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
体味了故乡的亲情,领略完古都西安的繁华,该是返回自己的生存之地新疆了。摸着凝结着浓厚历史的城墙根到了车站,才知去新疆寻梦的人多了去了,已经将车票抢购到十天以后,想省点钱买张站票也没可能,只好改变思路,先到兰州,反正是向西,方向只要错不了,走一程是一程。
一路从渭河看到黄河,从繁华看到荒凉,看到的是秦岭的巍峨蜿蜒和黄土高原的沟壑田园,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楚,心说这就是故乡,而自己却在路上。自从22岁离开故土,一路摇摇晃晃,从读书到工作,摇晃了25年,竟然一直在赶路。走出故乡时起点是甘肃正宁,西行到兰州,苦读五年,然后从兰州西行到玉门,工作四年,又随单位西行到鄯善,一待又是16年,成了名副其实的新疆人,出入戈壁、沙漠和绿洲,终日里守望天山成了我的生活的全部。
回望一生走过的路,竟然是向西,向西,再向西。想到童年时跟着父亲放羊,曾经让一只长着盘角的新疆羊一头抵到深沟里去,差点要了小命,应该说我从那时候就已经和新疆有上瓜葛了。
到了兰州,好友郭亮已在车站等候,见面寒暄,抱怨说在电脑前候了一个早上,也没能抢到一张进疆的车票。我只能以沉默宽慰好友,肩并肩去售窗前买了一张去嘉峪关的车票,心想到了嘉峪关再定行程。可谁知在兰州滞留一夜,于第二天赶到嘉峪关,一问售票人员,答案和前面的一样,而且嘉峪关滞留了不少进疆的人员,他们有的拖家带口,有的面容黑瘦,但都揣着梦想,欲在新疆开发的热潮中淘到真金白银,改善他们的生活,改变他们的命运。
幸运地是在嘉峪关公路交通客运站买到了一张进疆的客车票,在嘉市滞留半天,和那些进疆寻梦的农民兄弟们披上夕阳的余辉离开嘉峪关,继续踏上西行的路。
车出嘉峪关,就是黑山湖,黑黝黝的山下,有一汪湖水静静地映照着上苍,山在沉默水也在沉默,车上的人各自想着心思,也在沉默。而我一路悬着的心也终于变得踏实,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想后面的路上要经过的都是戈壁荒漠,又是深夜,看不到什么美好的景致,躯体也就放松,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车到鄯善时已是第三天的凌晨八点,下车目送着一车不曾言语的农民兄弟继续西去,心中为他们送去一个又一个的祝福,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希望他们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客车载着那些寻梦的人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很久了,我却站在朝霞初露的早上不由地感叹又感叹:通往故乡的路总是那样的漫长而又遥遥无期,可返回的路竟然也是说不尽的颠簸与漫长。
是的,人只要走在路上,就停不下自己的脚步,就像那夕阳的落下和朝阳的升起,其实可能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去完成一个生命的行程而已。而自己远离故乡,又能走出一个什么样的行程呢?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戈壁,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疑问:人这一生来来往往,真的是为了一个“生”字吗?
(2013年3月22日新疆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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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杨 推荐阅读并说 是的,人只要走在路上,就停不下自己的脚步,就像那夕阳的落下和朝阳的升起,其实可能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去完成一个生命的行程而已。而自己远离故乡,又能走出一个什么样的行程呢?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戈壁,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疑问:人这一生来来往往,真的是为了一个“生”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