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游忆
虎牙游忆
那年初夏，平武藏胞渠底塔先生邀请我和作家刘传德一同去他家乡虎牙藏乡游览做客。经历了五一二大地震后的平武到底怎么样？我们当然非常挂念，尤其想念那方山水土地上的藏羌汉回同胞。特别是传德老兄，他有一女儿在二00八年地震中不幸于平武南埧遇难。如此刻骨铭心之痛，他自然永世难忘。不过，惨痛之后，他们老俩口与家人和灾区绝大多数失去亲人的同胞一样，都生活得很坚强，很大气，很自然，很敦厚。他们没有天天怨天怨地，哭喊呼号，但也不会象某些贪官那样装模作样，满脸奸笑。
我们第一站就在平武南埧停车拍照。南埧乃古江油关。邓艾领兵从阴平古道偷渡江油古关成功，直奔成都，逼迫后主刘禅投降，蜀汉政权消亡。但可歌可泣的是江油关马姓守将的夫人李氏宁死不屈，与其降敌的丈夫形成鲜明对比。因此，后人多骂其夫，也讽刘禅。大褒李氏，诗词赞扬。传德先生的女子在古江油关即今南埧信用社地震遇难。据说深埋地下几天几夜，活活饥渴而死。就是路桥断了，没有大型挖掘机作业抢救。说起此事，老刘自然悲泪盈眶。但我从未听他哭出来。因此，我更加同情怜悯他及他的亲人。到南埧，也是古龙州之地，我有心让其在此多看看，多走走，多留些影。南埧灾后重建，煥然一新，旧貌难觅，唯有青山依旧在，涪江照样流。传说李唐王朝的祖宗李龙迁墓就在龙州山顶上，武则天曾派兵将来此挖断龙脉，但她后又突然想通了，称帝退位后，把江山还给了李唐王朝。南埧的故事实实在在，很多很多。我们的目的地是虎牙藏乡，不便久留。只好催传德兄上车。
车到古龙安府所在地今平武县城，自然要用午攴。底塔先生原是平武县人大副主任，午饭由他安排。饭后，我们少不了要去游览号称深山小故宫的报恩寺。此寺建筑宏大，据说由宫改寺。系土皇帝地方土官王玺的公署。明代仿北京故宫偷建。后消息传到京城，皇上派钦差巡察，王家闻讯改宫为寺，并命名报恩寺。通过贿赂买通巡察，逃过此劫。报恩寺得以保存。历经几次大地震，虽有损伤，但并未伤筋动骨。我们游览时，惊叹不已。那些楠木结构，雕龙画樑，琉璃殿顶，壁画人物，尤其是那巨大的转轮藏，令人赞叹不绝，过目难忘。
傍晚时，我们终于经过水晶，到了虎牙藏乡。一路溯江而上，峰迴路转，穿峽谷，越山沟，听水吼，闻鸟呜。到达虎牙小镇，居然有幸看到一个原始马队。听说是从雪宝顶载运矿石下来的。我和老刘马上赶过去拍照采风询问。他们走了几天几夜，才从岷山山脉的雪宝顶运下矿石，据说是钨矿石，运出去很值钱。虎牙这儿还有大型锰铁矿，底塔先生指给我看，说那整座大山都是锰铁矿。将来如开采利用，当一鸣将世。不过为保护这方原始风光，雄山秀水，生态环境，还是不开采为好。底塔先生这样说。可见他是何等热爱这方山水一一自已的家乡。
晚上，我们住镇上一小旅馆。乡上书记和乡长招待我们用晚攴。书记喜观散文诗词摄影，乡长是个女藏胞，能说会唱。自然给大家唱了祝酒歌。她是底塔主任的晚辈，我们沾光快乐饮酒赏歌。可惜天晚，未到底塔先生他们家那个村，未欣赏到藏族锅庄与圆圆舞及篝火晚会。主人说，以后有机会请我们进寨子做客。第二天，我们进山，在路上果然见到了底塔先生的乡亲在护路。他们还为我们的司机挖到一野生天麻。我们下车穿越虎牙大峡谷。过一线天，只见刀劈斧切山岩峻峭，激流吼声雷鸣，白沬冲天而起。冒险冲过蹋方体，但见龙洞飞出巨型瀑布，飞珠溅玉，水雾腾腾，极为壮观清凉。那瀑布活生生从山洞飞出，如巨龙出洞，似天神出世，惊世骇俗，别具风格。这来自雪山冰川的凊流，穿过深山峽谷，历经百折千回，勇往直前，这恐怕就是涪江又一源头。回去路上，我们才顾得上慢慢欣赏那些奇树野花异草。许许多多，有的根本不认识。好在向导多少知道。到了大草坪上，又见蓝天白云，一派高原风光，草地美景。据说高处还有雪山冰川湖泊，不亚于九寨沟的水。还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山川，等待人们去探险索奥，游览观赏，露营攀渉。(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告别虎牙之时，我意外在河滩公路边拾得一形似虎头，大张虎口的奇石。我毫不犹豫将其带回绵阳家中，至今保存。仅以此对虎牙留下美好的永恒记忆。
石鉴明二O一七年冬于长沙追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