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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记忆

2018-02-03 17:47 作者:黍明  | 1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群山起伏着,连绵不断地铺向远方,一条从西南高处淌下来的溪流缠绕着村子向东面淌去。四面大山终年不知疲惫地青葱着,星空下如巨龙般盘卧在村子四周。这就是我的家乡,一个溪峡飞瀑,寂寂群山包围着的一个沉静而美丽的村庄。就是这些雄伟的大山给了我童年,让我若干年后,重返故地,像拾起粒粒珍珠那样,拾起遗落在大山里的轻纱似的童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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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农村穷啊,一年到底都没什么可吃的,于是我们稍微大点的小孩就往山里,往水边掏食物。摘过山里的野果充饥,追过草丛里的兔子,用自制的弓箭打过山鸡,还有我们一起在小河里抓过鱼虾。我们知道在山林里有蛇、毛毛虫、松鼠、野兔、山雀、松鸡、野鸡,甚至怀疑黑森森的大山里藏着如大人们说的那种生禽猛兽。说实话,我们也有过短暂的畏惧,每当那些令人恐怖的消息传来,某家的某个人在屋檐下掏麻雀雏的时候,被蛇咬了手;还有看到或听到某人死去了,于是我们就害怕黑,恐惧死亡。有时,我们想想自己经过的事都觉得毛骨悚然,心惊胆战,不过这种畏惧的心理在与朋友的玩耍中不经意间抛到了九霄云外,几天后就烟消云散了。

那时我们大不点的小孩,可都是捕鱼的“专家”,我们抡起锤子在一块不算大的石头背上用力敲了几下,不一会儿就会有几条叫不上名儿来鱼从下面滑了出来,像疯子似的乱撞。这时我们就会扑到水里不住地打捞。我们光溜着身子在河道里钻上钻下,翻找着螃蟹,在螃蟹的穴地里,我们并不惧怕让人望而却步的蛇,我们晓得那此狡猾异常,凶狠异常的蛇干不过这些笨拙的家伙,可是这些“横行霸道”“身怀六甲”的家伙却不是我们的对手,在我们的“扫荡”下,它们“无地自容”。我们并没有将螃蟹放到用来装鱼的袋子里,怕它们咬坏了鱼,而是用草绳将他们捆缚起来。

有时,我们嘴馋了,就会扒下螃蟹的脚当午餐,那是种咸咸的带着腥臭的味道,我不知道你们尝过没有,可是那时我们吃得津津有味。然后我们将它光秃秃的躯体放到岩石缝里,这些家伙有着一种特殊的本领,就像壁虎断掉的尾巴一样,过不了几天它们就又会生出新的腿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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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里的子民一年四季都往土里掏生活,我们小孩也不闲着,我们知道那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那里也是我们的天然娱乐场。那个时候我们当中有个名唤“阿牛”的伙伴,他可是打猎的高手,他家养着一条老狗,不论去哪,那条狗都跟着他,他只要撅着嘴巴呼哨一声,那条狗就不知从哪冲出来,摇着尾巴,绕着他转来转去,等待着主人的号令。

阿牛读书虽则不用功,可追捕猎物却认真极了,他知道哪个洞里住着黄鼠狼,晓得哪棵古树中藏着几只松鼠,也知道哪块草坡上生活着一群野鸡,甚至也晓得哪块地里有几条毒蛇。

“凭了我这条狗,还有那支破枪——就是你们看到的跨在我肩头的那支,我就能胜过那些自称玩转了狩猎的老猎人,他们跟踪了一只兔子好几天,可还是理不着路子,我却不费吹灰之力便打中了草垛里的野鸡,一箭双雕。”阿牛向我们夸耀自己打野禽和兽类的高超本领,不厌其烦地向同学反复描述一天之内打了多少只野鸡和布谷,捉住了多少条狡猾的野兔,怎样用计捉住灵敏的松鼠。尽管我们都知道他的话就像那些“退了役”的老猎手夸夸其谈地说着当年枪法如何地准,夸耀当年的丰功伟绩那样,但我们谁也不去辨别他话的真假,毕竟他在我们同伴眼中确实是个厉害的主儿。”

几乎整个秋天,我们都跟着阿牛在大山里钻,那个时候虽小,可也常打到野鸡呀,野兔呀之类的小动物。虽则家中大人反对我们这些小孩出去胡闹,但每当我们竹竿上挑着战利品回家时,家人和毒打与骂可就免受了,毕竟那个时候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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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贫穷,落后,祖祖辈辈的人都没有很多读书的机会,他们对于个知识不是像我们孩童那般对于新事物的好奇,而是奉若神明。现在看来,这些衣着质朴,思想简单,语言朴素的人——用他们自己的话称,他们就是一群“山野村夫”,可得很。他们生活就讲究个实在,他们说,自己就是个泥地里的人,说话、做事就该像大地那样的憨厚、朴实,不喜欢端庄,若你跟他们客气,他们反而会觉得那是一种“作”。但你要是个文化人就不一样了,仿佛在他们眼里文化人才该有斯文秀气似的,并且只准文化人才能是这番模样,否则他们会用讥讽、揶揄的口气,冷冷地对你说,“以为猴儿戴个帽子就能变成人了么?”他们几乎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什么家财万贯,也不在乎什么名扬四海,甚至他们都不那么的在意自己的生活与处境,他们只稀罕文化和文化人。他们自己没个文化,可是吃了一辈子苦头来着,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孙可不要像他们这般模样。也因为这样,尽管家里穷,但到了开学的日子,家人还是会督促我们去上学,一想到在学校里要写作业,要面对老师严厉的批评,我们就感到害怕,其实多半原因还在于读书去了,我们就没有时间去“野”了。那时我们贪玩惯了,害怕被束缚,害怕进学校,害怕老师,害怕家长批评的目光。

记得由于不想去学校,于是一大早便背着个破背篓出去打草,说是圈里的羊还没吃的,这时母亲总要凶巴巴地过来夺过家什,呵斥着,怎么还不准备上学,直到母亲拿出藤条,真要打了,才像个蔫了的茄子,慢吞吞地往学校挪去。到了学校,有时也是“身在教室,心在外。”老师在讲台上费心尽力地讲,粉笔吱吱喳喳地写满了黑板,可我们耳朵注意的是下课铃声何时才响起,因为只有下课了,我们才能玩耍而不必挨老师的骂。下课了,整个校园都是我们的乐园。

那个时候,我们会趁着午休的时间跑到学校周边的水渠里抓来螃蟹,也会到外面的草地捉来身上长有四条腿的蛇,我们偷偷地将它们放到胆小的女生的盒子里。上课时,它们在桌子里“吱吱嘎嘎”地爬着,女同学以为是什么东西,伸手去摸索,不曾想“噢”地一声,甩在了木质地板上。这些小东西还是窸窸窣窣地爬着。接下来,就是老师的严厉批评,再加上我们几个承担了一星期的班级清洁任务。

那个时候,我们当中有位擅长爬树的伙伴,我们送他外号“猴子”。秋天里,猴子常会爬到高大的树上给我们摘来香甜可口的山中野果,他在那些翘楞楞、晃悠悠的枝条翻上覆下,如鱼得水。那时,学校外面的小山坡上有一棵粗大的的核桃树,上面挂满了核桃,我们一个个垂涎三尺,可就是束手无策。于是一个同学灵机一动,“猴子你不是有能耐吗?怎么就不试试呢?”本来猴子也是有些退却,但在同学们的怂恿下,他可不愿认了怂。于是他赌着气爬了上去。农庄里不是流传着一句俗语“上山容易,下山难”吗?爬树大抵也是这么回事——猴子下不来了。他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得颤颤巍巍地退了回去。眼看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瘦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就是没个法子下来,下面的同学也是爱莫能助。随着铃声的响起,猴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同学们也是急了,“猴子,别怕,我去叫老师。”话音未落,我们几个同学就往学校的方向跑了。只一会儿的工夫,我们几个就领着老师来到了树下。老师看了看情形,说声,“孩子,别怕,等着老师。”说完,米老师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同学们看到老师从一个牛棚里钻了出来,肩上扛着一副简易的楼梯。这才救下了我们的猴王——还是老师有办法。

现在想想,有时会张口哑笑,真的想不到,那个时候我们竟是这般的顽皮。

时间这个东西真的是十分古怪,在时间里一切人一切事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如今离开童年已有二十年光景。对于童年的记忆很多已被遗忘,有时偶尔与儿时玩伴说起往事,对于某个人某些事已记不全了,这时我们只好微笑着搪塞过去。不过,我晓得出我长我那方净土依旧美丽,依旧迷人,若是在有星星的夜里,天空像是用水洗过的蓝色玻璃一样,星光让一切都变成了迷人的黑白电影。因为那里我童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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