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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灯歌

2013-03-22 13:14 作者:格子调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十里长灯,一袭繁华,此起歌声,谁可知唏嘘了几世因缘。

,长安城的城门已关,守城的小哥们在城楼上耍着酒壶,和着夜里打更的梆子声,唱起一曲大漠塞外的征歌。整座城在曲子中摇摇欲坠,这座已在漠北屹立了二百余年的城就要撑不下去了,漠北的风刮得厉害,似乎,稍加用力,长安城就会被卷入空中,成为史上尚待挖掘的掩埋于黄沙之下的古城。

夜半笛声,这已是近日来再寻常不过的事了。起初,半夜响起的笛声甚是瘆人,映着大街上偶尔亮着的昏昏黄黄的门灯,硬是把走夜路的人激出了一身的冷汗。后来,有人循着笛声找了过去,只见影影绰绰之中有一座黑砖红瓦的房子,待人们走近除了夜里的大雾之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如此,神神秘秘的流言便传了出来,说是这座城里来了狐妖,修成了千年法力,每晚深夜便会出来吓人,用笛声把城中年轻的小哥们都引了过去,然后剖其腹挖其心喝其血吃其肉。流言一出,城中之人近日甚是惶恐,黄昏迫近之时便家家户户关了门熄了灯,往日热闹的夜游之乐也淹了声息。

这日,有一年轻公子从远方进了长安城门,投了城里颇为豪华的客栈,店里老板再三叮嘱他不要夜里出门,好生在房里呆着就好,公子只当老板怕自己走夜路遭盗贼,也就没放在心上。

早闻长安城的繁华,在晚上也是处处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所以到了晚上,公子下了楼,也没见老板的身影,便径直从客栈门口出来,想要一览长安城醉生死的夜生活。走在街上,本想一睹长安风采的人,却不曾料到,这偌大的长安城竟是一点声息也没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处巷口的拐角处,忽听到有阵阵笛声从巷口深处传了出来,隐隐约约,也不甚清晰。随着笛声走来,朦胧间,看到前边有座黑砖红瓦的房子,大红的铁门,门前两只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着。走到这里,方才的笛声更加清晰,不知为何,好像有人牵引着,待他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出推开了身前的大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站在门内,似有阵阵莲香飘了过来,脚步不自觉地走向里面。目之所及,是大片的荷塘,粉色的笼了月光荷花像是通人气似的,全开的半开的含苞的,全都向着他所站的方向上。目光越过荷塘,七八间房子一字排开,房檐上白色纱帘垂到了地面,一阵风过,纱帘就随着风的方向轻轻飘荡。荷塘上有座木桥,拐了两个弯儿直通荷塘那头的房中央的大堂。

抬脚,顺着木桥,腰上别带的玉佩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摇晃。

到了荷塘的这边,抬头看去,头顶上有块匾,“莲心居”,这里应该是这家主人居住的地方吧,方才的笛声应该是从此处传出的。想到此,公子又有了些许的疑惑,分明刚刚进门前还有笛声呢,为何此时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呢?他左右望了望,无任何人影,只有身后大片大片生长的旺盛的莲花无声的凝视着他,禁不住有些怕了,而正好又想到了客栈里老板叮嘱过自己半夜勿要出门,现在感觉有些阴森森的了。

思索间,刚才的笛声又起了,把他想要转身离开的想法给打住了。这回听得真真切切,这笛声,就是从他跟前的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听这委婉缠绵的声音,想必是一女子吹出的,他不敢贸然闯进,便开了嗓子,喊了一声“屋内是否有人?”话一出口,笛声便停了,接着就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似是有人疾步跑了过来。

转眼间,他便看到一粉衣女子从里屋卷帘出来。女子一身粉衣,头上插了一支绿色翡翠步摇,腰间是一块儿绿色荷花状的玉佩,两腮粉红,姿态活泼可。她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子,甚是惊讶,愣在原地,竟不知道如何行动了。

在她呆在原地的时候,从她传出来了一个煞是好听的声音,“莲儿,外边是何人?”紧跟着,说话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他与她的初遇,给了他惊人的印象,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仙子,她的美令其他的物都退了颜色,他见她,如入了梦一般不知身在何处了。一袭白裙及地,柳叶眉,柔得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子,高高的发髻,没有太多的修饰,发上只有一个白玉莲花形状的发饰,他不知道这样的女子该如何来形容了,觉得任何修饰美女的语言用在她身上都显得寒酸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从惊讶到惊喜,眼里藏不住的是一见钟情的欢喜。他对着她们做了个揖,先开口说话:“在下安生,是寻了笛声而来的”。说完,又看了那个白衣女子一眼。

那个叫莲儿的粉衣女子听到安生的话后反应了过来,“扑哧”一声掩着嘴笑了出来,她抬起粉嫩嫩的小手指着安生,那眼睛上下打量了打量安生,侧了侧头对着后边那个白衣女子,脆生生的声音说:“姐姐,原来是个书呆子呀!”

听了这话的白衣女子抬起纤纤玉手,点了下莲儿的头,小声斥道:“不许胡说”。接着她从莲儿身后走了出来,对着安生点了下头,说到:“妹妹无理,还请公子包涵。”这声音,好像三月拂面而来的风,带了咸咸的湿润的湖水的气息,安生听到耳朵里,好似这声音是活的,跑到了他的心里,在安生的心里上窜下窜,使他的心“咚咚”直跳。

白衣女子教训完妹妹,又转向安生道:“小女子烟荷,不知这么晚了公子前来有何贵干。”听了她的话,安生急忙答道:“在下是寻了笛声过来的,方才是姑娘吹的笛声吗?”

烟荷点头答“是。”安生甚是高兴,高兴之余,记起自己并未招呼便贸然前来,是否会唐突了。

仿佛是看透了安生的想法,烟荷笑着说到:“小女子这院里好久都没人来了,今天碰到了公子,想是缘分,如此公子便是贵客。小女子荣幸,公子能否赏脸,听小女子吹上一曲。”

安生答:“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

片刻,一曲蒋捷的《虞美人》,道出了岁月催人老的无奈,笛声里有压着的痛,仿如利剑,能刺入人心。

相遇即是开始,她是寻得了知音,他是寻得了蓝颜。他于屋前檐下读书吟诗,她看着他笑,笑里藏了三千温柔。这个时候的他们,一个是白衣书生,一个是闺阁小姐,他只道她是寻常小姐与她缠绵悱恻,她待他百般的好即使隐藏了真实身份。

后来,长安城里的夜晚的笛声不再是起初那般瘆人了,飘飘渺渺在夜空中路过十里长街的笛声,像是安魂曲,让人一夜无梦。

来年科考,安生早早准备了笔墨纸砚,白衣似,腰间的玉佩折了烟荷的眼,她为他准备了早起的饭,又为他抚平了衣间的褶子,敛了眉眼,低声嘱咐道:“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只一个“家”字,便叫安生暖了心窝,用力握了握烟荷的手,没再开口,他想他的心她懂就行。

从考场出来,太阳有些晃眼,他想家里的人定是等的急了,便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赶。正低头闷走之时,眼前忽的横出来一双脚。定了步伐,抬头望去,是一胡须花白的老人家。老人家苍老的手不急不慢地缕着胡须,笑眯眯地开口:“公子,别急着往回赶,否则丢了小命可就不好了。”安生斜眼看他,这老头看着仙风道骨的感觉,谁知一开口竟说了些胡话。安生不想理他,绕开了他继续赶自己的路。走了一会儿,以为那老头已被甩在身后了,谁知刚想完,眼前的人不是刚刚那老头还能是谁呢。安生蹙着眉头,不知该怎么开口,本就是读圣贤之书的,怎么能开口对长辈不敬呢,可见这人总是缠着自己,这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这老头好像看穿了安生的心思,便对他说:“公子,不要急着赶老朽,为了你好,有些话你且听我说说也好。”

安生想一个老人家也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的,况且自己心里也好奇得很,那就让他说吧。想罢,安生便对老人家鞠了一躬,说:“您说吧。”

似乎安生的态度令老人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便对安生说起:“你是不是住在一个会吹笛子的小姐家,她家除了她就只有个小丫头了?”

安生疑惑,他怎么知道,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并未出声。

老人家接着说:“她家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莲池对吧?”

安生继又点头,还是没有出声。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说:“公子,你是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听了这话,安生气极,瞪着眼睛开口大骂:“你这老头,我本是敬你是老者不想跟你争论,谁知你竟是平白无故地冤枉起人来了!你说谁是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吗?还是我家的小姐跟丫头?”

老人家听了他这话也不恼,只是摇了摇头,“公子,不要激动,老朽的话你信不信就由你了。这是我自家的药方,你把她放于你家小姐的茶水里,看她喝下,她若是妖魔鬼怪定会显出原形,若只是普通人家,这药也是无害的。公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的命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安生手里,就朝着安生身后的方向去了。

安生不信,心想定是这老头忽悠自己呢,转过身还想找这老头理论,没想到,身后哪里还有老头半点身影。

安生攥着药往回走,一路恍恍惚惚,看那老头的样子不像是骗人,但自家小姐待自己那么好,怎么会妖魔幻化的呢。他使劲的甩了甩头,不想听信老头的一派胡言,但手里的药犹犹豫豫竟不想扔掉。待他走到家门口,看到门上悬挂的大红灯笼这才惊醒,把手里的药胡乱地揣进怀里,便开了门走了进去。

进门,从荷塘这头便可以看到在那头翘首张望的烟荷,安生不禁失笑,自己是得了失心疯才会相信一个疯子来侮辱自家的小姐。

急急地走到小姐跟前,把烟荷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从烟荷发中传出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莲香,虽不如池中的那些袭人,但是极为清爽淡雅的。

安生和烟荷一起等着科考的结果,两个人过着投壶为雅的生活,晚上的时候烟荷就为安生吹笛,池里的荷花愈发的浓香了,每到这个时候安生也会心声一些疑惑,这荷花不对呀,越往后走,这荷花越是应该香气渐淡,怎么这里的荷花却是与平常荷花不同呢。这种想法也只是一时,一看到烟荷的嫣然笑容,这想法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终于等到了揭红榜的日子了,安生早早的起床,洗漱完后,想要换上科考那天的衣服来迎接今天的日子。他在箱子里翻出来那件衣服,忽然,随着他抖动衣服的动作,有东西掉在了地上,他蹲下去捡起来,一看,原来是科考那天那个疯子老头给他的那包药。他作势就要把它扔到窗外,待胳膊甩出去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硬是生生的停住了扔药包的动作。他收回手,看着手里的胳膊,像是中了邪一般,半天不得行动。

待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把那药倒在了茶壶里。他吓得哆嗦,但就是不知道要把这壶茶给倒掉。

烟荷从外边进来,看他呆呆的,打趣他说是紧张的不知所措了吧。他看着烟荷,想张口说话,想叫她离开,可他使了使劲,想说的话就是说不出来。他就那样看着烟荷到了杯茶,一边说着“这天气可热得真快”,一边把茶喝进了嘴里。他惊得张大了嘴,看着烟荷的嘴一张一合的,竟听不到烟荷在说什么了。

突然,他看到烟荷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紧紧地捂住了肚子,这时他终于从刚才的游离中醒了过来,他看烟荷的样子,想要上前去扶她,谁知刚走上前一步,烟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掌把他打出了两米远。

烟荷痛苦地看着他说:“你给我吃了什么?你往茶里放了什么?”她眼睛里的泪簌簌地往下掉,他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他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又有什么脸说呢,明明就是他把烟荷害成这样的呀。

莲儿听到了烟荷的叫喊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烟荷这个样子也是吓得在那里哭,莲儿哭着喊:“姐姐,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烟荷的脸开始变了样子,嘴唇开始变得血红,像是吸了人血一般红,手上的指甲开始变长变黑,这样看来是极为妖媚的。安生呆呆地看着烟荷的变化,像是被吓傻了一般。

莲儿转过脸来,恨恨地说:“安生,姐姐带你不薄,你竟是这样恩将仇报的!”莲儿看他的眼神里,像是有千百把刀子,想要活生生地把他刺死。

安生想要摇头,但是心底的声音却告诉他“她是妖精,你没有错的,她想要害死你的。”

莲儿说:“安生,我要杀了你,你害姐姐变成这样,我要杀了你!”说完莲儿伸出手来,从她袖口飞出来一条粉红的缎子,直直地朝着安生飞来。

在这当口上,莲儿的缎子被烟荷一甩手打偏了出去,烟荷费力的抬起身,看着莲儿说:“莲儿,不要伤他。”莲儿不可思议地看着烟荷,“姐姐,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烟荷摇了摇头,只是说:“莲儿,听我的话,不许伤他,我们走吧。”

莲儿咬着嘴唇,没在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摔倒在地的烟荷,又恨恨地看了安生一眼,就搀着烟荷离开了屋子。

至始至终,烟荷再没有看过安生一眼。

只剩下屋里的安生了,他还在地方趴着,时间过了很久他才坐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待安生走出屋子时,已是晌午了,池塘里的莲花早已枯萎了,安生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就在他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的宅院慢慢地化成了烟雾消失在风里了。

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原来烟荷真的是妖呀。

又看到了那日给自己药的老头,他站在安生的面前,眼里是安生看不懂的淡然。安生呐呐地问:“你为何要害我?”

老头还如那天一样,笑眯眯的,他说:“公子,我不是害你,我是在帮你。人妖殊途,你们不会有结果的。”说完,又是和那天一样,朝着安生的身后走去,安生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发放皇榜的地方,那里挤了一大堆人,大家看安生走近,都自动地让出了道让安生过去。安生站在皇榜底下,努力地抬着头找自己的名字,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好像没有看到。有人机灵,看安生过来时就跑到了官差那里,不一会儿,一大群穿着官服的人就来到了安生面前。为首的那人,叫安生跪下接旨,安生跪下了,那人就带开了圣旨开始宣读,安生力不从心地听着,好像是自己中了探花,当今圣上任命为荆州知府,即日上任。随着这一消息而来的是圣上御赐的与右丞相家小姐的婚姻,圣上说安生离京之时要和丞相家的小姐一同离开。

安生接了旨,随同那位官员离开。高中皇榜的人,不管去哪里都有人照顾着,进了一家客栈,老板让小二带自己进了一间上房,老板说:“安大人,您好生歇息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

当晚,安生辗转不能入睡,他仿佛又看到了烟荷最后的那张脸,妖媚的可怕,可又是布满了悲伤和失望。是啊,肯定是对自己失望了,她虽为妖,可从未害过自己,她对自己照料有嘉。这样想着想着,不觉得竟进入了睡眠状态。

待他睡熟之后,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房里,一身粉衣的原来是莲儿,另一个脸上稍有了点风霜,但看得出,这肯定是一个有些来头的人。

莲儿看着床上的人说:“姑姑,真的就这么放过他吗?”被莲儿叫做“姑姑”的人看了一眼边儿上的莲儿后又回过头去看床上的安生,她轻声说:“烟荷丫头也不舍得伤害他的,那丫头明白,让他忘了她也是断了她自己的念想了。”原来,这个“姑姑”是百花妖中最有身份的牡丹妖,烟荷这些小妖除了对她的敬畏之外也是受她保护的,她对她们来说就是亲人,从小到大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跟着她修炼,跟着她学会生存。

安生给烟荷吃下的药虽没有致命,但也损害了烟荷五百年的功力,烟荷知道和安生的缘分就此也应该结束了。自己本来就是妖,和一个人类是得不到所谓的幸福的,是自己先去招惹他的,现在自己受到了惩罚,那也是自己应得的。安生这个人,烟荷还是不舍得来对付他的。到头来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的这份痴缠竟是人世间的情呀。

她们对安生施了法术,过了今晚,安生就再也记不起那个叫做烟荷的女子了。

终究是没了缘分的了,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开满荷花的山谷,在姑姑面前跪下,她求姑姑放了他,也让他忘了自己。她说她会好好地跟着姑姑修炼再也不踏进人间一步。她爱上了一个人间的男子,所以她付出亏损五百年功力的代价,这个代价太大,教她尝会了人世间的无情,也叫她明白了一个妖精是没有爱可言的。

次日,安生醒来,脑中有些清醒又有些模糊,清醒的是寒窗十年终于熬出了头,模糊的是,模糊的是什么,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用过午饭,便有人来接自己,便知道这是要去荆州的。东去荆州,随安生一起的还有丞相的女儿,荣玲儿。安生想,这小姐好生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大红灯笼,莲花池,便这样一闪,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在荆州半个月后,荆州老老少少都说新来的知府是个好人呀。新上任的知府要娶婚了,大家都争着去凑个热闹,热热闹闹的,竟是把一条街围得水泄不通呢。

红烛泪,笼纱窗。他一步一步向着床前坐着的那个女人走去,大红盖头,上面绣了鸳鸯戏水图,这就是他今生结发的妻了,是他要拿一生一世来守护的人了。在她身边落了座,抬手掀起她头上的红布盖头,就在盖头落地的瞬间,他仿佛听到远远地传来一声叹息,这一声似乎付诸了千丝万缕的情绪。他摇摇头,这声音好生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仅仅是一刻这思绪便被放下了,仅仅是这一刻而已,这一刻之后,他便再也不会记起这声叹息和记忆深处那个身影模糊的女子了。大红床幔放下,他和她便已是遥远的过去了。

几时春秋几时方休,几时有意几时东流,再痴情再执著再留恋总逃不出命运的安排,他叫安生,只一介凡人,注定要负一个叫烟荷的女子,她叫烟荷,乃一千年荷妖,注定不被苍天怜悯。他的无情,她的多情,只有那个小小的荷妖莲儿曾见证过,她见了,除了跟着一起掉泪便再也做不出别的可做了。

该说他是负心之人么,可人妖终归是殊途,他不是什么掌管生死的神仙,几十年的寿命转瞬即逝,说他为了一己之力,可人活一世,谁不为己呀。

她看在眼里,看着他幸福,看着他老去,最后看着他死亡。她仍是原来的样子,最初的让安生一眼入心底的样子。她拨开明净湖里的水纹,湖里边,是一个少年,还是一身白衣,嘴角带着俏皮的笑,这世的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又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她说,我不能陪你左右了,你要安生呀。

后记:我猜你凝眸微笑,你倾我一世花开,那年天,我为你长夜起歌,谁知到最后,我们却离散在阴阳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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