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彭老,你也不让我送一送您啊

2018-01-05 22:38 作者:愚人无为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2016年4月15日,下午四点左右,接赵德存电话,说老常走了。

心里一惊:老常怎么会走呢?他的年龄比起那些“劫遗”的“老”们小多了啊!老常是1941年出生的,才75岁。几天前,从郑州回来后曾给他打电话,问他身体的情况,我说去看他。他说等几天天暖和了再说。于是,我就拖了几天。这几天也正想去看他,顺便问一问惠南山的详细情况,看是不是和周东郊《狱中八年记》中的惠大山是同一个人?不曾想他却走了。

听到消息后,心里一阵黯然,即刻前去吊唁。

坐在公交车上,想着老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恐怕大颗大颗滴落,引人侧目,尽力抑制着。即使如此,偶尔也有不禁的泪珠滚出,不得不用手绢擦拭。下车往老常家走着,不住地心恸:“老常,你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有问题向你请教,还有问题向你求证啊?”

灵堂前,看着熟悉的面容,泪水泉涌。点燃三柱香,插上,三鞠躬,一声“老常,你怎么就走了呐?”便声凝语噎,再也不敢往下说了,也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在心里说:“老常,走好!”

没有虚话,没有大话,也没有华美的词章,只能用我朴拙的笔努力地,给你、给你们留下一道真实的影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现在,只能将几年前写的《在高尚的灵魂间行走》中,关于你和王洛宾的文字放在空间里,权作对你的祭念和送行。

17日晨五点多即醒,六点起床做饭,吃罢近八点,即乘车到南湖送老常最后一程。

十点半起灵,到北郊殡仪馆。马吉岗通知了左增杰和王海成,但两个人都没有到,也没有反应。老左不去可以说得过去,但王海成没去也没有反应,实在不应该。王洛宾刚出狱,生活拮据,老常还是帮助不少,作为王洛宾唯一一个在新疆的儿子,应该去一下,即便不去,也应该发个唁电或送个花圈。席间,都在议论他,杜元宝也说了一些王洛宾出狱后的真实情况。我留了他的联系方式,哪天再找他聊一下,记下那些真实的事儿。

送走老常,近四点回到家,睡了一觉,起来之后与彭老联系,电话是他儿子接的,他说他在住院,我说在哪个医院?他不说而是把电话转给了他妈妈。话筒中传来朱晋秀熟悉的声音,她只说了一声“现在不方便”,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不方便!”

话短语急,不容多问。听到那话中的急促,我心有点惴惴和不安:彭老夫妇,向来怕麻烦别人,心善的不让任何人去探望。我只能默默地祝福他早点痊愈!

我已经有半年多没见彭老了,前两次见他是在2015年的5月和9月。

5月见彭老那次,他的身体显然不如前一年,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穿着薄棉袄坐在那里,起身都很费劲。他说最多可以下楼走到院子小门处,走回来就很困难了。但他对人仍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热情,要让我在他家吃午饭,让吃水果,让吃糖。我一概谢绝,但他不依不饶。我拿了一块糖,转手又放在盘子里,他看见了,又要让我拿上。我只得拿起。4个月后,又见彭老时,一天24小时已离不开氧气了。他坐在那儿,要起来给我找这找那,我强按着他坐下,让他平静一些。他说他现在已经看透了生死,对生死已顺其自然了。之后,他又谈了他上大学前后的一些事儿。

彭老的身体已很虚弱,到了看一次少一次的风烛残年,我坐了二十来分钟,即告辞。岂知,这竟是我和他相见的最后一面。

知彭老的身体状况不佳,所以没敢去惊扰他。给罗老打电话说了彭老的情况,他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山西清徐的王亮已于4月7日去世。

之后的那段时间,我不敢再给彭老打电话,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一直拖着。

一日,在网上搜索彭老名字时,除了我写的《彭志宪:活着,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彭志宪:为鱼玄机洗冤的人》两篇文章外,再就是他和张焱著的《鱼玄机诗编年译注》词条,另外发现一条,打开一看,竟让人有些生气。那是一个网名“华彩碧落”对我发在“红袖添香”上《彭志宪:为鱼玄机洗冤的人》的评论

读了这篇文章后,感到火药味十足。不知道这个“愚人无为”是否拿了彭先生什么好处。失去了理智,对他人一通狂吠乱批。

首先,唐诗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宝藏,任何中国人都可以在研读中表达自己的观点,而不是你们彭家所独占。对别人毫无道理的指责,恰恰暴露了你们在学术道德方面的欠缺。因为,学术研究需要的是冷静的头脑,和缜密的逻辑思维,而不是情感冲动下的妄为。要增进学术道德首先要学会尊敬别人。

其次,毫无原则的吹捧,也恰恰暴露了尔等在学术上的无知。要知道学海无涯,岂是尔等在井底所能了知的。学术水平的体现是靠对原著及相关历史背景、史料的深刻理解和系统全面的把握。而不是建立在对他人的批判上。

第三,这篇文章非但没能为“红袖添香”反而,降低了红袖的档次。

这段文字是我从网上粘贴过来的,没有一字改动。

看了这样的文章,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是不是我写的文章里有不当的言词?是不是我的文章里有有损于人的话?于是,我又找出我写的文章看了一遍,没有啊?我的文章中没有骂人的一句话和一个字,也没有不当的语言啊?怎么这个网友会这样恶语中伤呢?究竟是什么或是哪一句话触动了他(她)的哪一根神经?

于是,我在“回复”下边输入留言,可写了半天,一点击“发表”,却成了一片空白:网页不存在了,我写的文字也不存在了,再想把写的文字拾回来,却覆水难收,再写已没了那份心情。于是,只好先把这段文字和那个“华彩碧落”的网名存下,改日再与他(她)商榷。那篇留言的网名是“华彩碧落”有个[1.86.130.*] 序号,评论的时间是2013年5月23日13点43分。

之后,我又在“红袖添香”网上查找这个“华彩碧落”,给他(她)写了请求添加好友“讨教”的留言,但几天过去了,没有回复消息。我想,我写的文章在,究竟是谁在骂人了?谁在胡批了?谁在咬人了?看看两方面的文字就一清二楚了,说不定这是一个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的人。

行笔至此,知道写这些文字很无聊,与这个看不见的恶手、虚拟的身影较什么真啊?就此打住,是非黑白,让人去说,不过,那是要以白纸黑字和板上钉钉的文字为准的!

看到这则留言后,决定给彭老打个电话。

那天是维吾尔的一个年节,饭后散步回来,给皮山的朋友阿米娜古丽打电话祝贺年节,又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之后给彭老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彭老的女儿,她把电话转给她妈妈,岂知话筒那边传来不幸的消息——这才知道彭老已于80多天前的4月16日去世——也就是她只说了一声“现在不方便”挂断电话的那一次。

打电话那天,彭老已在前一日离世了。其时家里人正在料理后事,我感到了彭老的情况不妙,但不知他已溘然与世长辞离开了我们。

彭老的夫人朱晋秀说,遵彭老的嘱咐亲朋好友一个都没有告诉,18日火化,家里人料理完后事一周之后,才通知了教育学院老干处。

彭老住院前和教育学院的马老师整理好了自己的遗稿,交付给马老师,让给他出版。出版当然是自费的,彭老不让买墓地,不让买骨灰盒,只是要把他的书出版。

知他的手稿托付给教育学院的马煦增老师,欲与联系。

次日早,即往。在校园,先给彭老的老伴朱晋秀打了个电话。我一边往彭老家走着,一边念叨着:“唉,彭老,你走也不让我送一送您啊!”想着彭老已去世八十多天了,到家只能面对着他的遗像鞠个躬了。走进他家,在过厅和他的客厅没见到他的遗像,也没有到他的书房,连个躬也没处鞠了。

坐下,彭老的老伴朱晋秀和女儿忙着拿水果倒茶。

朱晋秀明显地消瘦苍老了,一坐下,她就说起彭老的病,上一次彭老高烧不退送医院,花了四万元,救了过来,这次竟没有救过来。这次,一看他高烧四十度不退,就直接打120,同时也给儿子和女儿打了电话。送到医院,彭老还一直埋怨把他送到医院干啥?4月16日那天上午,彭老心里还清清楚楚,耳不聋眼不花,脑子也不糊涂,送来饭让他吃饭时,他让别人先吃,老伴让他先吃,吃了一口,就停住了。老伴一看他,他的眼睛已瞳孔放大,头一耷拉,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彭老走了,朱晋秀说她的伴儿没有了,她的老师没有了,她的银行没有了,她的一切没有了……

我劝她还要节哀、保重。她说大道理小道理她都知道,可就是走不出来啊!

她说你打电话时,他已走了,你的话我也给你带到了。在推着他去火化时,我俯在他身边对他说:“黄作家打电话问你好,祝你早日康复!”

彭老走之前,把自己写的文稿找了一下,和学院他敬重的马煦增老师一道进行了最后的斟酌敲定。在日记本上还写了一些一生对党忠诚的话(我尚未见到),并嘱咐他老伴让记着给他交党费。他儿子要给他买墓地,他坚决不同意,让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南山。还交待他走后,不要通知任何亲朋好友,让一周后告诉学院老干处把他的名字划掉就行了。

彭老对党一生忠诚,可他一生被党的人欺负着……

(选自黄进业《寻找路上》之097)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955644/

彭老,你也不让我送一送您啊的评论 (共 5 条)

  • 浪子狐
  • 雨袂独舞
  • 雪
  • 心静如水
  • 鲁振中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