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高考

今年的高考如期而至，我又被安排在市重点高中监考。 6月7日，我早早地起床，洗漱，洗衣，拖地。7点20分赶着去考点，在街上的一个早点摊买了两个油煎饺子。正要赶着去乘6路车，蓦然回头，看见了一同事骑着摩托车出了校门。我叫了他的名字，问清了他和我在同一考点，便坐上了他的摩托车，他载着我向四中急弛而去。进了考点办公室，距7点50还差十几分钟，心里才踏实了下来，吃着早点，喝着矿泉水。监考教师接连到场，一位教师7点51分到场，被点了名。

考点副主考，主考抓紧时间叮嘱我们监考中应注意的一些问题。8：25，监考教师提着监考袋进入考场。我在逸夫楼一楼的一个考场监考，楼前是一长溜的栀子花。五月，正是栀子花开花的季节，那白白的肉质的花瓣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整幢楼清香四溢了。最可爱的是一个个绿白相间的花苞，有的藏在枝叶间，有的把它可爱的头探出了枝叶间，张扬着：我要开花了！8：30，预备铃响了，考生们纷纷入考场。我们两个监考员站在考场门口检查考生随带的物品，既不能让考生携带违禁的物品进入，又不能让考生产生紧张的情绪，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表情 。

8：45，我俩分发答题卡，草稿纸，准考证条形码。指导考生在答题卡上填写姓名，准考证号，粘贴准考证条形码。

8：50，我们当众验封试卷，并向考生展示试卷密封完好，然后小心地启封试卷袋（在用小刀割袋口时，如不小心，就会把里层的“舌头”割掉，那么，在收回试卷后，那试卷就无法封口了）。清点了份数，核对了科目，在黑板上板书有关内容。

8点55分，分发试卷，督促考生填写姓名，准考证号。

9：00，开考铃响。我俩一前一后坐下，终于可以坐下了。其实坐也不能随便坐，还要注意自己的坐姿，眼睛还要始终注视着考生。如有想偷看别人答案的，还要上前小声地制止。窗外的阳光火热火热的，考室的前后空调散发着冷气，栀子花香在给我们提神，安宁而舒适。没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巡视员来巡视，因为没有舞弊的，师生也就不用在意他们的行动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时间在栀子花香中流逝，我的腰也好像僵硬了，考生们的作文也在收尾。坐在我右侧的一位女考生的作文题目是《站在善良的门口》，我心里叫好不已。由此揣测今年的高考作文可能是半命题作文题：站在。。。。。。门口。

11：15，音响传出：考试离结束时间还有15分钟。考生纷纷抬头，张望一下，又低头做试卷了。11：30分，考试结束铃响，音响在向考生下达指令：请立即停笔，带上准考证，身份证，文具按顺序出考场。我站在考场门口，不让考生带走不应带走的东西。一男生怀揣试卷向我走来，我笑着说：你想把试卷带回家做什么？他顿时惊慌不已：“对不起，老师，我们平时月考都是带走试卷的。”“不要紧，送回你的座位就可以了。”我安慰着他。考生走后，关上门，我们按顺序收答题卡，试卷，草稿纸。收后，又分别重数一遍，看是否是小号在上，大号在下。关上灯，空调，窗，门，前后门上贴上封条。迅速到达考点办公室，到定点验收。人真多，验收人员手指飞动。我们要专注我们的答题卡，试卷，草稿纸，还有试卷袋，封条，塑料袋，不要让它们丢失。验收完，才松了一口气。出门，走廊条形桌上有许多切好的西瓜，老师们一边说笑一边吃瓜。今年的西瓜特甜，我们多吃了两块。

到达四中新食堂，已有一些老师在用餐。我端上食盘，里面有鸡腿，牛肉，鸡蛋，土豆丝，青菜，西红柿汤，还有一碗饭。我与两位女同事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天。吃完后，我们端上食盘到门外，把剩下的食物倒进一个大桶内，分类放好我们的餐具，才走向考点办公室休息。

走进考点办公室，有的把头埋在臂膀里扑在桌子上睡觉；有的用一个小方桌挡住长椅挨着过道的一边，人睡在长椅上；有的小声和熟人说着话，不一会儿，也扑在桌上睡着了。周围安静了，我也入睡了。肘关节被硬硬的桌面抵得酸痛酸痛的，我不时地换一下左右手臂的上下位置，就这样断断续续地入睡，断断续续地醒来，醒来时竟听见了几处鼾声。“在如此条例下，他们怎么睡得如此香甜？”我心里纳着闷，也就睡不着了，可也不想抬起我的头。

大约1：30，教委工作人员来了，考点办公室又热闹了起来。我们各自寻找自己的搭档，坐在上午各自的位置上。主考总结了上午的考试情况，其中说道有一位教师坐姿不端正。强调如有考生上厕所，定要楼层管理员陪同，监考教师不得离开考场。如果监考时有人要上厕所，必须有楼层管理员代替监考，才可上厕所，最好进考场前上趟厕所。不一会儿，新的监考考场安排出来了，大家寻找自己的新位置，重新落座。工作人员发放答题卡，试卷，监考教师签字。

2：35，我们又开始了如上午的监考工作，只是我在钟楼监考。数学考试是高考考生历来头疼的科目，也是考生最紧张的科目。一般情况下，考生在这两个小时内几乎没有抬头的，今天也如此。太阳高挂，很热情地拥抱着大地，鸟儿们不知躲藏到哪儿去了。一切寂静着，整个考点似乎没有一个人。校门外就是107国道，不知是否有车辆通行？考场很清凉，我很惬意。而此时的考生们完全沉浸在思考，答题中，他们已不能感觉周围的一切了。

5：00，考试结束，我们的答题卡，试卷，草稿纸验收合格，我便轻松地离开了考点。

6月8日6：30，手机闹钟铃响。天空阴沉阴沉的，远处的青山模糊了轮廓，近处的楼房，树木，空地被湿湿的空气笼罩着，显得更加的沉默。

我做着一些家务。7：20，我要去考场了，这时天空早已承受不起水气的重量了，雨水从天而降，摔在地上噼噼啪啪地响。急着找雨伞，雨伞被一个熟人借走了。这年月，雨伞不会用坏，只会借走或用后忘拿。时间不等人，我只能顶着我硕大的包，冲进了雨中。

雨中乘上一辆6路车，车上大都是高考学生。赶到考点办公室，几乎坐满了人。我惊问我的同事：8：10到了吗（监考教师不能把手机带进考场，我就把手机放在家里了）？“你没迟到，不过已8：05了。”他回答。我刚找到我的座位，主考就讲话了。他表扬了三位远道的监考教师6：30就到了考点办公室，大家都笑了。有的说：今天中午我12点就到考点办公室，到时可要表扬我啊！大家笑得更开心了。主考是位四十出头的男人，听了大家的话，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8：35，我们提着工作手提袋向考场进发。说来也巧，刚出考点办公室，雨就停了。我在钟楼的顶层监考。8：40，学生进考场，几个学生自动把手机交上来，因为每个考场安了手机屏障仪，手机是接不到任何信息的。8：45，分发答题卡，草稿纸，准考证号条形码。指导考生在答题卡上填写姓名，准考证号，粘贴准考证号条形码。8：50，当众验封试卷，启封试卷。8：55，分发试卷，督促学生填写姓名，准考证号。9：0，学生答题，我们前后落坐。

我们的考室在六楼，头一偏，目力可抵达远处。这所学校位于山脚下，且与青山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既傍青山又显空阔。左边的山腰上，紫红的芦花正释放着它们的青春；山顶的青松在湿重空气的威压下，仍高昂着它的头；山脚的低凹处，有人在那儿开辟出了几块菜地，绿油油的。没鸟，不知它们躲藏到哪儿去了。右边是校园的一角，西南角有一个很大的土坡，土坡上翠竹居多，那竹从竹梢处抛出一条丝线，丝线下竟然悬挂着如灯笼似的一团丝竹，让人联想到大红灯笼高高挂，也让我联想到乔家大院，更让我联想到《天上的街市》中“你看那颗流星，是他们（牛郎织女）提着灯笼在走。”

周围的一切是寂静，寂静得没一点生命的声音。只是从远处收回我的视线，才让我置身于考生低头考试中。他们在忙着审题，做题。而作为监考人员的我，却好像是多余的人。

11：15，音响里传出“考试离结束时间还有15分钟”。考生们都有点惊慌了，理综历来份量大，时间紧，能把它在2小时内做完就不错了，更别说有时间检查它了。

11：30，考试结束铃响。有几个考生置铃声不顾，仍在奋笔疾书。那年青监考教师不得不提高音量：请放下你们手中的笔。考生们离开了考室，关上门，我们又做起了我们应做的事。

下午，我被有幸安排在钟楼前当楼层协管员，这让我第一次触摸到了高考工作的其它许多方面。主考向我们8位教师分配完工作后，我们便各自寻找自己的工作岗位。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当楼层协管员，我来到钟楼前，看到楼前有几个板凳，心想：这就是我的工作地点了。

我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又来了四位工作人员。我们在一起轻声地说着话，有一个工作人员说：“今天上午，有八九个同学上厕所，我们几个人都忙不过来。”一个工作人员说：“可能是考生的压力太大，上厕所可以减轻压力。”谈着高考，自然就谈到了孩子的教育问题。我们虽小声地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教学楼。此时，教学楼一片寂静，师生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听力的开始。

3：0，听力开始，我们默不作声。整座校园只有音响的清晰声音，那声音既柔和又有磁性。没鸟儿，天空云层虽厚，可它仍用力地扛着。青山，107国道，国道边的门店，一切的一切，都在沉默中。时间在沉默中静静地流淌，“听力到此结束”，随即听见一阵纸张在桌子上摩擦的声音，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们几个仍坐在一棵大树下。四楼的一个考场有一个考生要上厕所，一个男协管员去陪同了。雨点粗大起来，我们不得不坐在了大楼的大厅边缘。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几只鸟，飞到了教学楼一楼的屋檐下，像蜂鸟一样用嘴亲吻着"T"梁而翅膀高频率地扇动。它们的头顶有一小撮白色的羽毛，其它部分都是灰色。它们的身材很小巧，尾巴上翘，很可爱的。

雨下个不停，有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我让出我的板凳，趁着空儿看雨景。我站在高高的台上，校园的中央尽收眼底。几朵白色的栀子花插在球形的树枝上，如戴着花的小姑娘的脸；紫薇被修剪成了长方体，在它的身边却站着亭亭的翠竹，翠竹上披着肆意生长的藤萝，藤萝把它的枝头打着个卷儿伸向空中。这种规规矩矩和自由散漫的结合让人啼笑皆非。楼前左侧有几株月季被种植在一个花圃的中央，其中的一朵开得正艳，艳而不媚，艳而不俗。很想把它摘下来，把它带回家中，一个人观赏。楼前右侧有海棠（兄弟情），含笑。植物们在雨水中静默着，有两只鸟儿却在雨中嬉戏。它们一只飞得高高的，另一个随即冲上去用它的喙去摩挲那个飞得高的身子，它们应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吧！

雨渐渐停了下来，我们又回到了楼前。没一会儿，三楼的一位女考生要上厕所，我随即上楼陪同。4：45，从教学楼一楼走出来了两位年轻人，他们着蓝色工作服，胸前的口袋上缀着红色的一小块长方形的布，上面有“网通”二字。紧接着，从教师宿命区的方向走过来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是电力局的。我顿悟了：原来高考竟然牵动了许多行业的人。除了他们，还有警察，交警。听说考点的一定范围内，各个重要的关口都有一些人在把守，在教学楼的右侧有一条公路，路旁正坐着一位老人和一个中年人不让人员通行。

叮铛，叮铛，从107国道边的店铺前传来了好像是铁片被锻打的声音，楼前几个工作人员焦虑起来。可只两声，便无声了，想必是那一路段的工作人员上前及时制止了。

5：0，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雨又噼噼啪啪地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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