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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态度映射出的中国人

2012-06-28 20:15 作者:渡草人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余山天主教堂内,没有戴眼镜的我,看不清钉在十字架上受难的耶稣,也看不清到来的游客的面目善恶。我看清了什么,看清了希斯克里夫的怨气在徐徐上升,这怎么能是一座圣洁的教堂呢?这分明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庄,外面的风呼呼地吹,它专供中国人避而用,专供举着相机的人拍照留影而用,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上帝是愿意和他们一起拍照的,以为那是上帝太寂寞了,需要几只小麻雀来表演助兴,可这始终是不和谐的声响,散在这间中国式的山庄里,被拍进机器里积压成炫丽多彩的图片,每张图片上都写满了贪婪,虚荣,名利,哀伤……

上帝带来了歌声,那是我眼里的粉蝶,我们是等待被它宠没有名字的小花,它肃穆地一声招唤,至少此刻的命运是受他妥当安置。屏气,全神贯注地去聆听它的歌声,震撼是来自于一个音符就接纳了所有受难的民众,然后我们就一起唱,知道歌词的通过他们纯净哄亮的嗓子把节拍传递给不知道歌词的人,我们跟着和,由上帝带领去领略美妙的生活。这是我脑海中关于中国人唱圣歌的场景,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他也必须是这样的。

上帝喜欢引导麻雀飞上枝头做一只安分守已的麻雀,尤其是在中国,因为中国人太多太苦。我们回望历史,宗教从来就不是单纯意义上解救人民于水生火热的一项活动,他是统治们的善意谎言。当罗马教延派孟特高唯诺向元朝递交上宗教书信那时,坐在最高宝座的铁穆尔一定在盘旋着这未尝不是让汉人,色目人及南人垂于安命的一项政冶策略。可是,在中国政局动荡下,传教士们在这个古老的大地上只能礼节性亲吻下它的手背便退去,望一眼因无知而在风里飘摇的民众,站在船上背对着澳门,他们扶着船桅痛哭,眼睁睁看着站在礁岸上没有受到上帝恩惠的中国人佛袖转身而去,关上了大门。终于有一天,他们等来了一个人,那是意大利籍传教士利玛窦,他认清了在中国真正占统冶地位的是儒家,而天主教需要在这个古老的士地上传承,就必须得尊重并且了解他们的本土文化,这就是所谓适者生存的法则。一位什么都不懂的外泊人想要成为老庄主的座上宾,也不是什么天方谭的事,最重要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极力融入老庄主的贵宾之中。很快,利玛窦结交了众多王公贵族和士大夫,并得到当时徐光启、李之藻和扬延筠的赏识和推崇,而利玛窦的这种适应政策一直沿承到我国清朝时期荡若望和南怀王的出现,天主教活动才得到空前发展,而此时的天文历法,几何代数等正是有了这一批批传教士,封建教条的愚昧才不至于使国家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由南怀王设计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更是使俄军闻风丧胆。事情到了1692年,康熙帝可能是想到这些传教士实是功不可没,并且就《中俄尼布楚条约》一事,担任翻译的张诚、徐日升传教士能站在中国立场上与俄方交涉沟通,他觉得有必要站出来为这些外国友好朋友撑下腰了,于是颁发了一道“宽容敕令”,明确表示传教士可以在中国传播天主教教义,中国老百姓可以领洗成为天主教徒,从只是允许中国百姓信天主教到明确表示天主教的一系列活动得到认可,成为了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的一举盛况,并出现了中国籍主教罗文藻及吴渔山神父。但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利玛窦等人苦研出来适合在中国传播天主教的规则到了17世纪初还是受到了罗马教延权威的质疑。于是,他们开腔了:凡是我教徒不得祭祖,祭孔。这话传到了康熙那了,老庄主拍桌怒起,说:怎么了,这帮家伙,想喧宾夺主是不是?那我就禁止你们在我的地盘撒野。一场礼仪之争演化的结果是长达250年的教禁,至到鸦片战争爆发后,1847年,才在今沪董家渡路175号建立了一所规模巨大的教堂,至此,天主教以利玛窦传教的方式在这个古老大地上站稳了脚。

我们回望历史最重要是有所颖悟,那些丢在历史流河的信条,唯有金子才会保存下来终被渴望它的人找到。天主教在我国的传教的波折起伏最终的结论是“尊重”二字,而我们又何尝做到尊重他人的文化。

我以我不是上帝的信徒远远坐在后排的位子,直钩钩盯着前面两排有说有笑的两位女孩,我很是怕他们摆姿势累着,想提醒着点:听,上帝的女儿在歌唱,歇一歇,听完再拍也不迟。因为上帝的那只的粉蝶在嘈杂的声响里磕磕碰碰而找不到我,我干着急,只好走到前面第二排位置,扶着大堂里的柱子站立,又绕过柱子,但最后还是失望地离开。那领唱的中年妇女把双手向我们推开,她以为我们这群精明的人会相信,那是上帝的拥抱,其实我们没有这么想过,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想,上帝所考虑的问题。中年妇女有些怅落,唱完一首停了下来,却敌不过游客要满足游玩的要求,终还是唱了起来。

走出大堂要从妇女身后而过,我在她的身后稍停一会,抬头,看清了那一身正装的绅士,脸清瘦,目光宁静,约五六十岁的样子,从一开始我就隐约着注意到他在注视着某个人,而这个人正是站在他前面热情洒脱唱着圣歌的妇女,我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许是夫妻,也许是友人,但我能肯定的是,这里唯有这位绅士才配听妇女所唱的歌。随着绅士的右手望上去,举着的牌子上写着:请保持安静!如此端正的字让我身体微微颤抖,就像是看到了一位正义凛然的父母官在拍案公审。有泪滴在我的眼眶里讲诉着她的难过,她连想起国人一次次无奈的“人体艺术”表演,所有秩序、原则、道德,那么小声地、沙哑地诉说着从远古时代促成社会成长到今天的信念。(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走出教堂,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笼罩在香烟袅袅里的一个大四合院。广玉兰丰腴的肢体上挂满小红灯笼,他们告诉我这些都是许愿树,我一笑而过。在每个佛前,我三作揖,三叩头,屏住呼吸,诚肯乞求父母平安。我愿佛能听见这最普通的心愿,请他细听,只求佛将它编制成一个,放在我的、父亲的、母亲的枕边。我站起来,另一个人跪了下去,一个接着一个,谁也不说话,我们只对佛说,对这个用栅栏围起来收了门票的佛说,当然佛不认识人民币。

我们听到诵经声,以为那是从历史的甬道里潜游过来的声音,以为萦绕在我们头顶,碧瓦飞甍之上,在一叶叶、一树树之间的是远古时代的檀香,以为这就是灵气。我们欣悦地走进大厅,带着对神灵的崇拜之情,但是我看到的是色彩艳丽的袈裟披身、肥头大耳的诵经者,一把把体态优雅的折扇。我想不出他们在这个较凉爽的五月有多热,更是当着如来佛像的面放了两台电风扇对着他们吹。佛语:心静自然凉。我多么想向友人抱怨那几位僧人,可见到的是他一幅虔诚膜拜的表情,环视一圈,站在大殿里的人都是如此面貌,我想怒斥:别再作秀了!然而这间布满道具的房子里太安静,我也是中国人啊,哪有中国人见到本土神像后不禁声的呢?

我能说这是对本土文化的偏爱吗?不,这只是一种中国人的病态,中国人一向懒,这种懒体现在没有耐心,宁可萧规曹随、固步自封,宁愿对旧事物深信不疑,也不愿花时间去相信新事物,而结果是常常受旧事物的蒙蔽而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但对新事物则是漠不关心,而且是防之又防。中国人尊重并理解所信之事和人,而与自己没有多大联系的事情和人,则是有出热闹就看,权当是被人拿狗尾草碰了下敏感的肌肤,这笑也不是自己笑的,替人代笑而已。但要是无疼无痒的事,那就是坚定不疑地遵行“莫管他家瓦上霜”的法则了,一天中该干嘛的就干嘛去。

我又想到中国人自古就喜欢把功劳夸大,天主教堂里的绅士举着牌子,他们肯定是看到了,于是就把原本开的很大的音量调小,心想:我已经作出巨大的牺牲了,请你们也别来扫了我游玩的兴致。

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的中国人啊中国人,什么时才能学会对事不对人,什么时才能大胆地喊出:你敷衍的态度伤害了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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