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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诗词比较研究学”

2018-03-05 15:39 作者:陈宣章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闲话“诗词比较研究学”

陈宣章

诗词是有韵律、富有感情色彩的语言形式,是汉语特有的魅力和功能,上通于道德,下止于礼义。中国诗词文化是世界文化中最独特而美好的表现形式和文学遗产。从《诗经》、《楚辞》、《乐府》、《汉赋》、唐诗、宋词直到现代诗,留下成千上万脍炙人口的诗句。

古诗词有30万首以上,其中先秦诗511 卷、全唐诗卷、全宋诗卷、全宋词卷、金元词284 卷、全元曲377 卷、元诗集15 卷、明诗词96 卷、清诗汇201 卷,还有无法计算的未记载诗词。诗词鉴赏方面,除书籍杂志外,现在网上资料极多。

我研究诗词是用“比较研究学”。“比较分析法”本来是财务报表分析的最基本方法。实际上,数理统计学也用“比较分析法”,用处之大不胜枚举。其实,现代人的生活、科学发展都离不开数理统计。“诗词比较研究学”只是把“比较分析法”应用于诗词研究而已。

诗词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比较:思想性是诗歌灵魂;艺术性是诗歌的肉体。无思想性的诗词没有资格谈艺术性;无艺术性的诗词没有资格谈思想性。当然,思想性比艺术性更重要。(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什么是好诗词?毫无疑问,既有思想性又有艺术性。两者结合趋于完美,就是精品、经典。诗词不是没有标准;但它又无统一标准。因此,用“比较分析法”研究就十分必要。

《唐诗三百首》中,许多作品反映诗人仕途不顺,萌生隐居之念,甚至直接歌颂隐居生活。这些作品虽然有反对腐朽朝政的积极一面,但总是反映安逸逃避的消极一面。再说,反对腐朽朝政有为民的一面,也有为维护封建统治的一面。另外,隐居生活逍遥自在,还是比较富裕的,而对百姓的苦难生活已经漠不关心。

唐诗中,杜甫的“三吏三别”(即《新安吏》《石壕吏》《潼关吏》《新婚别》《无家别》《垂老别》)深刻反映民间疾苦及乱世之中身世飘荡的孤独,表达诗人忧国忧民,对老百姓倍受战祸摧残的同情。白居易的诗通俗易懂,被称为“老妪能解”,意象特点:着重描写显示社会的黑暗和人们生活的疾苦。例如:《卖炭翁》以个别事例来表现普遍状况,通过卖炭翁的遭遇,深刻揭露“宫市”的本质,对统治者掠夺人民的罪行给予有力的鞭挞与抨击,讽刺当时腐败的社会现实,表达了诗人对下层劳动人民的深切同情。李白一生关心国事,希望为国立功,不满黑暗现实。宋诗词中,思想性佳作也有许多,不再赘述。

一.诗人之间整体比较,例如:“范仲淹和柳永之词的思想性与艺术性比较”。因为诗人的整体思想性与其生平紧密相连,所以必须了解其生平。

范仲淹(989-1052年)年轻时,受“不为良相,则为良医”说法的影响,认为“不能够利泽生民,这不是大丈夫平生之志!”范仲淹官至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后,对朝政的弊病极为痛心,主张建立严密的仕官制度,注意农桑,整顿武备,推行法制,减轻傜役。宋仁宗采纳他的建议,推行宋“庆历新政”,后因保守派反对而新政失败,被贬至陕西四路宣抚使兼延州(今延安市)市长,后在赴颍州途中病死,卒谥文正。他去世后,所管辖过的地方上都给他立祠供奉。范仲淹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代表他的思想性。所以,他的词豪放、国。例如:《渔家傲•秋思》:“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历史上的范仲淹也有婉约的一面,和其他文人骚客一样风流放荡,最有名的词是《苏幕遮》:“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除非,好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范仲淹任鄱阳太守时,很属意一个未成年的小歌妓。全词意境壮阔,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超出一般描写乡愁的词,把浓烈的相思表达得淋漓尽致。欧阳修《六一诗话》中说:“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而“碧云天,黄花地”则成为描写秋景的千古名句。

柳永(约987-1053年),宋仁宗朝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北宋婉约派最具代表性的词人,一生除了作词外,其它无所著述,笔下范围非常广泛,其词多描绘城市风光和歌妓生活,尤其长于抒写羁旅役之情,创作慢词独多,代表作《霖铃•寒蝉凄切》是抒写离情别绪的千古名篇:“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乐章集中,其描述十之八九与女人有关,尤以娼妓为中心。他很用心地把娼妓的天生丽质、色艺双全乃至心理情态作相当深刻的描绘。李调原《村语词话》批评:“柳永淫词,莫逾于菊花新一阙。”《菊花新》:“欲掩香帏论缱绻,先敛双蛾愁夜短,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须臾放了残针线,脱罗裳恣意无限,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柳永部分作品反映宋仁宗时的社会安定、经济繁荣、君臣同乐、歌舞升平景象;部分作品受儒学熏陶,阿谀奉承,歌功颂德,极尽阿谀谄媚,把大半生都放在汲汲于功名的追求。这些词对统治阶层的称颂与恭维有过分露骨之嫌,难免成为谀词!例如《醉蓬莱》:“渐亭皋叶下,陇首云飞,素秋新霁。华阙中天,锁葱葱佳气。嫩菊黄深,拒霜红浅,近宝阶香砌。玉宇无尘,金茎有露,碧天如水。 正值升平,万几多暇,夜色澄鲜,漏声迢递。南极星中,有老人呈瑞。此际宸游,凤辇何处?度管弦声脆。太液波翻,披香帘卷,月明风细。”这原为博君主赏识,平步青云而作的颂词,却因数句不当的描写,使他仕途倍加坎坷,始料未及。因他追求功名不是为经世济民的理想抱负,失意后的沉沦声色,也是意料中事!所以,他又写怀才不遇、郁郁寡欢之词。例如《鹤冲天》:“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从此,柳永便长期流连于坊曲间、花柳丛,寻找精神寄托。

柳永一生仕途不顺,其艳词备受争议。但是,其羁旅行役之作奠定了词坛地位。他描写羁旅行役途所见景物,同时带入自己坎坷的身世及怀乡、念旧、送别的情感,招引后人对词人失意痛苦的同情。“脱去轻薄调子、俚俗词句,而以美丽深刻的情感、严肃的人生观,衬托了一个在天涯流浪者的影子与心境。”例如为人称颂的《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历来评家对柳永的风格,总嫌其失之一隅。其实,柳永才华艳发,英俊风流,其作品清劲奇丽,文采风流;通俗易懂,雅俗各具;旖旎近情,尽态描绘;曲折委婉,中具浑沦。

所以,范仲淹和柳永之词一个言政,一个抒情;一个豪放,一个委婉。

二.诗词的气魄比较:古今诗词中,不乏有气魄者。例如:

⑴李白《把酒问月》:“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⑵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谨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⑶曹操《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⑷李白《古风(其三)》:“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铭功会稽岭,聘望琅邪台。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⑸杜甫《望岳(其一)》:“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⑹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纵观诗史,有气魄者再多,也不如毛泽东诗词。请看:

⑴《沁园春•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物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⑵《菩萨蛮•黄鹤楼》:“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⑶《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汉,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⑷《清平乐•六盘山》:“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两万。六盘山上高峰,红旗漫卷西风。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⑸《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距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⑹《水调歌头•游泳》:“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璧,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⑺《满江红•和郭沫若》:“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⑻《渔家傲•反第二次大“围剿”》:“白云山头云欲立,白云山下呼声急,枯木朽株齐努力。枪林逼,飞将军自重霄入。七百里驱十五日,赣水苍茫闽山碧,横扫千军如卷席。有人泣,为营步步嗟何及!”……

毛泽东诗词是中国革命的史诗,是中华诗词中的奇葩。南社盟主柳亚子曾写道:“毛润之《沁园春》一阙,余推为千古绝唱,虽东坡、幼安,犹瞠乎其后,更无论南唐小令、南宋慢词矣。”国民党元老、“近代书圣”于右任极力赞赏这首词:“结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气吞千古。”陈布雷把《新民报》晚刊发表的咏雪词念给蒋介石听,说:“毛泽东的这首咏雪词填得非常之得体,气韵高华,词采明丽,同时寄托遥深。现在好多人都在为毛泽东的这首词着迷,不管在朝在野,是敌是友,他们都在唱和着。‘雾重庆’快要变成‘雪重庆’了。先生想想,我们的谈判还没完毕,毛泽东虽然走了,他在重庆却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和重视,这后果不是值得我们考虑吗?”蒋介石把咏雪词默默再读了一遍,为毛泽东的文才暗暗吃惊。的确,《沁园春•雪》一直受众人所爱,每次读来,都仿佛回顾中国革命的历程,看到指点江山的伟人及其豪放风格、磅礴气势、深远意境、广阔胸怀。

有人说,毛泽东诗词是他的地位决定的。此言差矣!唐诗宋词的鼎盛与当时的皇帝喜好有关,但是佳作中有哪首是皇帝的作品?乾隆皇帝一生写诗首(一说首),《全唐诗》里所有诗人的诗加起来,也没有乾隆皇帝一个人写得多。他是中国历史上写诗最多的人,也是全世界古往今来写诗最多的人,却没有一首被后人记住或传诵;任何版本的中国诗歌史,也从来没有人把这位写诗最多的皇帝列入其中,说来也算是一个笑话。

三.诗词哲理的比较:古今诗词中,不乏有哲理者。例如:⑴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佚名,汉乐府《长歌行》)⑵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⑶别裁伪体亲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杜甫《戏为六绝句》)⑷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苏轼《杂说送张琥》)⑸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李白《宣州谢朓 楼饯别校书叔云 》)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苏轼《题西林壁》)⑺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王安石《登飞来峰》)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鬼虽寿》) ⑼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王之涣《登鹳雀楼》)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秦观《鹊桥仙》)……

毛泽东诗词渗透着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哲理: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⑵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七律•到韶山》)⑶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七律•云》)⑷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七律•和郭沫若同志》)⑸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⑹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西江月•井冈山》)⑺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蝶恋花•从汀州向长沙》)⑻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忆秦娥•娄山关》)⑼先烈回眸应笑慰,擎旗自有后来人。(《七律•庆祝第二次核试验成功》)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

四.诗词夸张的比较:古今诗词中,不乏夸张者。例如: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李白《望庐山瀑布》)⑵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李白《秋浦歌(其十五)》)⑶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李白《赠汪伦》)⑷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杜甫《饮中八仙歌》)⑸箨落长竿削玉开,君看母笋是龙材。更容一夜抽千尺,别却池园数寸泥。(李贺《昌谷北园新笋》)……

毛泽东诗词也经常用夸张修辞:⑴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七律二首•送瘟神》)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沁园春• 雪》)⑶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念奴娇•昆仑》)⑷山,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澜。奔腾急,万马战犹酣。山刺破青天锷未残。天欲堕,赖以拄其间。(《十六字令三首》)⑸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

五.同一题材诗词的比较:“诗言志”(《尚书•虞书》)古今,对同一题材的诗词数量很多,比较分析其志向,也很有趣味。

(一)“金陵怀古”。乌衣巷是六朝古都南京秦淮河上文德桥南岸,是历史悠久的著名古巷。晋朝有王导、谢安两世家豪族皆居巷中,因两族子弟(人称乌衣郎)喜穿乌衣显尊贵而得名。此处是夫子庙秦淮风光的核心地带,门庭若市,冠盖云集,走出王羲之、王献之、王洵及山水诗派鼻祖谢灵运、谢朓等文化巨匠。朱雀桥横跨秦淮河,是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当时桥上装饰两只铜雀的重楼,就是谢安所建。乌衣巷见证王、谢艺术成就与两大家族历史,乃至与整个中国文化历史紧密相连。唐朝时,乌衣巷沦为废墟,王谢旧居荡然无存。这片废墟竟然不断有名人来金陵怀古,成为诗词题材奇观:唐朝最伟大的诗人李白、崔颢、刘禹锡、杜牧、李商隐、韦庄等;宋元最有名的词人王安石、周邦彦、朱敦儒、萨都剌等。其中,杜牧《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既是千古名句,又是首千古名作。

乌衣巷终于等来刘禹锡《七绝•乌衣巷》(怀古组诗《金陵五题》第二首):“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深刻表现沧桑巨变,隐含对豪门大族的嘲讽和警告。全诗语虽极浅,藏而不露,味却无限。从这一刻起,后世文人、学者、官吏、学生、百姓,只要面对文学,就无法逃开乌衣巷的名字。

经过前两句环境的烘托、气氛的渲染,刘禹锡没有采用浅露写法(如:孙元宴《咏乌衣巷》“乌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忆谢家”;罗必元《乌衣巷》“乌衣池馆一时新,晋宋齐梁旧主人。无处可寻王谢宅,落花啼鸟秣陵春。”),而是借助飞燕,写出脍灸人口的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凝聚诗人的艺术匠心和丰富想象力。晋•傅咸《燕赋序》:“有言燕今年巢在此,明年故复来者。其将逝,剪爪识之。其后果至焉。”按理说,“旧时”燕子不可能是四百年前“王谢堂前”的老燕,诗人抓住燕子栖息旧巢的特点,暗示乌衣巷昔日繁荣,而现今已居住普通百姓,突出今昔对比,令人读起来回味无穷。施补华《岘佣说诗》评论:“若作燕子他去,便呆。盖燕子仍入此堂,王谢零落,已化作寻常百姓矣。如此则感慨无穷,用笔极曲。”

再看看其他相关的诗词:1.王安石《桂枝香•金陵怀古》:“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2.周邦彦《西河•金陵怀古》:“佳丽地,南朝盛事谁记?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 酒旗戏鼓甚处市。想依稀、王谢邻里。燕子不知何世。入寻常、巷陌人家,相对如说兴亡,斜阳里。”3.萨都剌《满江红•金陵怀古》:“六代豪华,春去也、更无消息。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织。怀故国,空陈迹。但荒烟衰草,乱鸦斜日。玉树歌残秋露冷,胭脂井。坏寒螀泣。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4.许浑《金陵怀古》:“玉树歌残王气终,景阳兵合戍楼空。松楸远近千官冢,禾黍高低六代宫。石燕拂云晴亦雨,江豚吹浪夜还风。英雄一去豪华尽,惟有青山似洛中。”5.王硅《金陵怀古》:“怀乡访古事悠悠,独上江城满目秋。一鸟带烟来别渚,数帆和雨下归舟。萧萧暮吹惊红叶,惨惨寒云压旧楼。故国凄凉谁与问,人心无复更风流。”6.吴融《金陵怀古》:“玉树声沉战舰收,万家冠盖入中州。只应江令偏惆怅,头白归来是客游。”7.孙元晏《乌衣巷》:“古迹荒基好叹嗟,满川吟景只烟霞。乌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忆谢家。”8.朱存《金陵览古•乌衣巷》:“人物风流往往非,空余陋巷作乌衣裳。旧时帘幕无从觅,只有年年社燕归。”9.马之纯《乌衣巷》:“依依燕子可怜生,相向于人真有情。不道华堂曾止息,如今穷巷莫经营。六朝盛事同流水,千载遗踪只旧城。白日飞忙难话此,话时须等夕阳明。”10.陈允平《西河•形胜地:“形胜地。西陵往事重记。溶溶王气满东南,英雄间起。凤游何处古台空,长江缥缈无际。石头城上试倚。吴襟楚带如系。乌衣巷陌几斜阳,燕闲旧垒。后庭玉树委歌尘,凄凉遗恨流水。买花问酒锦绣市。醉新亭、芳草千里。梦醒觉非今世。对三山、半落青天,数点白鹭飞来,西风里。”11.周紫芝《水调歌头》:“岁晚念行役,江阔渺风烟。六朝文物何在,回首更凄然。倚尽危楼杰观,暗想琼枝璧月,罗袜步承莲。桃叶山前鹭,无语下寒滩。 潮寂寞,浸孤垒,涨平川。莫愁艇子何处,烟树杳无边。王谢堂前双燕,空绕乌衣门巷,斜日草连天。只有台城月,千古照婵娟。”12.吴潜《满江红•金陵乌衣园》:“柳带榆钱,又还过、清明寒食。天一笑、满园罗绮,满城箫笛。花树得晴红欲染,远山过雨青如滴。问江南、池馆有谁来,江南客。 乌衣巷,今犹昔。乌衣事,今难觅。但年年燕子,晚烟斜日。抖擞一春尘土债,悲凉万古英雄迹。且芳尊、随分趁芳时,休虚掷。”13.汪元量《莺啼序•重过金陵》:“金陵故都最好,有朱楼迢递。嗟倦客、又此凭高,槛外已少佳致。更落尽梨花,飞尽杨花,春也成憔悴。问青山、三国英雄,六朝奇伟。 麦甸葵丘,荒台败垒。鹿豕衔枯荠。正朝打孤城,寂寞斜阳影里。听楼头、哀笳怨角,未把酒、愁心先醉。渐夜深,月满秦淮,烟笼寒水。 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灯火渡头市。慨商女不知兴废。隔江犹唱庭花,余音亹亹。伤心千古,泪痕如洗。乌衣巷口青芜路,认依稀、王谢旧邻里。临春结绮。可怜红粉成灰,萧索白杨风起。 因思畴昔,铁索千寻,谩沈江底。挥羽扇、障西尘,便好角巾私第。清谈到底成何事。回首新亭,风景今如此。楚囚对泣何时已。叹人间、今古真儿戏。东风岁岁还来,吹入钟山,几重苍翠。”

对比之下,还是刘禹锡《七绝•乌衣巷》写得早、写得好。

朱元璋建都南京,虽已没有了乌衣巷,秦淮似乎又回到六朝时的鼎盛。明亡是前所未有的沉痛历史。不久,太平天国兴起,定南京为天京。1867年清军破城大屠杀并放火焚烧。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定南京为临时国都。经十余年军阀混战,1927年复都南京,此时秦淮两岸早已是藏污纳垢,混乱不堪。再就是1937年日寇南京大屠杀。直到1949年4月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写了《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这就是金陵的历史、金陵的感叹、金陵的伤痕、金陵的沧桑。

如今,乌衣巷那块诗碑依然屹立,上面是毛泽东笔走龙蛇,遒劲不凡的亲笔书法,录的则是刘禹锡那首名作。

(二)咏梅。古人咏梅诗词很多,宋•陈亮《梅花》诗:“一朵忽先变,百花皆落后。”这昭示梅花独领风骚的品位。宋•林和靖《山园小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花清丽淡雅,寄托他“妻梅子鹤”的隐逸情趣。元•王冕的《墨梅》诗:“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赞颂梅花清雅高洁的内在美。清•宋匡业《梅花》:“独立风前惟素笑,能超世外自归真。”这梅花超凡脱俗,与世无争、超然尘世。南宋•陆游咏梅诗词最多,有百首以上,其中《卜算子•咏梅》最著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他以孤高寂寞的梅花表现自己的操守和傲骨,文辞虽好,却意志消沉。

毛泽东《卜算子•咏梅》是读陆游同题词后,“反其意而作”:“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写梅花美丽、积极、坚贞,不是愁而是笑,不是孤傲而具有新时代革命者的操守与傲骨。毛泽东借咏梅来言志,鼓舞广大的无产阶级人民群众,鼓励他们要有威武不屈的精神和革命到底的乐观主义精神。

(三)唐诗中的送别。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世间的“生别离”而浩叹、惆怅,出现许多传世的诗词佳作。严羽说:“唐人好诗,多是征戍、迁谪、行旅、离别之作,往往能感动激发人意。”(《沧浪诗话•诗评》)此类作品感情真实充沛,极少造作,故最易打动人心。但是,对比下来,送别诗中佳作并不多。

1.669年深秋,王勃《江亭夜月送别之二》:“乱烟笼碧砌,飞月向南端。寂寂离亭掩,江山此夜寒。”这是唐朝开国以来最美的送别诗。从黄叔灿到王国维都对“江山此夜寒”句赞赏不已。

2.747年冬,高适《别董大之一》:“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堪称千古绝唱,成为送别诗中的典范。诗中写高适与董大久别重逢,经短暂聚会后又各奔他方。两人都处困境(“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余年。丈夫贫贱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贫贱相交而深沉感慨。诗句却胸襟开阔,写别离而一扫缠绵忧怨的老调,雄壮豪迈,堪与王勃“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情境相媲美。

3.753年李白《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诗人为好友王昌龄贬官而抒发感愤、寄以慰藉。“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写出人隔两地,难以相从,而月照中天,千里可共,所以要将自己的愁心寄与明月,随风飘到夜郎,表现出强烈、深厚的情感。

4.严维《丹阳送韦参军》:“丹阳郭里送行舟,一别心知两地秋。日晚江南望江北,寒鸦飞尽水悠悠。”全诗清丽流畅,感情深挚自然,情景高度和谐,妙语连珠,余韵无穷,堪称唐人赠别诗中的精品、名作。《批点唐诗正声》:“作诗妙处,正不在多道,如‘日晚’二句,多少相思,都在此隐括内。”《唐人万首绝句选评》:“只一‘望’字见意,末句转入空际,却自佳。”《唐诗选胜直解》:“首一句完题面,后三句递生出一江之隔,故曰‘两地’,曰‘南’‘北’。‘悠悠’则实写江水,送别之意渐探渐远,有味。”

5.《送友人》是唐代女诗人薛涛送别诗中的名篇:“水国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苍苍。谁言千里自今夕,离梦杳如关塞长。”其最大特点是隐含《诗经》名篇《秦风•蒹葭》意境。前两句写别浦晚景句,第三句对友人的慰勉,末句抒写离情之苦。以景开篇,以情点题,层层推进,处处曲折,可谓兼有委曲、含蓄的特点。上联送别凄景,下联惜别深情。

(四)毛泽东是具有诗人气质的政治家。他与柳亚子、郭沫若等诗人常借助诗词唱和来表达思想和沟通灵常。但是,从诗词唱和中却能看出毛泽东的情意、气魄、哲理、高超。

1.《七律•和柳亚子先生》:“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

而柳亚子原诗《感事呈毛主席》却牢骚满腹、心情首郁闷:“开天辟地君真健,说项依刘我大难。夺席谈经非五鹿,无车弹铗怨冯驩。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宁忘一寸丹。安得南征驰捷报,分湖便是子陵滩。”

2.《七律•和郭沫若同志》:“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而郭沫若原诗七律《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却把唐僧作为主要批判对象,混淆了敌友:“人妖颠倒是非淆,对敌慈悲对友刁。咒念紧箍闻万遍,精逃白骨累三遭。千刀当剐唐僧肉,一拔何亏大圣毛。教育及时堪赞赏,猪犹智慧胜愚曹。”可见毛泽东政治眼光的非同寻常。

郭沫若见到毛泽东和诗后,当天和诗:“赖有晴空霹雳雷,不教白骨聚成堆。九天四海澄迷雾,八十一番弭大灾。僧受折磨知悔恨,猪期振奋报涓埃。金睛火眼无容赦,哪怕妖精亿度来。”接受了毛泽东的观点。毛泽东说:“请告郭沫若同志,他的和诗好,不要‘千刀当剐唐僧肉’了,对中间派采取了统一战线政策,这就好了。”

3.《满江红•和郭沫若》:“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与郭沫若原诗对比,毛泽东和诗气魄宏伟,非同凡响。

郭沫若原诗《满江红•领袖颂》:“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人六亿,加强团结,坚持原则。天垮下来擎得起,世披靡矣扶之直。听雄鸡,一唱遍寰中,东方白。 太阳出,冰山滴;真金在,岂销铄?有雄文四卷,为民立极。桀犬吠尧堪笑止,泥牛入海无消息。迎东风革命展红旗,乾坤赤。”

郭沫若和毛泽东诗词还有许多,对比后不难看出两者的差距。这里不再赘述。郭沫若承认:毛泽东诗词是“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两结合”的典范。

六.诗词风格的对比:

杜甫的诗纵横恣肆,极尽变化之能事:合律又看不出声律束缚;对仗工整又看不出痕迹;用字精炼又通俗亲切。杜甫说:“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的《秋兴八首》是律诗登峰造极之作。

李白的诗豪放、乐观、洒脱、自负、浪漫,却有孑然特立、漂泊无依、四顾茫然的孤独悲哀。李白临终前作《临路歌》:“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王之涣《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首千古绝唱是五绝第一名。第一句写远景、山景、天空景;第二句写近景、水景、气势景。短短十个字高度概括万里视野,容进上下、远近、东西景物,由近望到远,由西望到东。按理,诗人身处山西永济县鹳雀楼上,不可能望见黄河入海,句中所写是诗人目送黄河远去天边而产生的意中景。把当前景与意中景溶合为一的写法,更增加画面的广度和深度。诗句呈现溢光流彩、金碧交辉、瞬息多变的壮丽图画,充满动态美和活泼美:白日依山尽是短暂的过程;黄河入海流是永恒的运动。

后两句是千古传诵名句,既别翻新意,出人意表,又与前两句诗承接得十分自然紧密。欲无止境探求的愿望,唯一办法就要站得更高些。“千里”“一层”,都是虚数,是诗人想象中纵横两方面的空间。收尾处的“楼”字,也起点题作用,说明这是登楼诗。

诗句表面上是平铺直叙地的登楼过程,而含意深远,耐人探索,表现出诗人不凡的胸襟抱负,反映了盛唐时期人们积极向上的进取精神,又道出站得高才看得远的生活哲理。有人说“诗忌说理”。此诗不是生硬、枯燥、抽象地说理,是把道理与景物、情事溶化得天衣无缝,使读者不觉得它在说理,而理自在其中,是运用形象思维显示生活哲理的典范。

此诗还有一个特点:全篇用对仗,构成形式美。前两句是正名对,字字相对,极为工整;后两句对仗,却没有对仗的痕迹。诗人运用对仗的技巧十分成熟。

其实,诗词比较分析还有许多方面、许多课题,尤其是同一题材诗词的比较,题材极多,例如:春节、元宵节、菊花、松柏等等。不再赘述。20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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