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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07 18:12 作者:素颜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苏咏梅

分,该是一年美好的时节吧。

2019年3月21日凌晨零时五十八分,天意是如此的仓皇,在这人间最美的时节里,我的阿公,他把自己融化在这浩荡的春风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离殇在猝不及防中将我们击倒在地。我们长跪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痛,在慢慢地穿刺着我的软心肠…… 

我使出浑身的气力应付着,这让我的身心愈发的孱弱和忧郁…… 

在视线模糊中,在摇摇摆摆中,我们陪送着他走过了最后一程,由此而经历了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它们之间似乎没有了界限……

阿公的气息,依然弥漫在我们的生活里。在伯的祭日之际,我写下了这些文字,记录下阿公的点滴过往,记录下他生命最后的日子。这些文字,不是颂辞,惟有我们的哀伤怀念

阿公是先生的父亲,我的公公。关中西府人家是把出嫁女的公公称呼为阿公的。当初嫁到先生家时,随先生将公公称呼“伯”。其时我不知道先生为什么管自己的生身父亲叫“伯”,只是感觉这个称呼极其别扭。待“伯”这个词逐渐在我的生命里慢慢升温,开始摄入我的灵魂里的时候,我丝毫未能察觉到,伯,他的生命正在慢慢退场。

36年前的那个春天,爷爷离开了我们。爷爷走的时候,我还是个碎女女。一个碎女女,对爷爷能有多少记忆呢?更多的,是后来的眼泪。36年后的这个春天里,懦弱的我经历了真正意义的生离死别。我亲眼目睹了一位老人,他热气腾腾的生命气息如游丝般散尽……

陌上花已开,在生命的素色里,分不清桃花杏花李花和梨花。春天瞬间跌进天。

2019年的春天是这样的飘忽不定。

2019年的春天是这样的支离破碎。

今天是伯从一家医院转至一康的第二天。已很深,神经外科的住院楼异常安静,静的只听见重症监护室里那些生命监测仪器的声响。隔着厚重的防护门,这种声响是微弱的,却是让惧怕的。偶尔,会传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我奢望着,这是伯的声音。

先生高大的身躯瘫靠在医办室的椅子上,几天来他很少进食,我没有看见他流泪,只是他走路时脚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大。古稀之年的婆婆侧卧在楼道走廊的座椅上,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她的老伴。我脱下身上的大衣,轻轻地盖在婆婆的身上。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开始摇晃。

重重的坐在重症病人家属休息室的一把椅子上。肿胀的眼眶已经噙不住泪水,任由泪珠滚落。今天我已经很少流泪,尤其是在婆婆和先生面前。“你是老人的女儿吗”?泪眼迷离中我摇了摇头。“昨天晚上路过医办室听见医生会诊,大致知道了你家老人的病情,想开点……”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相同的际遇让这些彼此陌生的人惺惺相惜。心头一阵阵胀闷,来到监护室门前,将身体靠在那面冰冷的墙壁上,它让我能够保持继续站立的姿态。

我默默祈愿我那硬气的伯,他能够醒来,哪怕是他再也不能走路,不会说话……两天前,当我们赶往医院时,病床的伯还告诉我们不要责怪他入住的医院;他是那样努力地喝着他儿子喂的流食;他还嘱托我不要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诉即将参加高考的孙女儿;他还完整地保持着他的固执和强硬,还和往常一样阻止老伴将他住院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南山里的我们;他还在临住院的前一天在家属院里坚持走步;就在4天前我们回到家时他还像往常一样在静静地午睡……

尽管医生已经给出了冷酷的结论,我们依然相信奇迹。伯,他的坚韧足以感动上苍而护佑他挺过这一劫。白天他被推出来做CT时的影像在眼前闪过:因为监护室和CT室有百米之隔的距离,这让亲人们有了一次见他的机会。我轻轻抚摸了他的额头,虽然他已经不会说话,但他的额头是温热的,甚至有丝丝汗水,我宁愿相信那是伯在用力抗争的告白。我们追着伯,以不同的称谓呼喊着……

我和女儿扶着举步维艰的婆婆,古稀之年的二叔迈着他那不方便的腿脚颠簸着,用衣袖不停地擦拭着他的眼。我坚信,伯有牵挂,他不会就此狠心地离开我们。在他最疼的小儿子远道归来泪流满面呼唤他的时候,在他的孙女儿有了心灵感应哭着从学校赶过来看他的时候,我们分明听见伯还微弱地回应了一声,我们分明看见了伯眼角流下的那一滴泪……

我,在已近空白的大脑里用力搜索并铺排着这些具像,拼命地祈求着伯不会离开我们的理由……

楼道依然安静,监护室里那些监测仪器的声响愈来愈刺耳。恐惧和不祥已然袭上心头,裹紧身上单薄的毛衫,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不安和压抑,让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窗外黑漆漆的世界和窗内冰冷的监护室。我在错乱的意识里在努力翻捡着,拼凑着进这个家门20年来耳闻目睹的关于伯的片段,让可伶的自己尽可能的回到那些活色生香的日子里……

我和先生结婚不久,伯从省太林监审岗位上退休了。退休后伯和婆婆一起迁居卧龙寺,住在单位家属楼那个并不宽敞的房子里,生活异常的节俭和细密。伯的退休养老金非常微薄,为了家中的日子能宽展一些,倔强的伯不听劝阻,在一家企业做了几年的兼职会计,贴补家用。那时候,伯还是那样的稳健,那样的精神。

祖父祖母一生育养了9个儿女,伯是家中的长子,幼年时生活的困顿在他心中落下了很深的印痕。听婆婆说,有一次回到老家凤翔,伯将身上的刚领的三十多元的工资只留了一块多钱的路费,其余全部交给了祖母。不料半路这仅有的路费竟被小偷给偷走了。伯只好徒步,精疲力尽。好在老天眷顾,让伯碰上了一辆运输木材的货车,这才回到太白。靠着微薄的薪水拉扯着这个家,还要顾念老家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伯过早地透支了身体,他历经了两次手术,元气早已损伤。

生活中的伯,是一位谨细爱干净的人,很传统也很严厉。家里的许多物什已经过时很久,但是我们从不敢在他面前提及换新之事。身体好的那些年他时常爱擦拭归置这些东西,这让那些老家具多年来保持着清晰可鉴的纹面。刚结婚那阵,每每回家后,伯差不多都要和我们说说话,我们也就默默接受伯一次次的“教育”。伯在说话的时候,先生和我从来不会发声。现在想来,那是一段多么幸福的光阴。

虽说也是一位在外面干事的公家人,但伯时常面情严肃,不苟言笑,对我这个儿媳更是很少言语。我生性保守木讷,内向少言,做事也笨手笨脚,对这位利气(能干的意思)的阿公则心存敬畏。

记得当年孕育女儿的时候,强烈的妊娠反应让我口吐胆汁。好不容易熬到春节假期回到婆婆身边,婆婆的精心调理并没有改观这种状况。束手无策的婆婆问我到底想吃什么。我想到了小时候父亲做的凉拌油菜叶。可这大冬天,又不在农村,上哪去找这东西。在外面客厅的伯起身说他出去转转。中午的时候,伯回来了,手里提着半袋油菜叶子。至今,我不知道那个寒冬的早晨,伯是怎样寻到这些东西的,只是记得是那盘神奇的凉拌油菜叶,让我有了胃口,不再呕吐。

10年前,伯被查出严重的心脏和脑血管疾病。这10 年,他以常人难以忍受的自律,清淡饮食,按时服药,坚持走步,寒来暑往,冬如一,生怕自己躺在床上而生活不能自理,以顽强的心力与病魔做着抗争。

每天中午,伯会有一小段时间的午休。但凡我们在家时,这个时段会特别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午休起床时,会时常听见他痛苦地呻吟。一阵阵呻吟过后便是缓缓起床,开始吃饭。因为要遵循医嘱,他碗里的清淡无味的饭菜实在让人心疼,而他吃饭的样子总是很努力。其实之前他是非常喜欢吃我做的汤浓味郁的岐山臊子面,每每都是连汤带面,看起来吃得非常香。这两年,他已经很少吃了。但我看得出,他还是很想吃的……

严重的心脑血管疾病让公婆已不适宜在高海拔的县城和我们一起生活。这些年,公婆一直和我们分居异地生活。我很感激婆婆,几十年如一日陀螺一般旋转不知疲累地操持这个家,一直在保存着她绵密温柔的底色,把这个并不殷实的家虔诚供祭成了一座庙宇。

先生的弟弟聪慧善良,早年学业有成,却放弃稳定的工作机会而选择在外打拼,伯最是牵挂这个远在天津的小儿子一家。先生在驻村扶贫担任第一书记的那几个年头里,伯每次病重都是和婆婆自己先去住院的,尽管先生是时常给家里电话的。而我们,也从来不把生活中的困难和工作中的郁结流露给父母。很多时候,大家就这样用善意的谎言在承载着彼此最真的情分。

这个简朴温和的家,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我滋养着我,经年以后,竟也潜移默化在我细水长流的人生里,对它的情感,并不逊于我骨血相连的娘家。

然而,伯的坚韧显然是让我们对他的病情误判了。我们甚至还计划着6月份女儿高考结束后带他去灵山走走,回老家看看他的弟妹们,在他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抽挤时间带上她和婆婆去周边转转,我们还打算……

……

笔行至此,我已不知道该怎样将文字转折到那个时刻。因为,至今我的大脑是混乱无章的,请包涵我可怜的文字吧……

我们的祈祷没有到达彼岸。那个花开的彼岸已经在召唤着伯。

21日凌晨的时候,医生撂下一句:重6病人呼吸已近衰竭,家属准备后事吧。

……

这是平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言语。

尽管从转至一康那一晚,医生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们这些,但固执的我们依然相信老天会护佑着伯。

开始醒过神来,那个我们不敢触碰的时刻,已经在倒计时了。

恐惧和无助已经挑战了我的极限,我抱紧了身边的婆婆……

短暂的大脑空白,让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恐惧的存在了。那一股来自内里的心力,支撑起了摇晃的身体。我开始整理着伯的寿衣。

3月21日零时58分,伯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的双目紧闭,没有了两天来那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那急促的、痛苦的呼吸声。伯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扭曲,不安,像是睡着了。

他,还是我们的那个伯,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的手,再一次抚摸了他的额头,他的肌肤还是软和的。从头顶的头发,到脚尖的指甲,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凉薄。我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双腿,他的双脚,甚至是脚趾头的间缝。伯一辈子都是个干净利落的人,此刻,他能否感觉到儿子儿媳正守在他的身边,给他穿的平平展展,暖暖和和……

我们跟随着殡仪馆的灵车,一路护送着伯。再一次,我仰望着了夜空。一个人的安详离世,应该是朝着心海徜徉漫步吧。先生,先生的弟弟,我们都没有了眼泪。

伯住进了兰花厅,这是他在尘世里最后的驿站。从此,他再也回不到林业局家属院了。他再也不能和婆婆去菜市场买菜了。而我们,回家推开门时,再也看不到客厅木凉椅上那个默不作声的伯了……从此,俗世里再也没有了伯的影子。

亲情钻心,生疼生疼。上天,怎能给与每一个生命这样的归宿……

生死循环,本是天道。在这个从未踏进过的地方,我莫名的心疼起每一个逝去的人,心疼他们就像心疼我们自己一样。人,其实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物种,只因他们承载了太多的情感。

春天里,我的老阿公,他去了远方。他走的如此仓促,它走的是如此决然。

远方除了遥远,还有什么……

搀扶着婆婆,我们回家料理伯的后事。

这个不大两居室,此刻显得异常空旷。

先生拿起那个封存的相框,眼泪又簌簌而下。那是去年国庆节拍全家福时伯特意拍的单人照。相框防护包层打开后,里面的四个框角又被分别套着自制三角纸套壳,这是伯亲手做的。抚摸着留有父亲印痕的照片,先生哽咽着:“我伯做啥事总是这么精致用心,一辈子都这样……”我不知道,一位老人,在整理他生命里最后一张照片时,他的内心,到底有多大的格局。

这位平素面情冷淡的老人,他的最后一张照片,竟是满面笑容。

婆婆从衣柜里拿出几身衫,默默的递给我们。这是一年前伯和婆婆坐着公交车去虢镇置办后又吩咐婆婆缝制的。记得当时先生和我得知后异常难过心疼。伯好好的为什么要置办这些东西呢?即便是要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依然记得伯当时平静地对他的儿子说:“没有啥,你看你的一天忙的都连个礼拜天都不能正常休息,我和你妈么啥事算转着就去了。人都有这一天的,万一到了那一天,你弟兄俩就不那么慌乱了……”。

我们一边抹着泪,一边穿上各自的孝衫。

也许,一个人要即将离开时他自己是有感知的。只是可怜的亲人们,却不知道他(她)们正在退守人生。

这两年,伯的性情愈来愈孤僻,不爱搭理人。即使在家属院走步见到熟人也不怎么和人家打招呼,大家都说这个老头很高傲。甚至,他时常会对尽心尽力照顾她的老伴莫名其妙地发一通脾气。记得我曾悄悄的对婆婆说:我伯怎么成这样了?婆婆苦笑着:你伯是被病给拿住了。我们也想着大抵这样的吧。

每逢家属院有老人离世,伯总会毫无征兆的给我们交代他的后事:“我这个病到了后期极有可能瘫痪在床,没有意识,如果到了那一步,瘫在床上就是让我受罪……”。“医生若是说病情再不可能逆转了,你们记着再也不要给我做那些么用的手术了,也不要给我插维持气息的那些管子了,让我完完整整,干干脆脆地走……”

他甚至交代我们他的后事要一切从简,不请唢呐吹手,不要和别人家比排场等等。他还告诉我们,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让我们不要害怕,也不要哭……伯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我们总是觉得是家属院那些不断离世的老人,让伯伤悲而异常敏感 ,是伯想得太远罢了。

……

背离是另外一种抵达,我们终于明白。伯在他生命最后这两年里所有让我们不解的举动,其实都是一种退守。在力不存心的境况下,他仍在顾怜着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他以自己的方式,在给予我们最后的父爱

3月19日,伯住进一康,医生告诉我们,已经没有手术的机会了。天意遂了伯生前所愿:他走时没有受罪。

伯,您为什么活得这么明白?为什么?

伯的人生就他做的会计报表,一行一据,明明白白,干净利落。

伯,您知道吗,您让我们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

谨遵伯的遗嘱:伯的后事十分简朴。

尽管我们没有对外声张,还是有许多人前来吊唁。伯的单位领导、生前友好,以及当年科室里伯帮衬教导过的年轻人,前来看望安慰婆婆,谈论着和伯有关的话题。伯生前单位是一家省管单位,平素里和县上的单位不太打交道,迟钝的我不知道如何称呼来客,只是默默的给他们端茶递水。“这是儿媳吗?”,“老田对儿媳妇很满意啊”,“田叔常常在科室夸赞儿媳妇呢”……“我们把儿媳妇当女儿看哩”……

婆婆说,已经有一向不爱说话的伯,在这次住院前几天突然对她说:“咱这两个儿子呀,忠厚善良,实在本分。咱这两个儿媳妇也腼腆懂事,从不计较啥,娃娃伙都好着哩”……

我的眼泪,滑落在身袭的孝衫上。

伯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孙子孙女守护着他。伯没有女儿,我和弟媳,我们不会扯着嗓子哭。弟媳一边着伤心地哭着,一边念叨着伯。我说不出什么,只是啜泣着,啜泣地全身发抖……

我们为伯举行了简朴而有仪式感的告别。

伯躺在鲜花丛中,安详而圣洁,一切是那样的肃穆庄重。

伯生前单位的领导在追忆着伯的生平。我凝视着电子屏上伯的照片,那是伯身份证上的照片。伯瘦削的脸庞是精神的,他的眼神是依然是那样的严厉,一以贯之地执行着他作为父亲,作为公公的威仪。伯的眼神又是那样的温情,他还在一往深情地凝望着这个世界。

在熟睡的伯被推走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还欠伯一碗臊子面。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伯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只剩下那个小小的骨灰盒。

春日里的福安园,青翠、安静、素雅。我们的伯,他长眠于这个向阳的地方。这是他生前来看过的地方。

伯生前对人讲:老百年后就不回凤翔老家了。一来是响应国家号召,咱不给社会添负担。二来是日后子女祭祖也就无需舟车劳顿来回折腾,咱不给娃娃伙添麻烦……

在伯的墓碑前,伯老家的兄弟姊妹以及伯的侄儿侄女,外甥甥媳,他们依次上香,鞠躬,用眼泪陪伴着伯。伯那不谙世事的小孙子哭喊着:“我要爷爷,我要爷爷,爷爷去哪呢……”伯最年长的弟老泪纵横,一声一声呼唤着:“兄父呀……”

伯的两个儿子目光呆滞,眼神迷茫,像个无助的孩子。我知道,最难过的是他们。男儿的悲伤,不是流淌的眼泪,他们的伤悲,有如那一口一口喝下的烈酒,后劲太足。

这是人生中最悲怆的告别。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哪怕是你至亲至爱一万个不舍的亲人也不可能自始至终陪你走完。当陪你的亲人要下车时,你万般不舍也得心存感激,挥手道别,让万千挚爱埋在心里,而不是让你的生命列车在哪个不堪之站停顿下来。”

我的老阿公,他走在这样一个气清景明的春天里。没有一个节令,能像清明这样充盈着哀伤,又延展着生命。阿公的离去,让我们在泪流满面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领略了生命的内涵与外沿,这种失却让我们更加懂得了一个心中有爱的人,他的生命是如此厚重。这种失却,会让我们更加珍惜亲情,珍惜爱。这种失却,会在我们心中升华起一种心疼别人如心疼自己一般的大爱!

一个人真正的离开,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记起他。一个人的肉身,也永远不可能不朽。唯有精神的印痕,才有可能较为久远的留存。在这个意义上,伯,他其实没有离开我们。

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孩子们会看到这些文字。透过这些文字,他们或多或少也会知道一些他(她)们的爷爷(太爷爷)的故事

他(她)们的爷爷(太爷爷)曾是一位勇救落水儿童荣立三等功的勇士。

他(她)们的爷爷(太爷爷)曾有许多优秀共产党员和先进工作者的奖状和奖章。

他(她)们的爷爷(太爷爷)曾是一位兢兢业业林业会计师。

他(她)们的爷爷(太爷爷)曾是一位汗洒秦岭山区林场的热血男儿。

……

其实,我更想告诉孩子们的是:

你们的爷爷(太爷爷)是一位严厉的父亲。

你们的爷爷(太爷爷)是一位温情的丈夫。

你们的爷爷(太爷爷)是灵山脚下那个小村庄里一户田姓人家让娘心疼的儿子……

你们的爷爷(太爷爷)一生倔强坚韧,勤俭细密,他面容严肃,却心有大爱,虽历经磨难,但步履从容……

春风带,阿公远行。

悲从心来,心香一炷。

我知道,这些贫瘠的文字,配不上阿公丰盈的一生。

深切怀念我今生的阿公,我永远的阿公——田老先生!

原创文字,未经作者本人许可,谢绝转载!)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anwen/vgpypkq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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