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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医德报应》

2018-03-13 10:25 作者:林泽祥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一次医德报应》

文/林泽祥

(一)

治病住院,惊讶的波澜便是病症的轻重了。然而,范冰这次身陷病房,意外的起伏却是医德的高低,因为他的病症平静,医护人员却不平静。

范冰不是独自一人住入市第四人民医院的,而是人和孩子陪着的,原因很简单——误会!因为他患癫痫病尚未痊愈,而即将高考的儿子又不好好学习,他便严管而打了儿子。爱人回家,儿子倾诉被打,她误以为范冰犯病惹事,便带着儿子将他送入医院。

市第四人民医院,简称市四院,不过,入院之后却事不简单。首先,爱人和儿子将范冰领进门诊楼。接着,爱人便去挂号、问医了。然后,两个女护士将范冰与他儿子分开,引入观察室,一齐冷漠地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你上平车,再绑起来!”

“好!”范冰一边答应,一边主动上了平车。然而,范冰看着她俩开始用“约束带”绑自己的手腕、脚腕和肩膀,仍不由地问道:“你们为啥绑我?”

“哦,马上要对你做仪器检测。”

她俩随便应付一声。听说如此关心,范冰当即回答:

“那,好吧!”

于是,他眼看着两个软弱的小女子将自己绑定在平车之上,不能动弹。而她俩就自由地离开了。

自然的,范冰便等着检测了……可是,自从两个女护士关门外出之后,大屋里仅剩范冰一人,也没动静了。就这样,白等了二十来分钟,他不由地急了,就开始大喊“护士”!然而,他大喊了很多遍,也没回音。于是,他禁不住怒言:

“你们再不回答我,我就乱骂了。”

但是,他重复很多遍,仍是费话。因此,他实在忍受不住,便开始乱骂:

“混蛋护士,都是骗子!”

不过,事至如此,也无回音。只是过了一段时间,进来一个女护士和一个男医生——女护士正年轻,脸色显薄气;男医生已中年,眼神无所谓,所以他俩看着范冰人也中年,憨厚可亲,仍无可怜之心,便二话没说——女护士前拉着平车,男医生后推着平车,而范冰的爱人和儿子左右相伴,将他牵出了门。

此时,范冰的情绪开始轻松,因为他以为他们带自己去“做仪器检测”了,所以他也不吱声了。可是,出了门诊楼,平车向后一转,医生和护士却把他扯向另一座楼了。遗憾的是,范冰不知那是住院楼,否则,他肯定要闹了!

两座楼距离很近,范冰也一直平静地躺在平车之上,所以没走多远,他们已很快的等到电梯前面。接下来,电梯开门,他们进入。当电梯升上7楼,范冰又被拉出而送入病房,啊,本以为自由了!但是,范冰被从平车上解禁下来,又被要求躺到床上,然后,也被绑了手腕、脚腕和肩膀,像在平车上一样。不过,这里是病房,人多热闹,所以范冰虽然仍不能动弹,已不急了,只是爱人和儿子与他打过招呼,说,走了。他看着爱人身姿俊雅和儿子少年壮实,却即将离开,才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头。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午饭到了。两个年轻护士齐蓉和刘山缓步来到范冰的床前,一左一右,开始为他解约束带了,慢吞吞的!女护士小齐是一个中间粗、两头尖的枣核样的胖女人,范冰看得很失望;而男护士小刘死尸一般的皮色,很像在科学家保存怪胎的酒精瓶里培养出来的,范冰更觉难受,虽然解开了他手腕和肩膀的约束带。所以,他已能坐在床上,也不愿多看,而是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范冰突然听到小齐的声音:

“范冰,来吃午饭。”

范冰慌忙睁眼。哦,齐护士的手上已经多了一碗米饭,其中只有一点白菜和五花猪肉,正站在自己床前。而刘护士仍抱着约束带,看管在旁边。毋庸解释,范冰已明白,吃过午饭,他俩仍会绑自己的。而菜又简单,所以范冰还没吃,却已无味口!他便不愿接碗。

就这样,互相僵持了一会儿,小刘已经生气,猛地怒吼一声:

“再不吃就要治你了!”

范冰禁不住心一咯噔,看着刘护士已经瞪大的眼睛,他不愿多说,只好接过碗,一口半口,慢慢的吃饭了。其他病人是早住院的,已经松绑而是共同在远处的康复期大厅吃饭的,由于身体轻松,他们相对快些的吃完了饭,便逐个返回病房,按照要求,听话的上床午休了。然而,范冰仍是心乱如麻的,所以还没吃完半碗饭。于是,小齐和小刘一样讨厌而催促:

“快点吃完,别烦人了!”

“好的……好的……”

前面的遭遇已经使范冰禁不住担心,他便开始大口吃饭了。其实,饭菜也不多。所以,他很快吃完了饭。

于是,齐护士接过碗筷,放到地上,无聊的说:

“快躺下!”

不言自明,范冰晓得他们的目的,便听话的平仰床上。

“把胳膊伸直。”

刘护士又做了要求。自然的,范冰虽然知道将难受,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他依旧没反抗。于是,他们两个护士便又把范冰的手腕和肩膀绑定在床上。秋初不冷。接着,小齐给范冰盖上单被。然后,命令的声音又出来了:

“要好好睡觉了。”

齐护士一边说着,他俩一边离开了。

范冰看着大家都陆续睡下了,平静的。虽然也有三人在大厅吃过午饭、回到病房,也被绑定了,但范冰毕竟是初来窄到,心儿仍禁不住逐渐的急了。于是,他的手、脚尽管无法动弹,仍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

(二)

正在如此烦神之时,一位女士来到范冰的床前,年龄稍小,莫过三十来岁。然而,使范冰再次心厌的是,她长得也是一副丑像——尖头脑上竟找不着脸架子,应当长骨头的地方,却来上一堆果子冻似的肉;该有窝儿的部分,又偏偏鼓起软绵绵的肉疙瘩,这张怪脸给压成了南瓜的形状,再配上一对灰眼睛,则一见令人喷饭!不过,她还是开口先问了: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为了改善自己的遭遇,范冰围绕自己的成绩和不幸,开始了回答,仿佛自我介绍:

“我22年前诊断是癫痫病的,做过脑电图和脑CT检查,都查不出病。我的头脑没受过伤,祖辈也没这病,不是遗传。我认为是抑郁造成的——当时,我大学毕业被分配在市公用客运站,工资太低,还没有我的大学生活费高,上班也不分配工作,困难生活两年多,不幸痛苦患病。病假期间,先吃三个多月西药,没有效果,后改中药,经过三个疗程九个月的治疗,才治愈,但站长还硬要我病假,再三恳求,方得上班。但工作仍无事可做,专业知识派不上用场,我便自学文学,单位每有工作成绩和好人好事,我都主动、积极的将其宣传到报刊之上,如此工作四年多,新任站长也借口我是病人、排挤我而要我病假……”

“别啰嗦你的工作,讲讲你的病!”女士打断范冰的话。

“听我讲讲……听我讲讲……你就知道我的病了,”他急忙解释,“无奈的病假三年多,我恳求站长上班而发生争执,竟被他仗势欺人而关入市公安局安康医院。那里关的都是精神病犯人,强迫我吃药,我就又犯癫痫病了!关了我近三个月,我痛苦的自杀未遂,才放我出院。其后两年,我又恳求上班两次,但又被站长关入市公安局安康医院两次,一次二十多天和一次六天,仍强迫我吃药,都是我自杀未遂,才放我出院!我的癫痫病情越过越重,但脑电图和脑CT检查,都正常。后来,做动态脑电图检查,也查不出病因,不过,医生告诉我市公安局安康医院强迫我吃的‘盐酸氯丙嗪’药引犯癫痫病,是有癫痫病史者的禁药……”

“别啰嗦工作了,讲讲你这次的病是怎么搞的。”女士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烦听了。

“呃?”范冰一愣,但还是顺从了她的问题,“我患癫痫病,但症状已经很轻,这次因为儿子不好好学习,我打了他,而爱人误会我犯病惹事,将我送入这里。我也不知会住院,否则,我不会来的。”

“你就是犯病惹事,我相信你老婆,哼!”

“不是的……不是的……你看我像犯病了吗?”

范冰反问一句。女士打起迟钝,讲不出话。

“喂,杨主任,那边喊你过去。”

突然的,守在门边的王业汉护工对女士说。于是,她对范冰反感的摆摆手,便离开了。听说女士是主任,却对病人冷漠,范冰立即询问王护工:

“请问杨主任叫什么名字?她是干什么的?”

“她叫杨琪,”王护工回答,“是副主任医师。”

唉,范冰不由地叹气——杨医生已高升副主任医师了,怎么对病人还不够关心?而且很快的,范冰更失望了,因为大家都已睡觉,虽然偶尔也有小声交谈,但他一人不识,于是心急之中便找王护工说话:

“请问杨主任刚才过来,是干什么的?”

“她是你的医生?”

“那,她怎么不愿多听我讲病因?我的癫痫病原是被领导害的,这次我爱人又误会我犯病,才让我住院的。”

“别啰嗦了!你快点睡觉。”

王护工才讲工作和生活两句话,已经不愿多说,就按制度命令他睡觉。其实,他明白根本原因,王护工是老头子,自己还相对年轻,可谓“代沟”了。而且王护工的庸俗面貌——一头灰白发,一脸皱纹相,一副势利眼——明显是没有文化、不可接近的,所以他当即接受了王护工的要求,无聊的闭上了眼睛。

范冰因为睡得迟了,偶尔还能听到病人小声交谈的声音,所以头脑逐渐有些混乱,仍然不睏。他禁不住愿望好医生能够前来谈心,或者好护士可以过来服务。

过了一会儿,张俨女护士走了进来。她人正年青、身材娇小,手中虽然拎着一瓶补液,也步伐显累地走到吊水的那张床前,简单的为病人换了补液。难得如此遇见,范冰真愿张护士也能走到自己的床前,即使吊水,他也不嫌麻烦、不在乎痛了,因为张俨一看就是知识分子,有话可谈!然而,办完事,她就离开了。望着她菊花似的背影,范冰很遗憾,遗憾自己不需吊水,而失去了这个交谈共同语言的机会!

于是,范冰又陷入这个人儿虽多,他却孤独的环境之中,无聊渐重了……难受了半个多小时,他忍不住求助王护工,说:

“王护工,请你解开我的约束带吧!”

“不行。”

王护工冷冰冰的回答。范冰很惊奇他的这种声音!——他思想自己并未什么暴力行为,难道严管自己的儿子是错?他已经严管自己的儿子很多次了,有时候儿子身上确实被打有伤,但只是皮肉之伤,从来不需去医院治疗、吃药,莫过半个月便痊愈了,情况与这次可谓一样。所以,他已叹息,医院怎么不详细了解自己的病情,就这么武断地绑了自己、限制了自己的自由权力?而王护工也不问所以,就这样残待自己,仿佛丧失了良心!

自然的,范冰爱好文学,更爱好自由。于是,他开始催促王护工:

“请快点解开我的约束带吧!”

但是,王护工不理他。因此,他禁不住喊声渐大了。就这样,他连续大喊了十几遍,王护工突然有了回应:

“你再大叫,影响别人睡觉,我就要治你了。”

范冰一愣,他将治我?——写作习惯使范冰就想知道他将怎么治自己?所以,他催促王护工的声音更大了……喊了几声,王护工猛的冲上来,劈脸打了范冰两巴掌!呀,范冰惊诧极了,他怎能这样仗势欺人?而且,他是守在门口的,当即给范冰的已是世界名著《一条狗的使命》这个题目的感觉了!

范冰的手腕、脚腕和肩膀还被绑着,是没有武力,不能翻身的。于是,他斜看王护工一眼,但他认为自己的思想是正确的——医院应该将王护工这种人拴起来,才对!所以,他耻笑地询问王护工:

“你怎么可以这样乱打人?”

“打你,是应该的。你这种人就该打。”

王护工说得似乎理直气壮。不过,遭遇他的如此言行,范冰更觉齐蓉、刘山、张俨三护士和杨琪医生一窝黑了!打一个比方,在他们白大褂子的背景之前,黑色就显得更明显了。范冰已经明白王护工这种人,就不再吱声,而且也没武力还击他,所以他的欺人的势头便消失了,就指指范冰的额头,占巧地说:

“给我老实点。”

然后,他便返回门前了。

(三)

王护工虽然离开,但范冰的脸儿还疼着,尤其他的双手仍被绑着,不能扶慰自己,可想而知他的痛苦心情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闭眼睡觉了,然而脸疼心乱之中睡不着。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王护工突然大喊:

“起床了!起床了!”

范冰一看,对面墙上的钟儿已经2点30分了。很高兴,他认为既然都起床了,总该让自己也起床了、自由了。然而,他看见的情况却是,只有那些没被绑着的病人在陆续起床,并没人管自己!他以为王业汉护工还在生着刚才的气,所以如此。虽然那三人仍被绑着,但他觉得自己初入病房,也没犯错,不该再如此受罪?!于是,他再次提醒王护工:

“请你给我解开约束带吧!”

但是,他逐渐大喊了十几声,王护工才歪头看他,给了一个讨厌的回应:

“你就该绑着。”

咦,怎能如此?范冰心想自己犯了什么错,要受这个罪?!他问王护工:

“为什么这样绑着我?”

“你就该绑着。”

这一次,王护工回答得很快。听说如此无理回音,范冰又继续追问:

“我为什么该绑着?”

然而,王护工又没有回音了。他再问几遍,只是袁建军护工过来了。袁护工虽然中年,但一脸老相,两个人便一起抽烟,只顾说笑了。范冰自知此事已不能处理,就开始自我慰藉——一边舌头摆动在牙齿之上,努力维持着笑容,一边思想着毛主席的故事:打败了日寇和汉奸,解放了中国!

十几个病房内起床的病人已经上百名,都被要求前往远处的康复期大厅了,而其中可供娱乐的工具仅是几本杂志和几张报纸,少得可怜!一副扑克牌和一副象棋,也没人玩。这间病房的其他三个病人还能互相讲讲话,满脸焦虑。面对这份大家讨厌的场面,范冰也逐渐的漠视无聊了……

过了很长时间,将近6点,袁护工忽然喊道:

“上位坐好,准备吃晚饭了。”

听说如此,范冰很高兴,认为自己可以轻松一时了。

未出所料,两个年轻护士杨进进和李超,一前一后,慢步走到他的床前,像午饭时的齐蓉和刘山两护士一样,冷落的为他解开了手腕和肩膀的约束带。再次遭遇如此不幸,范冰已暗怒在心,他禁不住盯着两护士的残酷——小杨女护士比小齐高些,塌鼻子,一样丑相;小李男护士与小刘身高相近,都不算高,而小李眼神发愣,一副呆子相。接下来,范冰不像午饭之时那样闭眼了,他看着小杨晃晃悠悠的转出病房,端过来一碗晚饭。回想曾经的遭遇,他未打迟钝,就乏味的接过碗筷。随便一看,是米饭,不多,其中的肉炒芹菜也少。他听着病人们远在大厅齐喊着加饭加菜,却不给加,便将就着吃完了饭。然后,小杨收了碗筷,就与小李重新绑定了范冰。

毋庸置疑,范冰已难受于这种约束!于是,他禁不住问两护士: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绑我?”

“初来的病人就须这样约束,”杨护士虽不愿与病人啰嗦,还是给了回答,“这是医院的规定。”

呀!范冰非常惊奇,医院可以这样定规章吗?——我范冰不是罪犯,是病人,而且误会犯病!于是,他赶紧提醒杨护士:

“你看我像犯病的人吗?我这全是误会……”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不管。”

她打断了范冰的话儿,随便应付一声,就与李护士离开了。接下来,范冰也不多喊“解开约束带”了,只顾麻木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八点多钟,他才醒了,因为要解小便。此时,他已不愿联系王护工,便告诉袁护工,但是说了好几遍,袁护工才拿来了尿壶。由于全身已被约束了,他就得躺着解小便。而范冰从未这样解过小便,不习惯,解不下来小便,就要求到厕所。而到厕所便需要解开约束带,袁护工也不想多事,就又将尿壶拿走了,不管了。

唉,不给解约束带,也不让解小便,这个医院?

范冰的小便越过越急,就开始催促他俩,无奈的。但是,王护工回答:

“你只能那样解小便,否则,就不解。”

“请你们让我去厕所吧!”范冰恳求,“我没这样解过小便。”

然而,他再三恳求,两护工也不理了。最后,他只好认命了。于是,王护工拿来了尿壶,但范冰努力多遍,仍解不下来。

可想而知,他的小便被憋得越过越难受。期间,也有护士查房,他就急忙借机反映此事。但是,他(她)们或者不管,或者管了,也只是让护工处理,便快步离开了。而王业汉和袁建军两个护工的工作态度与处理方式还是老样子。范冰便只能憋下去了,痛苦的!

直到十二点多钟,小班和大夜班换班了,护工换成了范冰的主管护士韦建华——可怜范冰——才好心地解开他手腕和肩膀的约束带,扶他蹲在床上,困难地解了小便,满满一壶。此处说“困难”,是指范冰平常也不这样解小便。而韦护工作为中年男子,人心慈善,相貌憨厚。在范冰解过小便,又将他绑上了,并亲切地解释:

“这是医院规定。其实,我为你解开约束带,都已经越权了,虽然又给你绑上。”

“医院怎么这样规定?”范冰禁不住询问。

“这间病房属重症区,医院规定你就该绑着的。”

“你看我像犯病的吗?是我爱人误会我犯病惹事,其实我的病情已很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能按医院的规定办事。”

韦护士的回答可谓说明了情况。范冰才住院半天,也越来越了解市四院的残酷了——人性何在?医德咋说?

解过小便,范冰总算轻松一些。所以,他听着其他病人打呼噜的声音,也慢慢地睡着了……

后来,韦护工猛然喊道:

“起床了!起床了!”

范冰被唤醒。他一看,将近五点一刻,感觉还是早的。可是,他不能、也不用起床了,因为他还被绑着。

随着大家逐渐起床、洗涮,范冰更觉被困、难受了,就恳求韦护工:

“请你帮我解开约束带吧!”

“不能解开。”

韦护工的声音还是善良的。凭他的言行,范冰也相信他了,只是难以置信“市四院”这样对待病人?

就这样,他又被约束到将近6点,吃早饭了,才解开手腕和肩膀的约束带,情况同昨天一样,只是换了护士——张朝丽女护士和徐永连男护士。张护士还年轻,身材瘦,戴一副近视镜,不文静;徐护士已壮年,也戴一副近视镜,但无知识分子的气质。不过,相比前面见过的护士,他俩的面貌毕竟好些。所以,范冰接过小张递来的早饭,还有劲头吃下去,虽然伙食简单:大馍、稀饭和咸菜皆不多,添了一个煮鸡蛋。

(四)

勿庸解释,早饭之后,范冰又全身失去自由了。痛苦了两个多小时,他需解大小便了。护工已经新换了张守胜和李敦仓,两人都是老头子,按常理,应当心肠相对好些。但是,李护工也只是端过来一个大便盆,放在范冰的屁股底下,让他解手。唉!范冰叹息自己根本没这样解过手,完全不习惯,自然解不下大便。于是,他便恳求两护工解开他的约束带,让他去厕所正常解手。然而,他们不同意,李护工只是收回了大便盆。

接下来,范冰再三相求,额头冒汉,他俩也不理睬。

他的大小便憋人,越过越难受了一段时间,已经八点多钟,开始查房了。范冰看见杨琪医生他们一邦人走进病房,虽然知道她医德不高,但思想其最起码的人性该有,就赶紧向她求助,说:

“杨医生,我的大便已憋了很长时间,用大便盆不能解出,请让我到厕所解吧!”

“看你就不好,”她皱皱眉,“解大便也烦人。”

她犹豫一下,才转向护工,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那,你俩带他去呗。”

于是,张护工和李护工心中虽烦,还是天奈地走上来,解开了范冰的约束带,再由张护工牵着他手腕上的约束带进入了旁边的厕所。很快的,他解过手,又由张护工牵回床前。李护工立即围上来,还要绑他。范冰仍然惊奇他们的行为,就问杨医生:

“你们为何这样绑我不放,杨医生?”

“新来的病人都要如此约束三天的,只是今天仅拴你手腕了,脚腕和肩膀不拴了。”她回答得仿佛显恩。

——脚腕和肩膀不拴了,范冰虽然身体轻松一些,但心儿并未轻松,因为这份遭遇毕竟太意外了,在当代已经千呼百应的法制社会。

看着其他三个被拴的病人都是坐着的,范冰也坐起来,但由于被迫睡了一天,已经腰酸背疼的了,只是难受尚轻!拴人的病房就剩他们四人了,其他病人,4个,都转入远处的大厅了。范冰想找他们讲讲话,以避开无聊,却又无话可说。思想一下,他就问道:

“你们被拴多久了?”

“我被拴两天了。”

“我也被拴两天了。”

“我被拴三天了。”

幸好,他们都活跃,一样给了回答。但是,他们都痛苦地多说了一句:

“我们被虐待了!”

唉!四人都身陷如此痛苦之中,也交谈不下去了。于是,他们都各自孤坐着。

过了一会儿,范冰看着自己与他们身陷一样的恶境,感觉已成病友了。此时,王恩平病友要解大便。于是,新换的卢金明护工牵着他手腕上的约束带前往厕所了,他们的形象仿佛卢护工在保护王病友。其实,王病友才中年,身壮,而卢护工已老年,体弱了。接着,杨涛病友也要解小便。于是,新换的汤大贵护工给他递去了尿壶,是躺在床上解的。范冰当即明白,杨病友肯定被拴不只一次了,否则,他不能顺利解手。杨病友正年轻,汤护工已年老,特地拴起人,年老的服务年轻的,可算自找麻烦?然后,中可病友也要解大便了。但是,汤护工说,卢护工还没回来,他不能离开。所以,夏病友只有憋着、等着了。不快不慢的,杨病友解完了小便,汤护工便拿开了尿壶,放在门边。

卢护工和王病友还没回来,病房内少了两人,也没人吱声,但范冰的感觉不是平静,而是寂寞。如此孤苦之中,他俩才回来。于是,汤护工牵走了夏病友。再等了一段时间,直到他俩回来,汤护工从门边提起尿壶,又前往厕所倒小便了。

——这里的服务看起来非常好,但范冰他们四位被拴在病床上的病人,连最起码的人生自由都没有了!不知哪位读者还会赞同医院的作法?

简单的说,就因为他们病人的大小便之事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直到汤护工提回了尿壶,他与卢护工又抽烟、叙话了。再听着大厅里其他病人偶尔的大声,已逐渐的十点多了,范冰知道,将近午饭,但并不快乐,因为他的两个手腕还被拴在床上,人不能“动”!没有这份遭遇的人,不知痛苦多大,所以他几乎又心碎了一段时间,无人理解。

将近十一点了,开始午饭。这次方便一些,两个护士张朝丽和徐永连,一齐分别解开了他们四位被拴病人的右手的约束带,接着,张护士逐个给他们端来了午饭。然后,两个护士离开了,他们四位病友只管随便的吃饭了。饭儿也随便,没什么菜。

勿庸多言,吃完饭之后再次拴上右手,具体的生活莫过重复了一遍昨天的日子,范冰只是新见了胡寿护工,一个老头子;还有翟金梅、段小鑫和韦建华等护士。

当然,第三天范冰被完全解开了约束带,可以外出走动几步,虽然不准走近康复期大厅,但见到的护士更多了,譬如方莉、喻芳、任高生、张成龙、郝弈峰和阮厚勇等。其他三位被拴的病友虽比范冰先解开了约束带,不过,在这期间又连续有四位病友被拴在床上,而且范冰被解开不久,一位病友也被拴上了。其中两人是新病人,另外三位都是因为正常的言行——一位病友由于一个多礼拜未见着家人,便恳求他的主管护士刘山让其电话联系家人前来探视,但刘护士说,超过十天未见家人,才给打电话,但病友仍想打电话,就继续恳求,而刘护士便以其“纠缠人”为由,将他拴了;另一位病友同病相怜,对刘护士说,他不就要打电话联系家人吗?请别拴了!可是,刘护士嫌其啰嗦,将他一样拴了;还有一位病友劝告刘护士,还是别多拴人了,这样解手都麻烦,结果刘护士讨厌他的说法,将其也拴了。

他们五位病人的差别只是两位新病人的手腕、脚腕和肩膀都绑了,而另外三位老病人仅拴了手腕,但都失去了人生自由!

后来的生活,便是吃饭和睡觉,一星期才洗一次澡,有的病友解开了约束带,有的病友又被无理拴上了,如此不断!再过几天,经过三番五次恳求,李超护士才让范冰打电话联系了爱人,虽然是星期六,但爱人还上班,不过,她答应下午就来探视了。

等人时间长。然而,范冰还是耐心地等来了拎着许多零食的爱人小红,很高兴!他立即告诉她赶紧接自己出院,因为这里可谓就是监狱。探视室里从三点开始,到四点结束,屋里只有徐永连护士看管。小红便去联系他,但联系几次,小红都没告诉范冰具体情况。直到四点,探视结束,所有家人和病人都退出探视室,范冰还站在探视室门外,看着小红和徐护士,他们正站在另一道门(大门)前,徐护士在门内、小红在门外继续着交谈。范冰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明白他们在商量自己的出院。如此关注了很长时间,直到爱人离开,他才返回病房,告诉刘山护士:

“我能出院了!”

“探视之后不能出院。”

刘护士却意外的告诉他。自然的,范冰大吃一惊——我的爱人小红已经与徐护士商量过此事,而且时间很长,难道市四院是牢房,可以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五)

于是,他愤慨地说:

“不让出院,我就绝食!”

然而,实在意外的是,刘护士立即跑出病房,拿来约束带,又喊来两个病人,将范冰推拉到床前,开始将他拴向床上。范冰当然不愿,可是反抗几下,徐永连和齐蓉两个护士也上来助其施力,一齐将范冰抬到床上。因此,范冰竭力挣扎四肢,不幸一脚踢到齐护士,几个人便转首向她。范冰则下床,自觉“这一脚”是上帝的惩罚!但是,他们立刻又将范冰按倒地上。勿庸解释,范冰急想站起,便慌忙一把抓住徐护士的领子,以求拉力。可是,再次不幸的是,范冰抓伤了他的脖子。不过,范冰以为“这一把”也是上帝的惩罚,所以心情仍不愧疚!与其相反的是,他认为上帝都为自己解了手脚之气,便不在乎他们这一邦缺德的家伙了。于是,他手脚开始不动,任由他们方便地将自己拴在床上。这次和第一次一样,手腕、脚腕和肩膀全绑定了。

接下来的情况可想而知,护士他们都满意地离开了,范冰一人在床上,则原地难动!直到傍晚护士接班之时,韦建华走到他的床前,主动告诉他,周末无领导,不办理出院。范冰很高兴他好心的解释,面对他的中年慈祥,更觉亲切!但是,范冰见过韦建华,回想护士,又特别愤怒了,因为前面那一邦缺德的家伙将他按倒地上之时,刘山护士还劈脸打了他一巴掌,掏胸打他一拳。

第二次被绑之后的生活重复起第一次的形式,只是特别的遭遇在第二天午休之时,屋里的一位病友不停地对护工喊着:

“身上都绑定了,这么难受,哪还能睡觉啊?”

但是,护工并不理睬他。范冰听着他的喊声多了,时间长了,禁不住大生同情之心而哭了起来……

“别哭了!影响人家睡觉。”卢金明护工突然大叫。

“你将我们的约束带都解开,还我们自由,我就不哭啦!”范冰已经痛苦不止。

“再哭,再乱闹,就打你了。”

卢护工没有回答,只是管教。然而,范冰认为自己伤心才哭,并未乱闹,卢护工也不致于太无人性,真会打他。所以,他依旧忍不住哭着……

突然的,卢护工竟然真的跑过去,猛打范冰脸一巴掌,又打他头一拳。——啊!范冰根本不能相信卢护工还是人?于是,他看着卢护工的脸盘不大,瘦削而有雀斑,下巴尖尖的,像老鼠一样可恶,而大喊一声:

“你还是人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会得报应的!”

范冰的全身被绑着,不能还击他的罪恶。卢护工也没兴趣再欺人了,就返回门前坐下了。

自然的,范冰遭遇这一场意外的欺打,顿生满腔怒气,已无同情之心再哭!而那位病友还在悲伤地喊着:

“身上都绑定了,这么难受,哪还能睡觉啊?”

“再乱喊,连你都打了!”

实在难以置信的是,卢护工仍然猖狂地叫唤一声。毕竟范冰已经被无理打过,病友也明白卢护工缺德至极,便“唉”了一声而不再吱声了。此时,病房确实安静了,其实所有病人都已经怒气澎湃于胸了!

市四院乃一家医院挂两个牌子,一个是“市第四人民医院”,另一个是“省精神卫生中心”。很明显,这家医院接受的是精神病人,名如其人!但是,不能说精神病人反对护士和护工就是犯病吧?就算是犯病,也不能绑人三天,说明24小时犯病三天吧?所以,前面护士和护工的欺人言行该如何解释?而且,他们的前述的言行还在继续!

过了两天,午休的时候,一位病友由于天热而半盖了单被,卢护工便过去给他盖上了单被。但是,范冰看见如此情况,就担心病友别再因半盖单被、惹怒卢护工而被欺打了。因为,情况已像范冰前天被绑、遭卢护工欺打,邻床的病友那时关心他一样——病友当时愤怒地看着卢护工打过、走开之后,可怜地对范冰说:

“你就全当被苍蝇啄了一下。”

呀!他话刚说完,就飞来一只苍蝇,趴在范冰的脸上,他大吃一惊,这已不能再言巧合了,而是天意了。所以,范冰开始特别关注病友了。很快的,由于天热,已经睡着的那位病友又将单被掀开了。

“妈的!怎么搞的?”

卢护工便不愿意了,而一边骂着,一边跑过去将病友拉起来。

这时,病友已经醒了。他一把将卢护工推开,奇怪地看着他。然而,卢护工却接受不了这一推——他一拳打到病友的头上。病友气愤地跳下床,立即还击,打他胸脯一拳。于是,两人扭打在一起,而卢护工边打边喊:

“来人!来人!”

可想而知,徐永连和刘山两护士立马跑过来,三人合伙将病友打倒地上……

并不意外,又跑过来两个莽撞的病人,五人一齐按住病友。接着,刘护士前去拿来了约束带,开始拴病友。当然,病友不愿。于是,六人费力地纠缠在一起。勿庸多言,病友的情况已比范冰惨,他遭遇的不是一只苍蝇,而是一群——五只——苍蝇了。不久,病友便无力挣扎,被他们拴到床上,手腕、脚腕和肩膀全绑定了,没有一点人生自由!然后,卢护工又骂他一声:

“妈的!叫你跟我乱闹。”

他们五人便离开了。病友虽然是年轻人,也没战胜老头子卢金明。可想而知,病友若是老人家,则被害得更残酷了。

刘病友就是老人家,已被绑两天了,他实在忍受不了禁锢,便开始绝食。但是,事至如此,护工和护士也不愿为他解开约束带,只是从其鼻孔之中插入管子、进行补食。而且,也不允许刘病友正常大小便,最后,他的大小便全解到了床上,换了床带。难以置信的是,他的约束带还没被解开,只是不断地在床上大小便,换了床单,同时,还不断地从鼻孔补食。

(六)

谈到了补食,以补液的方式通过鼻孔补食,这里仿佛很重视伙食,其实不然。现在,范冰被解开约束带,从重症区病房已转到康复期大厅吃饭,但每天的伙食没变,只是食堂一工作人员每餐推来饭车,护士和护工两人协助发放。每天,由于换班,则工作人员、护士和护工或有变化,但大厅之内上百名病人的伙食与范冰被绑在病房的三餐还是一样的。早餐每人一份——一碗米稀饭,一个大馍,一点咸菜和一个煮鸡蛋,糖尿病人就四人,则不喝稀饭而喝一杯豆浆。很快的,大家皆陆续吃完了早餐,工作人员、护士和护工便开始喊道:

“加饭了!”

于是,病人们都争着伸出了手和碗。然而,饭车内剩下的伙食太少,所以只有几个病人多吃了半个馍或一点米稀饭,大部分病人还是有些饿的。而午餐是一碗米饭添一点菜,晚餐也是一碗米饭添一点菜,或一碗米稀饭和一个大馍,结果与早餐一样,仍是大部分病人有些饿的。

——伙食差,又吃不饱!

时间才十月份,医院生活的其他方面也很差,比如一个礼拜才洗澡、理发和剔胡须一次,而洗澡淋浴头才十个,却有上百名病人,又得两小时轮流洗好,其实根本没洗好,以至于理发师都嫌病人的头发脏,且剔胡须用的是理发器,所以病人的胡须始终是长长的。另外,这个病区是封闭区,若被绑定在病房,则属所谓的重症区,以致于其中的病人每天的活动空间只是病房到旁边的厕所。

又如此虐待病人们一个多礼拜,星期二上午探视了。任高生护士半开着康复期大厅的门,坐在门口。范冰走上前,说:

“请让我去见一下我的主管护士韦建华!”

“不行。”他回过头,厌气很重。

“我和韦护士相约好的,他让我打电话。”

“那里拴了几个病人,韦护士在重症区忙得不可开交,我若现在放你过去,就是拴你。”

任护士的眼光已是卑视的。范冰明白,他在胡扯,但不明白他怎么这样缺德?只是面对他的凹眼睛、嘟囔嘴,一副汉奸的形象,想到貌如其人,范冰才理解了他的言行,无奈地退下了。

然而,范冰看着渐有病人前往探视室欢聚家人,仍无法忍受想找韦护士打电话而联系小红探视的激情,便去找正在旁边做“脑循环”功能治疗仪工作的张俨护士帮助,说:

“请你帮我告诉韦护士,我在找他。”

“不行,”张护士说的礼貌,但不亲近,“你看,我正在做‘脑循环’工作,不能离开岗位。”

范冰看着仅三人在做“脑循环”,而她前去告诉韦护士一声,来回莫过两、三分钟,不影响工作,所以晓得她是借口,也就不多说了。

转过身,范冰只好又去找任护士。但是,他仍不同意。此时,年轻女护士方莉来了,范冰便打一声招呼,请她帮忙。她虽然相貌平常,但答应“好”。过了一会儿,杨进进护士也来了,范冰又请她帮忙,而她同样答应“好”。

不久,范冰高兴地看着她俩相继离开了大厅,但苦等了很久都无结果。正在愁眉不展之际,张朝丽护士从旁边的探视室出来,他急忙点头求助:

“喂,张护士!我与韦护士相约好的,他让我打电话,请你让我去见他!”

“噢,”她犹豫一下,“走吧!”

她朝任护士摆个手,直接让范冰前往重症区了。

路,范冰快走了十几步,将近一半,韦护士也从病房出来了。刚巧碰面,韦护士问道:

“打电话吗?”

“是的。”

范冰欢喜地回答。于是,韦护士等他过去,打开旁边贮藏室的门儿,让他打通了小红的电话。——他已十天没来家人探视,按医院规定,也可以打电话了。

下午,小红便又拎着零食前来探视了。自然的,范冰叙述的还是赶紧出院,小红也答应他了。

范冰安心地等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陈翠萍护士长带着翟金梅、段小鑫、喻芳、张成龙、郝弈峰和阮厚勇等护士查房的时候,却叙述了一件他们病区才刚发生的大事——卢金明护工昨晚“心肌梗塞”死了,而王业汉护工早晨前去参加葬礼,在下了公交车、骑上共享单车之时,不慎摔断了腿。

病人们听说如此,都非常惊喜,好像“善恶终有报,天道本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此则古训响亮进这个病区。而陈翠萍护士长说话的时候,原已阴险的脸神更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翟金梅、段小鑫和喻芳三个女护士由于不关心病人,同样惶惶不安,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张成龙、郝弈峰和阮厚勇三护士因为欺害过病人,心中有鬼,所以脸儿也被吓得就如七八样颜色染的,一搭儿红一搭儿青;杨琪医生从屋外进来一听,回想自己医德低下,可吓坏了,心怦怦直跳,似乎已到了喉咙眼,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所以,他们八人皆心有余悸地互相看着,在他们眼中,病房充满恐慌万状的气氛,仿佛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然后,他们医生、护士长和护士被彼此的神情影响,吓得越过越重,面色如土,舌头僵住,说不出话来,查房工作也干不下去,便颤抖着腿儿,返回办公室了。

当然,病人们开始议论此事,却劲大也喜,纷纷不停:

“卢金明护工太坏了,就该早死!”

“王业汉护工也不是好东西,就该摔断腿!”

“呵,两个恶护工一齐遭报应,上天真好!”

……

任高生护士路过病房,以为病人在乱骂,便大声管教:

“你们再乱骂,就都绑起来。”

“我们不是乱骂,不信,你问杨医生和陈护士长她们。”

“呀!”

他当即明白实情,由于心虚,脸色陡然变成灰黄,死了似的,吓得逃回办公室。

“哈哈哈……”

自然的,病人们高兴极了。

范冰虽然也欢喜这场报应,但仍愤慨市四院的医德这么低!难道还等上天给一个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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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医德报应》的评论 (共 8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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