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女初长成

我家有女初长成

序 言

亲爱的女儿，07年12月30号——你盼望的生日快到了，这说明你快11周岁了。

此时，妈妈正在假期中，有时间给你整理日记了。把平时混在我日记中的以及留存在我们记忆中的，关于你成长之路上的有趣的有意义的点点滴滴收集整理，记录下来，作为我们共同的美好而温馨的回忆。

其中有你的聪明、可爱与顽皮，给我们带来的快乐与烦恼，更有父母的操劳、艰辛与期待给你的疼爱与教诲。这饱含的一切，使你懂得成长路上有父母为你遮风挡雨，为你铺就平坦的道路，使你少受挫折，而更多些顺利。

也许我们无法给予你优越的物质条件，也许对你还有很多的苛求，也许还有象无数忙碌的父母养育孩子所无法修正的焦躁的坏脾气。有很多的事情，让我们欣慰，也让我们自责。但是，请相信，我们对你的爱是最真挚的，最无私的，不求任何的回报。(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是位平凡的母亲，以一个平常母亲的情怀，给予你最朴实无华的母爱。包括，用很少的余暇时间为你写下日记。当你能够理解这些，理解你母亲的良苦用心，能使你成为一个拥有良好品德的，善良真诚的人，我们不能推卸的责任是，哪怕做一点小小的努力。

谢谢你来到了我们的生命中，谢谢你成为我们生命的延续。谢谢你给我们那么多的天伦之乐，谢谢你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思索。

一、生命里最初的孕育

1996年4月 喜 讯

这些天我常感觉胃部不适，怀疑是不是有了毛病，到医院检查的结果，医生说我怀孕了。

其实，我早就盼望你来，你就有感应似地来了。象一粒春天的种子，在我的生命里生根发芽。生长的动力先是给我制造很多的麻烦。折腾妈妈吃不下东西，见到什么吃的也没食欲。好容易吃下的东西，又被你的反抗，翻江倒海地呕吐出来。每次，未来的父亲倒这些污物，我隔着院墙听到他干呕的声音。

有必要交代我们的居住地。这个时候，我们住的是延庆北关租来的两间平房。小院的墙外就是一个小的垃圾场。妈妈就怕闻到那些气味，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妈妈觉得对你的发育会有很大的影响。

咱们屋后听说开始盖楼了，爸爸妈妈去看那片由田野变成的施工地。真的，院墙都垒了红砖，真的要动工了。爸爸赶紧去订了一个单元，听说是90平米，6万元。我们把所有的钱都归到一起，爷爷奶奶给我们资助了一万三千多元，我们又借了两万，总算把楼钱凑够了。

庆幸冬天平房里的寒冷你没有经历，庆幸在下一个冬天道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搬进新居了。

1996年5月 感 谢

妈妈每天要带着你这个小东西走2里地到车站等班车。回来再经过土气腾腾的街巷。环境虽然恶劣，但妈妈的心情是纯净的。

到你在妈妈肚中长到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在附近的县医院妇产科挂了号，妈妈被登记在册。每个月都要去称体重，测血压，量一量腰围。这些其实都是在观察你长了没有，是否发育正常。听到你的胎心的怦怦声，我觉得挺夸张的，听着还有些紧张。但我相信，你正在有力地不可阻止地成长。

慢慢的妈妈吃东西香了，有一天晚上非常地想吃火烧。未来的爸爸出去了，我忍着饥饿等了好久。未来的爸爸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堆火烧。我埋怨他，说现在想吃，一会就有可能不想吃了，买这么多。未来的爸爸说，那个打火烧的一听是孕妇想吃的了不得，就赶紧和面，打了起来。怨不得买了这么多。人家不怕麻烦给你打，你总得照顾人家生意吧。还好，妈妈吃了三个，你一定也吃饱了吧，我的宝宝。让我们一起感谢那个打火烧的人吧。

还感谢那个未来的爸爸吧，在成家立业之前，是被他妈妈疼爱的不做任何家务的儿子，至今不刷碗，不洗衣。妈妈要带着你去做这些家务。但是他给我们做鱼汤喝，不知道你是否也觉得他做的鱼汤真的很好喝。感谢姥爷，他专门到山中为妈妈摘杏子，尽管他一再叮嘱不能多吃，吃多了胃部泛酸，我还是吃完了满满一碗。感谢姥姥，种了那么多的小葱，姥姥说不能多吃，我还是偷着吃了很多。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反感小葱的气味。感谢奶奶，用那么到位的刀工切了满满的一盆海带丝为你补碘。感谢爷爷，总是叮嘱妈妈走路时看着路边的车，追不到班车了，就不要上班。感谢大姨、二姨，给我传授她们怀孕时的经验，让你发育得更加完美。这些都是我们的亲人，给了我们最真挚的关爱。他们把你看成了家庭里的一员，只是未曾谋面，怀着盼望、怀着喜悦、怀着好奇的心情，等着你出来与他们见面。

1996年6月 虚 惊

妈妈下班回家准备做饭，当我刚打开煤气点着小灶的火时，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暴鸣声，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煤气罐就着火了。活一下子冲了起来，这时候小灶也着火了。煤气罐的火好大呀，咱们家的塑料窗子一下子就化了，窗台的纸也着了起来，塑料屋顶迅速地塌下来。情急之中我一把把窗台上报纸扯下来，随之油罐和盐罐也应声落地摔碎了，脚下一阵尖锐的刺痛，妈妈吓傻了，几次跑到院中声嘶力竭地喊救命，救火，但是，没有一个人声音的回应。因为这个季节，咱们的邻居都上地干活去了。妈妈只有自救了，妈妈一定象一个不管一切母狮子。看见脸盆中还有半盆水，我就冲过去端起来向熊熊燃烧的煤气罐泼去，但是忽地一下子火更旺了。妈妈一边哭，一边喊着“完了完了”。但是，妈妈猛地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忽然看见一块抹布，妈妈抓起它就奔向院中的铁盆，只沾上很少的水，水都哪去了？妈妈哭着问。真的，此时，妈妈忘记了水龙头。妈妈就拎着这块破抹布冲到燃烧的煤气罐前，朝着火，伸去了我的手，我在大闸上那么一拧，奇迹发生了，火灭了！煤气罐，还有小灶，还有煤气管子，嘿你说真奇怪，火灭了。妈妈哭着乐起来。

满地的狼藉。惊魂未定的妈妈开始收拾残局。一边想着这事真蹊跷，妈妈从不会捣鼓煤气罐，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怎么还有血迹，妈妈仔细地查看了地面，脱下鞋，抖出几滴鲜血。看看脚心真的有个大口子在往外渗血，这时候才让我感觉到了疼痛。怎么手臂也这么火烧火燎地疼呢？一看手臂都烧红了。

收拾完了，妈妈坐在门口，用手摸着烧焦的刘海，哆哆嗦嗦地看着屋子哭。准爸爸回来了，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分析原因，是自己换回煤气没有拧紧大闸，大闸因此漏气而着了火。准爸爸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夸奖准妈妈。听到我们不同寻常的说话声，收工回来的房主邻居赶紧跑过来询问。知道煤气罐着火了，房主大姐急急地埋怨，“你怎么不跑呢，唉呀，你还怀着孕，什么有命要紧呀！你还知道救火呢！要是我早跑了。”我说，我要是跑了，您的五间北方就掀了盖了。“房子算什么，没了就没了，我不会埋怨的。你没跑还可真把我吓了一跳。”我忽然回过味来，嘿，我怎么没跑呢，是呀，真奇怪，我还变得勇敢了，当了回救火的英雄。是不是，母性的光辉，让我自己觉得可以变得勇敢和勇于面对？

此时，想起肚中的你，竟委屈地想哭一顿。这么一折腾，再把你折腾掉了。你可是妈妈的第二个宝贝，所以，妈妈格外珍惜。我抚摸着你呆的角落，不敢站起来，怕腹疼会忽然袭来，将我的希望打碎。因为，妈妈听说一个怀孕3个月的阿姨，因为屋里进了水，她就弯腰直身地往出铲水，水铲完了，她宝宝也流掉了。缓解了一会，确信没有异常的反应，准爸爸把我搀起来，我们到门口的饭馆吃了饭。为了补偿我对你的惊吓，我吃了很多的鱼香肉丝。

你就这样结实地、生命力强健地和妈妈闯过了这道关。这场虚惊，让我更知道爱与珍惜。

1996年7月——11月 孕 育

算来你在那个小房子里呆了快五个月了。我不知道人的发育究竟是怎样的顺序。我总是想象，人应该是象青蛙一样，先是小蝌蚪，而后慢慢地长齐四肢。总之，你就象一粒种子，在不知不觉地抽芽，又绚烂地开出花朵，结出个让人惊喜的果实。

此时，县城到单位的公路正在维修。每天上下班都要绕一段崎岖不平的土路。妈妈那时坐的是单位的大通套车，两节的，车上坐了至少100多人。司机一握方向盘我知道要开拔了，就势紧紧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车的颠簸而碰撞了你。车子在路上就象扭秧歌，还吱吱呀呀地唱歌。我是恨的咬牙切齿，还不能表露。过了那段路，同事阿姨们总是关心地询问扭着没有。那条路走了一个月。也是我们共同经历的艰难。

孕育的过程哪里那么轻松简单呢？翻翻身怕惊了你，走路多了怕累着你，吃少了怕饿着你，生气了怕损伤了呢。你在那个黑暗的小房子里呆着等吃等喝，舒舒服服地或坐或卧，我得托着你，小心地抚摸你和你轻声地说话。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长起耳朵。我知道母女是有心理感应的，我的爱一定能够传递给你，况且，我们还是血脉相连的整体。

妈妈听说吃苹果既能美容又能增加记忆，就从绿绿的小苹果蛋时吃起，一直吃到大大的红苹果上市。一顿饭使劲地吃下一个馒头外加二两米饭。你已经五个月了，我骄傲地挺起大肚子。尽管每次B超，医生都说孩子不大，但是，妈妈自己胖呀，我觉得我见眼地长肉，每月至少十斤，妈妈都顾不得美丽了，脸上的赘肉和雀斑横生出世，你怎么也得争口气长一点点吧？

有一天，我梦见了月亮进了咱家的屋，你姥姥说准生女孩。姥爷说妈妈这么胖，一准生丫头片子。我很轻松，只要你安全健康地来到人间，我就不在乎男孩女孩了。尽管，你的准爸爸对我说，“如果你生了男孩，你的地位会更加随之提高，你就是我家的有功之臣。到时候我就可以和我的儿子摔跤，或者是把他扛在肩上玩，过年我可以和他放大炮。要是闺女一天咿咿呀呀地哭，可得你哄。”我觉得那是屁话。我宁愿希望你是一个小女孩，因为我可以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带出去也是一道风景。大街上美丽的小女孩真的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温馨而令人沉醉，遇到那样的风景我总是驻足观望。另一个原因很自私，就是生女孩可以帮妈妈做家务，谈心，遛大街。我觉得，这些男孩都是很难做到的。于是很生气地打击准爸爸，“生男孩还不跟你似的，半夜不睡觉，你爹妈把你放在大抽屉里推来推去地摇！长大了淘气得到哪里哪里烦，回了姥姥家，他们家的鸡见到你来就上了墙头。你姥姥还气氛地说，‘等你长大成人了再来吧！’哼，我可不生那样不省心的儿子。”

准奶奶喜欢玩纸牌，我和准爸爸常常陪二老玩会儿。眼看着我大腹便便了，奶奶说抓紧时间玩，要不然她孙子出来就没人陪着他们玩了。这天我坐的时间长了，大概让你感觉很不舒服，你就翻翻了身，伸伸了腿，或是挥了挥手，我就觉得你在里面仿佛从上到下地掉了一个个儿。你奶奶兴奋地惊叫了一声：我孙子动了，我看见我的毛衣忽忽地掀动几下。我说，您孙子累了，闹意见呢。我们就赶紧收了牌。我躺下休息，感觉你的小拳头还是小脚丫什么的顶着肚皮，大概你表示抗议。我好奇地摸了摸你顶出来的小鼓包，你忽悠一下缩了回去。嘿嘿，还和妈妈捉起了迷藏。

因为你很大了，我感觉肚子沉沉的，看上去象扣着一口锅。翻身的时候我得轻轻的，因为怕把你翻晕了，水也不敢多喝，怕把你淹着。我始终想象不出你的模样，不知道你的性别。可是，这对我不是重要的。无论什么样，你也是我的宝贝。

二、你来到我们中间

1996年12月 见 面

12月20号这一天是你的预产期，我们已经把你的大件小件预备妥当。而你迟迟没有出来的迹象。

29号的早晨，我拿着托布擦地，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怎么了。然后，腹部就有些丝丝的疼痛。准爸爸问，你感觉真的疼了么？我坐下去又重新感觉感觉，肯定地说，真的疼了。他听到肯定的回答兴奋地说，小东西要出来了，你夹了这么多天，终于有动静了，我赶紧找车。

奶奶听说我有动静了，确切地说你有动静了，就从附近的单位急急地赶回来。他们盼着你，比我盼着还着急。我们大包小包的拿着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东西下了楼。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查了各项指标，你也正常。下午做了B超的检查。我担心地问，大夫，孩子骨骼有问题么？大夫说，没问题很正常，但是也有超不出来的，象兔唇。我早已心头一惊，您说，我孩子会长兔唇么？大夫面无表情地说，不敢肯定。得了，心理说，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你要是兔唇，我可怎么对得起你？因为，我听说惊吓容易导致孩子兔唇。我记起了我的两次很严重的惊吓，一个是煤气罐着火，一个是看到了一条蛇。想到这些，我立刻没力气了。我不怕自己痛苦，我是怕你有什么缺陷。见我的脸色不好，准爸爸知道了我的顾虑，赶紧回身问大夫，出来时告诉我，大夫说软组织根本照不出来，你的脑袋怎么长的？竟给自己找事？奶奶说，什么样就什么样了，什么样也到生的时候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别自己吓唬自己了。经他们的开导我也就放松了心情。顺其自然地等待你传递给我的信息。

我感觉你越来越不舒服了。好像在里面困难地翻动，所以带动起我的疼痛。开始是1小时这样的间隔，但是，很快的减少到半小时。再就是1刻钟。最后是持续不断的疼痛。我咬着毛巾吱吱响，怎么感觉象是闹老鼠，却原来是你这个小老鼠尾巴在里面大闹天宫。我也不知道这是黑夜的什么时候了。妈妈跪在床上，头上的小辫子折腾散了，象个零乱的稻草人。在你停息下来的片刻，稻草人赶紧梳好辫子收拾利索，但很快新一轮的疼痛紧跟而来。我一定难看死了，156斤的体重，因为冬天穿着臃肿，再加上扭曲变形的五官，既可怜，看着又令人讨厌吧。你爸爸看着我这个样子也流下几滴心疼的泪水。

大夫看我这样子会不利于母子的健康，就安排我去了待产病房，打了一针镇定。奶奶给我的嘴里塞了块巧克力。这里不让家属逗留，家人都出去了。我在阵痛中醒来。但是屋里没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知道这正是早晨医生交接班的时候。一个大夫听到里屋的吭吃声，掀开帘子一看，有一个孕妇，把她吓了一跳，说，唉呀，这还有一个人呢，是你吭吃么？我吭吃着说，是，我要去厕所。医生一听我的症状马上说，你快生了，我快搀你进产房，你能走两步么？我说不能，说完就跪地下了。这个大夫赶紧喊来另一个大夫，把我连托带搀的捣鼓进了产房。

一切疼痛结束，听到了声声无力的‘爱爱’的断断续续的哭声，终于，你在第一声啼哭中来到了人间！

大夫用手托着一个团在一起的，一个奇怪的，蹬踢着瘦瘦四肢的皱巴巴的小肉团，一个大夫倒着提拉起你的小腿，拍打脚心，另一个大夫说，喝了羊水了，赶快吸胃。一阵忙乱之后，我听到了如青蛙一样“呱呱”的叫声。大夫把你举到我的面前，说，是个小女孩，四肢健全，看看，小屁股让胎粪淹绿了。我看见你睁着两只眼睛，眼皮上还滑稽地粘着一些污秽物，但是，我的眼睛一直跟随你，你却不知道看我一眼。四肢乱挠，自顾自地哭个不停。黑黑的头发长到了耳际，样子丑丑的。一个大夫一边看着表说96年12月30日8点55，一边写在了一个白布条上。写完后在往你手腕上套，你鸡爪样白白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那个布条，大夫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的小手，拜开你的小手指笑着说，嘿，你这个小臭手还挺管用呢。我跟随着你小小的身体，看着你被放入了托盘，2900克。大夫把你包在一块软棉布里，象抱着一个玩具娃娃一样抱走了，我被推入了病房。

由于体力的消耗，在一种奇怪的初为人母的想象里，我睡着了。被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吵醒。睜开眼睛就看到你。你已经洗干净了，奶奶抱着你，你裹在软软的襁褓里，大模大样地展示自己。眼睛轱辘辘地动着。有三层眼皮。从窗外射进的阳光，让你还不能适应，这世界可真够亮的，好刺眼睛，你阖了阖眼皮，但重又活灵活现地眨起来。眼角和嘴角向上吊着，下巴尖尖的，见过你爸爸的人，都说象他。年轻的父亲还因此高兴地红了脸。小被子挨着了你的脸，你还以为是贴到了妈妈的胸前，张着嘴，左一下，右一下地逮吃的。围着看的人们都说，要吃的呢，快让妈妈喂喂，看来吃真是任何动物与生俱来的天性。人们议论得意犹未尽，你忽然就阖上眼睛，睡起了大觉，好像感觉你自己经历了这出生的挣扎，这人间的洗礼很累了，因此你想，一切不管了，随便议论好了，反正我走了十个月的路来到了你们这里，现在我要好好休息一会了。

你爸爸告诉我，刚才水房打水时，两个护士还在夸奖你呢，说你一生下来就睜了眼，还是双眼皮，白皮肤，好漂亮。只是，做父亲的不要埋怨就好。毕竟，他生儿子的愿望打碎了。但是，你的美丽与灵气还是多少安慰了做父亲的心。

望着躺在我身边的你，苹果样光滑娇嫩的小脸，睡意正酣。同屋的其他孩子们不是哭就是睡，还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世界的，尽管你也许还看不清，也不懂得感受这个新奇的世界。但这个世界，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所有会很爱很爱你的亲人。

1997年1月

我们回到了奶奶的家中做月子。我们在阴面的卧室安顿下来，看看窗户缝隙都被封起来了。我们得到的爱护是最细微最实在的。有姥姥来伺候我们的吃喝。奶奶也总是从附近的单位跑回来照顾我们。你总是溢奶，睡觉也不乖，一有拉尿，你就很快地醒来，我几乎一夜也无法睡好。姥姥做饭，还要给你洗涮，你醒了她帮着和我一起照看，累得眼圈都是黑的。但是，每日里你可爱的笑脸带给他们的都是欢喜多于劳累。

在你出生7天时候，我在睡梦中，被“咯咯”的笑声惊醒。我赶紧爬起来看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但见你阖着眼睛，脸上是如花的笑容，整个身体都在颤动。我好奇地猜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才高兴地笑成这样。听姥姥说，这叫“婆婆教”，聪明的小孩，神婆婆一教就会，而愚笨的孩子没学会本领，就会挨婆婆的打骂，所以，总是好哭。我正为你高兴，学会了婆婆教给的本领，你接着就皱皱眉头，咧开小嘴哭起来，眼泪还很快下来了。嗨，看来你学会了上个，没学会下个，所以，挨了批评。真奇怪，小东西们会做梦，他们做什么梦呢？又哭又笑的，那他们一定有思维了，只是他们不会表达，我们无法猜到而已。

姥姥放小勺子的声音，都会把你惊得哆嗦一下。姥姥说你长耳朵了。也就是有听力了。

但你还是吐奶，很严重。我们都想去医院看看了，但是，外面太冷了，腊八天气，只好等着你自己慢慢的好转。为此，我流了很多的眼泪，不知道怎样把你养活，就只好把你半天半天抱着。姥姥说，养活了这么多孩子，就没有你这样不好养活的。后来我想，大概是我天天吃肉汤的缘故吧，太油腻了，反而奶水不好，但是当时我什么也没想到的，一顿吃一个很大的猪脚，很肥腻的大肉我也硬着头皮吃下去，好给你造奶。好在你虽然总是吐，但总是饿，总是要吃。

你很瘦的腿，慢慢地长肉肉了。很有劲，但小腿肚还弯着。更可笑的是，你奶奶怕你的腿长不直，就用绳子把你的腿弯给绑上，而你登踢着小腿三下两下就爽脱了。你的后脑有一个小勺子，你奶奶怕你大了梳小辫不好看，就用布板给你垫在枕上以便于你睡扁头。对老一辈的育儿经我不好驳斥什么。他们那么多年没有侍弄小娃娃，而且又是见到了自己的孙辈，难免爱的不知所措。有时候，我反而成了他们眼中处处有错的旁观者。

一天， 二姨来看我们，拿个鲜艳的气球，我把你抱在怀里，姐姐就在我的身边绕，你

就盯着她看。姐姐兴奋地说，小东西追人呢。看来眼睛也管了闲事。我拿着奶瓶在你眼前晃，你就紧盯着急急地哼哼，想要尽快地喝上。吃上倒显得很机灵。我还没预备好解开扣子喂你，你就把嘴张得了等着。姑姑说你是一个懒丫头。

1997年1月30日

今天，你满月了。熬到今天真的不容易呀，我觉得象一年那样漫长。妈妈把稻草人似的头发扎好。给你也换上新衣服，额头点了胭脂红，裹在小被子里，靠在大枕头上，你喜模笑样地，难道你也知道今天你满月么？今天你表现的特别好，不怎么溢奶了，拉尿的次数也少了。我们摆弄着你，你也挺好奇地看着我们忙忙乱乱，不烦不哭。给你照照片的时候奶奶想逗你笑一下，你也挺配合地咧了咧嘴，还好不是哭，只是不知所措地乐一下。

今天算你人生中的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分水岭。我们在附近的饭店摆了酒席来庆祝。姥姥的老话说，有苗不愁长。我们相信你会很快地长大的。

三、可爱的小女婴

1997年2月 棒槌腿

满月以后给你剔了一个大光头，更显得脑袋圆圆的滑稽可爱。现在你大多数用咿咿呀呀的唱来代替“呱呱”的哭。爷爷奶奶视你为玩具一样，抱到他们的床上，看你圆圆的大光头，转轴似的来回转动。他们就开心地乐。

你越来越坏了，总是把小被子踢到脚底，然后把两只大胖脚丫子往被子上一搭。我们怕你冷着，就赶紧给你重新盖好，你发觉被子又上来了，于是又扭摆着身体，用两条棒槌腿三下两下地蹬踢下去。你爸爸管你的小腿叫棒槌腿，是因为你的腿上粗下细，象个棒槌。上面还镶嵌着几道小沟沟，伸直了也是弯的，但是，一把你提拉起来，你就要用这两条棒槌腿乱蹬着想跳舞。

过了满月，我们想着给你起一个什么好听的有意义的名字，你爸爸查了字典，说叫薇薇吧，既好听，又代表草木葱茏。他是一家之主，他说了算。我觉得还行吧，那就叫薇薇吧。

1997年2月 我要说话

我们喜欢和你说话，看着你认真倾听的样子就会很开心。你好像能听懂我们的话一样。你睁着大眼睛专注地盯着我们的嘴，然后，你噘起小嘴张张合合的咿呀咿呀地也说了起来。亲戚朋友看你总想有表达欲的样子，都断言你说话一定会很早。

1997年3月 搬进新居

今天，咱们搬进了北关的新家，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只是，留一堆的碗盆没有清洗。我想干点家务，我刚洗了几只碗你就呱呱地哭，我只好跑卧室。你大概不适应新居的环境，为了寻求安全感，所以更加地依赖我。你看我进屋了，就摇头摆尾，挤眉弄眼地笑。我刚离开你的视线，你就呱呱地哭起来。不知道跑了几遭，我才把一大盆的碗盆洗完。

我们喜欢用手帕蒙着你的脸，然后再猛地掀开逗你玩。你觉得这个游戏很刺激，就乐此不疲地和我们玩，逗得嘎嘎乐。玩累了，我懒得逗你了，就干别的去了。听到你吭吃吭吃的哭声，去看你，哈哈，见你也不怎么弄的把手帕蒙在了脸上，来回扭摆身子，蹬腿，摇脑袋，我明白了，你是在等着我们还和你接着做游戏。我就猛地掀开你脸上的手帕，你觉得好玩的游戏又开始了，就美得咯咯笑起来，接着又等我们去蒙你的脸，真是太好玩了。

三个月了，你长得很快，已经抱起来满怀了。可是还是保持着淘气的本性，不喜欢躺着，喜欢让人抱。还喜欢夜里醒来玩两个小时。我就看着你玩。很累很困，但是也得硬撑下去，从做母亲的那一刻起，就要象千千万万的母亲那样，去为自己的孩子奉献。

1997年4月8日 百 岁

今天你出生100天了，人们都欣喜地称为“百岁”，意思是希望平平安安地长大并且祝愿健健康康地长寿。成长的历程总是有那么多值得庆祝的日子。前来祝贺的有十几个亲朋，屋里乱轰轰的，你也休息不好。好在你用甜甜的笑脸来感谢他们。

在客厅中听到你吭吃的声音，赶紧跑进屋，唉呀，你长本事了，居然趴在床上，旁边有一堆你刚刚排泄完的大便。你象毛毛虫那样在躬着。但是，又躬不出一步，只好无赖似的哭。翻身才能爬，会爬了才能坐起来，从站到走，才开始迈出人生的第一步。这些本领，你都按照发育的正常时日，慢慢地掌握了。这真的让我们好惊喜和兴奋。

1997年4月10日 找保姆

今天是妈妈上班的日子，只能晚上回来。可是你还靠着我的奶水长大，不知道离开我你吃不吃奶粉。保姆已经找好了，就是北关的郑大妈，四十多岁，人很利索，也很健谈，他们家有十多岁的哥哥和姐姐，我带你去他们家串过门，他们一见大眼睛的你，马上就喜欢上了。早晨时你没醒，我怕你饿一天，就抱起你让你吃奶，虽然你还睡着，但是还是阖着眼吃了一阵。直到我给你换了尿布，你才醒过来。

接你的是郑大大。走时，爸爸还给拍了照片。你的小脑袋在被子里来回转着，觉得好新奇，不知道陌生人要抱你去哪里。

1997年4月27日 生 病

下班妈妈去郑大妈家接你，大妈说孩子有些发烧，逗也不乐了，也不哭，赖歪歪地躺着。一试温度计38度。我们赶紧抱你去医院。医生说感冒了，开些小药。我想起你爸爸搂你睡了一晚，你出了汗着了凉，因此感冒。你躺在床上，我逗你你也不乐，只是咧一下小嘴，象征性地给我一点安慰。

早晨醒来你又咿咿呀呀地唱了一会，只是没有精神再去蹬被子。见我看你，你也不挤眉弄眼地冲我笑了。呼吸声音很粗，脸色越来越紫，烧得更厉害了。我们只好又去了医院，给你打了一针。在奶奶家住了几天，回到咱们家，你又抱着你的小玩具自己睡觉了。

早晨，我们几乎总是前后醒来，醒来，就看彼此，这时候，我们还是老节目，给彼此一个灿烂的微笑，你知道用微笑来问候妈妈，回报妈妈了，然后在看到我的笑脸后，美得手舞足蹈。

1997年5月30日

一难过去，一难又来。你开始拉肚子，一天7、8次。小脸也憔悴了，不唱不蹦了。我们又跑到医院，给你打针，折腾到很晚才休息。

从出生到现在真是坎坎坷坷。一个生命体从曲曲折折的生命之源娩出，也开始了他曲曲折折的人生之旅。我们是那样爱你，却因为一点的疏忽和不经意而让你生病，让你受到伤害。

1997年6月 学会爬

你日见强壮起来。翻身既熟练又标准，一蹶一蹶的象毛毛虫那样躬着爬。掐起你的小腰，你就会象小袋鼠一样地蹦跳，三蹦两蹦就蹦到你要找的玩具跟前。后面的帮扶的人哈气带喘的紧追。翻身之后你就能缩着屁股前爬爬，后退退了。而且能打两个滚，滚到床边。所经之处，枕巾，床单，全都乱作一团。邻居们常来逗弄这个淘气顽皮的小女婴。

1997年8月 不喝奶的烦恼

忽然地你就不吃奶粉了。脸色迅速地憔悴下去。到医院一查，你缺钙了，缺钙意味着影响骨骼的发育，阻碍你健康的成长。但是，因为总是上班，我的奶水已经很少了。只能用来哄你睡觉。家人愁得没了笑容。你却开着学步车在屋里呼啦啦地跑。你开到爷爷的酒柜旁，手伸进柜子，抓起一只高脚杯，看也没看就从脖子后扔了出去，我们还没来得及喝止，哗啦一声摔碎了。爷爷的高脚杯都是在你飞快的掠夺下，被这样报废的。

咱们的台灯你摆弄了几次就掌握了开关。灯一亮，你就自己为自己欢呼，拍着小巴掌庆祝，再歪着脑袋去观察，心理一定也在疑问，为什么能亮，又能灭呢？这个问题，还得以后告诉你。

还得说起你不喝奶的这件另人忧虑的事情上来。郑大妈没法哄你了，奶奶辞去工作回来带你。奶奶说不喝奶就只好吃饭了，总得把你喂饱，把你养大。尽管不知道你弱小的胃能否消化这些谷物，但是，总得尝试一下。于是，奶奶做起了小疙瘩汤，绿叶蔬菜熬制的小米粥，鸡蛋羹，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你这样不吃就做那样，有一天做了6样，把奶奶累坏了。但是，你吃得很少很少，你的发育就此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我总在想，国家说重视母乳喂养，说这是科学的具有深远意义的育儿方法。无论对国家还是对我们自己的小家，对我们的孩子本身。可是，有的单位尊不尊从是自己说了算的。我还是觉得国家应该加强重视和监督，听取母亲们的呼声，给哺乳的母亲一年的喂奶期，已经足够。或是单位有关怀体谅的制度，照顾母亲的情绪和孩子的成长。那我们的花朵就不会有吃不上母乳而影响其一生的婴儿期了。此时，我真的痛心，我那些上班的日子中女儿吃不到的都浪费掉了的乳汁。

从母体带来的免疫力，你在慢慢地消耗，到一岁的时候，基本就消耗完了，靠你自身产生的的免疫了。你不爱吃饭喝奶，加上很早就不能全母乳的喂养，你的体质变的很弱。所以，当一次寒流来临，你又从感冒发展到了扁桃腺炎，接着是打针吃药地折腾。那天试了温度计，正和大夫说话，看你拿着体温计在甩，我们赶紧抢过来。这之后，你就认识了体温计，知道它得塞在腋下的，然后拿出来还得甩一甩。甚至，抓不到体温计了，你看见了酷似体温计的油笔芯也要把它想象成体温计，拿过来玩耍一番。孩子的模仿力真是惊人的。

1997年11月喜欢说“念念”

此时，你已经10个月了，能够扶物而立。扭过身体就要跑，当然会重重地摔倒。古话里批评急于求成的人，说，没有学会走就要跑，是会栽跟斗的。你就现身说法了这个道理。

在床上，你会没躺好就爬起来，又躺下去，再爬起来，刚放平自己又会因为没躺舒服爬起来，你不知疲倦地动着，精力旺盛。看得我们真替你感到劳累。

这些天你喊爸爸很娇气地带个弯，爸爸就喊成了“把把”。说出一个玩具的名字，你能够尝试着去找。还能找一些图画片中的动物与水果。会说妈妈，薇薇，奶奶，大大，拜拜等简单的词汇。尤其是“念念”这两个字，你每天会说很多遍，因为你喜欢听人念书，讲故事，所以，你总是拿起一本你的小书，或是一张纸片子举到别人的面前，嘴里说着“念念”，“念念”，要求人家念给你听。当别人给你念的时候，你就睁着大眼睛很认真地听，仿佛能听懂似的，其实，你只是听到歌谣的押韵很好听罢了。

1997年12月爱 美

你的爱美之心已经很早地表露出来。那天你坐在大床上不知道低头捣鼓什么，床对面是穿衣镜。我们在客厅包饺子，也无暇顾及你。半天你也没烦人，我们觉得你挺乖的，就喊了你一声。你一扭头，我们不禁被你的大花脸逗得哈哈大笑。你的手正在抠手里的口红，而脸上从额头到下巴全被抹上了口红。东一块，西一块的，象一个丑八怪。你看到我们这么夸张地笑你，你就往镜子中看去，一下子看到自己的样子，你也觉得你的样子太滑稽了，嘎嘎笑着仰倒在床上。我赶紧用湿毛巾给你擦，连你的嫩肉都擦红了，也擦不彻底，你的耳朵眼里都是，我是用棉签裹着软布擦的。你脸上的油彩就这么挂了好几天才洗净，那支口红也被你砸塌完了。

以后，我擦口红得躲起来擦，口红也藏到了你看不到的地方，以免你的爱美之心，再一发不可收拾。

1997年12月30 一周岁生日

30日是你的生日。家人为你庆祝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郑大妈和郑大大都来了，你也显得活跃起来。开着你的学步车在屋里横冲直闯，遇到障碍物你就把眼睛一阖，直冲过去。这种情况就发生过人仰马翻的事故。逗得大家流出了喜泪。

为了你将来入托方便，年底我们又搬家了，搬到了爸爸单位分的新房子，离幼儿园很近。房子的面积很大，看看大大的客厅，我很欣喜，你玩耍的空间又变大了。你越来越大，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四、成长中的喜悦与烦恼

1998年1月20 断 奶

因为要彻底给你断奶，你奶奶带你住在了太姥姥家10天了。我在电话中叫你，你怯怯地叫了一声妈妈。但是，离开了这么多天，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到了太姥姥家，你见到我，显得很陌生。我要抱你，你很不情愿，我不抱你，你又伸过来你的小手。我抱起你时，你竟趴在我肩膀哭了起来。有几次，你翻起我的衣服找奶吃。我就给你讲，没有奶吃了，要好好吃饭，才能长大。但是，你显然没听明白，撇着嘴要哭。小羊羔不给奶吃也是要咩咩叫的。人们把很多要摆脱依赖的时期，称作是断奶期，显然，这个时期，是对人的考验。经过了这些天的考验，你晚上终于可以离开妈妈的乳汁了。

你这些天学会走路了。奶奶说给你妈妈拿桔子吃。你就颤颤微微地走到柜子前，从箱里掏出一个大桔子，抱在怀里，没走稳要摔倒时，你就势坐在地上，我们鼓励你站起来，你抱着桔子又勇敢地爬起来，象企鹅一样，迈开摇摆的步伐，直到把桔子送到我的手上，在全家人的夸奖声里，眯着眼，咧着长了两颗小牙的小嘴，高兴地呵呵笑。为了争取到夸奖，接着又运送起来。

1998年2月 我要哈（喝）匪（水）

我们在厨房忙碌，你走进来说了一句话，我们没听清楚。大人们彼此询问你说了什么，可是也没有猜到，就不去理睬你。你着急地向客厅的餐桌跑了一遭，又跑到厨房和我们说含了句糊不清的话。你爸爸说，真是一个小哑巴似的还得找个翻译。但是，有时候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当不好翻译，你正在学说话，发音是不清楚的。常常把姑姑叫成“都都”，哥哥叫成“得得”。今天你的表达欲很急，我猜你是不是饿了要饼干吃，你有些生气地连连摇头，说“不四”，然后，用手指着桌上的水杯说了句，我要哈匪。终于，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问你是不是渴了要喝水，你连连点头，口中赶紧说，“四”。我把水杯子给你，你咕咕咚咚喝了个痛快。奶奶说，我孙女要是不会说不会比划的，还不知道她是渴了呢，行了，这回知道自己要水喝了。然后，大家耐心地教你水字的念法，你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还打不过弯来，依然坚决地认为那就念“匪”。

1999年4月 疤 痕

我是下了班才看到你的裹着纱布的小手。你举着小手，眼哭成了桃子。爸爸在大舅家喝了酒没抱住你，你摔下来的时候，手打在了门上，门把手铁片划伤了你的无名指。去急诊，消毒，缝针的经过我没看到，但我可以想象到我小小的女儿有多么的疼痛，一家人有多么心焦。

你的小指一直弯着，自己举着，小心地呵护，不让任何人碰着。但是，在换药的时候，我还是看见了那骇人的伤口。你疼痛的哭声更让我难过。黑色的线顺着你皮肤伤口的走向缝补了7针，针针都象缝在我的心上。怕你的很深的伤口引起感染，我们带你去了儿童医院，好在医生说，没伤到骨头。长新肉了，慢慢地就会好。我们心头的阴影才慢慢消散。然后，带你去了动物园。看了很多你只在书本上看到的小动物，你好新奇，眼睛也不够用了。到了孔雀园，有一只小孔雀看见你拿着吃的，就展开了美丽的羽毛，你就开心地喂食它，和它说话，有好几只都过来争食，你开心地乐着。我们也被你的快乐和顽皮所感染，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你的伤口慢慢的在结伽，黑色的皮肤在恢复成正常的肤色。你举着小手到我面前，说，看，这个大疤拉。我又一次流泪了。生下你，千辛万苦地养大，不乞求自己的孩子有多么完美，但至少没有意外，没有疾病，没有疼痛，没有伤痕，是所有父母最真实的最朴素的心愿。可是，在养育的过程中，总会有很多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让你经历疼痛，留下疤痕，真的是我们的过失，但是互相埋怨又有什么用呢？深深地自责后，我们会更加精心地呵护你，让你健康平安地长大。

1999年12月 小别后重逢

12月30日，在协和医院住院一周了，请假回来给你过3周岁的生日。虽然是一周，但是，除了断奶的那次别离，我们还是第二次离开这样久。

到奶奶家，我是跑着上楼的。打开门，此时，你睡午觉还没醒。我在你身边轻轻叫了你一声，你睜开大眼睛不相信妈妈就在眼前，你惊喜地怔了一下，爬起来，又仔细看了看，确信这不是在做梦，一下子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听到肩头压抑的哭声。你总是感情丰富的小女孩。我抱起你，你的眼泪是串串无声地落下来。为什么哭呀？我明知故问。“因为想妈妈”，你带着哭腔委屈地说。你用小手掰开你的眼睛让我看，还问我，你看是不是很红很红，我的眼睛有些疼呢。看来，这几天没少哭了。

小别的重逢让你激动地开始疯闹。站在床头上说了一声，“太始”（开始），小腿一曲，就勇敢地跳了下来。有时候也说，“衣被提”（预备起），让人又惊又怕，手忙脚乱地护着。摔了跟头反而会更兴奋，就势打起滚来，或者猴子样迅速爬起来蹦跳。所以，你奶奶总是说，人家养个孩子，我们家养个猴子。

晚上给你洗衣，你也要帮忙。我就夸你懂事。你脑袋一歪，小嘴一撇，“小杭都不帮妈妈干活。”每每夸你，你就总把小杭贬低一通，以此来提高自己。

第二天我走的时候，是你还在睡梦中。

2000年1月18日

做完一个小手术，术后终于可以出院了。离家又是18天了，是我和女儿离开最长的时间。这些天没有一天不惦记我的女儿。

中午到的家。 我永远忘不了我进门的情景。奶奶开的门，电话中你已经知道我今天要回。当听到我的声音，象动画片《猫和老鼠》中被追赶的小鸭子，你“妈妈”，“妈妈”地喊叫着，光着脚丫就从卧室跑出来，抱着我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弄了我满脸。我安慰了好半天，你才平息下来。吃饭的时候，你挨着我坐下。你顾不上自己吃，不断给我夹菜。油乎乎的小嘴亲我的脸，弄得我满脸都是油。一桌子都是你带来的欢声笑语。

饭后，我扫地，你说，妈妈你用长把的笤帚吧，不然你弯腰会伤口疼的。女儿，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是呀，我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自己，不要生病，不要住院，不要别离，因为，这样的离别，对孩子真的是一种伤害，一种折磨。我要和我的女儿永远快乐幸福地相守在一起。

2000年3月 活学活用

孩子们图画书上的小歌谣写得真好，尤其是那首《一园青菜成了精》写的精彩，是我们最喜欢读的歌谣。描写的是，一园的青菜打架的场面。‘打得茄子紫了脸，打得凉粉颤兢兢……’。比喻的真好，我给你读了几遍，你基本上就会背了，而且还派上了用场。

你吃饭的时候，是最不乖的时候，总是吃得很少很慢。我们这时候就要用责备的目光催促你。那天姥姥来，你的表现也不好，我们盯了你几眼。你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对姥姥小声说，“姥姥，我一拿起碗就颤兢兢的。”姥姥被你的比喻逗得笑出了眼泪。姥姥批评我们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责骂孩子，让孩子不开心，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其实这些道理，我们都懂，只是，孩子你不懂，不懂得父母的心情，盼望你多吃，是希望你好健康成长。

那天你把一个水瓶子用毛巾包着当你的孩子哄。你哄得很精心，又是抱，又是拍，又是喂的。忙得满头是汗。看你在沙发上折腾得挺累的，我们就劝你到大床上去玩，你不假思索地说了句，“我不能半途而废呀”。这是一句成语，我心里笑着你滥用词汇。可是想想，虽然不恰当，但是以你现在的思维说出这句话来表达你的思想，也没什么不妥。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在这里玩下去，不能中途换地方。

2000年5月 模仿力

晚上到商城买东西，我在看商品时，还得看着你，不让你乱动东西。但是，你一会动人家的盆子，一会动喷雾器，这么多东西你伸手可及，任你拔拉，你很是兴奋。我刚买了一样东西付款，一扭头看你披上了一块大塑料袋，手里拿个气筒在“刺刺”打气。气筒的油弄了你一手，但是你干得很卖劲，就像动画片《猫和老鼠》中的猫先生，商城的售货员，看到你的滑稽可爱的样子，也不制止你，只在一旁挺好玩地逗你，然后开心地大笑。

想象力

带你到单位玩，你还是那样淘气，站在窗台上和阿姨们聊天。到哪里都喜欢玩水。阿姨们给你接来水，你就在盆子中起劲地玩起来。把瓜子撒在盆里，再把碎纸片撒下去，用一个糖纸叠成了船形，在水里来回地捞。然后你告诉饶有兴趣看你玩的阿姨们说，瓜子是小鱼，碎纸片是鱼食，你开着小船去捞鱼。孩子的想象力是无边的。

记忆力

吃饭的时候，我和你爸爸讲起了金银花的药用价值。你在旁边插话说，我知道这个故事，我给你们讲吧。然后你流利地把故事的梗概说了一遍。金银花姐妹在河边遇到位生病的老妈妈，就把她扶到家让大夫给看病。大夫说，是热毒病，需要鹿崖山上的草来治。姐姐把妹妹留下看家，自己去采药。一个猎人回村说，打死一条狼，看见恶狼身边还有一双绣花鞋。妹妹认出那是姐姐的鞋，妹妹知道姐姐肯定被狼吃了，就放声痛哭。她求老猎人看护老妈妈，自己再去采药。妹妹中途，摔伤了腿，小鹿衔来一把草，妹妹的伤腿就好了。妹妹在小鹿的帮助下采回了药。老妈妈的热毒病好了，妹妹也劳累过度，病死了。人们把妹妹和姐姐的绣花鞋埋在一起。不久，坟上长出了黄色的和白色的花，人们叫它们金银花，它可以治热毒病。小鹿叼的草叫鹿含草，能止血。讲到伤心处，你还哽咽了声音。这个故事还是几个月前给你讲的，我忘得差不多了，你居然还这样印象深刻的记得。听着你讲的故事，我和你爸爸几乎忘了吃饭。孩子对他们感兴趣的故事，真的有着惊人的记忆力。

五、入 托

2000年5月9日 入托第一天

女儿，你三周四个月了，也到了入托的年龄。办好了一切手续，今天你要上幼儿园了。早晨把你送进幼儿园，你躲在奶奶的身后哭起来。我还是狠心拉着你奶奶走开了。出大门很远时，还听到你的哭声，我心理也挺难受。我听同事说，她的孩子入托，孩子里头哭，奶奶和妈妈外面哭，对于娇生惯养孩子的家长，肯定于心不忍，好像孩子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只不过，孩子走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产生了恐慌和不安全感。但这也是人生不可缺少的一次历练。我们终究要走出狭小的家庭，走入一个群体，或是全新的社会环境，生命需要经历，需要锻炼，那样才能够更快地成长。现在你就经历着人生考验的第一步，进入一个都是同龄人的群体。但是，有的孩子即便第一次离开家庭也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有的孩子还在贪恋在家人呵护下的那份自在和所心所欲。我觉得你这方面的素质还是差了些，与我们的娇惯不无关系。

到了接你的时候，我担心你还不哭成什么样，果不其然，你的眼睛红红的，眼角周围象抹了胭脂，告诉我把眼睛哭疼了，我也不好责备你，你这一天内心很挣扎，毕竟从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庇护，你对于新的环境和新的面孔还有着陌生的恐惧感。今天下了一天的雨，你总在找妈妈，而且一天没吃饭。老师也因为你劳累了一天，还抱你到外面哄了会，结果你把自己和老师的裤子都尿了。

接上你和二姨家的小姐姐佳年回家。你就象出笼的小兽终于获得了自由一样，撒了欢地乱跑。想想你饿了一天，我赶紧给你做饭，但是你根本不吃，你还撒谎说，你吃了一个大馒头，吃完了举手说，老师，再给我一个。听着就是假的。 只顾着享受你的自由，不知道怎样疯闹才好。我骂了你，把你骂哭了。佳年看我恶狠狠的样子就对你说，妹妹别怕，等姐姐长大了，学武术，将来把三姨打败。听着孩子的童言无忌，既好笑又自责。孩子刚置身一个新的环境，还不能马上适应，肯定很上火，吃不下饭也在情理之中，大人有时候不也是这样么？我为什么要求小孩子呢？作为母亲还火上浇油，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你告诉我们，幼儿园里有金老师，高老师，白老师和红老师。我问，怎么还有红老师，老师姓红么？你解释说，穿白衣的老师叫白老师，穿红衣的老师当然就该叫红老师了。

晚上睡觉，你忽然坐起来大哭，妈妈怎么还不来接我呢？直到明白是在做梦，你才踏实地又睡着了。

2000年5月10日

早晨给你穿衣时，你故意问我，今天去奶奶家吧？其实我明白你知道自己去幼儿园，只是怕印证这让你恐惧的事实。我不愿象奶奶似的那样骗你说，不去。我坚决地说，去，小朋友到年龄都得去幼儿园的，那里有那么多的小朋友可以和你玩，还有老师给你们讲故事。你就哭了起来，提条件，要我去也行，你不能送完我就走。

虽然上幼儿园象阴影一样笼罩着你，但是，我们不能心软下去。你总不能在大人的翅膀下过一辈子。你迟早要锻炼自己的羽毛，让稚嫩的翅膀经历风吹雨打的磨练，最终能够自己独自去飞翔。

晚上接你回家，你还是哭得两眼红肿，见了我就责怪到，说来接我，这时候才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我告诉你，只有你们散园的时候，才能够接你，不然，大门是不给开的。你看别的小伙伴的爸爸妈妈不也是这时候才来么？你告诉我，你把一碗牛奶弄洒了，老师批评了你。你埋怨幼儿园怎么不给个奶瓶呢。我心里想，人家幼儿园还不怎么笑话我们呢。

晚上你主动放弃了用奶瓶，提议用饭碗喝牛奶，然后，你就小心地抱着碗一口气喝光了。

2000年5月20日 小红花情结

接你时，你的胸前又贴了一朵小红花。第一朵是一个小苹果，老师说表现好，第二朵是牡丹花，老师一边贴一边摸着你的头说，薇薇今天特别乖，下礼拜一还是这样高高兴兴地来啊。我赶紧起身谢老师对你的鼓励。你象出笼的小鸟满园跑，正准备回家时，你忽然想起了什么跑过来，妈妈稍微等我一会，我忘记和老师说再见了。然后，跶跶跑回到门口，和老师说了再见。老师和你挥了挥手，你又兴奋地跑了回来。

从那天后，你天天闹着去幼儿园，动不动把嘴一噘，气愤地说，和你们在一起真不好玩，幼儿园才好玩呢，老师领着我们出去洒脱。

你对小红花也有着特殊的感情，因为那是表现好的见证，是对人的认可，是一种鼓励，所以，你总是想做到最好，然后，让老师给你戴小红花。老师要是没想起来给你带，你就会和我们提意见，诉说你的委屈。那天还是为了红花的缘故，你睡觉了还在想着这事，半夜你哭醒了爬起来说，我要那个五角形的小红花。大概是别人表现好，老师给了别人，没给你，你觉得很委屈，还是独生子女的唯我独尊。要是老师表扬了你但是还是没给你小红花，你回家会不解地问我们，我也表现好呀，为什么不给我？你就会把新袜子上的商标撕下来，给自己戴上，满足一会儿虚荣心。如果得到了你想要的，你晚上睡觉也会把小红花握在手里。

不管怎样，你这朵温室的小花，终于能够离开温室去接受新的雨露，新的阳光，新的风雨了。妈妈愿意为你付出，更愿意你自己走近一个全新的世界，然后去探索这个世界。

2000年6月 我来帮你做家务

因为你范了什么错误，我批评了你，你委屈地大哭了一顿。我也没理你就蹲在地上洗衣服。我感觉你爬起来在察言观色地看我的表情。然后走到客厅拿起你的小书，想引起我的注意。见我没反应，你就走过来给我拿了个板凳，要我坐。一边很有理由地说，你以后别骂我了，我就帮你搬板凳，你要是再骂我，我就不给搬了，你看我都心疼你怕你累着，我多亲呀！你的小嘴一瘪一瘪的，因为急于表现自己的心意，连珠泡似的话把自己噎得喘不过气了。我很感动，因为你小小的心怀装着对妈妈的爱。我向你检讨，以后不骂了，要给讲道理。对于母亲的体验和幸福我很敏感，但是，对于母亲之道我还要学习很多很多。随着做母亲经历的增加和发展我还要不断地学习和进步，方能够胜任母亲的角色。

这几天你总是积极主动地帮妈妈刷碗，小脚丫欠起脚后跟，小手刚刚能够拿稳碗。一边洗一边夸自己，说自己多懂事，会帮妈妈做家务了，然后，你就很自然地批评爸爸，说不象爸爸似的，不心疼妈妈，不做家务活。在我的夸奖中你更加卖力了。要不人都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枕头小棉袄呢，就因为，女孩有着几乎是天生的细腻与勤劳，有着与母亲天然的互爱。

2000年6月 淘气的小女孩

淘气的孩子总是伤多，今天你的膝盖又添了新伤。你爸爸说，干脆把薇薇送人算了，我们再重生一个。你歪着脑袋问，生一个会和我一样么？爸爸说，当然不一样，生一个不是大薇了，而是二薇。那你们的二薇要是上窗户呢？听到你天真有趣的提问，我们不禁逗笑了。我说，还是要大薇吧，大薇好歹的只是上上窗台，还不至于上窗户。听到我的安慰，你才踏实下来，在我的怀里撒起娇来。

你咳嗽的很厉害，我带你去看病。到了医院你说，我觉得我不是病人，那些身上带伤，眼睛，下巴裹着纱布还流着血的人才是病人。天真的你一边说一边比划。医生给你开药，你开始显露原形。站在椅子上蹦，要不就挡在门口，不让病人进来看病。你严重地干扰了医生的工作。没办法，我只得把你带回家，然后又去了医院，把药拿回来。

今天，你就不光是淘气，而是有些让人讨厌了。下了幼儿园，爸爸接你出来，你就在门口搂着一个很小的男孩的脖子，小男孩吓得哭了，我用手掰开你的手，你就抢过小孩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小男孩更加大哭。今天你的表现很差劲，爸爸回家让你站墙角时，我真的没同情你。有时候淘气是好的，但是，上升为恶作剧那就招人讨厌了。

2000年7月 我再待五会儿

你没学多少知识，幼儿园还是以玩为主。对于数字我们也没刻意去教你。目前，你只知道5很大。1是小的。你烦我的时候我就很不耐烦地说，妈妈一会儿跟你玩，妈妈一会儿给你讲故事，妈妈一会儿再帮你等等。当我要求你马上干一件事情时，你学着我们的强调说，我再待5会儿才去呢。在你的概念里，反正推托的时间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一定要比我们敷衍你的时间还要长一会儿。以达到让我们感知你的不满。孩子的天真表达很幼稚，但是细捉摸，他们的话自有他们的道理。让我们获得快乐与惊喜的同时，有时候还获得一些启迪。

以上发

六 学龄前儿童

2000年9月 不识字的烦恼

孩子 ，也许我们不该对你的智商充满怀疑。我们也没权力把大人的过高期望强套在你的身上。毫无疑问，在这篇日记中，我们家长要深刻的反思，并向你检讨。

还有20天，你就四周岁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很高，他巴不得你今天学会100个数，明天就会所有的加减法。今天学会所有的字，明天就能读报，写文章。他的希望越大你给他的失望越大。

晚上，你父亲让你数数，你很流利地从1数到了5，当父亲问你咱们家几口人，并伸出三个手指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说，5。你父亲耐着性子教了你几遍，等回过头来再伸出三个手指，你怯怯地说，6。“滚”！你父亲怒吼。你哇声大哭着从客厅跑进卧室。你父亲追进来，浑身颤抖指着你严厉地说，去，靠墙角。你可怜巴巴地贴着墙角站着。站直点，你父亲补充说。你手贴紧裤边压抑着哭啼，等待父亲的训斥。“爹不到7岁，就被你爷爷关在图书馆看起了《封神榜》和《暴风骤雨》，你怎么连个3和5也不认识呢？”

看你哭得吓得浑身发抖，我过去，把你拉进怀里，你委屈地哭着说，我再也不数那些个破数了。我为父亲的小题大做生气，也为你的领悟慢感到焦心。但是，四岁的小孩不识数我们就说她完蛋了么？但是，谁不说你聪明呢？会讲故事，喜欢说话，说话也明明白白的，记忆力也挺好的，也许只是对数字不敏感。

晚饭的时候，你姑姑说，“不识数，明天就放在我的班里，我天天拿小棍揍你。”而你理直气壮地说，“我才不到你班里去念呢，我到美国去念。”因为你说得又快又是秃舌头，他们没听清你的后半句，我就翻译给他们听。我说，薇薇说要去美国念书。知道不，同志们，她想留洋呢。这下大家忘记了你不识数的烦恼，全都被你的童言逗得乐开了花。你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的，为你的理想和他们较着劲。

我很偏袒你。我主张按孩子的兴趣发展。如果这样小的年龄就为学习劳神，那欢乐的童年那里还能拥有？我不想过早地把成人世界里望子成龙的枷锁过早地地套在你的心上，让你以失去童年乐趣为代价，做一个小学究。以我们平凡的人生和智商，你成不了神童，我不需要那些骄傲，我只希望你快乐地开心地长大。

2001年4月 妈妈的小尾巴

孩子，为人父母真是充满爱又心怀内疚。每当你淘气不听话时，我就责备你。而你天真地问我，妈妈，你总是骂我，你过后后悔么？伤心么？说实在的，我真的是很后悔。孩子哪有不犯错误的？我们大人不是也是在错误中成长的么？但是，你的淘气，挑食，临睡前的8个故事真的是把我累坏了。你应当锻炼看不到妈妈的时候也玩得好。可是，你每日恨不得栓在我的裤带上，无论到哪儿，都要寸步不离。有时候我洗衣，你就搬个板凳子守在门口，或者是隔着玻璃望着我，催促我，而你的父亲看着电视自得其乐，你不会去烦他的。我晕头转向，不知道忙哪样才好。尤其是在你生病的时候，我更觉得我是天底下最累的妈妈。

而你确实是可爱的小东西。在医院打针时和医生商量，别给我使劲打，要轻轻的呀。时常的小病，让你在针头面前也变得勇敢。打完针还自我表扬一番，你看我打针都不哭。你还是善良的孩子，每讲到小动物受伤害的故事你就会泪水涟涟。“人之初，性本善。”家长的爱心教育对孩子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让他们从小懂得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的生灵的痛苦之上，让他们懂得什么是保护和爱惜。有时候，我觉得比将那些数学语文，更有成就感，因为，这关系到孩子的疾恶如愁，培养孩子的爱心和良好的美德。

孩子，我希望你正直善良，做一个善良的人该做的事情。

2001年4月 老师来家访

今天谢老师来家访。老师说还是特别的好动。她在下面和小朋友也很能聊，我走过去想听听他们聊什么，她就忽然地不说了。就连我无意中看她一眼，她也马上和小朋友停止了交谈。老师说到这里返身问，你是怕老师么？嗯，老师，你回答，我怕羞呀。

老师说，家访的目的就是和家长相互的交流，存在的问题共同探讨，协商。我们和家长一样就是希望孩子们能够快乐健康地成长。哪个老师也是尽心尽力地希望孩子聪明，活泼，吃饭多，体制强，少得病，自理能力强。出勤率高，你看，薇薇，你些天出勤不好，英语就根不上了。这几天怎么又病了？老师摸着你的小腿问。你的小腿净是骨头，看上去很苗条。

老师起身要离开时，你大人似的说，我送送老师，并摸着老师的车轮说，老师骑车要小心。老师夸你懂事。

回头我们鼓励你，老师让你讲故事，你就讲，大大方方的。你知道的故事那么多，正好也可以表现自己。你看我们读过那么多的故事。蚂蚁报恩，马头琴，小米粥香又香，十个爸爸，神笔马良，还有李寄杀蛇，那么多。你应该让小朋友和你一起分享故事的乐趣。

你枕着故事的枕头，睡进故事的梦中，你的童年因为有了故事变得快乐而富有。

2002年 7月 虚 惊

你有大病了一场，连续高烧，医生们怀疑是病毒性的，在县医院拿了药打了针不见好转。该死的病毒还在你体内肆虐。我们赶紧去北京儿童医院。血液化验出来时，医生和我们说，如果是肚子里面有蛔虫，这个指标是正常的，如果不是蛔虫，那你们孩子的血液有问题。看着化验单子，白细胞分类中嗜酸一项的10％，我们傻了眼。我们不知道女儿的肚子里又没有蛔虫，不知道那些我们不认识的仿佛天书一样的不正常的数字，会预示着女儿什么样的命运。医生很快开好了住院单，面无表情地说，孩子留下，交了住院押金，你们可以回去了。我和你爸爸对视了一眼，我发现你爸爸的脸色通红，我的整个身体也在抖动。看着大厅中来回淘气的你，我们不知道未来的命运。我和你爸爸搂着你，眼里都有着泪光。爸爸说，闺女。想吃什么，你尽管说，爸爸给你买。你欢天喜地地说出了自己喜欢的零食。爸爸说，不能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里，厉害了怎么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在输一天液，如果还是烧，我们就都留在北京。

家里爷奶的电话一个个追来，知道你还在发烧，爸爸还是把你的那个说不正常的指标告诉了奶奶，我埋怨你爸爸，告诉他们，让他们担心得又会寝食难安。

我们住在了北京爸爸的朋友处，给你输了半天液，观察了两天，体温一直在37度以下。我们终于松了口气。想想大夫的话，我们也很怀疑，你不会有问题的，一定是肚子有了蛔虫。我们开了一推药，准备打道回府。

回来后，爷奶马上打来电话要我们把你送过去，他们要见孙女。见到他们才知道，爷奶也以为你血液怎么了，天天哭，连大半辈子的积蓄也取出来了，怕有不时之需。你爸爸说，医生也是吓唬人呢，哪得那么严重的病，肯定事发烧闹的，血液的指标变化了，他问了学医的同学说没事的。二老才踏实下来。姥姥、姥爷、二姨的电话也都来了，你的病牵动着多少人的心。你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些亲人。

2003年1月 我永远对你好

快过年了，妈妈除了上班就是忙家务。晚上妈妈洗衣服时，你在背后催促着我，闹着要洗澡。我在这里本来就很忙乱，你又来添乱，就没好气地把你推了出去。你哭喊着找你爸爸去了。

忙完之后，我坐下来看电视。你磨磨蹭蹭地凑过来，忽然趴在我背上，用手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永远对你好。你的气息吹得我好痒痒。我觉得好幸福，看看还是闺女是妈妈的心头肉。母女的矛盾总是会被那天然的爱化解。盼着你快长大，越来越懂事。

七 女孩有了心事

2004年5月

希望你们象原来那样好

那天打字累了，我叫女儿给捶背。女儿很乖地又捶又捏地忙开了。我夸女儿孝顺，夸她懂事。女儿美滋滋地乐 ，忽然停住笑，认真地说，“妈妈我有个同学他的爸爸妈妈总打架。还用刀子把手指拉破了，地板被砸坏了，他们闹离婚呢。妈妈，你可别和我爸爸离婚呀……”我一扭头，女儿竟眼圈红了，“你要是离婚走了，你就看不到我是怎么长大的了。”女儿擦擦眼泪，“我觉得你们过得不好，哼，我爸爸虚情假意，你看你们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抱着呢，我爸爸搂着你，你们那时候多好，我希望你们还象原来那样好。”

当婚姻被孩子、家务和岁月打磨粗糙的时候，原来恐惧，残缺和破损会不留情面地在一颗幼小心灵的深处划过，留下伤痕。

2005年6月

情窦初开

晚饭时，你一边慢腾腾地扒拉饭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妈妈，小饭桌有个男生爱上我了，”，“真的么，你怎么感觉到的呀？”。“他天天中午要上学的时候在门口等我一起走，高年级同学说我们搞对象呢，妈你说多逗呀”。“那你懂得什么是爱么？”“妈，我觉得爱就是特别特别的喜欢。我也许也爱他，他长得好看，人又老实。有同学欺负他，我就把霸道的同学推一边去了，我就抱了他一下以示安慰，他也抱了我一下，我就拉他走，免得别人再欺负他。我感觉从那时候他就喜欢上我了。”女儿有些害羞地说：“妈妈，我觉得我也喜欢他，喜欢他的老实他的个性。”

我忙家务时，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臂拄着膝盖，手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状。我好奇地问，想什么呢？“唉,”你叹了口气，“我在想康康呢，我们都放假一个月了他也不是在干什么。我们也不通个电话！”“要不你给他打一个。”“不，我才不呢，我害羞，他会笑话我的。”

给你洗澡时，你忽然提醒我，“妈妈，别碰我的胸脯，好疼”。我低头一看你的小胸脯，呵呵，象个红红的杏子。女儿发育了，怨不得，唉声叹气地想心事呢。

2005年9月

爱的问题

你终于开学了，两个月假期轻松愉快，你是喜欢玩的。听说北京的一些孩子在开学前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失眠，有的无食欲，精神不振，还有的严重得去看心理医生。我不禁为你担忧，因为你一看到作业你就愁容满面的。我问你，开学了，你想上学么，你高兴地说：“妈妈，真快，快开学了，我想上学了。能和同学玩，还能看到康康。”原来你想赶紧上学，就是为了去见康康，那个在你心目中长得帅，学习又好，性格又好，总之什么都好的男孩。

看到我们的婚纱照，你会联想：长大了我也会穿这样的纱衣和康康照相。你的性格是外向的，藏不住秘密。我一再叮嘱你自己的心事是属于自己秘密，不能随便的道与外人，只有妈妈你可以说，因为，妈妈会帮你守住秘密。你就无顾忌地把你女孩的心事告诉我。

“妈妈。当一个男同学以前和一个女同学说话，但是忽然地就不说了，是不是就出现了‘爱的问题’？”我问：“是你的还是别的女同学出现了这个现象？”

“他以前和我有说有笑的，怎么开学忽然地就不理我了。我想，他是真爱我的。”你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真恋爱了似的。

我记得你去年就怀揣这个小男孩的心事。你帮他抄作业，他却找后桌的同学，你因此伤心地在我的怀里大哭了一场。你说你辛辛苦苦地帮他抄了一堆的作业，他却不领情，这严重地伤害了一个小女孩的心。

今年，你心事的主角还是这个小男孩，康康。你说你将来就嫁给他，并且不容许身边任何一个女孩喜欢他。你因此恨上了三班的一个女孩，因为你听说她也喜欢康康。你勇敢地说，你一定要把他夺回来。你的心事让你甜腻的童年苦涩不堪。

2005年9月7日 开学的烦恼

女儿你升入三年级了，你上学了我开始上火。天天买用具，今天要这个明天要那个，总是与要求的不一致。然后交钱，饭前，书钱，雇人接送的钱。这倒好歹的能够有时有晌的完成，你的作业呢，将成为我们无边无际的操劳。

你为什么在写字的时候要玩红油笔呢？还把油弄了一书本，然后你用涂改纸再把书本弄脏的地方粘个乱七八糟。我一看火就上来了，我不愿意呵斥你，因为你大了，有自尊了。可是我压不住火气。一页作业你居然做了一个小时。恶狠狠地训斥完你我才知道，你前两天的作业没做，都堆到今天了。算算有6页。愁呀！什么时候你的速度能够快些。能把今天的作业尽快地完成呢？训斥你的时候你不还嘴，沉默这加紧写，我的心又不好受，本来你的压力就不小了，还挨着大人的埋怨，这毕竟是挫伤你心灵的事情。那你的沉默让我愧疚。

睡觉时，你跑到我的被窝，我就把心里话告诉你，你说，妈妈我不怪你，你都是为我好，都是我的不对。我愧疚地说，咱们两个都不对，你做个好孩子，我努力做个好妈妈。

2005年9月15日 做梦也是写单词

今年的作业比去年少一些，也许太乐观了，只不过是刚开学而已。至少这几天你的时间是充裕的，真为你高兴，你可以能够玩一会。也许是你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半夜，我听到隔壁卧室中的你嚷，“我还要写单词呢，我还要写单词呢。”我以为你又想起了作业没做，半夜闹腾要做，我赶紧伸手摸灯。因为别你忽然吵醒，一时找不到东南西北，我一个闪失就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这一摔清醒了，终于找到了门的方向，我直奔过去，冲到你房间，你正在被窝中哭呢。我问你是不是做梦了，你坐起来揉着眼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现实中的作业在梦中也纠缠不休，让人心生酸楚。我安慰你要是还有没做得，咱们醒了可以接着写。你才有躺下睡了。

早上问你昨夜的事情，你说不知道半夜还哭醒了。我说你看看我胳膊腿上的淤青，就是着急看你摔在地上弄得。你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喜欢你快乐的样子，让那些作业见鬼去吧，轻松快乐地成长才是你最需要的。

2005年9月22日 家长会后

今天你爸爸开家长会，给我打电话时我就知道情况不妙。果然晚上他气哼哼地说，“以后再开家长会你去开，我不去了，我怕现眼。老师一个个地进来，所有表扬的同学里就没有你闺女的名字，倒是所以批评的名单里一个也不少她的。而且，她桌斗里我还抓出一堆小纸条和一把木头宝剑，让我顺手就扔出了窗外。我脸红呀，让这么多老师批！”

我只有安慰他，因为你学习成绩总是不理想。你爸爸要求自己的孩子虽不是出类拔萃，但至少没有落伍吧。孩子们刚升班一样的起步，一样的进度，而你怎么就落在了后头？

但我对你没有失望，因为孩子与孩子是不同的。身心的发育有早有晚。你在我们心目中是发育晚饿孩子，你看你的娃娃脸，哪像个三年的学生，加上你的玩略，人家还以为你刚入学。孩子与孩子怎么会相同，所以，学习不好，并不代表你就是一个失败的孩子。我始终相信，你的活泼的性格，大胆的性情，快乐的天性，都会是你的优点，你会给你带来某方面的发展和成功，也会成为我们的骄傲。

女儿，你很贪玩，你没有太重的压力，没有危机感，这也许就是孩子需要的轻松快乐的童年的全部。但是，人还得学习很多本领，从小学起。懂得要强，学会坚强和忍耐。还有很多的挫折你必须承受。所以，希望你无忧，却又希望你快些长大和成熟。这也许就是爱你的妈妈的苦恼和矛盾。

2005年10月 先看电视再做作业

你和亚平、慧文这两个小女孩一起放学。她们两个没人接。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尤其是慧文个子矮小，更显出书包的巨大和沉重。我想替他们分担，可是她们很懂事地说自己可以背动。

亲爱的薇薇同学，你的书包妈妈提着，你的美术学具妈妈拎着，然后你蹦蹦跳跳着追上我，让我拿你的小黄帽。我就知道我这样的溺爱是在害你。可是，看你因为书包变得有些要驼背的肩头，我还是做一个背书包的妈妈吧。

回到家我给你们找吃的，两个小女孩说，先做作业，然后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而你叽叽喳喳地叫的最欢，“还是先看电视散散脑筋吧，然后咱们快点做”。你向来是以玩为主。

两个小女孩很为难。因为她们回家的第一项任务是做作业。我在观察你们，也在听你们交谈。亚平说，我的小乳房好疼，你们疼么？慧文说，还真有点疼，女儿说，我的都疼很多天了，疼疼就不疼了。我看着你们说笑内心是喜悦的。你们正在从小女童向少女过度。只是作业的压力让我很心疼你们。看到你们平安健康地长大。我又是欣慰的。

第 九

2005年10月 纯净的心灵

女儿，你是心地善良，具有亲和力的小女孩。你见到叔叔阿姨都会礼貌地打招呼。连对门租房的外地人也喜欢你甜甜的笑和活泼的性格。虽然，我因为他们关错咱们家的电闸而对他们横眉冷对了几天。你的内心是没有恩怨的，你甜甜地和大人打过招呼之后就用手摸他们孩子的脸蛋。你用善意回报所有的善意。平等地对待爱和喜欢。即便遇到送奶送报的，你也会说声谢谢。你喜欢说话，对人没有畏惧。具有着天生的亲和力。所以，你纯净的心灵能够感化我们成人的思想，我希望和你的心灵一样纯净。

有一个妈妈在青年报上说，人同万物，经历时光，经过生活，会破损和老化，会变得不是上帝当初造就的样子。那是谁来清洗和修补这样的面孔和心灵？是你，宝贝。是和你一样的很多宝贝。你们是天使，是每个妈妈心理的天使，更是人间的天使。而你宝宝，是专门来陪伴和照看，妈妈的天使。妈妈爱你更感谢你！

我没有这位妈妈那么深刻的感情和文采，所以，把这位妈妈的话抄下来，表达我的心。

2005年10月 救星回家

北京宣传回来，风尘仆仆地回家，刚开门，我的心就凉了。隔着门就听到你爸爸的吼声。我一开门 ，见你爸爸拍桌子在吼，你可怜地缩在墙边抖。还是那些米与分米、厘米的换算问题。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你还没有做完，你抬头看见我，含着泪水的眼镜满是委屈。我把你爸爸拉出去，看你那些惹得他暴跳如雷的错题。真是没办法，人家问一步迈60厘米，要走5米的话，得迈几步，你就用60去×5这个式子去蒙混。这个看似简单却需要单位换算的问题对你来说真的很难理解。你也希望自己会做，但是你读不懂他们的意思，做起来当然是乱七八糟的。我只得坐下来安慰你，给你讲，好歹地把作业改完，哄你睡下，逗你开心。你用不断的亲吻我来表达我对你的解救和爱护，妈妈回来了你就有了快乐的理由。看你那样又幸福又激动的样子我却是心酸的，我真想把这些劳什子的作业扔到地球外面去，让你有个快乐的童年。但是，这些都是必须学会的基础，我只要尽可能地在你无法理解的分米、厘米、毫米以及表针、分针中找到一点点的快乐。

2005年11月5日 感人的故事

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那一天爸爸和孩子在床上滚着闹做一团 ，闹过之后孩子忽然指着自己的腹部说很疼，父母还以为是不是笑岔了气，但是孩子说疼的很厉害，最后父母带孩子去了医院，一查是得了癌症，然后很快做了手术。父母亲人也以为做了手术孩子恢复了还会像原来那样快乐地长大。

有一天孩子和姨家的小姐姐玩，孩子指着那骇人的疤痕说，这里爬着一条小蚯蚓。看到和孩子们玩得那么开心，妈妈也以为一切的厄运已经过去。玩累了小女孩让妈妈抱抱，在妈妈的怀里，孩子呼吸有些急促，但眼镜一直盯着妈妈，忽然问妈妈：“妈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么？”孩子表情严肃而认真，妈妈也觉出孩子的异样，很认真地说，你说吧，妈妈答应你。孩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很庄重：“妈妈，你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忘记我!”女儿的表情圣洁而从容，明亮的眼镜里没有一滴眼泪。妈妈已是泪流满面，认真地点点头，妈妈答应你，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孩子微笑了一下，孩子说完瞳仁开始一点点散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这样的血泪亲情的故事我常讲给你听，然后我们一同流泪。

母亲和儿女是老天爷赐给的血脉相连的缘分，我们是亲人呢，我们永远疼爱对方，给对方温暖和安慰，给对方爱与感激。

第十

女儿的马尾辫情节

前年，八岁的女儿就已经长成了一个爱美的小女孩了，她的头发也在随着一个秘密心愿的增长而慢慢地长长。那就是，长得要超过梳马尾辫的女同学甜甜。谁让她也喜欢上了自己喜欢的男同学呢，女儿决心要用自己的马尾辫牢牢地吸引住那个男孩，那个她们共同倾慕的对象：康康小朋友。

两年过去了，女儿对那个小男孩的感情有增无减，她乱七八糟的羊角辫，长长短短的刘海，还有没跟上队伍的碎短发都在女儿五颜六色的皮筋和发卡的软硬兼施下，你追我赶地向着女儿的目标奋勇前进。终于那些头发在女儿的领导和影响下，倔强地抵制了我们大人的强烈反对，与女儿的信念紧密团结在一起，牢牢地统一在一起，任一个小女童用单纯的暗恋笨拙地捆扎――女儿终于梳起了一束马尾辫！

托着一根粗粗的马尾辫，女儿神气而漂亮，并充满了战胜情敌的自信。在暗恋的对象面前还有几分羞涩，总是刻意让对方看见脑后勺；但是在情敌面前是决不手软的，常常自觉不自觉地甩几甩马尾巴，以驱走对方的骄傲。为了一个怀揣小女生心事的女儿，妈妈是不能袖手旁观的，每一根头发都凝结着女儿的营养和我的心血。因为女儿信任地把她的马尾辫情节和一个小男孩有关的秘密，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还告诉我男孩子喜欢一个女孩子表示出的一些细节，我答应她说，这是咱们两的秘密，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我为女儿守着这个秘密，还要呵护小女孩那脆弱的自尊。终于，在我们每早忙忙碌碌的打理与相互埋怨声中，年轻的父亲一声吼：“给我剪掉！”。

年轻的父亲不知道头发对于一个女生的重要性，苦口婆心地讲了一堆长头发的害处，比如，要早起，要梳洗都是很麻烦的事情，耽误了很多学习的时间，长发对身体发育也不好等等，你不如剪成娃娃头。孩子的爸爸在女儿的脑袋上比划，我凑过去，不无担心地问：你不是给咱闺女剪个70年代的三齐头吧？孩子爸怨恨地瞪我一眼：你要不嫌累，我再给她接长一米。转过头又温和地开导，终于，女儿动心了，在爸爸的脸上亲了一口，父女二人达成共识，高兴地出门了。

我担心地看了几回窗外，终于在第五次张望的时候，看到了严实地围戴着帽子，小脸崩紧紧，满脸失落与伤心的女儿，我的心一沉，看来剪出来的肯定不是女儿想像的样子，呵呵，虽然是小人，可那也是三千烦恼丝呀！我急忙开门，门一开，那个小人就扑到我的怀里，放声大哭。那委屈，在学校挨批评，受欺负也没这么委屈。我不知道这头发剪成什么样，就要摘帽子看，女儿死抱住帽子：“我再也不漂亮了，别人再也不喜欢我了，说剪一点，怎么就把我的马尾辫都剪了？还我的马尾辫”。只有我知道那“别人”是我们的康康小朋友。姥姥姥爷安慰，我们妞妞象北京城里的娃娃一样洋气，这多好呀，早晨还能睡懒觉，忘记梳了，都看不出来，嘿，真的比原来还好看呢。女儿强嘴，没剪你们的头发，你们不心疼呀。哇，继续哭，好惨烈！

哭了很长时间，我鼓励女儿来到镜前，我夸女儿，你看多整齐，多利索，人立马显得精神气十足，最后断言：我闺女天生丽质，人漂亮梳什么也好看，她们要说丑，那整个一嫉妒。女儿不相信地问：真的，你们不是再骗我吧？可是没了长头发，康康会更喜欢甜甜的。我说：如果他只喜欢马尾辫，而不是喜欢一个人，那说明他虚伪，不值得你喜欢，所以，你不要在意你的头发，而让自己各方面优秀起来，她们都会崇拜你的，尤其是康康小朋友，你说谁不喜欢优秀的出类拔萃的人呢？。女儿似乎听明白了，大概也哭泪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上我关女儿的门，一看门上怎么这么多的水彩，仔细一看，是女儿画的画，有小羊，小熊，小蛇，大苹果，西瓜，怎么不对劲？哈哈哈，女儿无一列外地给它们画了长长的马尾辫，而且随风飘扬，简直是一面旗帜。马尾辫真成了女儿的心结。

第二天晚上女儿放学回来，第一反馈的是小朋友康康的看法。“妈，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的脑袋怎么变形了”，没有比这评价更让女儿心碎的了，她瞬间就红了眼圈。

女儿课下戴了很多天帽子，都是很热的天气了呀。我想起我的童年，也是剪了头发，怕丑不敢出屋，哥哥买了一个彩色的发夹，我戴在脑袋上才肯出门。哈哈，这就是女孩的天性。

直到有一天，女儿站在镜前，高声喊我，妈妈，我觉得我梳短发也挺好看呢。

第十一

06年6月 雨水--姥姥的眼泪

是啊，姥姥在06年的4月16号永远离开了我们。姥姥得的是结肠癌，离开我们刚刚66岁。你才知道有姥姥的日子是多么幸福，你才知道你爱姥姥太少了。我翻开你的枕头，看见了姥姥的照片，你用白纸给照片做好边框，很细心很规整。我知道那张照片你真的用手摸索了很多次，上边还有泪痕，你还总是红肿着眼睛。我怕你总是拿出来让我们的心都不好受，我就把照片收起来。

这天，你一进门就哭，“妈妈，今天在操场上做操，忽然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脸上，妈妈，那是姥姥的泪么？姥姥一定是哭了，把她的眼泪滴在我脸上，告诉我她在想我。我对不起姥姥，我小时候不懂事，总和她犟嘴，等我懂得了这些，我已经没姥姥了。”也许是吧，姥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她对我们的爱与惦记。因为，她已经离开了我们的世界，在天堂遥望我们。

06年12月30日 10岁生日

宝贝，今天是你的10岁生日。你已经长成了漂亮的小姑娘。头上要带很多个发卡，脖子上要套着项链。有的是自己用珠子穿的小饰物，有的是别人送的玩意，有的是我的淘汰品。总之，你得让脖子上挂着东西。我常常让你睡前把那些零碎搞净。

你站在镜前的时间长了，有时还挑剔自己的牙齿七扭八歪的，犯愁自己的汗毛怎么比别人的黑和长。

今天是你的生日，一个每年要庆祝的日子。奶奶爷爷给你炖排骨，做好吃的，爸爸给你买了蛋糕，姑姑给你买漂亮的衣服。点完蜡烛，不用提醒，你就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眼许愿，嘴角露出微笑，掩藏你的小秘密。但是半天你也不睁眼，忍不住提醒你，“不的愿怎么这么长呀”奶奶在一旁打趣你。“肯定有考试一百分的心愿”。你听见我们的议论，睁开眼，“我许了好几个心愿呢？”怨不得我们等着吹蜡烛了，你的愿还在许呢。

一会你就开始吃起了你喜欢的鸡翅，然后骨头很快地堆了一堆。我们打趣你，做作业慢，耍骨头快。

07年3月 两个老师的比较

有时候你作业完成的早，我们可以在睡前聊一会天。聊天的内容多半是你说学校发生的事情。数学老师，女，四十多岁，语文老师，女，三十多岁。你说起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时，自然地加以比较。

“妈妈，我一进教室，先看是谁站在讲台上，要是语文老师我就轻松坦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面带微笑，毫不紧张，没有怯意。老师还用手示意来晚的学生赶紧回自己座位。语文老师的笑可慈祥了。

要是推门见到数学老师。女儿就学起进门的样子就像受惊吓的小狗小猫，看着主人的脸色，不敢走大道，而是得顺墙根走，小可怜一样。看到女儿的样子，我不禁哈哈大笑。“妈妈，你别笑，真的是这个样子。我就一边走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瞟数学老师，她正虎视眈眈地看我，脖子梗梗的。妈妈，我们都怕她。要是她的课临时有事我们都欢呼雀跃，要是语文老师的课不上了，我们就唉声叹气，表示惋惜。”女儿忽然眼圈一红，要是升班还是她教数学，我就转学，要不就退学！反正我不在她班里了。“你就忍忍吧，别的小朋友不是都在忍么？”“哼，他们也快忍不下去了，虽然他们没明说，但是各个表情是那样的。再忍几个月，我们真的摆脱她了吧，但愿，明年换老师。”

07年4月 女儿长高了

我在洗衣服时一抬头，忽然觉得女儿怎么这么高，就随口问，你穿了妈妈的高跟鞋了？但往你的脚上一看，还是那双拖鞋，我乐了。我闺女真的长高了，怨不得别人说这孩子长得这么快。晚上给你拆你吊起的裤脚，放出一个边来，你穿着还是短。这样长势，再有一半年你就可以追上我了。

个子长高了，但是，人还像个年糕，十几岁了，还是得抱着搂着才肯入睡。

然后你说，妈妈，你看我的脚丫出来了，我一看你的小胖脚印从被子底下探出头来。妈妈，这被子真的短了，奶奶做的新被子快好了吧。是呀，奶奶正在给你做大被子呢，她要是现在看见你的脚丫出来了，恨不得夜里也给你缝好呢。奶奶对孙女的爱心是急火火的。

07年5月 愤 怒

奶奶在电话中的语气很激动。奶奶说，别人问薇薇学习怎么样，我说第一名，薇薇就抓起一只拖鞋砸了过去，还哭闹着说，你在讽刺我是倒数第一，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是傻子吗？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能听懂。

奶奶在电话中情绪激动，也不容等到当面告诉我了。在电话中就诉起了苦。可把我气坏了，我想着鼓励鼓励她，谁知道她就像个小疯子一样，不知道好歹。

与你说话还真得注意起来。别人起你，我就委婉地说，原来前十名，现在前五名了。昨天奶奶在电话中又问起了你的学习，我就说学习越来越好了。作业总是得100分。我在说话你在玩，但是你的注意力在我这里，因为你停下你的小捣鼓，听了之后，你的脸上没显出愤怒，而是有了笑容。原来，夸孩子是要恰如其分的，不能过于贬损，更不能不切实际地表扬。

第十二

07年 5月 那件黄格连裤裙

那件黄格的连裤裙，你一直喜欢穿，它还是二姨家的小姐姐佳年给你的，也旧了也小了。我就准备将这件衣服连同其他的穿小的衣服打好包，准备送人。你眼尖，一下子冲过来抢走我正拿着的这件连裤裙。“这是我的衣服，你怎么不经我的同意就送人呢 ？我最喜欢穿她了，又舒服又凉快”。你就抱着这件衣服自己放了起来。

今年的五月刚来你就把这件抢回的衣裤穿了起来。你象对它有一种情结。我对你说，天很凉呢，你过些天再穿吧。你答应了，去上学了。等到晚上去奶奶家接你，你悄悄告诉我，妈妈，有一件好玩的事情没告诉你，请你别生气。我很疑惑，以为你又惹祸了，你上床，把运动裤脱下来，里面是这件黄格连裤裙，紧里面还套了一条秋裤。你看我吃惊的样子，哈哈大笑。在床上来回蹦跳。嘿，我骗过了你，我又偷偷的穿上了。你不热么，你穿了这么一堆衣服，穿了一天。我责备。奶奶也唠叨，败兴丫头，她一回来就嚷热，你说外边这热天，她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一堆。最后，你还是把这条宝贝连裤裙穿在了外面回的家。

07年5月 会发信息了

今天收到一条信息，来自于奶奶的手机。听到铃声后我打开，内容是，妈咪，我是薇薇，你还生我的气吗？我回了过去，傻闺女，妈生你什么气呢？你还挺灵，会给妈妈信息了。

晚上回家，爷爷说，孩子说昨天惹你生气了，今天捣鼓手机，给你发了信息，也不知道发出去没。上午孩子等你半天信息，就是不下楼。女儿跑过来问，妈妈你没收到信息么？我等半天呢。咦，我看到了马上就给你回了呀。你放下手中的饭碗就跳下床，拿过奶奶的手机，果然就翻到了我发的信息，然后念了出来，小脸满是喜悦，高兴地吃饭去了。我想到你没注意查收，或者没听到铃声失望的焦急的心情，这可是你给妈妈的第一个信息呀。

07年5月 童 言

晚上你奶奶告诉我，你说你闺女，咱们楼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刚从外地回来休假，在楼梯口碰见了你闺女，就说，哟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猜你闺女说什么，嗯，我长大了，等我结婚的时候请你喝喜酒。你说你闺女，真没羞耻感，多点个人呢，人家二十好几都没有说结婚喝喜酒的话，你一个豆大的丫头片子就想着结婚的事情，你不怕人家笑话呀？

我和你爸爸乐了，抱过你，我没有责备你，反而觉得你的话好玩，童言无忌。也许你认为长大结婚是常识，没什么好责怪的。你听了奶奶爷爷的唠叨，大胆地反击:“长大结婚，大家不都是这样么？这有什么错呢？你们大人总是虚假的，遮掩自己，我说话，说得是内心的想法，是实话，虽然我是小孩，小孩子从小就是要诚实的。”你一堆话说下来，爷爷奶奶也没词了，呵呵地看着你笑。

是呀，有时候，我们常常用大人复杂的思想来取笑孩子的天真。

07年5月12日 母亲节的礼物

刷碗的时候，女儿说妈妈，明天是母亲节了，我从水池中抬起头，你有什么礼物给我吧，要不你先给妈妈唱首歌吧。女儿就站在旁边唱起了《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前两句还在调上，后边的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说唱的真好。唱完女儿说，我给你买了礼物，那是我自己攒的钱，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女儿哒哒地跑回她的房间，手举着着个绿东西跑过来，“妈妈，多漂亮的青蛙呀，好像真的似的，可是比真的好看。妈，这是给你母亲节的礼物。”我拿过这个纸青蛙没心没肺地说，你不用给妈买礼物，妈不喜欢零碎，屋里够乱的，还花钱。妈，不贵，才八元钱。给你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啊？这个纸片片要你八元钱，真会蒙小孩，多憋呀，我看它连三元也不值得。女儿的小脸立刻阴沉了，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妈，我最爱你，为你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但是，那些钱是爸爸妈妈挣的呀，要计划和节省着花呀。”女儿快哭了，我自觉说错了话，不该打击孩子的孝心，赶紧安慰，女儿孝顺呀，真懂事，谢谢女儿。她这才破涕为笑了。是呀，女儿的一份心意，令我欣慰才是，我不应该责怪她，因为她懂得了回报爱，并懂得感恩。

女儿拿着这个青蛙，要我挂在醒目的地方，我挂在了门上，她说你会忽视它的，那我就挂在台灯上吧，最好一抬眼就能看到。女儿这才满意了，为我接纳她的礼物，并能够时刻看到它，感受一颗细腻的女儿心。

我离开电脑时，看女儿跑我的电脑跟前看我给姥姥写的吊文。有人敲门，是同学找女儿，我看女儿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客厅走给同学开门，打开门后，看见同学，赶紧露出一张笑脸，掩饰着说，挺困的，我怎么还打瞌睡呢。我看着她的样子既好笑，又难过。我们都想姥姥，她看了姥姥的照片内心是翻滚的，小小的心怀，学会了掩藏悲伤。

07年5月15日 争 抢

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没被子了。我的被子却把那个连睡觉也不安稳的小丫头裹得严严实实。本来想再躺会，可是发现没自己的地方了。等到那个小丫头醒来，我对她说，请你不要邀请我到你的卧室来睡觉，也别劳累你整天抱我的被子过来。我觉得我在受虐待。地方被占了，被子被霸占了，如果不坚守我那方寸之地，我早就该掉到地上去了。女儿在被子中听到我的唠叨哈哈大笑，那我以后不抢你的被子了，你还陪我睡，好么？

半夜醒来，女儿发牢骚，呼气这么使大劲的，把我吵醒了。我睁开眼，女儿的小脑袋就在我的鼻子下，“还讲不讲理？这么宽的床，你非得躺在我的鼻子下。”女儿翻身乐着跑一边去了。但，。每到早晨，她还是扎在你的怀里和你抢被子和地盘。

07年5月16日 挨 留 之 后

今天准挨留了，都到吃饭的时候，我家的小学生还不回来。孩子的爸爸嘟囔着骑车去接。我在窗口担心地张望。一会看见他们的身影，可是表情都很可怕，女儿是担忧的，父亲是愤怒。

我赶紧开门。女儿刚前脚进屋，后边的父亲就一脚踹了过来，女儿被这一脚踹的踉踉跄跄地往前奔了几步。我怕女儿再挨打，就夹在中间。女儿小声开始哽咽，父亲大骂。“你就和他们一样也挨留，让家长寒碜么？丢大人的脸。老的住院，小的挨留，没一件让人省心的事情。”

把你赶屋写作业，心理不痛快。那几个总挨留的留下时，反正你总是和他们作伴。

睡觉时你唠叨，“得饶人时且饶人，你们总是生大气，电视和书报上不是说了么，要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够长寿。”听得我目瞪口呆。是呀，我也不知道我们一天为谁生的气？反正我们为了你的学习总是在吵，他叫骂你，我也叫骂你，我们为人父母的也为你吵呀吵…….唉，日子过得混乱不堪。

07年5月25日 挑剔的小女孩

大姨带来萝卜馅的包子，早晨我们热了吃。你只咬了一口就吐出来，“这馅怎么还有姜？”看着你一脸的不情愿，我就火了。让你赶紧把稀饭喝完，让你赶紧离开饭桌，然后给你两元钱，把你赶出了家门。

女儿，你没有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年代，没有经历过贫穷和饥饿，你更不知道这粮食和蔬菜怎么来的。你们出生在和平的经济发达的时代，每日的精粮细作还不好好吃饭。虽然，我宁愿你挑剔，也不愿意让你经历那样艰难的时代，虽然，我也没有真正经历过，但是我从小受到过的是爱惜粮食，尊重劳动的教育。但是，我知道你们受到这样的教育太少太少了。

晚上放学，你坐在饭桌旁，我还心存对你的怨恨，你爸爸也懒得理你。但是，为了避免大动肝火，我还是给你单买了韭菜馅包子，我和你的爸爸还在吃早晨的萝卜馅包子。溺爱也许是我们这一代父母不容易改变的错误。

你忘记了早晨是被赶出家门的，还说：“中午，老师发给我的勺子是生锈的，我觉得脏，我就没用，我就用舌尖舔盘子吃。”我被气乐了，我说你是小狗呀，小狗都这样吃饭的。“同学们说我真挑剔。”没错，我说，你就不觉得么，你也大了，该学会思索了，看看自己有什么毛病。父亲说，你还有脸说呢，你都为父母干了什么，你用什么样的成绩回报我们，你还挑剔。

你很快就不言语了，但是看出你吃饭的样子，是极度的不服气。

发

第十三

07年5月 一个小女生妈妈的早晨

6点20从很香的睡梦中醒来，烧上水，到阳台给乌龟和河蚌换水。乌龟是小女生的爸爸为了活跃劳累的学习生活买来养的，因为不会养，死了一只，剩下两只。小女生为那死去的一只哭了两天，最后埋在窗前的土地上。所以，这两只我要精心地养，以免再惹来小女生悲痛欲绝的痛哭。每天的任务从他们开始。换完水，喊小女生起床，但是，通常喊几声是没反应的。我去做饭，间隙要再喊几次。饭做好了，小女生的衣服穿得也差不多了。我扫地，看时间再拖地，然后把拖把晾在窗外。把被子搭在晾衣绳上。催你洗脸。你的小辫子得梳10分钟，脸是会很快洗完的。基本上脸蛋着了些水，然后用毛巾擦吧擦吧。吃饭的时候基本就7点:10分了。

吃饭时，我们听到了你爸爸的鼾声。如果我不埋怨你吃饭慢，这鼾声就会一直持续，我的声调高一些，鼾声就会被打断，男主人的含糊的埋怨暂时代替了鼾声，我们赶紧不言语了接着吃，然后，鼾声又起。我吃完了迅速给你的水瓶灌水，然后卷一些卫生纸和给你零钱装进你的书包。

你还在嚼饭，总在嚼，总在嚼，不知道咽下没，反正你的嘴一直在动，让人感觉你在奋力地吃饭，但是，走近一看，往往是稀饭没了，主食还在。我说到点了，别吃了，你说还没吃饱。但是时间到了，我们带上各自的包，我骑上车，上演飞车，然后，两分钟把你送到校门口，如果我要误班车了，我会把你放在离校门口几十步的地方，你会埋怨道，就这两步你也不送我。再送我就要追车了，拜拜，一天顺利，小朋友。

晚上回来，爸爸通常是这样埋怨的，天天饭桌上摆着盘子碗的，怎么早晨就没有利索的时候？是呀，我得问问自己，我怎么没收拾干净呢？我早晨做了什么？一家之主在睡很甜很甜的觉时，我是不是也在休息？是的，你根本就不应该争辩，因为，你所做的一切，人家根本没有看到。

但是，小女生的母亲今天愤怒了，冲着男主人说，是呀，我们不应该吵你的早晨觉，并且，我得让自己有时间收拾饭桌，以免让这些东西碍你的眼，这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得上班，那班车也不是你家的，那工资也不是你给我发的。

临睡前，看了小小说《黄叔和黄婶》，黄叔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不耽误，黄婶一天到晚就象赶大集。我就是黄婶的化身。

07年6月26日 天然的亲和力

薇薇小朋友是这样融入一个集体的，注，这个集体是一个陌生的集体。

一群中青年女性朋友坐在商场的座椅上聊天，薇薇小朋友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其实眼镜是盯上了一个阿姨的手指。这时候小女孩的眼睛通常是贼瓦亮的。小女孩径直走向一个阿姨，还亲热地握住人家的手：“阿姨，您的戒指真好看，做工真精致，得上千块吧？”陌生的阿姨见到一个小姑娘夸自己的戒指，开心地乐了：“对呀，得上千块的你也有戒指么？”“我也有，4、5个吧，”小女孩财大气粗地说：“都是我自己买的ewo最喜欢戒指了。等我有了钱，我买钻石的最贵最好的戴。”旁边的另一个女士问：“你和这小丫头认识呀？”“哈哈，不认识，我还以为她认识我呢？”“阿姨，你的项链真漂亮”小女孩又转向这位阿姨，“上面镶嵌的钻石一定是真的吧？我看闪闪发光的。阿姨，你戴着可真漂亮。”听见没？都是过年的话。人家能不乐么？况且又都是爱美的女人，人家自然以礼相待，“你长得真好看，你妈真会生。”顺带着连我也夸了。

薇薇小朋友就是这样自然大方从容地走进一个陌生的集体，不到5分钟的时间就熟悉了，过不到10分钟，基本就是亲人一样亲了！

07年7月 妈妈的烦恼

是啊，你这样乖，我为什么还河东狮吼呢？我指着你狠狠地说，有机会我会离开你远远的，你一样会长大！你宽容地无助地不知所措地对我笑。我知道你内心里满是委屈，满是无奈。

为什么那么容易的题你不会做？讲了几遍了依然不会。老师说你的理解力差，应用题就吃亏。你爸爸甚至怀疑你的智商了，但是，你是多么的聪明活泼可爱。埋在一堆题海里，你是多么的劳累和可怜。因为不会做题，要更多的时间去思索去演算，少了很多玩的时间和睡觉的时间。所以，我是因为这些而发火。我真希望你快乐轻松你自由。有时间玩游戏，有时间睡足觉。

我的粗暴是多么的没有妈妈的胸怀，让一个劳累的小女生更增加生活的压力，所以，我常常发完火之后，要道歉和自责。

谢谢你在母亲节给我的小诗和明信片，谢谢你还给我过父亲节——你的理由——你既当爸又当妈，理应给你过父亲节。父亲节，那是属于父亲的节日，我的傻宝贝。

愿你快乐地长大，知道妈妈的劳累和苦心。让我们忘记烦恼和不快的事情，我们依旧相亲相爱。

07年10月 自我减压法

自从开学，我们的欢乐和自由少了，我们的劳累和烦恼多了。我说的是我们一家三口。

因为你的淘气和没考好那张测试卷，老师告了状，我们骂了你。黑暗中，你的歌声响了起来。我知道你的歌声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通常是我们两个一起在被窝中唱，你走调的地方，我一点点纠正。因为今天我是愤怒的妈妈，没和你一起躺会儿，你独自放歌我是知道的，那是抗争的宣泄的压抑的落寞的难过的歌声，因为你还能用什么方式发泄你小小心怀的不满，你不敢顶撞，只能用你稚嫩的童谣，来排解内心的郁闷。你忍受的总是责骂，我感觉我们也太过分了，与其说你是问题孩子，我更愿意承认我是问题母亲。

黑暗中你的歌声沉寂下来，你大概困了，我却内疚地无法入睡。

早晨，你的笑脸贴在我的脸上，天然的亲密，上帝是这样把我们的生命连在一起的，无论何时，我们都能给谅解彼此，亲爱彼此。

你让我把你抱到镜子前，你逗我说，你看你多会生，生这么个漂亮的闺女。我笑你孤芳自赏。你还是那样调皮，如小狗一样摇头摆尾地吃饭，然后你说，妈妈有件秘密事告诉你，你过来，我凑过去，你就亲了我的脸颊，一边拍手哈哈大笑，哈哈，上当了上当了。

是呀，这棵花朵多可爱，可是我总是范低级的错误，常常去伤害她稚嫩的茎叶。她需要和风细雨的关爱，一点点的欢乐，她能放大成了幸福。很多很多的的烦恼，你用你宽容的心怀，让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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