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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听岁月远去

2018-02-06 22:13 作者:九月秋龙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母亲纺车的声响混和着她那轻轻的哼唱,仿佛就在昨天;老家屋后的竹林里,和哥哥们一起晨读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母亲为我们兄弟几人做的鞋子仿佛才刚刚脱下;父亲“白无招鸡之米,无鼠耗之粮,未之有也”的教导依旧还响在耳边;……但我竟然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真个是“记得当年骑竹马,转眼就是白头翁”啊。时间如流水,一去永不回。岁月就像那陀螺,周而复始……

静听岁月远去。

家乡的常乐寺

在我的老家,有个寺庙,叫常乐寺。小时候去过那里几回,但那时什么都不懂。又过了好多年,才得知,该寺庙始建于唐朝贞观十二年,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了。寺庙现存建筑为前后两进院落,复式四合院布局,揭殿五重,占地(39.35亩)平方米,建筑面积2859平方米。寺院倚山修建,殿宇回廊曲折,三洞起拱平桥横跨院中,千年古柏及黄连树甚多。

寺庙依山傍水,清静幽雅。香火袅绕,晨钟暮鼓。现在,庙里住着为数不多的修行之人。让我记忆最深的,是寺庙内的一株腊梅和一幅对联。腊梅:树干不粗,不高,但旁逸斜出的枝条却不少,整株树瘦瘦的,矮矮的,几乎被四周的其它树木全部淹没,但从树枝上开出的梅花却一点不含糊,红的鲜艳,红的精神,在寒中,在这寺庙里,独树一帜。“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对联:“秋月问自然,暮鼓晨钟惊凡”。春天百花盛开,秋天皓月当空。为什么会有如此美丽的景色,只有扣问自然。那傍晚的鼓声,清晨的响钟,不知是否真的惊醒了世间凡梦。

现在想来,要是在去常乐寺,我还是更愿意再看看那精神的梅花,听听那清晨的响钟。从梅花的盛开中解读“要知松高洁,待到化时”;在暮鼓晨钟里检视心灵深处的点点滴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灶 灯

我的母亲信佛。七十年代的农村,经济十分落后,物资也相当匮乏,缺吃少穿那是经常的事。但就是在那样的境况下,母亲仍然用香油来点“灶灯”。虽然现在看来,所用的油并不多,但在那个时候,却是现在许多年青人不能想象的奢侈。我不知道母亲当时为何不仅自己舍不得吃,连我们也不准,始终要坚持点“灶灯”,而且一点就是几十年,直到她离开我们。后来是大哥接着又点了十余年,再后来,我做医生的二哥不知因为啥,把它扔掉了。从此“灶灯”不在有。但在我的心里,“灶灯”一直亮着,母亲也未曾远去。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当年母亲坚持虔诚的点“灶灯”的心愿了。母亲没有读过书,在她的世界里,也许这“灶灯”就像我们共产党人的信仰一样,神圣而不可动摇。她是在用点“灶灯”的方式寄托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每逢回到老家,我总要情不自禁地看看那灶台,看看那在我心中一直亮着的“灶灯”。因为,那里有我辛勤劳作、慈祥的母亲。

龙骨水车

在我的家乡,曾有一种“龙骨水车”(那个时候,只知道是木架子水车),人们登上去踩上几脚,那白花花的水,像山涧的清泉,声音柔和而清晰,源源不断。从低处“飞”向高处。而奔流的水,真的有点像“斗折蛇行,明灭可见”的景致。那个时候我困惑极了,始终没有弄不明白那其中的缘由。

小的时候我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亲自登上去踩上几脚,感受一番,悠闲一番。

好多年后,我才知道,这种人力龙骨水车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农业灌溉机械之一。据《后汉书》记载,这一灌溉机械是东汉末年发明的。

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柴油抽水机代替了“身躯高大”的龙骨水车。“河边有条小水牛,喝起水来不抬头。一边喝进去,一边往外流。”说的就是当年的柴油抽水机。当柴油抽水机不断地发出让人焦躁的单调的声响之后,小河里的水便迅速地从小河里被输送了需要浇灌的田地里。圆柱似的水流向着田地急速奔流,比龙骨水车翻转时输送的水流大得多,快得多,田地很快得到了浇灌。

隆隆的机声不再像龙骨水车转动时的声响那么婉转,那么温和,但它更加有力,更加豪迈,更加像一曲催人奋进的战歌;被输送到田地里的小河水,也不再是那么步履蹒跚,不再是那么从容镇定。但它更迅速,更自信

现在尽管家乡的龙骨水车,早已沉寂于历史的长河中了。可是龙骨水车那美妙的翻转声和一“箱箱”源源不断输送到上游田野里的,山泉般的水,至今仍然让我怀念,让我感动。特别是那些踩踏过龙骨水车或是正在踩踏龙骨水车的人们,更是让我让我赞美——是他们创造了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夕阳的余辉悄悄地洒落在我的身上,龙骨水车的声响还伴在我的耳边萦绕。“但我吃了豆,却并没有昨夜的豆那么好”。

纺 车

转眼,母亲已离开我已有二十多年了。对于母亲,我的思念,有时就像脱缰的野马,在心的原野上狂奔;有是又像汹涌的海水,滔滔不绝,奔流不息;有时还像是荒园里的野草,春风一吹,铺天盖地,覆盖了我的全部身心。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自然地放慢前行的脚步,在短暂的休憩中回忆那些曾经过往。晨曦中,炊烟袅袅升起,饭香扑鼻而来,灶前灶后全是母亲劳作的身影;房门后那辆旧式的纺车嘤嘤作响,和着母亲轻轻的哼唱,那是我至今看到的最动人的情景和最美的图画,也是我听过的最纯洁最感人的无字歌谣。……

就这样,任岁月远去,我却静静地思念着我的母亲。在醉人的春风里浅唱,低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在火热的日里我从屋后的石窠(只是不像吴伯萧前辈《菜园小记》里那个“石窠”:挖出石窠里的乱石沉泥,石缝里就涔涔地流出泉水。而是不用挖出乱石,就有从石缝里流出的泉水)里取一瓢清凉,将骚动的思绪冷静,静听蝉鸣水声,闲看绿树浓荫;在秋风瑟瑟中收一缕阳光,让思念的心不那么苍凉。用落叶为笔,以泪水为墨,拿红叶当笺,做成漂亮的衣裳,期待皑皑白雪的冬天。……

纺车早已不在,可是母亲坐在纺车前那慈祥,从容的神态,特别是和着纺车的声响,母亲那首无字的歌谣却让我永远不能忘怀。到现在,我的心底仍然能听见纺车“发出的嗡嗡、嘤嘤的声音,像演奏的弦乐,像轻轻地唱歌。”我就是在那有节奏的和谐的优美的乐音和歌声中慢慢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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