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亦是朋友
今天热得令人心烦,我本能地冲了个冷水澡。
回房后,望见床头柜上的手机眨巴着光。擦干了手,纤细的指尖在屏上划了三两下,原来是一条短信。大意是,约我出去玩玩,没有署名。当然没有去在意,在家人的叮嘱下,我压根没想踏出家门一步;而且没有署名,说不定是些诈骗集团,一回复短信,话费就被扣光之类的。
“嘟嘟嘟,嘟嘟---”又是短信,内容大致相同,不过前面多了称呼——小强。
小强?我想了很久,叫我这个小名的也只有她了。
五年级混得很好的同学,张瑜(章鱼)嘛,因为六年级转来二实了,所以后来很少见面。但我们经常联系,写信、上网、甚至打电话...但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机号码消失在通讯录里。
我翻箱倒柜,在装满信笺的箱子里寻找,可是没有。大概丢了,没有留下一封,殊不知她是否一样。忽然想起去年圣诞见面时她送的mp3,早坏了。依稀记得是忘记从裤兜里拿出来,一起混在洗衣机里折腾了一番。(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想到这里,我背感惭愧,打算明天再见面。
“体质真不错呀!”我见了章鱼说的第一句话,当时的她穿得一身清凉,戴一顶帽子,更使我大吃一惊的是,她的发型有了突变。
“嗯,你知道我很讨厌夏天的,理了个“和尚头”更凉快。”说着,她用左手窸窸窣窣地抚摸着不到一分米的短发。“怎么样,还看得惯?”
“挺好呀,好看,比以前有活力,更有生机。”
“真那样想的?”
我边喝着果汁边点头。
“也不像在说谎呵,你倒是越来越嫩了,不过肤色还是一成不变 ——”她捏了捏我的脸。
“哦,可能的话,我会尽力做一个诚实的人。我可没有怎么去察觉,宿舍没有镜子,同舍生倒是有备,我认为没必要把时间花费在自我陶醉上,尽管我的时间并不值钱。”她侧着耳朵,认真聆听着。
“唔,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耶,今天怎么愿意出来了?以前不是喜欢宅在家吗?”她说,然后把最后一块煎蛋吞下去。
“其实单独也挺好的,自由,无拘束。”
“喜欢孤独?”她吃惊得嘴巴停止了咀嚼,闪汪汪的眼睛似乎在迫切等待我的答复。
“也不完全是,但又不能厌恶它吧,毕竟我常常一个人,会抓狂的,不喜欢也得喜欢了,不是吗?”
她又点了些吃的,然后转过头来,说:“总觉得你变了。”
“啊!?哪方面?”事实上,我很怕听这话。
“也不多明显啦,说话方式不同了,以前更粗鲁,现在感觉尽是文绉绉的。”她说,“或者,你本来就有这一面,只是我们距离越远,有所改变也正常——哦,不该说这些...”
我很尴尬,为了避免僵局,强笑,装出一副自傲潇洒的表情,说:“有什么呢!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大概是我更文采了!讲话当然有所不一样!”
“可能吧,还是朋友?”
“朋友?这好似个含糊的词吧。只要是熟人,我都会当朋友看;另一个角度,我可能没有真正的朋友——”我停顿了一下,她仍不作声,我又补了一句:“可能讲的太冷了,因为是朋友嘛,无需顾虑太多。”
“这大概是我该羡慕你的。不乱交朋友,谨慎交友。”
“说的不对,我什么朋友都交,无论性别、年龄、地区,我想让自己的交际面广阔些,仅此而已。”我变得严肃起来。
“懂了,”她说,“可喜欢白色?”
“嗯嗯,以前喜欢黑,现在只喜欢白色了。”讲完,我把所有的果汁喝下。
“嘿,把左手给我。”她给我带上一只很精致的表。
“我会好好珍惜的、一定会。”
“也必须这样,以后很少回来了。”她说。
“啊,什么。怎么,中途想转学?哪儿去?”我激动地说,旁若无人。
“什么呢,这学期开头我都在广州。”
“哦...我会记住你的。”有点感伤地对她说。
“当然了,你又不健忘。“说完,她作出一副要离开的动作,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
“希望以后再见,你很棒,很有才,我一直都觉得。”她说。
“你也一样。”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但情景需要。
“再见”
“再见”
在转身那一刻,我有种眼角被灼伤的错觉。
风轻云淡,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至少我们相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