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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起一份隐藏于心底的希望

2018-02-08 14:29 作者:马豌豆  | 1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突然感到忧伤。是我在濑溪河边走的时候,低下头来,独自徘徊。看见流水缓慢向东流去,一片白云偎在水中,冷睨着我。不肯将心里边的事情说出,摆脱一个天的界限。念及远去的苍穹,吸进寒冷,与光的幻觉搅和水的清瘦搅合。所引发出来的情绪,像风吹过河岸,推动水中的倒影,不断瑟瑟,不断扩散。恰好碰碎了我在冬天里的凝视,自愈着那些松弛在时间里的伤痛忧郁。濑溪河边的荠菜,马兰头,牛舌片儿等青草拱出泥土。颜色跳荡着晦暗,还不是那么整齐,那么漂亮。带着些荒芜,养成习惯。捎带着冬天里的寒,闲置了许多生长的状态。我不知道风会踏草而来,天道循环,水也在做作行程。冬天从棠城出发,向外延伸。未必会冷逸,未必会茫然,未必会有蚀骨的愁悒无以名状。似乎草的长出,打破了冬天的囿于,割碎了土地的寂寞和空旷。递嬗出冬日午后淡薄的阳光,留下些眩目印象,托生出一河幽寂,为天埋下了伏笔。让人余在濑溪河岸,感觉云影轻浣,拖着一串儿脚印,在时光中搁浅。传出来的单调和乏味,却在风中背负着某种痛苦记忆

土地已经苏醒。从湿润中开始膨胀,从惺忪中开始放逐着野性,不断舔舐着寒冷。终于发现有断肠草、野花生、小飞蓬草忍不住了。悄悄爬上我的眼帘,吐露出新绿。包括在眉角挂上那些鲜嫩,点缀着春意,不停地往外洇移。作为靠近我,而又不属于我的冬日野望。谁也无法用寒冷将它们包裹好。兴许这能确定一种与冬天相适应的生长方式。就这种不期然的相遇,冬天给予我的那团倦息,变成我渴望春天的信号。这不单是我在冬天里的寂寞,还是草在绝境之中的挣扎。将一片土地上的陈旧抬高,寄予更多的希冀。并将我的膝盖之下放低,作为秽物纷纷剥落。匍匐在地,寻求复活。就像草,被风的转向所唤醒,沿河而向上在求生。而我则在时光中虚度,低垂着头颅。一双眼睛向下,目光聚集在泥土面上,追寻一路草的痕迹。可是,土地依旧在饮用着寒冷,坚持着许多固有的僵硬不散。好像除却了草之外,还找不到任何东西,来置换冬天留存在土地上的窒息。感觉在濑溪河边,没有了行人,只有空旷连接着空旷,河水链接着河水。一个冬天的到来,和过去自己却在远方等待。草枯,或者草荣,沿河走一趟,会不会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如若有苦菜,折耳根,刺萝卜等伴随,白云悠悠,一派葳蕤。就算没有牛羊等动物来把它们当作为食物啃食,没有文人来为它们吟诗作赋,歌颂它们从一个冬天生出来的春天。但就这些竭力的裸露,开辟了更高更远的天空。也会让一棵小小的生命,难以逃脱这个冬天,难以逃离这个世界。组成不断壮大的视野,构成无形羁绊,阗寂到那份苍凉和衰败之中的不幸。

突然多了一份水的漾态,带来清新。成为我看见濑溪河水里的白云,心里边却装着草在接续另一种情绪的漂追。冬天,在棠城,似乎被寒冷封闭了久了,宁愿一个人孤独,也不愿意披载着厚厚的衣服出门。现在,一下子打开烦闷,来到濑溪河畔。从涉足到占领这片区域,马豌豆、鹅儿长、阿拉伯婆婆丁等草的孱弱在与寒冷搏斗,一腔意等候着风的拂动。濑溪河从城里流过,带来些泡沫,软漱着白云,腐蚀和磨损着它的光亮,流过我的无措。虽说此时,还有不息的忧伤围蔽,让我不能抗拒隐藏在心底那份沉寂。一时半会儿,想要忘记过去,从寒冷之中包裹温暖,只怕也不容易。只有带着风吹过时的哆嗦,跪伏在地。或者被草色的遥望所感染,进入比流水还要清静的无声。抬眸远看,在心中默念盎然。一次次忧伤,仍然没法给我一个完美解释。我的来处和去处,还是那么陌生。草与草已经超脱出我落下来的影子。这是否过于艺术的想象?是否过于崇高的担心?就这些莫名其妙的冷意散发,越发显得冬天不可理喻。似乎没有草的日子,才是寂寞和荒芜的过去。让我极力想像着与草相应的时光。带着几分眩晕,几分烦忧。并留下一颗心拜倒在地,落地生根。让草色不断更新,渐渐消融濑溪河岸上的寒气。

总有一个女人的倩影沦入,在河水和我的眼睛之中。带着失去而又无法追忆的悔恨和酸楚。把我听到过她的种种传说,当作在城里嘈杂久了,随水而淌出城外的叹息。慢慢的划过午后的寂静,用来抵御我独自释放出来的自我。郁结这尘世的寒冷,和摄取天地之间的灵气。此时,只有我一个人存在,没有人为我的想念而作出陪衬。直到濑溪河岸上长出蒌蒿、龙葵、益母草来,傲然在冬天。使人觉得与自然接触,与自然亲近,更容易踏实,更容易贴心,更容易获得拯救和新生。突然,一个喷嚏响来。撞散了比我占据着的空间还要小的满足和富有。溅湿了我的脸庞,把我的腰身弯曲成一点。继而蹲下,卷入到风的另一端,逐渐扩至另一个世界,快速地在我眼睛里和濑溪河水之中替换。以至于伤至那些草的萌发,也很难郁郁,很难歉疚,很难与一片白云已经辜负了的她,靓丽优雅,飘逸而又轻缀。那个时候,已经忘了,一棵草顶住了我的心尖,成了它的占有。

忽然有点儿阴冷。不因为午后的阳光时断时续,也不因草与草之间,泄露出冬天溃败的伤口。并在这些伤口之上浮动着嫩绿一片。用来讲述草的故事,抖露出春天的端倪。会有风把猪秧秧、空头菜、绵芽草吹得高一点,摇曳在眼前,挤兑出我活着的粗粝。以致于我的先期到达,多少思念,多少哀愁,要在此时守候。把我对她的念和不同于濑溪河岸上的草联系在一起。依然会听见风吹过濑溪河水的声音,带动着寒意,绘制成波纹。以及鼓动着我的衣衫,瑟瑟发抖。我也曾想过当初河流流过时的样子。逆着河流、顺着河流,拍打着水花。如同远处那几只鸭子,放养着水的肥瘦,把一河水的寂寞嬉戏成春天的波。而我,则可以依偎着蓝天,阅读白云。仰卧在河堤上的草丛中,得意于风的颤动。温暖而又兴奋,轻松而又快活。口内生津,眼外失际。只想着偌大一个棠城,凝聚着生的力量。草的携助和给予,水的波动与光亮。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时候,各自领略,各自承受当下的拥有。这是否也该让她来喂养我的请求,是否给予我激动的心跳,让春天破土,让草开花?哪怕敞开襟袍,来一个不一样的拥抱,在我怀中陶然那份风骚。

似乎正有春天的魅力溢出,如流水的顺序和精神。把那些草簇集起来,从季节之中窃取荣耀,划分出忧伤的始末。是逐光么?还是逐热?不一样的界定,不一样的地域,不一样的空间,不一样的草生。在那么多的寒冷过后,绵延至远方,温暖延至远方。更有鸭子的红掌,拨动一河水中阳光粼粼的碎片,从西向东,自东向西,会不会硌伤了时光的脚。那么多时光流逝过的情怀,拥有濑溪河水的信念?不再模仿古人在流水边上叹息,或者念上一句,什么逝者如斯夫的话语。感觉那些高古的情谊,都不能装饰我此刻的忧伤,和带给我的想念。这该是多么浅薄,多么的难受,多么无聊的游戏。就在我来的时候,棠城的冬天还未离去。野菜花、黄鹌草、点地梅的颜色尚浅。春天的眼底还窄。濑溪河所具备的丰富蕴含却被古人所夺。甚至,只把对水的问题留给了我。让我研究,让我无法躲避。这种落寞,已经成为他们的载体。因而,在一个冬天之内,已经成为我最大的恐惧。是水限制了我的想象,还是草在酝酿着春天的事情?受继而无奈,迟迟不敢把他们契于草的忧伤说出来。只是盼着草快点长成,并把这种荒芜掩饰和遮盖。作为我听见过她,却不曾见过她的那份存在。(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冬天依然是生命最低的地方,不由得让我想起苍凉。一粒粒草籽从冬天的内部分娩,长出茎叶,衍生至外,造就了美丽的青翠。奉献出无限的温暖,缀构成春天的消息。并依照生长的次序,决定了草的种类与延续。比如鬼针刺,蒲公英、塘虱等草,莫不在风中还有一段路好走,还有一段距离。它们蕴藏着多么大的能量啊,一定思考过许多生存的东西。从无尽的寒冷中将远古拉出,悠悠而来,悠悠而去。并不因为濑溪河岸的荒芜和颓败,而搬迁至一个局外之地。并不因为棠城土地疲倦,假装作出永久的消失。只是一季青翠,已经烙印上她的那道悲伤侧影,殷切而又忧虑。如同濑溪河水的内心伤痛,和曾经有过反抗的激越。仿佛走出棠城,只是青春例行。想忘也忘不了,想改也改不掉。就在这个冬天的午后,忧伤了又忧伤,幼稚得与草无异。这一切的假设,都已经被风吹开,耽耽的看见一河春水向东流去,作为生命铺垫,一直到天际。而我故作的表情,可否把冬天的寒冷隐藏于心底,订起一份叠成的希望,向春天作个投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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