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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结(17)

2012-05-08 01:20 作者:弓月  | 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在开元酒店一楼的大厅里,陈志斜倚在沙发上正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闷烟。

此时的他,眉头紧锁,面容灰暗,一副心事重重焦急等待的样子。他吐着烟圈,透过烟圈,想像着心洁在酒店里可能会出现的各种各样状况,甚至于联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揪成一团。

全怪心洁涉世未深,缺乏经验,没有随机应变的能力,才会出了这档子糗事。而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将衣服亲自送到心洁手中,生怕省领导看到他后,又要问东问西,使问题卷入复杂化。故而他只能选择借助前台服务员之手转为传递,然而,就是他这一做法,使前台的服务员甚为不理解。不但对他细问诸多缘由,使他难堪至极。还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使他心生疑云重重复叠叠。

假如,自己的老婆真被省领导玷污,他该怎么办?是不是真的要冲上去抓住省领导,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痛扁?然后,废了他的命根子?还是,痛苦的强忍下来,打落自己的牙往肚子里吞?就此吃下这哑巴亏?为了事业的壮大与进一步的发展,多少有些无奈不忍的把自己的老婆推上前方去交际应酬,他是不是自作自受?是否应该自食其果?此时此刻,他只能等,等着心洁穿好衣服下楼来告诉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开元酒店24楼省领导的休息套房里,心洁从前台服务人员手里收到陈志送来的衣服,她以最快的速度胡乱的穿上。连最基本的礼貌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灰溜溜跑出了豪华套房,感觉从阴间阴冷的地狱里逃回阳光温暖的阳间一样,心情舒畅到把个省领导的魔鬼嘴脸完全抛在脑后。

丁心洁出了电梯门,到了一楼大厅,小跑似的只顾往大门外的阳光明媚冲去。感觉自己就像只小久困在牢笼里,眼见得笼门突然开启,拼命的扇动起翅膀往笼门外扑腾飞翔而去,完全没有看到陈志丢掉手中烟,向她走来。陈志见心洁视而不见的从自己身边飞奔过去,转身跑着跟上心洁的脚步,一把拽住已经跑出大门外的心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心洁被陈志突如其来的拽动停下了脚步。陈志用力过猛使得心洁的长头发在她后背上波浪鼓似的左右捣腾错落飞扬到胸前,同时整个人倒靠到了陈志的怀抱里。她看到又是陈志拉扯着自己,有股莫名其妙的气焰在她心里上升,愤怒的仰视着陈志问:“你又拽我?你待这里做什么?”

心洁推着挣脱开陈志的怀抱,让他离自己远点。双手的十指充当梳子去梳理被弄乱了的长发,让它顺畅的垂泻在自己的身后,然后高仰起头,左右摇晃几下脑袋,让头发看起来更加自然顺滑。

“我在这里等你。”看着心洁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的理顺自己的头发,乌黑的发丝在夕阳的余辉下,闪耀着粼粼的波光色彩,宛如一层透明的霓裳长头巾编在心洁的头发上,薄如蝉翼直垂挂到心洁的脚后跟,直至拖曳到地上。恍惚间,若仙界圣地里唯美而曼妙的仙女,在瑶池边翩翩起舞。陈志有几秒钟傻愣着出神,接着嬉皮笑脸的挨近心洁,伸手去触摸心洁的头发,这是一个情不自禁的动作。感觉到自己的老婆确实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全身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

“等我吗?等我为什么不亲自把衣服送上来?害怕看到我的样子?害怕看到衣食父母的嘴脸?没种就是没种。若是你有心等我,还用得着现在?等我有用吗?马后炮。”心洁拒绝了老公呆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又将陈志推着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个双手交叉的姿势进一步拒绝陈志的靠近。这样的姿势意为:保持一定的距离。

陈志看着叼蛮老婆可的举动,感觉自己多了个女儿似的无以应对。只能乖乖的站在离老婆几步之远的地方,问:“先别扯这些,我问你,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是陈志等待心洁时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也是他此刻最关心的一件事。

“这就是你等在这里的原因?我还以为你等在这里是为了去撕烂楼上那位衣食父母的嘴脸?”心洁用言语激将法诱导着陈志,想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期待看到男人的尊严会因为别的男人上了自己的老婆而充分显露出来。

“费话,我当然要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才可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志如此的理智,出人意料之外的冷静回答。反而使心洁大失所望,倍儿感觉自己的老公是多么的不怜惜自己。就算告诉他事实,他也未必会替自己出头,反而会更加嫌弃自己,只会说自己笨。更何况也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大可以省去脚底按摩和胴体暴露之事。这样想着,她决定隐瞒所有一切发生的事。故而反问式的回陈志:“你那么想知道整个过程?难道你不嫌恶心?”

“快说,到底怎么了?”陈志有些耐不住他的急性子,迫切需要知道一切。他说着又向心洁的身体挨过来。

心洁看到陈志走过来,她转身边向马路上的非机动车道走去,边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志大步跟上心洁的脚步,并与心洁肩并肩并排的走着。边走边侧过头去看心洁长而微微向上弯曲的睫毛,并肯定的回答:“当然是真话。”

“真话只有一句,那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心洁只顾走路,看着前方,故意轻描淡写的回答。她的眼睛余光告诉她,陈志正在研究揣摩她的心里。他企图捕捉心洁的某些肢体动作的表象,来分析她的内心世界的真伪。心洁想,难着他真想透过现象看本质吗?

“不可能。”陈志怀疑心洁话语的真实性是有理由和根据的。首先,自己的老婆看起来确实有与众不同的迷人之处,只是平时她不爱妆扮被自己忽略罢了。其次,省领导曾几次点到自己的老婆,分明是对她有了想法和兴趣,只是自己当时没参透领导心思的个中含义罢了。

对陈志的不相信,心洁生气的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回过头来对陈志说:“什么不可能?我说的就是事实。”同时心洁也看到了她和陈志身后慢慢跟着辆黑色的车子。透过前挡风玻璃,不难看出驾驶室里坐着的人,那是陈志的车队队长周松。她停下前进的脚步,改步往边上移动,让开道路。心想,是周松送陈志来酒店?这么说,周松也知道了?

周松看到心洁转过头来看自己,就按了下车喇叭,示意老板和老板娘上车。这时,陈志也转过头去看了下周松,然后自己靠边,用手示意周松先把车子开回农科院。周松用手势回了个“OK”就加大油门,车子“飕”得一声从陈志夫妇俩边上急驶而过。等车尾烟雾消散尽,飞扬起来的灰尘又落地。陈志和心洁才又重新启脚慢悠悠的走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无语几分钟后,陈志先开了口:“那你为什么十万火急的要我为你送衣服来?你觉得我闲着没事做?”

“看来,你是有兴趣想听我为什么需要你送衣服的细节了。”

“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细节,我都要清楚明白的知道。”

“那好,我再重申一遍。你可要听好了,事实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不信,你自己去问你的衣食父母。”心洁知道陈志越来越心存疑虑,就拉出了省领导。她断定自己的老公是没有勇气去找省领导细加盘问。

陈志听了心洁的话后真急了,抓着心洁的双肩就是一阵乱摇。并逼问道:“你,你,你,说了等于还是没有说嘛!你想气死我?快点告诉我为何你会在这个地方需要换衣服?你原来的衣服去了哪里?”

心洁害怕陈志对自己动粗,眼见陈志的双手十指死死的掐在自己的肩上,还拉扯到一部分头发,疼得她,小心的用手去一根一根的扳开陈志的十根手指,并轻声埋怨道:“比女人还罗嗦,如果你那么在乎我就不应该把我弃在这里不闻不问。”

“我那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事业上、商战上、包括官场上,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候,我真后悔让你重新出来工作。其实,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很在乎你关心你,一如当初。只是你没有真正用心去感受过一个男人对你的爱和责任,反而处处耍小孩子脾气。”陈志说的种种委屈在心洁看来都是在卖弄自己的可怜。

这种嘴脸让心洁最无法忍受,她怒火中烧,对着陈志的身体,上去就是狠狠一脚,差点踢到陈志的命根子上。并盯着陈志疼痛的表情说道:“少在这里给我唱高调,你对我怎么样,你我心知肚明,何必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把话题绕来绕去。”

“谁在绕?”陈志停下脚步去按揉受伤部位,边接着往下说,“那你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实话实说,让我活也要活个明白,死也要死个痛快。你这样笼统的含糊其辞,叫我如何理清思路,下判断?你这样的说词只会让我胡思乱想。我现在心里似有个生刺的疙瘩蹭得慌,又似肿瘤硬块生长在喉咙吐不出又咽不下,求生不得要死不能。”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分明是你自己小心眼,心里不断浮想出,那些卑鄙龌龊的无中生有的事情来。”心洁不停的回击,全然不顾陈志的心里感受和承受能力。

“好,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只要告诉我,为何需要在此地换衣服?你只要告诉我这一点就可以了。”绕来绕去终究不是办法,陈志话语里开始作出些许让步。

“我喝醉了,拜你所赐,吐了一身。”眼见陈志咬着同样的问题不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心洁开始觉得烦躁,不如漏一点点实情出来让他知道,好让他罢休他的不依不饶,省得再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就这么简单?”陈志不相信的反问。

“就这么简单。”心洁再次确定。

“你叫我如何相信?”陈志费了大半天的口舌,还是不能从心洁口中得到他心里猜想的答案,心里似针刺一样难受。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这就是事实。”心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志看了心洁的样子,感觉实事一定是他心里猜想的那样,就断定说:“这根本不可能是事实,我来帮你补充完整。事实的真面目就是:你醉了,也吐了。然后,他趁机上了你。”陈志根据自己的推理想当然。

陈志这样不相信自己的老婆,让心洁失望透顶。不如顺了他的想当然,他又能对自己怎么样,只不过是在彼此心里多了一个结而已,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心洁不再对他抱任何希望了,于是大笑起来说:“哈哈哈,若真如你说的这样,那也是你造得孽。”

“快点说清楚,他有没有上过你。”陈志开始处于男人抓狂疯癫状态,两眼冒火似的,眼神咄咄逼人。

“是的,他上了。他真的上了。哈哈哈。”这就是自己男人需要知道的答案,这就是他的尊严。心洁凄哀的眼中带着泪花,用咆哮如雷的声音回答陈志的咄咄逼人。

“你还笑?你还笑得出来?不知羞耻?”陈志恼怒的一巴掌“啪”的一声,一座“五指山”印在了心洁的脸上。同时这座“五指山”也压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心洁没有回击,捧着红肿的脸,狂疯的跑到前面去拦下一辆出租车,爬上出租车扬长而去。在车上心洁狂飙着泪水想,自己就是一面被镜框固定的镜子,看不到自己的模样。镜子里装满许多垃圾,有需要的和不需要的,和镜子外的希望一样多。她总是向往能脱离镜框,让镜框在她面前飞灰烟灭。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离心,就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如此,她才有希望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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