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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惠安堡----记忆

2013-02-13 16:32 作者:独上西楼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盐池的惠安堡,是个很小的镇子,却自古就是宁地区重要的交通要道,曾经的古战场,现在的石油管道枢纽。我的外祖父是那里的老乡绅,小的时候,顽皮如我,常常惹舅妈讨嫌的不是混吃混喝,而是到盐场劫盐被工人追来要说法,或者和石油工人打群架让老师叫了她去“受训”......小学的生活愉快,没有作业压力,考试成绩总是年级的一二名,政教主任总拿我的调皮和家里人说事,却也难以奈何。家里生活还很困难,不能给很小就住校的我零花钱,舅舅也不可能常给,所以到盐湖“讨”点生活是我们那一伙孩子的重要任务,被人骑着自行车追赶的滋味常常在里将我搅醒,不能自拨。偶尔,也到石油管道局“顺便”拿点生铁一类的东西,堂而皇之地卖给废品站,然后到汽车站旁边的“丁记饭馆”要一小碗炒揪面,一片一片砸巴到心神里,让那股香气一直延续到学校改善生活或者发电影票,其乐融融,其味悠悠。 记忆中的小镇很大的。从小学到中学的路要拐过一条街道,穿过两所学校共用的操场才能到达,时间足够我想个好主意从表哥那里哄张菜票。走供销社买五分钱一只的硬面包得和班长请个假才敢去,不然回来迟了要罚扫卫生的。从学校的后墙翻出去,是一片沙枣树林,从里面绕几个圈,要背诵的课文也就熟透于心,提前下晚自习是很有可能的,哈,钻被窝看小说的时间充分啦!那时,很少有心事,之所以到老城堡里面,就是闲得发疯,在那些长满了荒草的瓦砾地上来回踱步,只是因为没有作业,没有书看,没有人和你玩游戏。

惠安堡缺水,小镇里没有一口甜水井,吃水都得到管道局去拉。周三的下午,按班级次序给学校的水窖用人力车拉水是非常重要和光荣的任务,却也是很愉快的一次公差。来回七公里的路程,二十几个半大孩子被班主任哄得干劲十足,一趟接一趟呵护着那只“大哨”,用歌声和笑语表现着集体主义的优越性和成就感。时常,因为前面掌车的人忘乎所以失了方向,将哨甩了下来,迫不得已要放水,在老师严厉的目光下,我们尽最大的可能让水注飙到最高,用强忍的兴奋抵挡老师的“不满”(后来也知道,老师也高兴,只是不能纵我们)。

小镇的北面,是毛乌苏沙漠的边缘,因为有盐湖阻挡,沙漠没有再沿伸,植被也相当丰富。红柳多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花草就茂盛,棘棘繁茂的沟壑,米蒿就特别厚实。秋之际,孩子们成群结队来到这儿,拔棘棘,挖甘草,铲沙蒿,尽其所能为大人解决少许家用,手上的冻疮和lia子最能说明谁的活计做得多,谁在大家心中的威信就高一些,像我这样的中间人物,能做到最好也就是乐在苦中。

记忆很久远了,就像今天我们用征途的方式重走的这一段路,身后的脚印一个一个被风沙淹没,米蒿的土香味只能唤醒往昔的苦涩和清贫传承给我的精神,边缘渐渐沦落的小村庄依然有鸡飞狗叫娃娃闹的热火劲,晒黑了的干柴堆却容不得我们轻轻的倚靠,只有那芏土墙,能让我们暂歇一小会,把身后的疾风远飘给清澈如水的苍穹。

远处,古老的烽火台,是一个小小的暗影,只有头上飘浮的云彩招唤着行走着的我们,“来吧,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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