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娘

——为怀念已故的母亲

娘，永远也听不到儿子喊娘了，但，儿子时时能听到娘喊儿子小名——盼子的声音。

娘叫淑乔，是一位山村里普通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一天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一副瘦高的躯干，一双大眼睛，一双大手，常常紧闭着嘴唇，走路总是蹬噔地响。娘的眼睛里总是透着希望，但又很少看到娘地笑，娘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艰辛。

娘一生孕育了6个孩子，第一个男孩得了急病死在自己怀里，后来的我就提名叫盼子。娘是突发脑溢血走的，娘只活了62岁就走了，娘走的时候还给儿媳积攒了一篮子自家养的鸡下的蛋，准备媳妇坐月子用，娘的去世是儿子永远的遗憾、永远的痛。

人们常说，儿子是爹的希望，而儿子永远是娘的牵挂！(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当我远离家乡，远离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入伍来到了离家7000里地的西南边陲——云南时，牵挂就时时刻刻地牵动着娘的心。离开家那天，我是在娘的泪眼圈里离开娘的。当我蹬上去县城的大卡车时，远远听到娘沙哑的喊声，盼——子，照看好自己！当我坐上北京开往昆明的特快列车时，我才隐隐地感到离开娘越来越远了。有一段时间，由于忙着军校考试没有给家里写信，娘听说云南正和越南打仗，娘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夜不能眠，催着二姐写信问问，盼子怎么了？后来娘说，儿子必须每月都要给娘写信，哪怕报个平安。

入伍第四年，我穿着干部服装第一次探家时，第一次看到面带笑容的娘，第一次仔细地看到了娘头上根根的白发，第一次发现娘老了。娘的笑容里有为儿子的骄傲，娘的根根白发上有为儿子日日地牵挂！

人们常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而儿子就是娘牵着的风筝。

无论儿子走多远，离家多长，像一只翱翔天空的风筝飞得多高，娘就像风筝线一样牵着你，生怕儿子跑掉，生怕儿子偏离娘的轨道。娘说，听说云南几千里地，离娘好远，娘还是盼你在部队上有出息；娘说，听说石家庄离家不远，离娘近好，你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呀！可是儿子刚刚结婚一年，娘就离开儿子了，一点也没有沾儿子的光，儿子尽孝心的机会也没有了。去世的时候，儿子给娘买的衣服还是崭新的，在包裹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平常总是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说是，过年时再穿。娘的一生是节俭的，他也感染了我对生活的态度。

娘，儿子多想还牵着你的衣襟走过。

娘的第一个男孩夭折，我是娘盼来的第二个男孩，娘，格外的疼我，不但为我认了个干娘，还在我的后脑勺下留了个小辫子，上初中时才给我剪掉。我是全家唯一一个孩子中念完高中的，每每听到人们说，盼子“有材料”，娘心理美滋滋的。

娘尽管格外的疼我，我还是从小身体单薄，经常小病不断，常常感冒发烧，时常躺在娘的背上走3公里去公社医院扎针；有一次我肚子里长了蛔虫，半夜里非常痛，娘不知所措，连忙给我用热毛巾覆在肚子上，不停地说着天亮咱去看医生。当我还在昏睡的时候，听到医生说，吃了这药把虫打下就好了。后来才知道，娘半夜里走了3公里路把医生找来的。

娘疼我，让其他姊妹嫉妒。小时候，娘无论走到那里都带着我，带着我走亲，上姥姥家，上几个姨姥姥家，带着我上大姐家，一路上用她那质朴的思维给我讲着什么。有一次家里遭了水灾，国家救济了平价粮，娘领着我翻山越岭去父亲的舅舅家借了10元钱。此已过去好多年了，可那时的情景就像历历在目：一个瘦高个子母亲，手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在崎岖的山岭上，迎着呼呼的西北风，小男孩紧紧地跟着娘快步地跟着。

上高中后，我经常上完夜自习后，再回家吃晚饭，娘就一直等着我回家，为我热饭，然后就帮妹妹在织渔网的梭上绕线去了。娘没文化，可是他希望培养出我。有一次星期天，中午一点钟了，我还没有回家吃午饭，娘就去学校找我去了，娘说，不吃饭脑子营养跟不上。娘还常常塞我几角钱，让我在上学路上卖点好吃的。

娘，儿子多想还听听你喊我的小名。

小时候我比较调皮，常常和小伙伴在水库里、田野里、山坡上玩得没有了时间，天黑的时候就能听到娘站在自家的房上喊我的小名——盼子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已过去了40年了，也许当时听着在小伙伴面前没面子，但是，越是年久越是感到娘喊我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和动听。

娘去世的时候，我不在娘的身边，我正在赶往回家的路上，我到了县医院里找遍了所有的病房没有找到娘，娘没到医院来，回到了离县城40里地的家，才知道娘已故，从此，就再也没有听到娘喊我小名的声音了……。

娘，走了，走得突然，娘走的时候生活刚刚开始有了好转；娘走的时候才62岁，还没有来的及让儿子尽尽孝心和享受晚年；娘一生简朴，处处节俭，为人诚实、坦荡，用天下质朴的母爱养育着她的孩子们；用天下母亲的勤劳操持着家务和细心地照看着为她为孩子们能够带来生活补贴的羊、鸡、猪；用她那瘦高的躯干承担起了孩子们的成长。

母爱是无私的、高尚的，母爱是不求回报的，母爱则是伟大的。愿天下的母亲长寿，愿天下的儿女珍惜母亲的爱！

写于2012年母亲节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425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