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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的眼

2017-12-10 09:33 作者:上善若水  | 8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周六下午,我去探望一位朋友

这是一个冷清的小区,没有名字,也没有大门,两幢楼房之间一条宽阔的通道便是小区的入口。小区没有保安,却有一对忠诚的“卫士”——小区入口处的两棵树。右边一棵是高大挺拔的水杉,比七层楼房还高。左边一棵是苦柚,虽不高大,却枝繁叶茂。听朋友说,它每年都会挂着十几个皮球似的柚子,直到黄得发亮,也没有人去摘来品尝,最后都是自个儿掉到了地上。小区是四合院式的,中间的空地被几户有车的人家修了几个简易停车库,车库四周是宽阔洁净的水泥路,通向各个楼道口。

我沿着楼梯不快不慢地往上爬。刚上三楼,我发现301的房门敞开着,一位满头花发的老太太安详地斜依在竹椅上,眯缝着眼睛正向楼梯上张望。见到有人上来,老太太满脸堆笑,热情地打招呼:“回来了,你是五楼的……”我正准备回答。只听“吱”的一声轻响,302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我循声望去,门缝里探出来一个人头,满头银发,蜡黄的布满皱纹的却带着微笑的脸,一双眯缝着的小眼闪着希望的光,嘴里亲切地念叨着:“是兵儿回来了!”原来老人家认错人了。我赶紧打招呼:“大娘好。”老大娘好像非常失望,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神突然暗淡下来。突然,大娘像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现在几点了?”“快六点了。”我轻声答道。“哦,六点下班,再吃了饭可能要七点钟才能来……”大娘喃喃自语起来。

后来听朋友说,小区里住的老人居多。这个单元楼道内的路灯坏了,几乎都是朋友自个儿换的。住在三楼的两位大娘有着相似的经历:儿女都在外安了家,老伴儿几年前过世了,留下老太太孤身一人住在这里。通常只有节假日,儿女们才过来看望她们。302的王大娘前几天生病了,好像是胆结石。这几天路过她家屋外总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也许看到王大娘的遭遇,同病相怜的李大娘近来总坐在门口守望,也许是盼望儿女早点归来吧。讲到这里,朋友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从朋友家下来时,李大娘仍斜依在门口的椅子上。在昏黄的灯光下,老人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皱纹似乎又深了许多,脸色似乎又蜡黄了许多……我的心像被人猛的一把揪住,呼吸有些困难。我强装笑脸向老人着点了点头。在楼梯拐弯处,我不禁回头仰望,只见大娘依旧呆呆地坐着,目光呆滞地盯着楼道……我的心隐隐作痛,逃似的离开了。

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前总是浮现起大娘坐在门口守望的眼神。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匆匆赶往乡下老家。仅管昨晚与大姐通电话时,大姐说母亲一切安好。最近琐事太多,快两周没回老家看望母亲了。大哥一家外出务工,留下母亲守着刚修的小楼房。(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的清晨,凉爽的风迎面拂来,让人心旷神怡。乡村水泥路两旁,目之所及,到处翠色欲流。我无心欣赏这美丽的乡村风光,匆匆赶路。转过一个山坳,一户农家小屋映入眼帘。只见李老伯手拄竹杖,颤颤巍巍地站在门外水泥路上。满头花发蓬乱不勘,满脸胡茬,眼眶深陷,眼神迷离。自从儿子外出打工久久未归,身材魁梧、声若洪钟、雷厉风行的李老伯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每逢过节,他常常痴痴地站在村口张望。唉,又一个守望的老人。

远远的,我就看到母亲站在门外。母亲的背,让生活的重担压弯了;母亲的头发,被岁月的风吹花白了。见到我,母亲微笑着说:“回来了,今天不忙吗?”我忽然觉得好愧疚。是啊,平时总在母亲面前提自己有多忙多忙。进了屋,母亲便打开了话匣子,把村里最近发生的事一股脑儿地倒出来。我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上一两句,表示很关心她的话题。母亲自然格外开心,津津乐道。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我再三叮嘱母亲注意饮食,小心摔跤,有事来电话。我要走了,母亲一直把我送到了村口。我向母亲道了别,骑上车。在水泥路拐弯处,我一回头,发现母亲还站在那儿,呆呆地向这边张望……

回来的路上,我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伸缩困难。车子一下子重了好几百倍,慢得就像蜗牛爬行。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一双双浑浊,甚至有些呆滞,却充满了无限渴望的眼睛。那是一双双守望的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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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的眼的评论 (共 8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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