，松软温暖的褐色泥土，铺天盖地的油菜花香，你一定烫着波浪似的的发卷，额头埋有或深或浅的皱纹。我想，如果我不站在你面前，像村妇一样站在你面前，你也恰巧不置一言，那么你一定是个出生于都市的贵族女郎，浑然天成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离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打算问你，在你回来的时候，我会轻轻地踮起脚丫，语气平静毫无波澜地问你，问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海里的浪沫，就那么突然消失了，不着一点痕迹，再也不知所踪。尽管我觉得这么问有些不礼貌，也有些唐突，我也知道你不会回答我。但我还是想问，因为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好久好久。

一直以来，我对我的幻想司空见惯。我经常天马行空，驰骋在五光十色的梦幻中。即便我冥冥苦思，还是难以想通你的突然离开，没有一句道别，没有一声叮咛，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出走的迹象的离开。我不知道你是半夜还是天亮，带着什么物件，怀揣什么样的缘由，毅然决然，踏上那一列向北的火车。而在一路向北的行程里，留给我一把铁轨般冗长和坚硬的等待。

权且认为你的所经之处都是春光阑珊吧。我的想象力，失去了你的温暖，一定变的单薄了。不信你看，我的思维能抵达的只是，令人呛口的东西。而在这没有维度和经度，同样缺少逻辑的思维里，你一定是顺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纵错如掌纹的路线，啃着简简单单仅能果腹的干粮，想着或然复杂或然简单的想法，兵荒马乱般漂无定所。而本就羞怯的的你也许不善和陌生人说话，瞧瞧，那时你的脸肯定透红如苹果。

除了这些枯燥乏味的表达之外，我还揣有一个新奇的比喻，我想你会骂我或怪我，再者就笑我傻。我的比喻寒碜酸淡，实在难以拿出手。它是这么说的，你就像我小时候那扇破旧的帽檐，帽檐下是一寸雨雪，或一米阳光。请你不要感到奇怪，你知道，我的想法一直很令人费解，比如我会说一毫克的午觉，一厘米长的梦。等等，等等。那么，回到正题吧，你就是那个暖色的帽檐。这么解释的话，任何人都可以理解这种滑稽的思维了。

远方

远方，是隐隐的格局。远方，一无所有。我对这个缺少明显界定的词，有的只是断断续续的结点。这句话听起来一定费解极了。这么说吧，在我的脑海里，远方就是一簇明灭可睹的的灯火，远方就是一方月色斑驳的水塔，远方就是某个城市的华灯初上，远方就是未知广场的电视银幕，远方就是我看不见的一切，或者说看见又难以理解的一切。而这些混乱的场景纵横交织起来，断断续续的东西也连接起来，我认为它就是远方。

关于远方，在我的理解里，还存在一种说法，就是没去过的地方，或是不知道的人和事。这么说来，那远方对我来说就太接近了，甚至都不能叫远方了。你看吧，对面的对面再或者叠加一个对面的那座山都能叫远方了，高空高空再高一点的空中也能叫远方了。远方在这种理解下变的松弛起来，可远可近。可以远到不能再远的地方，也可以近到不能再近的地方。

实在喜欢这种对词语的推敲。因为我对模糊的东西思考起来总是得心应手，因为这些并不迫求或者需要一个答案。恰恰相反地是，那些看起来简单，不要求大费脑力的东西，我却失去了基本的思考力。比如说，我等的人为什么离开，我等的人现在何处，我等的人是否想我，我等的人何时归来等问题上。

我知道你和远方隐隐关联，但我不能说远方就是你，或者说你就是远方。我只知道在有一天，我会轻松的脱掉帽檐，脱下鞋子奔跑，耳畔是水汽蒸发的声音，满地都是归来的红花，而你就在不远的远方，我立刻匍匐在你的微笑里，什么都不想地，什么都想不起地，向你一步一步靠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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