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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之美,荡之情

2012-12-08 11:02 作者:心境如水  | 2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千丝万缕意绵绵/路上彩云追/追过山/追过水/花飞为了谁……”每当这抒情优美的歌声响起,眼前就会出现那一片片侧地连天美轮美奂的绿色精灵——-风和日丽碧水蓝天,吉祥的丹顶鹤、大雁成群结队自由地翱翔;世界珍禽黑嘴鸥、白琵莺等无数的儿在欢快地歌唱……作为“地地道道”的盘锦人都会为之骄傲自豪感慨万千。那里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家园。

那是一个如如幻的世界,如痴如醉的生命色彩,来不及注视就一闪而过。天,娇嫩的芦芽恰似南方的春笋裹着浅褐色的外衣,像刚出生的娃娃顽皮而欢快地钻出了冰封的湿地;天,芦苇们从叶到杆都是碧绿碧绿的,像羞涩的少女一样婀娜多姿丝丝相依;秋天,棵棵依然翠绿的茎杆举起紫红色的芦穗,像成熟的少妇恬静淡雅亮丽丰满,飞舞中透着灵气,摇曳着令人怦然心动的猩红,起伏涌动如血如霜,真可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天,芦叶黄了,芦花随风飘荡,苇塘的冰面上隐约可以看到一条条白色的裂纹,像一块碎裂的玻璃,这表明收割的时候到了……芦苇是大自然馈赠给人类的美妙礼物。它们自生自长,繁衍生息,哪里有泥土有流水,就在哪里传播绿色,描绘生命的坚韧和多姿多彩。

芦苇,虽然没有枫树那样美丽的外表,也没有梧桐树那样高大挺拔的身姿,但是,我仍对它情有独钟,因为它无私奉献坚忍不拔——-按常理来说,一根芦苇是弱不经风的,它长达2米多,只有拇指一般粗,只要一个小小的浪头就可以把它折断。也许芦苇们深知自己的这一弱点吧,始终是集群而生,聚众而长,根根相连,枝叶相拥,好似一片无边的林海,任风吹打,都击不败它们,又似一个生生不息的大家族,永远都是那样团结一致,那样坚定不移。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经历过无数次风雨冲击的芦苇们都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它们昂首挺胸,笑傲“江湖”——-有诗云:“苇之初生日葭,未秀日芦,长成日苇。苇者,伟大也。”

据记载,芦苇,又称“芦”或“苇”,是一种禾本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地下有粗壮匍匐的根茎,叶片广披针形,排列成两行,夏天开花,圆锥花序长10~40厘米,分枝稍伸展,小穗含4~7支小花。其生长于池沼、河岸或道旁,分布几乎遍及我国各地和全球温带地区。李时珍言:“北人以苇与芦为二物,水旁下湿所生者皆名苇,其细不及指大,人家池圃所植者,皆名芦,其秆差大,深碧色者,亦难得。然则芦苇皆可通用矣。”在我国清代之前,凡是生产芦苇的土地,都称“芦田”,又称“芦课地”,政府对芦田户全部征收“芦课”租税。在江苏、安徽、江西、湖北、湖南等省江岸出产芦苇的沙洲,宋代由政府收租,明代、清代收课。并把芦田分为稀芦、密芦,上地、中地、下地、草地、泥滩和水影滩等类别。咱盘锦的芦苇荡主要分布在西南部,辽东湾北岸、大凌河与双台子河之间,目前总面积123万亩,早已经取代萎缩的多瑙河三角洲湿地,成为响当当的世界第一大芦苇荡。

那里的确是一片神奇而多情的热土,到处都充满希望充满着挥之不去的诱惑。我从小就生活在苇塘边,先是在新生农场,后来我们家随父亲走“五七”道路下放到那个位于羊圈子苇场最北端的小村,那里人们的衣食住行一切几乎都与那片神秘的苇海有关。现在想来真的很“幸运”,因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里鱼虾河蟹遍地,野兔子野鸭子傻狍子即手可得,在那极度贫困连最起码的生活都无法保障的年代里,不论日子多么艰难,守着芦苇塘这个大“聚宝盆”,就觉得心里有底,一年四季都不用愁“温饱”问题。

最难忘的是一年一度收割芦苇的时候。每到寒冬,苇场的领导都要来到生产队请求人力“增援”,说的都是些非常政治的原则话,什么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指引下,苇场抓革命促生产取得了很大的胜利,什么今年的芦苇长势特别的好,眼看春节将至,为了向首都献上一份厚礼,恳求苇场附近的贫下中农们,能够发扬无产阶级革命感情支援苇场收割芦苇。还要特别强调,为了保卫来之不易的革命胜利果实,一定不要让“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参加。(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当地有首歌谣:“人下苇塘,驴下磨房”。说的是冬天收割芦苇这项工作有多么苦,想想看那驴在磨坊里过的是啥日子呀。在寂寞荒凉没有人烟的沼泽地里,面对一望无际的没人高的茂密芦苇,寒冬腊月嗖嗖地西北风刮起来,夹带着冰粒子,要是打在脸上刀割般的疼痛,其苦其累其无奈,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不过,尽管如此大家都认为下塘割苇还是个好活,因为不但生产队照常记分,苇场还要给每人每天二元钱的补助,这在当时可是一笔高收入,都想挣点钱过个好年。

收割芦苇的时候也正是农闲,生产队还是要作为一项政治任务组织根红苗正年轻力壮的好劳力,由民兵连长亲自带队下塘割苇,一去就要十天半个月,人们都要准备好行李和大皮袄,要戴上狗皮帽子、棉手巴掌(手套),穿上厚重的大头鞋,还要准备好磨刀石和镰刀大扇刀。下塘住的地方离家有七八十里地,在一个土岗子上,用芦苇扎成一个个拱形窝棚,窝棚扎得很密实,里面点上煤油灯,外面看不到光亮,全是南北大通铺,上面铺着厚厚的芦苇叶,又松软又防潮,那窝棚不高,矮个子都能顶到顶棚。队里对进塘的人有严格的规定:天黑了谁也不准自行出走,防止万一掉进冰窟窿,或者遇到苇塘狼。

下塘的伙食并不好,主食基本就是高粱米饭玉米面大饼子,因为还没有到过年杀猪的时候,主菜基本就是大白菜土豆子炖粉条子,咸菜疙瘩臭大酱是自备的。不过,要想吃“荤菜”也很容易,在苇塘只要随便打一个冰窟窿,就能搞到鱼,鲫鱼鲤鱼鲶鱼黑鱼都有,还有现在时尚吃的泥鳅鱼,那时多用于喂鸡喂鸭。记得有一种“美食”在苇塘的沟沟坑坑到处可见,俗称为“小肥猪鱼”,那鱼肉质洁白细腻,炖吃晒干吃都行,那家伙长的比成人的手指头长一点,黑黑的胖胖的,生命力极强,哪怕是在脚窝里,只要有水就能生存。

收割芦苇与收割庄稼完全不同,每个人分配五丈宽的一条苇带,顺着朝南的方向,一直向前割。那大苇塘里的芦苇,毕竟不是人工种植的,疏密不同,地理环境不同,芦苇的长法也不同,除了生长芦苇,还伴生着另一种也具经济价值的草,叫做纲草,是用来编织上等草绳用的。在苇塘里,有的地片全生长着芦苇,有的地片是纲草芦苇混着生长,有的地片全生长着纲草,有的芦苇又高又壮,全被冻在冰面上,有的地方,全是白茫茫的盐碱。最过瘾的是在冰面上割苇,用大扇刀刷刷刷地左右开弓,大片的芦苇就像骨牌一样瞬间倒伏下来……

收割好的芦苇和纲草要打捆,芦苇每捆不少于一百公斤,纲草不少于六十公斤。先要运到垛场,然后装到小火车上,运往锦州的金城造纸场。那小火车有点像《林海雪原》里描述的那样简单,小铁路修建于建国初期,当时公路状况还十分落后,运输芦苇主要是靠马车,一条条轻便的小铁路穿梭于芦苇荡中,为运输芦苇立下了汗马功劳,是当时咱盘锦芦苇荡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浩瀚富足的芦苇荡给予了咱世世代代盘锦人生活的养源,也赋予了盘锦人豪气奔放、坚定柔韧、生机勃勃的品格。一位哲人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不是吗?没有谁不希望有限的生命如芦苇般坚强而精彩。

一个“猛子”,

扎到小河对岸,

将湿漉漉的童心,

拴在用苇叶叠成的“风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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