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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果黄

2020-07-17 22:02 作者:老警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父亲在自家的菜园子周围栽种了十余棵黄果树,父亲在家门口右侧边栽种了两棵黄果树,父亲在牛厩的右侧边栽衶了一棵黄果树。

菜园子距家门口约二十五六米,中间是邻居家的菜园子。菜园子里不论什么风吹草动,呆在家里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站在门口菜园子里的瓜瓜豆豆能看的明明白白。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我们家乡能栽种得十多二十棵果树的人家是少之又少的,全村四五百户人家的果树,我家占三分之一强,周边十里八村亦然如此。

父亲的黄果基本上没有拿到集市上卖过,菜园子里的黄果主要是留给人民公社、财政所邮电所营业所粮管所等机关五所干部订购和“三只手”那部分村民“吃”,当然我们进园子时也免不了吃上一两个。

那时候集市上的水果种类不多都是季节性的也不贵,一块钱能买到五六个或者更多的黄果,却也很少有人愿意买。赶集的群众大都乐意出几毛钱在供销社里买上十把颗水果糖回家哄哄小孩。虽说留给机关干部订购,但也只是有三五几个家住县城的来买来订,人均也就是一二十块钱。而“三只手”村民则有所不同,他们不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进去“吃”,而是半三更,夜深人静时悄悄地潜入。其实当他们跨进菜园子那一刻,睡在楼上的父亲经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吭声罢了。如过半把个小时“三只手”还在“吃”还在赖着不走,父亲就会干咳三两声,这些人也就知趣的走了。如果再过十把二十分钟还不出去,父亲就会从楼上下来将门打开,用他那三节手电筒如探照灯般快速地往菜园子里照一照说是不是谁家的牛又来糟蹋了,这不是讨打不的料吗,随后便到牛厩里的厕所方便,这个时候“三只手”村民也就不得不离开。

全村两三千口人做“三只手”的也就那么四五个,父亲知道不是张三就是李四或王二麻子,也没必要将手电筒照到他们脸上身上,所以他们过来“吃”的时候也会“手下留情”。“ 三只手”过来的那个晚上,次日十有八九是小镇的赶集日,这一天父母亲是不去赶集的,如果需要购买什么他们就会托亲戚帮捎回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牛厩边那棵树上的黄果是我们兄弟姐妹及其小伙伴们吃的,从黄果成熟到摘吃完为止。之后的日子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口边上那金黄金黄的果子挂在枝头,盼望节早日的到来。

门口右侧那两棵树上的黄果是“供品”,除了结在稍矮的枝头上被过往的小孩摘吃外,平时我们是不能吃的,“三只手”也从来不敢“光顾”。只有等到腊月二十六七父亲让我们采摘下来分配之后才能吃上一两个,采摘黄果的日子是我们最为高兴快乐日子。

父亲排行第五,上有我的三个伯父和一个姑母。他们关系很好,兄弟姐妹间不论谁家有事哥四个都会聚在一起商量处理,平时谁家有点好饭菜哥四个没一个缺席。父亲将黄果采摘下来后,不论多少都是要分给大伯家姑母家各一份,二伯家两份,三伯家三份,每份八个如果年成好会多分给四个。同时还分给孙子辈每人一两个。份数是按独立门户来分配的,大伯家只有一个儿子没分家所以只分得一份,二伯家有三个儿子但长子在外工作,父亲是单独留给的,而三伯家有三子已成家立业所以分得三份。分给伯父他们的黄果是春节祭祀祖先用的供品,他们拿到后就及时地堆放在神龛上,过了元宵节之后才能吃。我们家的也是如此。

姑母是嫁到距离我们六七十里地的外村,那时没有公路没有车,走亲戚都是步行,没什么事情姑母是不会过来的,只有春节偶尔回来小住两三天也就匆匆的回去。姑母那边盛产甘蔗,如果我的姑父或表哥他们一起过来,他们就会扛上八九根十根甘蔗分我们,如果只是她一个人那她的“马料袋”里就只装有几块方形或者碗状的蔗糖来给我们,有时也会装上几颗水果糖不时如变魔术般让我们猜猜她手里藏有什么。当然我们每次都是猜得到的,因为这是姑母故意要拿给我们的。每当姑母回去的时候父亲就会将留给她们家的那一份黄果和三四个“马脚杆”粽子装进她的“马料袋”里,让我的大姐二姐将她送到小镇上。

父亲分配黄果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期我三个伯父相继逝世和黄果树枯萎不结果为止。之后每当我回去过春节等节庆时也会按父母亲的意思买上糖果分成六份分配给我的姐姐妹妹她们,这已经成为习惯。现如今我的父母亲已经驾鹤西行十余个春秋,我的思念也走过了十余个。寒来暑往我对父母的思念如同陈年老酒越发浓烈,每当黄果上市的时候,我会更加怀念我的父亲母亲,怀念父亲分配黄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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