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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记忆(一)

2013-05-22 13:14 作者:午夜的星辰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双休日,回家。家很静,哥嫂都下地了,以为母亲不在。进门,见母亲在摩挲着父亲穿过的一件毛衣。问,娘,你咋着哩?母亲什么也没说,抬起头,眼睛湿湿的,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我说,这件毛衣你穿吧。肥胖的我根本没法穿。还没等我开口,母亲已照直塞了过来。连忙接住放下,好绵软好温暖的毛衣,好粗糙的手,掌纹很深很粗,每一条都像干涸的河流。掌势微微弯曲,像一株暮色的老树。我触到了她老人家的指尖,好凉。也许母亲年轻时把指尖的温度都织进了毛衣,给了她的人,老了就凉了吧。我无语。母亲则继续倒腾着一堆旧毛衣,唠唠叨叨地讲着它们的历史,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思绪已零落却清晰。

小时候家里穷,织不起毛衣,但每年一双的毛袜是一定有的。父亲身着棉袄腰扎麻绳头顶白帽,时而挥动长鞭时而佝偻着腰,将拾捡起的一小团一小团甚至一根一根的生产队羊身上掉下来的毛,小心地别在腰间,一点一点积攒下来宝贝似的交给母亲,由母亲洗净晒干。晾晒期间,总有些调皮的羊毛要与我与母亲赛跑,我追着笑着,母亲也追着,终于被我逮住了,攥紧了交给母亲。母亲总会习惯性地摸摸我的头,眼里充满了我特别喜欢的光芒。然后母亲就用一个筷子长短、筷子粗细、筷子样端正的竹子,下面插一洋芋,保持重心。转啊转,时而朝指尖吐一些吐沫,生怕有一根羊毛溜掉。那样认真那样小心地转出了一棒子白的原生态的羊毛线。第二天早上便有了一双暖暖的毛袜,只是母亲的眼睛很红。记得母亲总要亲自给我穿上,那时我的脚很凉,母亲的手却是热的。刚穿上,我说,娘,脚不冻了,浑身都热哩。母亲就用还插着竹子的洋芋在我头上轻轻一敲,你个洋芋。穿着父亲拾掇的母亲编织的温暖,我的脚也热了,我的天不再冷了。

再后来,我家有了羊。一天,父亲用他腰间扎过的绳子绑住了羊腿,我见了哭了,那可是我的小黑头儿啊。母亲笑了,说瓜娃......后来便有了母亲彻不眠的旋转的线杆,转出了我怎么数都数不清的圆。有时,在我的拨弄下,圆就不圆了,成了扁,依然美丽。只是我的头更洋芋了。不知挨了多少洋芋,母亲将那些原生态的毛线绕成一个个线球,再用几根有毛线粗、一尺见长的竹子挑拨起了毛线。我很好奇但没问,心想,今年可以换着穿毛袜了,窃窃自喜。终于有一天,母亲很高兴地叫我。一边拍打着我身上的土,一边嘟囔嘟囔的埋怨着。于是乎,我身上多了一件暖暖的但很扎人的毛衣裳---后来才知道那叫毛衣。母亲左拉拉右扯扯,又前看看后看看,很高兴的样子。我觉得很暖和也很扎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傻傻地笑。这件毛衣使我在在小玩伴面前赚足了面子,觉得那年冬天咋没往年冷,奇怪!成年了,有了儿女,才知道毛衣是暖身的,母亲是暖心的。

母亲为我织的毛袜毛衣似乎成了我的历史,只有在被什么物什触动的瞬间闪动,但那十指间交织的暖暖的母爱,在我的记忆中一点也没有淡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反而愈加浓烈。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晖!现如今,只有在双休日时套公式般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看看我的老母亲。千丝万缕般的母爱,我无以回报。只能祈求伟大的安拉赐福母亲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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