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不聪明
一个老头，在打麻将，乐呵呵的。突然死掉了。一面桌子四个边。左右两边的人挥挥手，示意把尸体拖走。老头对面的老婆子却哭得很伤心。
然而换上来了个年轻健康的，一屁股坐下来三天三夜不带闭眼的，连个瘘管都不长。于是老婆子高兴起来了。
死了的老头被黑白煞铐上，说，走。老头依旧乐呵呵的，看到曼珠沙华，更是欣欣然要过河。到了桥上，端酒的婆婆说，你个没心肺的，走得也匆忙，回个头再看一眼吧。
老头笑得很惬意。他说，我生而自由。
然而看那满眼血色妖娆，生生打了个愣。
且慢。他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也不笑了。颤颤巍巍站住脚步，托了个梦回去。
——“还在打牌吗？”老头说。
——“嗯。你知道了？我还没告诉你吧。”
老头不死心：“爱打牌吗？”
——“嗯”。老婆子回答。
老头晃了晃，站不住脚了。他继续问。
——“最后一个问题。新牌局是哪种类型的？”
老头以为老婆子会夸新牌局新鲜有趣。没曾想老婆子冷冷地回答说：
“是个聪明的局。”
其实老头还有很多问题要问。老头总想再问个为什么的。
可惜了。终于没问。老头有点骄傲。像这种死也要死在牌局上的，能不傲吗。
冬至还未至呢，风却很大。老头蹒跚在狂风中，浊泪纵横。
一步步走向彼岸花。
老头问黑白煞：难道我不聪明吗？
老头终于问黑白煞：难道，做了鬼，心还会疼？
黑白煞笑得很嘲讽：你以为你已经死了么？你当真以为你很聪明么？
老头站住了。看一眼彼岸花，再一眼奈河。
“你说我是去看花呢，还是就此跳下？”
这种问题，他才想不出来呢。他又不聪明。
这不是个梦。我多希望这只是个梦。
该来的总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