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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牛车/包国卿

2012-11-24 08:56 作者:科尔沁漠枫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远去的牛车

包国卿

溟濛中,我又看见了那挂老牛车。

科尔沁的秋天,乡村的草甸子、田野、坨冈坡地,抢运庄稼的四轮车,还有满载秋草的越野车,往来穿梭乡间沙石路上,荡起的油香与姑娘媳妇的笑声弥漫了情感的视线……

也是这个季节,老牛车咣当咣当与凹凸不平的土道上孑孓前行着,四平八稳,浩浩荡荡,阳光下洒一路吱扭吱扭的叫声,从村里一直延伸到草原深处。父辈们各个像钉在车耳板上一样纹丝不动,脸上充满得以、自信,甚至有些大气得大大咧咧。怀里抱着的鞭子,长长鞭杆那皮鞭子在半空里摇晃着,偶尔嘴里溜出微弱的一句话,喻、喔、驾,车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随着老牛步子慢条斯理的节奏,车上妻子或邻家帮工的人,耐不住寂寞偶尔搭讪一句,这天气真好!转又默无声息了,秋天原野又埋进一片沉寂,只有车轮子啸叫声由近向远弥散。不时的也许车轮的啸叫声惊动了路边草棵中的小,扑扑愣愣惊叫着飞向远方。老牛早习以为常,头也不抬,只顾自的走它的路。

老牛车来到了盘草的地方,顺进草趟子停下,车上跳下人,一边一个,挥动起手中的木叉子,一摞一摞把干草装进车厢,足有一房子高时,才放上刹绳,用搅官棒子搅紧,然后往几里外的土围子里运,乡里人称盘草。那时每家每户在草甸子上都有自家储草用的土围子,多则十几车,草垛有几十米长,哪家的草垛大,也是勤劳的象征。那时的草原不像现在这样暖和,特别大,从十月一直要下到来年的3—4月份才肯罢休,牧民的牛羊全靠这秋草过冬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打秋草季节也是很难忘的。大家在草地上中午饭时到了,有时为了赶时间,牛就地放开自己觅食,大人们就近到集体田里掰几穗青苞米棒子,找一处低凹地,再找来一些干棒子,笼起火来烧苞米吃当午饭。野外烧苞米那是很有讲究的,不会烧的串烟了,再则烧糊了都不好吃。会烧的苞米烧好了米粒金黄色,苞米嚼起来又香又甜。父亲最会烧苞米了,他知道如何掌握火候,始终把火候控制在正好为标准。每次他先把木头点上,待到烧出了一些炭火,这时把留有薄薄一层皮的苞米放进火中,约十分钟左右,苞米闷得八层熟,皮子也刚好烧没,再从火中取出苞米穗子,放在完全碳化了的木炭上翻烤三两分钟就好了,这时苞米金黄,而且一点灰尘不挂,又嫩又甜又香。吃好了,就席地而睡,融融绿草当褥,枕着用花草拧成的枕头,嗅着原野的芳香。百灵这时出来搅和,以为人们抢占了她们的地盘,在上面不停地叫着,发出各种不瞒的声音,可是我们听起来是那么好听,仿佛是催眠曲,天籁之音。蝈蝈这时也来争宠似的,也在一旁唱了起来,唯恐吸引不了人们的芳心,如痴如醉,竭尽全力的表演。如今想起童年的往事,如一幅画,是一首诗,一支歌难忘。

太阳偏西了,草原的暮色越发动人了,天高地远,鸟儿归巢。在草地最远处,马儿抬头向远,牛犊也不再安静的食草了开始往村子方向跑去。这时,我们该打道回府了,远方炊烟袅袅升起,那是母亲的旗,母亲的召唤。

村子的路上,牛、马、羊拥来挤去,牛牟羊咩叫成一片。从东山崖,西山口,不知啥时候钻出那么多的牛车,这时的车老板也不安分了,两腿不停的摇来晃去,鞭子在半空里爆响着,嘴里不停的哼着歌子,现在才知道那时他们唱的都是草原上祖祖辈辈留传下来的民歌,金香,乌云散丹等……,大都是些情歌。

七十年代中期,我走出了村子,记得那时村里还有牛车,轮子不再是花轱辘了,换上了皮轮胎,而且马车逐渐多了,八十年代初陆续有四轮车,进入九十年代,再回到村里马车也不多见了,老牛车更是走的影星无踪,让人想、让人念。

老牛车,你是故乡的摇篮,你更是故乡的一本书啊,打开你就看到小村的历史,看到我那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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