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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

2013-04-13 12:37 作者:火风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路途

--火风

难道要让我上演“人在囧途”吗?贵阳堵车如此严重,费时费力。

我订的火车票是公元2013年1月16日15:13分,因为行李负重,所以昨晚就收好了。十二点还未过半,我便急忙背着行囊,踏上了回家的征途。

终于可以回家了,兴奋自不必说,却多了几分莫名的失落。想前两年,回家绝无此感受。若时光能够倒转,我多么希望能再重来一次。

4路的公交永远不会轻松,乘客似乎永远不可能见到它空车的样子,除非停止运营的时候。期末考试结束了,同学们终能缓上一口气,可以回家了。我们实乃同道,心儿只有一个盼望,希望能与久违的亲人团聚,尝上母亲可口的饭菜,和父亲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与兄弟姐妹们打闹嬉戏,侧耳倾听着老人诉说故乡的古老传说。他们谈的往往家乡妇孺皆能耳熟能详的老话,直至身死归入故乡的尘土。故乡人永远不会厌倦,时间越久反而味儿越浓,若干年后,同样的话又会传给下一辈儿孙。车上人儿肩脚相接,可大家并不觉得累。4路车到大山洞就止,我得转车,坐上难等的60路。(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空里落着淫,几千尺的黑云向下压着,越来越低,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欲将大地俘虏,吞噬。路上车流滚滚,往来相接,排成一道道巨大的长龙。路上的行人走得快极了,密码箱“咔、咔、咔…..”的叫着,一会儿又变成了“蹦、蹦、蹦……” 我有一颗极好的耐心,这项优秀的品质是我儿时祖父教会我的,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算是学以致用了。在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始终认为,由麦架至河西路口的58路算是最难等的了,当久违的60路公交缓缓而来的时候我已经背着沉沉的行李包足足站了56分钟。时间已过13:40,糟糕的天气和疲软的公交影响了我的心情,我已经有些坐耐不住了,感觉糟透了。

我反应机敏,手疾眼快。第一个抢先上了车。公交车的使用算是缓解我国交通过度紧张的一大功臣。这小小的公交,竟能容纳一百多号人,真让人有些吃惊,也有些后怕。可敬的诸位朋友,你们以为上了车就能了事了吧。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车上拥挤不堪,一行一停,行中被迫停,停了又行。它的“慢悠悠”就像国人的好耐心一样。

“哎呦,你踩我脚了,看着点嘛,没长眼睛吗?”一个装扮妖艳的妇人抱怨着,她穿着一件绷得极紧红色羽绒服,高高的乳房像两座巍峨的雄峰。

“狗日的贼天气,冷死老子了。” 我的身子不能立直,甚至不能平视前方。怨声是从后排传来的,脏话泄露了他的身份,想必是个粗野男人吧,我判断出。

“哎!拥挤的时代何时才是尽头啊,堵车这般严重,三点钟能到吗?”

“兄弟,耐心点,着急也没用。”站在我左边的两个年轻人互相安慰着,从他们的打扮,他们的职业和我一样。60路公交就像七八十岁的耄耋老叟,一摇一摆,蹀蹀踥踥,最终挨到了火车站。此时已经15:08分。

天啊,十万火急。离火车出发只有五分钟了。我急忙“跑”去自动售票机取票,长长队形足有十来米长,终于轮到我的时候,我以为可以顺利取到票了。这机器真是先进,触屏好,反应快。只需用身份证刷一刷,便可进入系统。它很好的证明了科技是经济持久发展的核心力。不一会儿功夫,就可打印出车票。昨晚我必定是冒犯上帝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它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我在这先进的机器面前竟然取不到订票,上面显示成人票—儿童票等。尽管我有些近视,可我也带着眼镜的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还是看不到学生票选项。

“Fuke......”我险些说出了脏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无奈之下,我去了人工售票处求救。

“这位大哥,您好。请让我先取一张票行吗?我的票是订好的。”

“不行啊,我也是网上订的,在这里排队已经两个半小时了。兄弟,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大家都在后面等着啊。”

“大姐,您好。我的票是网上订的,列车只有三分钟就出发了。大姐,请让我站在您前面行么?否则我就赶不上火车了。”

“这位兄弟,看你是个读书人,就你急吗?到后面排着,得按规矩行事。”这位妇女毫无情面的回绝了我。

回家是一件幸福的事。放假了,亲人打电话来,希望能尽早回家。可是世界绝不会轻易给你幸福,人人都想死后能去天堂,享受神仙眷侣般的生活。然在入天堂之前,非要让诸君吃尽苦头不行。为了能顺利回家,出行者们提前一个礼拜买票,心里总想着回家的事,好几个晚上因为兴奋而睡不着。

在这紧急时分,我没按规矩行事了。我找到了售票员。船到桥头自然直,长得标致的女售票员让我顺利的取到了票。我如释重负,心下轻松了些,尽管我收到了许多出行人嗔目的眼神。但谁还顾得上这些呢?轻松只是半分钟的事,距火车出发只有两分种了,而我还没有进候车厅。

“该死!还要检查行李,我没有时间了。”

失望自不必说,更多的是焦急,我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我依然选择坚持。至少,我得弄清楚列车是否已经出发。我动作迅速,但检测行李时还是花去了我宝贵的一分钟。我想逃跑,但那样我就真不能回家了。我感觉头昏,脑袋不能理性的思考。手心里冒着湿漉漉的汗,票在手里紧紧的捏着,褶褶的像一陀小棉花。眼前像一张看不见黑幕,只有黑。

“警察大哥,请问K9463次从左楼上还是又上?”

“右上,快!”

我真庆幸我有一个好身体,背上负着至少八十斤的书,另还有些杂物。手上提着三四十斤的东西,肩上挂着电脑……..天啊,众位朋友,我得告诉您们,我不是用走,而是跑上楼梯的,差不多五六十个梯子,我仿佛如履平地,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没有选择学中文,我必定是个优秀的运动员,我喜足球。天赋决定成功,那么我必是明日之星,我国足球或许就能在世界驰骋,挤进世界足球俱乐部的前列了。”在跨步的瞬间,我产生了这些奇怪荒诞的想法。事实上我已经很累了,嘴里不时地喘着粗气,可我也不能停下来。

很快我就到达二楼候车室,我在寻找属于我的列车。它却不知哪儿去了,这里没有显示K9463次。

“阿姨,请问K9463次在哪儿呀?”

“什么? ? ? 喔,这次车已经停止检票,很可能赶不上了,你到前面看看吧。”说话的是一位扫地的工作人员。我的心如晴天霹雳,几乎绝望。我还是按她的意思向前走去。出口已经被铁栏关上,出口栏顶上显示着其它的车次。

我并非最后一位,我前面正站着两个精神不振的男子。其中一个中等身材,约莫四十上下,右手撑着密码箱,身子不时地踱来踱去,喊着高昂的号子。

“还有人没上啊,妈的,这狗日的60路公交,杂种天气,绝种他先人的交通堵塞。还有人啊,还有......” 第二句低了三个调子,他大略是不抱希望了。第二位则比较矮小,体型肥胖得像一个肉墩,乱发蓬松,眼神木纳,只见额头蹬在颈上,不见脖子。他肩上扛着的麻沙袋,把他压在更小了,像一幅现场版的讽刺漫画。他没说话,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我们三个一起等着,尽管希望渺茫。

从出口出来了一位工作人员,显然他的任务已完成,正打算回工作室小憩一会儿,闲暇还能抽根香烟。

“大哥,麻烦让我们进去好吗?我们是同一车次,因为路上堵车,来迟......” 还没等中等身材男人说完,矮胖子男人抢先插了话:

“我已经在贵阳等三天了,我妻儿在家等着我,他们时刻盼望着我能早点到家。我…...” 话还没说完,矮胖子男子已有些哽咽,沉默了二十几秒。

“你们可以进去,火车现在还没开,若你们跑快点,或许……能赶上吧。唉 ! 出门难呐。” 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工作人员带着几分叹息说到。他的话就像定海神针,我们像三只精神失常的猎豹,狂飚怒嗥,向着目标奋起直追。由于我负的东西实在太重,我跟不上他们。我使出全身所剩的一点力气,一鼓作气,下了一道楼梯,直走,上了一道七十度梯子,又直走,最后沿另一出梯子跑下。身子的倾斜让我险些摔倒。昨天刚买的行李包被扯得“嚓嚓”作响,背带快断了。终于,K9463次列车浮在了我的眼前。

正准备进去的时候,一位身材魁伟的男人挡在了我前面。

“到哪里?票!”

“噢”,我喘着粗气回答。他随意看了下就叫我进去了,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有些东西使他不快,我从他眼神里看出来了。厢里空气稀薄,尽管还是冷冽的寒,车厢里却热得像一个蒸笼,浓浓的脚气夹带男人女人们的臭口气与汗气重新组合,生成了说不清楚的怪味,令我觉得作呕。我却不得不吸着。

厢里人们摩肩擦踵,乘客一会儿从这边过去,一会儿从那边过来,晃得我头昏眼花。穿着深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不时地从身旁经过,嘴里喊着招引乘客买他们产品的号子。他们变法多样,像一位手法灵活魔术师。可是他们往往说些悖心的言语。他们眼光独到,能察言观色。他们似乎能看清谁是大款,谁又是屌丝。然后往往会选中目标,伺机下手,早已准备好了各种计策重重敲上一笔。他们出售的商品大都高于市场价数倍,从而从中谋取暴利。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放好行李,坐下了。

汗水像汩汩的雨,喷泄而下,像一只掉进水里的旱鸭子我想发怒,用拳头挥人。

“啊.....呀.....混蛋!”话刚到嘴里我又咽下去了。诸君定当比我清楚,若论隐忍力,我国人民可谓举世无双,技压群雄,连我这个学艺不精的无名小子也传承了几分民族特色。我能忍。

奔波令我疲惫不勘,好比在难中的潘先生。15:28分,火车缓缓向前行驶,逐渐加速。回家的旅途开始了。不消一会儿,我似醒非醒的进入了梦乡。

“蹦......”不知许久,一个巨大的声响把我吵醒,周围一片哗然,急急躁躁的说着什么!

原来是火车玻璃被人甩石头砸了个大洞,可外面早已漆黑一片,看到的只是黑暗。

我清醒了,再不敢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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