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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故乡,忆旧邻

2012-07-25 19:58 作者:听一  | 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前几天的一个早上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看完内容得知是小时候与我一起玩耍的邻居伙伴——芳。记得母亲去世我在老家守丧时见过芳一次,算来我们已经十年多没见过面了。芳说她最近可能要来西安办事,所以从我老那里要来了我的电话号码,我当即给她回电话说来了西安就电话通知我,办什么事我都可以陪着她。由此,我想起了跟邻居家息息相关的我的童年生活

邻居一家姓薛,在爷爷辈时因灾荒从河南许昌逃难到我们村子定居下来。他们家总共有五个女儿,芳是老大,比我大一岁,而我比他们家老二大两岁,所以小时候她们俩都是我的玩伴,但相比较而言,她们家的“文化用品”才是我那时的最

薛家爸爸是个铁匠,也是个屠夫,曾经在运城的某个单位当打铁的临时工,天没有铁匠活时,他就回到家里做宰羊卖肉的营生。这样说来薛爸爸似乎应该算个粗人,但在我看来他们家却是“书香门第”,因为薛爸爸从外面回来时经常是带着书的,有毛主席语录之类的书及卡片,也有《隋唐演义》、《群雄会》、《杨家将》、《岳飞演义》等旧小说,还有一些中外连环画,比如一套关于朝鲜战争期间朝鲜地下党斗争的《无名英雄》,那时我就知道了朝鲜人大都是姓“金”的,女孩子名字里大多是有个“姬”字的;比如一本讲述欧洲中世纪贵族的爱情婚姻的《忠诚》,“骑士”一词我就是那会儿知道的。而那时(1980年前后)我自己家除了自己和哥哥的课本与日历牌以外就再没有带字的纸张。而薛家父母给孩子买书是极舍得的,《少年文艺》、《儿童文学》等期刊都是他们家的预定“座上客”。不过这些书还是与我见面的次数最多,她们只是从学校拿回家看一遍了事,甚或不看。不得不提的一点是,或许是因为孩子多,或许是个人风格,薛家妈妈是个不太收拾整理的人,家里面说实话有些乱糟糟的,他们家的书,炕头上、窗台上、树底下甚至墙角落,是随处乱放的,所以我一有时间就到邻居家去,不用说来找谁玩,也不用跟谁打招呼,拿起书就地一坐便看起来,有时天黑了就带回家在灯底下看,看完了第二天再放到他们家随便一个地方就行了。同时,他们家还有一样我们家没有的东西——收音机,“《小喇叭》开始广播啦”的稚嫩女童声、“《星星火炬》开始广播”的铿锵少年音,都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还有那个无数的广播剧中的娓娓道来、如小河流水般清澈脆落的女播音员声音,都增添了我童年时阴郁的家庭气氛所不能给予的光彩和明快。

因为这些滋润我心田的有声的和无声的“文化使者”,放学离校后,除了吃饭、睡觉我不得不在自己家里,其余大部分时间我都泡在了薛家的院子里,当然不全是在看书、听广播,有时也和伙伴们一起玩耍,捉迷藏、追赶打闹,有时是在薛家爸爸宰羊时跟其他小伙伴一起帮着拽羊腿,现在想起来都不可思议——我连杀鸡都不忍看,可当时就完全沉浸在他们家的气氛里,看着羊被捉住、被摁倒、被捅一刀、被割掉脑袋、被剥皮抽筋、被削肉剔骨,最后还跟着喝羊汤、啃羊骨,现在觉得,我当时怎么对羊——这种有些绵软的生命——被戗戮就那么无动于衷???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正后来我不再去拽羊腿了,而且对羊肉味极其反胃,他们家杀羊时我就跑回了家。但是其他时间我还是乐意待在薛家的,尤其是下天的时候,大人不用去地里,一群孩子在他家的大房子里帮着薛家妈妈一起干活,有时候是剥玉米,有时候是掰棉花(棉花骨朵被揪回家,怕连续雨天会霉烂在地里),再有时候是打谷穗,依季节而定,不同的季节会有不同的农活。干活的同时我们一般是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剧、评书,或者大家讲故事、说笑话,虽然有时候干活干得大汗淋漓,但心里是欢快的。当然每次被妈妈喊回家时脑袋上总是少不了要挨一下的——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因为相对于找不到伙伴而待在家里的沉闷和被哥哥无端训斥责骂的畏惧,“欢畅”加“挨打”还是我更想领受的快乐

自打升入初中我到外地上学开始,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的多半天,有好多生活上的事情要准备,还要早早赶路,再加上村子里的女孩子出嫁较早,她们的话题对我来说已不熟悉,我就不常到邻居家去了,只是每次在门前碰见了薛家的大人、孩子,我依然觉得很亲切,会互答互问一番,却少了儿时的无所禁忌。再后来回老家时,薛家的女儿们大都不在娘家,见面的次数越发的稀少了,但记忆里的欢笑一如从前,清晰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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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故乡,忆旧邻的评论 (共 4 条)

  • 指尖沾染寂寞
  • 癫居仕
  • 山风耳语
  • 无不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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