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
暴风雨前
--火风
黑暗的幕下闪现着一朵渐息的灯花，干燥的东风咆哮着，放肆地戏弄着残破而褪了色的木窗。屋子严实得透不进一丝凉气。热极了，闷极了。
陈里斯像疯子似地在狭小的屋里踱过来踱过去，似乎整座房子将被他踏破。他将手扣在后腰，额上冒出了珍珠大小的汗渍。他急躁又烦闷，简直无聊透了。
聂小莉，这个一直让他心魂牵绕的女人，正无精打采的躺在摇椅上，无垠的黑夜弥漫着单调无味的烂曲。
聂小莉：啊，陈里斯。请您不要再晃悠了，行吗？我的头快被你晃晕了。来，来，陪我说说话，消遣消遣时间也好。(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陈里斯：有什么可讲呢？该说的不知已重复了几万遍。哎，要死哟，这屋子闷极了。我还能撑下去多久？
聂小莉：啊，里斯，关于薛尔波的事您总该了解一些吧。你知道，我......我们多久没见他影子了。
陈里斯：哦，小莉(犹豫了一下），提起他，或许我还能有些话告诉你。
聂小莉：（突然爬起）快告诉我！
陈里斯：你心里怕是还放不下他吧？小莉，有些事在我心头憋屈很久了，我一直忍着，你比我还清楚。现在，我得告诉你一些他的情况，他绝没你想象的那样完美。
聂小莉：里斯，你怎么老提旧事，我不是给你说我早忘了吗？过去了，早随狂风而逝，早被无情的暴雨浇灭了。我对他，只剩下恨，无渊无极......
空气回复了沉默，只剩下无限地沉闷。痛苦使人如刀割，嫉妒让人变形。
聂小莉：里斯，告诉我吧。那个可恨的家伙去哪儿了？请告诉我，好吗？
陈里斯：他大概是过生活去了吧。
聂小莉：什么生活？我已经懵了，请您说清楚些吧！
陈里斯：直接告诉你吧，聂小莉，薛尔波......他去陪他的情人了。这时候，不知正干着什么勾当。
聂小莉：（大惊）啊？谣传是真的吗？
陈里斯：是的，亲爱的小莉。你的薛尔波，吃肉去了，很肥很香的肉。“我饿，我饿，我饿......”你肯定对他的这些逸事有所耳闻吧。
聂小莉：里斯，你总爱说含混不清的话。
陈里斯：薛尔波确实想吃肉！亲爱的小莉，你知道的，他比我们宽裕不了多少，他的米缸怕是早空了。他是个懒鬼，从不想想谋份事做，整天就只知道抱着几本发了霉的臭书。
聂小莉：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陈里斯：哦，我挚爱的莉啊，凭你的慧根，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这本不难理解。薛尔波是个物质至上主义者，物质高于一切。鲜艳的花儿最终会让他无情的抛弃，再浪漫的爱情他也从不吝惜，美丽的爱情只会成为他追名逐利的附庸，工具和手段。他崇尚吃肉，你一定知道，他最怀念那些肥而不腻，口感绝好的肉啊。哇，香极了（陈里斯的喉咙不由得动了一下）。
聂小莉：薛......他是不是......哎，请原谅，我说不出......
陈里斯：小莉，林子大了，什么“鸟蛋”都会有啊。羽翼丰满了，啥事儿都干得出来呢。年轻就是资本，后劲足呀。我想（迟疑）......我想......薛尔波准时窜到别地儿寻吃去了吧。哈哈哈，真是一只有前途的鸟，非得撑破肚子才晓得迷途归返呀。一步三顾，泪儿在眼眶里不住地流。别时容易见时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啦。吁，噫，喔......
聂小莉：（心中忽然戚戚然）里斯，可恨的薛尔波何时回来呢？
陈里斯：（不耐烦）饱了自然就回来了呀。打个摩的，坐个飞机，小碎步儿慢慢挪，腋下怀着几本磨破的臭书。噫呀呀，该是学习的时候啦！从此以往，铁定心儿奋发思学，中他个状元郎把乡还啦。
聂小莉：里斯，请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同我说话，我的心比刀绞还痛。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陈里斯：（聂小莉的哀求他仿佛没听到一般，他忽然唱起了自编的唱词）待他榜上有名，便衣锦还乡。骑上一头彪悍黑马，左右吹着锁喇，后面跟着一小撮儿人马。心儿亢奋，待见到他伴儿时，哭啼道：娘子（音拖长），相公回来了（liao音拖长)......让你受苦了（liao音拖得更长)......
聂小莉：里斯，别唱，别唱了。你的每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得我好痛。（抽噎的）相信我，我对薛尔波只有恨，只有恨了！
陈里斯走到聂小莉面前，用手抚慰她温润潮湿的脸。
聂小莉：里斯，我没事（抽噎的）。请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进来吧。
陈里斯：是，亲爱的莉（陈里斯起身去开窗，几颗雨点落在了他的右手上，他不由得露出了很诡异的一笑，在黑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