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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0-13 18:40 作者:徐诗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很敬佩,蒲公英的勇气,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关怀就到处流浪——

于是,我想追寻的它们的踪迹,

我想阅读它们鲜为人知的故事,在这个大时代里。

……

秋叶落,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周庄蝶,还是蝶梦周庄?文字的温度,是我选择了文字还是文字选择了我?世间太多的问号无法化解为句号了。正如地球仪在我手中旋转,明明这么短的距离,我却始终无法完成北京与广州之间的跨度。

背包的宽度,装不了一个即将离开而沾满惆怅的心。人,始终对渐离的地方产生一丝留恋。关门之前,总会不由自主的往回看看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宿舍。然后轻轻合上门,走得干脆。突然记起一部《叫爸》的北漂微电影,一个爸爸在最后要离开的家时,小女儿终于开口喊他爸爸,而他为了不让小女儿看到他的眼泪而匆忙离开。然而我也不流泪,不给时光偷瞄到。(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下了宿舍,宿管叫我签个字,记录我离开的时间。下笔之余,感慨良多。当学校沦为一片空城,却始终有这些敬业的打工人守候着学校,难道中秋与家人团圆与他们遥遥无期?也许他们曾经梦想多狂野,只可惜现实折断了他们飞翔的翅膀,所以他们为了生存,也就放弃了不现实的梦,所有的雄心壮志被生活磨平后,只能囚禁在这小的范围里打工而来养家糊口。

我对宿管微微笑,招手说7天后见了。看着他憨厚的微笑,也许他已经学会乐在其中了。也许我以后会跟他一样,现在也揣着一个梦,不知何时会被生活打落。

出了校门口,我叫了辆面包车,司机是个40多岁的大叔,等我坐上车之后,他却一直还在拉客,尽管结果是没有学生去回应,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话。也许年轻的他志气方刚,我素我行,很多人都得见他脸色行事,忍气吞声他大概也只有这个年龄段才真正学会。为了生计,讨好别人赚钱他开始做得圆滑,慢慢也就习以为常。是否某个晚上,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唉,生活真不容易。看,他每个经过一个站,都刹下车对等车的乘客问去某地坐不坐,可乘客也不屑一顾。偶有乘客上了他的车,他会笑着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这样的看着他,我慢慢理解他们,于是时间上的延长我都能心平气和地等待。而有的乘客不仅砍价很厉害,时间上也不容一丝怠慢,总催促着司机。也许人与人之间相处需要换角度的思考才能更好的理解彼此吧!

到了站,假期的广州,一个字形容——挤。大概是大城市最容易想到的形容词吧!很多人都在地铁口排队等候,因为工作人员必须限制人流才不会造成地铁堵塞。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员,站岗至今,口焦舌燥,却始终尽职尽业地有秩序地指导人流并安抚那些急着进地铁口回家的人员。在我印象中,交警和志愿者都是很伟大的。

突然一个阿姨插队,就插到我前面,满头大汗,看上很着急进入地铁扣的样子,旁边的人开始说她了。

“阿姨你插队了!”

“呵呵,不好意思,阿姨有点急事要坐地铁赶过去。”

“阿姨,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还排什么队,今天这儿的人谁不是有事要赶着回去的。”

“是吗?真不好意思。我出去。”阿姨一口外地口音,正想离开,被我叫住了。我说没关系,我不着急赶路,你站吧!那个阿姨连忙说谢谢。我微微笑,独自为自己的懂事深感高兴。行道开通,人流动,等了20多分钟,终于进入了。回头望望还在等待中的人群。突然觉得,人口问题所造成的拥挤已经日趋严重。地球这么多人口,资源枯竭那一天真的就世界末日了吗?

等地铁,各种各样的广告眼帘,有大大的宣传单贴在墙上,有屏幕上的宣传,有商店上的宣传……这是一个商业的时代,一个区别于苏联模式的中国特色市场经济时代。也许很多老前辈都难以想象,经商如火如荼地展开带动了中国经济上的腾飞,那种票粮限购的时代早已退出了舞台的同时,把中国人的欲望跨越式的放大,从此共产主义成为一个遥远的理想。

漆黑的隧道上,一个小光点极速地扩散而来,带着阵阵嘶吼,似乎要撕裂黑暗的衣衫。这条似蛇的庞然大物,居然如此有秩序地行驶在轨道中。它停止了沸腾,安静下来。站台外的工作人员重复着“先下后上”的话,有人下车,有人上车,熙熙攘攘的人生之路,擦身而过的人多,同路而行的人少。谁都想在下一站就遇到知心人!

走进地铁,不久门便关了。于是庞然大物又开始它的嘶吼,遵循着轨道加速前进。地铁里面的人很多。地铁播出了“请为有需要的乘客让座,小孩、孕妇、老人、残疾人,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也许不需要这样重复的播出,也有很多年轻人会让座吧!看,就有一个年轻人叫一个老婆婆坐下,自己站着,老婆婆眯着眼睛笑,说了声“唔该!”(谢谢)。最有趣的还属于我旁边坐着的一对母女,年轻的母亲用小鱼缸里的鱼来教小女孩数学加法。问鱼缸里面2条鱼加于1条鱼,数一下等于多少条鱼呢?小女生眼睛盯着鱼看,很认真得竖起小手指数数,大概她也就刚刚咿呀学语吧!她显得有些腼腆,小心翼翼地说“3”!然后自然而然地环顾四周,可能是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吧!年轻的妈妈高兴地摸着小女孩的头,笑笑说真聪明!旁边的爸爸也冲小女儿微笑。这么简单的画面,也许在电视上早就见过,不过亲眼所见,倒是另一番滋味。我在旁边笑了笑,这情节过于温馨,以至于想家了,想到了母亲第一次为我系红领巾的情景,虽然很远,但温味犹存。

亲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值得歌颂的。

跟我一起站在的两个工作职员,一男一女。女的居然评价男的工作不够累,要是累的话,一般休假日都是睡过去的,而男的还有点生活规律,懂得休假日出去运动。但女的就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还那么有精力。可以从中看出点蹊跷,女的工作压力大,男的懂得累里偷闲。不过归咎于底,还是这个时代给人的各种各样的压力太大了。工作日长而拿得那么些工资就足够养活自己。而某些明星,一出台就是以万为单位计量的,某些高官,发些权力给些许人,回报就是以十万为单位的。人啊,身份不同,价值也就差个十万八千里。在毛主席时代是不可能出现的。国家现在给政策让这些人富裕起来不带动其他人富裕起来也就罢了,还要移民国外让资金流出国内……

车窗外面,是无尽的黑,人类总会发自本能地寻找光明。我们很淡然,因为列车会带我们找到光。

到站,下站,出站,我穿梭在人潮中,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他们都往生活安排好的位置去。也许他们会思考人生的意义,只是忙碌花去了他们思考的时间,他们慢慢变得行尸走肉,关于灵魂的丢失,早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我来到了湖边,旁边是一块休闲的草地,有很多人,有情侣一起来放风筝,有父母周末假期带孩子来这里玩耍,有老人们在这边下棋。当然,也有一个人在湖边钓鱼。有点王维笔下老翁“独钓寒江”的味道。

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他转过头看着我,我对他微微笑,他也笑笑,他约莫四十多岁,笑容可掬。突然他伸起手放到嘴边,暗示小声点。然后他转过头,手很娴熟地转动鱼竿的螺旋,半站起来,上半身向后倾斜,再双手使劲让鱼竿往后甩,两头手掌大的鱼从水中随着鱼钩一同被带上来。很完美地在半空画出一个弧线,双钓,厉害……

他解开了鱼嘴的钩子,把两头鱼放入桶子。我拍掌。

“小伙子!你也来钓鱼么?”他弄好鱼饵,抛出鱼钩后坐下问。

“不,漂流!”我双手抱双脚,淡淡地回答。

他又看看我,笑着说:“年轻就是好!”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可此时却感到意味深长。

“现在有钱了,可却越来越忙。有些事想现在做,却发现力不从心了。年轻时总想着有钱的时候再弥补自己吧。于是错过了很多,后来发现,越有身份与名誉,越因为害怕失去而感到越不安。于是关于青流逝的美好早就补偿不回了。”

“呵呵,那应该有很多人羡慕您啊!”

“有没有听过穷人得金整天为担心金被偷而惴惴不安,最后干脆把金子还给上帝过上无忧无虑生活的故事?他们羡慕我,我倒有点羡慕他们。不过人做到这位置了,再也不想回到底层生活上了,你知道么?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年纪不大,却白发丛生,干巴巴的脸皮却清晰可见老人斑。

人生苦苦追求名利,到头来却没换来快乐,为何?曾听一个朋友说,他要赚很多钱,然后让世世代代扎根在大城市了,至于那个穷县僻乡,一衣带水的家乡,他从此不闻不问,甚至谈其它会觉得是一种耻辱。

金钱令人如此疯狂,也令人性如此丧失。

……

躺在草地上,仰望空,却看不到星星。晚风有点凉,安静的草,接受得住风的抚摸,而我却受不了,披上外套——这个世界有点冷。这个夜空有点黑,却被无数的飘上空中的孔明灯照亮,虽然明度微不足道,可数量多就能照亮这个夜空。我想起小学教材的《数星星》,不过今夜我要数的是孔明灯。

今晚,风餐露宿,引清风与明月,置枕边,做斑斓的梦——

天刚刚亮,一道光从东方射出,扩散——洒落在整片草地上,露水浸湿衣衫。一清早,一阵冷意席卷全身肌肤,揉开惺忪的睡眼,打嗝,“天人合一”和谐之道我用一晚诠释了。

洗刷完毕,我重新背上我的背包继续漂流……

我从地铁口出站,这里有个建在地铁出口的大型商场。由于设计独特,我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家酒店,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笑容很甜的男服务员,穿着一身西装,动作接待相当熟练。

“请问,您要点些什么?”他朝我鞠了个躬,煞有礼貌。

“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我不好意思地回应他。

顿时他的脸色变相,严肃起来。就像专业演员一样,要笑有,要臭脸也立即给你变出来了。

我是坐手扶电梯上来的,还没有找到向下的电梯,便寻问一下他怎么出去。

没想到他头也不回,手指向前方,有指导跟没指导根本没有区别。这前后态度的落差,让我不知所措啊。算了,我自己找路。

在这个社会里,连微笑都可以如此假。服务业,说到底,不是为人服务,而是为钱服务。这些人,或许早就把什么是真笑什么是假笑混淆了。而将来的我,会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呢?

我去了一趟购书中心,买书看书的人很多,小孩坐在漫画边看书,有些坐在楼梯下看书,有些人看着书店的屏幕上的经济家在谈论国家经济。有外国人买了很多书从我身旁经过……一进书店,我有一种兴奋感,大概是对知识获取的渴望吧!

我常想,唐僧西游的时候,去化斋或借宿一宿,古代人都能那么热情好客地招待他!换到现在,这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你说给一顿饭倒无所谓,要是说留宿陌生人一晚,这怎么可能?时代不同矣。可我遇到了,而且不是我主动要求——那晚我想在天桥下过夜,一个经过的六甲的老人撞见我。交流了一会,他说怕我着凉,说他家屋子大,只有一个人住,问我不介意过去住一晚吧!我本想推辞,看他那么热情,不好意思推托,便答应了。

橘光灯下,映着我们俩的影子,路人可能会觉得我们是爷孙。我们一老一少,走上人行道上,边看来往的车辆边聊天,他很健谈,大概是很久没人和他聊天了吧!说到他的儿子,说到他的媳妇,说到他的孙儿,当然还有他因病早逝的老伴……说着说着,就只剩下一阵莫名的失落感。其实,看到他,我好像看到了已逝的爷爷,真有牵起他手的冲动。两个风一样的男子,眼泪却隐约逗留在眼角上。

什么事都让风诉说了。

到他家后,屋子真的很大,但是因为大,越显得空荡。屋子很干净,老人养金鱼,还烧香拜佛,电视有些老旧,并不是液晶,还有电视上有个灵位是他仙逝的老伴,香还烧着。就在我环顾他家周围,他已经下厨做好了饭菜,笑呵呵地呼唤我洗手吃饭了。

老前辈的厨艺相当了得,迫使我不得狼吞虎咽。

“年轻人,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不,老爷爷,你的饭菜太香了。我慢不下来。”

“呵呵,可饭香却招引不了我的儿女子孙过来吃!唉!”他长叹一息,然后笑着对我说:“今天煮得很多,吃多点……”

“老爷爷,我会被你喂胖的!”我撒娇。

“我倒希望!别客气,吃哦!”

我一碗过一碗,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看着老爷爷。他看着我,好像在进行一场艺术品欣赏,揣摩再揣摩。

我红着脸说:“老爷爷,不能我一个人全包了吧?您也吃吧!”

“吃,吃,有吃……”他忙笑道,吃起饭来。

两个人的晚饭,一少一老,温馨外也附加了不可名状的意义。

吃完晚饭,我想帮忙收拾,没想到老爷爷不让。他叫我去冰箱拿水果吃,自己就独个忙去。

“陌生人”这沉沉的三个字,何德何能受到如此待遇?

拿个苹果吃,开着老式电视,新闻报道由于高速公路免费而塞车严重,全民在公路上搞起运动消磨时间……

老爷爷弄完之后,拿了一副中国象棋出来。哈哈,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伙子对一个心智超级成熟的老前辈,看来是一场苦战。

果然,不出半刻,我便输得一塌糊涂。我并不服气。要求继续,连输了几盘。就在最后一盘里,我的艰苦奋战,终于有了成就。我兵临城下,让他退而防守,最后他已经是无计可施,我下一步出軍他就土崩瓦解了。但是在最后一步,我做出了让步。让他的不败的记录不被打破。我错失一步,满盘皆输。他胜利了,像小孩子一样笑着。

“年轻人,谢谢你的让步——不过我还是要赢你,将军,死棋!”老爷爷撩撩他的白发,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对我倍感满意……

我睡上了老爷爷整理好的舒服的床,眼睛对着白色的天花板。人间温情,无处不在。只是需要的时候,却很难找到——就像这个老爷爷。成了空巢老人。

……

蒲公英到此停歇,等另一阵风把它吹起,然后继续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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