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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连载:禁锢的青春·第28章乱七八糟

2017-12-01 11:11 作者:奇书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第28章 乱七八糟

送走老婆们后,见浦校长喊住了冷刚,水刚便和吴刚回了十三平方。

老婆走了,平时虽冷清但毕意是二人世界的家,突然变得空虚

二刚站在各自的房门前瞅瞅,都没急着进屋,而是恍若初来乍到似的,饶有兴趣地四下瞅着。“哎水刚,你说这老婆在家吗,管你像管小学生,感到憋闷。

走了吗,又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空荡荡的。这人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啊?”

“吴大个,我没你那么苦大仇深。”(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水刚揪着门枋,似笑非笑:“我觉得还是老婆在家好,晚上急了,还有个人说话解闷儿。”

吴刚双手抠在自家的门沿儿上,一踮脚就立了起来,一上一下的像是锻炼着自己的脚劲儿:“你当然罗,你那资琴好呵,又漂亮又温柔又听话,搂着一定很舒服吧?”

水刚就骄傲的扬扬头。

“嗯哪!羡慕还是嫉妒?”

“嫉妒!嫉妨如仇!哎水刚,趁现在没人,咱给你讲清楚了,以后你二个半干事儿小声点,斯文点。莫要光顾自己高兴,忽略了别人的感受。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嘛,要有点社会公德才是。”

水刚斜视斜视他。

“哈!公德,这事儿也要讲公德?怪只怪这十三平方不关音。要不,你看电影电视上,人家干得热火朝天,大汗淋淋,左隔右壁不照常睡觉听音乐?”

吴刚一时无语。

便悻悻的一摔手,离了门沿儿。

“人不同则道奕不同,不跟你说啦。哎,今晚上的舞会还照常举行吗?”,水刚奇怪的反问:“怎么,谁说不举行了?哦,明白了。”

他扬天笑笑。

“哈,尝到甜头了吧,吴大个也开窍啦?”

吴刚也笑了,正色道:“莫说,以前真是不知道,跳舞这玩意儿确是一种消闷遣忧的好方式。平时间见了那么多美女,只有吞唾沫的份儿。可到了舞场,你只要有胆量,尽管搂搂抱抱就是,那味儿,美着呢。”

“还抠抠摸摸呢,吴大个,你不是一直拒绝吗?”

水刚有些厌恶的瞟着他。

“任悦一走,就原形毕露,原来是假斯文啊?”,吴刚很响亮的打个嗝儿,水刚甚至都感到了他嗝儿的臊气,扑到了自己脸孔上。

“假斯文也好,真斯文也罢,反正,食色者,性也,这话放之四海皆准。今晚,咱准时到。哎水刚,评判评判,你觉得咱这个儿如何?”

水刚差点失声大笑。

瞟瞟得意地扭来扭去的吴刚,鄙视的嘲弄着。

“好呀,标准的美男子脸孔,跳国标和恰恰的高身材,迷死一大片娘儿们了。”,吴刚站住了:“行啦,知道你是嘲弄不服气。不过,咱真是往女伴面前一站,没有哪个拒绝的。”

咣当!

很响的声音传来。

接着,咣当咣当,啪啪,砰砰!扑!响声顿起,好不热闹。二刚正在楞怔,冷刚连蹦带跳冲了进来,边跑边叫:“你二个揪着门枋干什么?还不快出来,施工队进场了,进场了,终于进场了。”

三刚冲到了外面。

可不,一辆大卡车停在院坝子外,工人们正往下卸着钢筋,石绵瓦,林林总总的工具什么的。

坡上坡下一片欢腾,除了正在上班的老师外,凡在家的家属都携老扶幼的出门观看。只见老老少少站满了小路,沟沿和草道,大家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乐不可支。

见了这个阵势,三刚眨巴着眼睛,面面相觑。

“妈的,这么多人啊?瞧一个个猴急样,还没下砖呢。”

吴刚有些懊恼的叉腰道:“真修好了,还不打死几个来摆起?我看这事儿有点玄呵!”,冷刚也拧起了眉头。

虽然有浦校长订好的政策和一再的保证,可这么盼房的人却是活生生的事实。

到时,迫于民怨民愤?冷刚他捂着自己下巴,不敢再往下想了。

水刚呢,则笑嘻嘻凑上去与工人们套近乎,甚至帮着往车下卸东西。货卸完了,工人们就地开挖,搭建着临时工蓬。

这时,浦校长和一帮校领导来了。

领导们排成一行,以浦校长为首,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与工人们握手,寒暄和打招呼。

扑!卡嚓!大家这才看到,居然有媒体记者在一边忙乎着呢。水刚朝二刚跑来,挤挤眼睛,二人便围着他:“怎么样,今天开挖下砖吗?”

水刚就瘪瘪嘴巴。

“你二口缸呵,就知道着急。工人们说啦,先搭工棚,然后才能正式进场。进场后首先是挖地基,下桩,扎钢筋,最后才是下砖。听说,”

他嘎地闭了嘴,转身往回走。

憋气得二刚紧撵其后,连连嚷嚷:“听说什么,听说了什么?水刚,你这是他妈的故意拿捏啊!”

进了院坝,水刚才回头,大将军般指指坡上坡下:“据说这儿几亿年前是一片汪洋大海,所以这一带系是沙土质,很松很软,建七层以上的高楼有危险,规划局不同意。”

吴刚手一拍。

“那麻烦大了,也就是说只能最高只能建七层?”

“当然!还得再打报告工作;而且还要增加不少预算外的工程费用。”水刚喘着粗气,也有些懊丧:“原先说好的是九层,每层五间。现在变成了七层,就比发的少了十间。上帝!莲花校新老教师上百人,这35间房,天啊?”

冷刚急眼了。

一跺脚:“我不管,我们可是浦校长事先答应了的。老婆们这样抛头颅,洒热血的拚命,为了什么?军工章上也有我们的一半呢。”

水刚吴刚没跟上,而是各自烦烦的想着心事儿。

“唉,刚才口若悬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这是大事儿啊。”

冷刚跺跺脚,回头指指宿舍:“这十三平方,我早受够啦。”,二刚则烦烦的瞟瞟他,各自走开了。走开后的水刚,有种直觉。

如果真得改了图纸,那么三刚的新房,就得打漂漂。

想想也是,莲花校历年积存下所有的矛盾焦点,其实也就集中在新房上。

上百号老师和老师后面多达几千人的家属队伍,对校领导是一个多么现实而巨大的压力。仅仅35套新房,远远不够啊。

因此,推理儿压缩事先答应的三老师新房,绝对可能半途而废。

水刚忽然叉起了腰杆。

对,全部不答应对校方而言,似乎太说不过去和太残酷无情,必定让后续者心寒,影响莲花校的小教重任。

因此,最大可能是三选一,三留一。

哎呀他妈的,资琴在其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这不明摆着是她白白贡献,毫无希望吗?

水刚一下觉得浑身燥热,呼吸急切起来。唉!咣当咣当,啪啪,砰砰!扑!刚才听起那么悦耳动听,现在怎么嘈杂得令人无法容忍?

水刚呆站会儿,瞧着吴刚冷刚背着大挎包,一前一后,摔摔搭搭,磨磨蹭蹭的上班去了。

水刚也慢慢腾腾的走进走廊。

毕竟发呆当不了饭吃,日子该怎样过,还得怎样过呢。水刚迅速把今天的事儿在脑子顺了顺,上午站街买卖,不出工就没钱赚,今天这一天就是吃老本,这是绝对不行的。

下午呢,抽空把自行车骑去还了,然后拐到邮局代写。

要说那活儿不错,找准方法,按着套路,捏起笔,铺开信笺,就是钱。

水刚算了算,这段时间光是代写赚的钱,就有100多块。哎,确切的说,是179块。听说吴刚冷刚这二个傻小子,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只有120块钱呢。

晚上,准时伴奏赚钱。

想想自己略施小计,就驱逐了柳一弦,水刚多少有些得意。

高中时读历史,读得满脑子的“腹有良谋”“运筹帷幄”“纵横捭阖”,不知所云。现在看来,那些根本就是古人的杜撰瞎编。我水刚无师自通,稍稍用力,就“运筹帷幄”了柳一弦的倒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世上的事情本没那么玄乎。

说明了凡事都是这些文人骚客吃饱了饭撑出来的。

啊哈,当然罗,也说明了那件事儿公安局根本就查不出。排查不过是例行公事,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啦。

匆忙吃了早饭,锁上门,水刚就打开了自行车锁。

打定主意带它一起到街头,靠放在一边,自己做完买卖后,骑上就走。这样可以不必再跑回学校,时间就是金钱呢。

水刚在街头会齐了老

老爸把一迭暗花式样的男女衬衫交给了他。

老爸说:“这是刚到的新货,的确良呢,听说过吗?”“也是化纤吧?”水刚接过捏捏,拉拉。衣料轻盈透气,柔软中略带挺韧,不起皱。

几年的街头生涯,水刚已锻炼得各种衣服一捏在手里,基本就知道布料和来路。

“是化纤类。”

“嗯!”老爸满意的点头:“的确良是化纤里面最高级的最新工艺布料,优点款式就不细说啦,刚从日本运来的。哎,这个狗日小日本造的东西就是好。好,一共15件,成本价你都知道,至少不能少于11块钱一件,明白了?”

“明白了!”

水刚就一手拧着自行车,一手往自个儿身上靠。

老爸有点不快的瞧着儿子:“做生意你带着自行车干什么,未必还打算骑着车子推销啊?”“待会儿好还人家,要不又得跑回学校一趟,麻烦。”

“哦,资琴走了?”

老爸若有所思的瞅着儿子。

“我给了她一千块,不知够不够花?”“足够了!”水刚闷闷不乐的回答。自己听话且辛苦,老爸早看在眼里,所以一向大方。

除了每个月返给资琴一千块钱的工资外,平时间,还隔三忿五的偷偷塞给自己零花钱。

自己嘛,风里来里去,知道挣钱的艰辛不易,一向用钱节省惯了。

可资琴就不同了,瞧她那用钱的潇洒,真是气死人。事实上,老婆的衣服鞋子和妆品什么的,基本上都是老爸供应。

反正老爸每半月或一月,就得让广东那边的上家发货。

顺便一起发过来,即便宜又方便得很,不提。

可怪就怪在资琴却总是喊钱不够用。我水刚每月一千块钱的工资,一分不剩全拿给了你,怎么也该够了吧?真是奇怪得很。

当然,水刚也有好几次无意中听到左隔右壁的欣组长和任老师,在对老婆客气。

“哎资琴,这钱你一定要拿着,出去尽是我们花你的,没这个道理。”

而老婆呢,则打着哈哈:“我们水刚挣得比你俩人多嘛,不花我的花谁的?小意思,不过就三四十块钱么。拿回去拿回去,我生气了哟,不理你们了哟?快拿回去。”

说实话,在水刚眼里,三四十块钱,也确就是小钱。

可再是小钱也是钱啊。

不过,老婆靠了它,在欣组长和任老师之间,架起了友谊的桥梁,也架起了她自己的尊严和权威。就像自己刚才所想的一样,三老师中,资琴除了年轻漂亮,其余的一切皆属平凡。

而年轻漂亮,又是女孩儿彼此之间最为嫉恨的杀手。

可是,老婆不但没有被二老师排挤,反倒以一教学水平平平庸庸的小老师身份,与二老师一同进入了老师们都羡慕不已的,莲花校的小学教研改革创新组。

这其中,安之不就是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水刚理解老婆的苦衷,所以,平时间用钱大手大脚一点,也就由她去。

这次出差,莲花校已经按每天1.2做了补贴,自己还给了她五百块;更何况,资琴自己也说,参加这种全国性的小教科研活动,所有费用基本上是由组委会全部承担。

这样,出差者除了辛苦外,还可节约上一笔。

想到这儿,水刚又看看老爸。

“资琴的衣服鞋子化妆品够多了,这次回来,咳,衣柜里都装不下了罗。”

老爸当然听懂了,就朝儿子翻翻白眼皮儿:“女孩儿衣服多一点有什么,你妈的衣服不一样多,还有水花的呢?真是的,现在咱家付得起,就付。到付不起时,自然也就算了。水刚,说到还车,我倒是突然有了个念头,不知道行不行?”

“说呢。”水刚扭扭身。

别说,的确良就是好。

15件穿在身上,居然感觉轻飘飘的,像什么也没穿一样:“爸,什么念头啊?”“咱们这样站街头是辛苦,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也不太好。不如弄个自行车后面接上木板,就像旧社会的小板车一样。”

老爸为自己的灵机一动的新念头,兴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拉着骑着售货,省力多啦。”

“哦,唉,老爸啊,这不就是以前拉人送货的黄包车板板车?”水刚有些失望,还真以为见多识广的老爸,想出了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主意呢?

“就是,就是它!”

老爸丝毫没查觉到儿子的失望,仍然自顾自的很高兴。

“问题是,那些年一切统统都被砸碎砸烂了,扣上了可怕的罪名啊。你看现在的大街上,哪里还有这种简单方便的动输工具?如果我们能重新运用起来,不就没这样辛苦了吗?”

“可是,”

水刚总觉得不妥,犹豫不决的。

可到底那儿不妥?一时又想不出反对老爸的充分理由。“行了,别可是可是的了。”老爸看看腕表:“这一聊,聊去了十分钟。十分钟啊,保不准衣服都售出几件了。

水刚啊,爸跟你讲,看准了的事儿就做。

如果五年前我没从单位出来单干,那现在一定还坐在办分室里喝茶看报,每月拿着百把块钱的死工资,猪一样供人驱使。

水刚啊,我可告诉你,依老爸看,共产党的政策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你想想,国家被那帮死了的和关在监牢的妖怪们,搞得支离破碎,民怨载道,要想继续统治下去,就得进行改革开放。所以,我们跑单干的苦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

“二分钟!爸,又过了二分钟!”

水刚可没兴趣顶着烈日,站在大街上听老爸的语重心长,就举起一根指头晃荡提醒。

十点钟的街上,行人不多可也不少,毕竟是镇中心的闹市区。没多久,二个姑娘就围住了水刚。纤纤细手拈住的确良衬衫,捏了又捏,揉了又揉,伴着阵阵惊叹:“哇,什么料子?好轻好薄好透气哟,多少钱一件?”

“这是才从日本进口的的确良,沿海地区的最新款式,特适合年轻女孩儿穿啦。”

水刚滔滔不绝,妙语连珠。

“穿上它,你美丽如嫦娥;穿上它,你温柔如月兔;穿上它,你带走星星般的眼睛;穿上它,你引来大海样的赞叹。”

二姑娘掩口而笑,相互瞅瞅,开始讨价还价。

几分钟后,二个姑娘以每件15块钱的价格,一人一件,付款走路。

瞅着姑娘们在阳光下蝴蝶般飞翔,水刚心里乐开了花。他知道,这二个姑娘就是活动广告,要不多久,许多的姑娘小伙就会知道了,就会潮水般蜂拥而来。

嘿嘿,单干单干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然而,好景不长。

一直到下午二点多钟,费尽口舌的水刚,却再也没卖出一件。扭头远远的瞅瞅老爸,唉,老爸微低着头,上下左右的挪动着,这是他生意不好的标准姿势。

二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姑娘走了上来,照例捏了又捏,揉了又揉,一问价格,掉头便走。

水刚一眼瞟到二人居然都穿着那男式夹克衫,更显得英姿飒爽,高挑苗条,忙喊住她俩。

“同志,请等等。”“有事儿啊?”“请问你们这夹克衫在哪儿买的?”水刚有些得意,自己售出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哼哪姑娘们,谈谈感受吧。

“前面!”

“一个中年妇女卖的。”

水刚一怔:“中年妇女,多少钱啊?”“对!是个中年妇女,很有气质,170块钱一件,有点贵,可好看啊。”

水刚的眼睛珠子几乎滚出来了。

“多少?”

“170块钱啊,同志,没事儿我们就走啦。再见!”姑娘们飞走了,扔下水刚晕头转向的站在阳光里。

不是个中年干部吗,怎么又成了中年妇女啦?

而且还很有气质?

水刚脑子里居然浮现王贞的影子。可他马上摇摇头,不,不会是那个讨厌的王贞,这事儿与她风马牛不相及。

170块钱一件??

他妈的,从我这儿拿成88块,转手一件就赚了82块,28件一共赚了2296块?

哎呀呀水刚水刚,你是猪脑壳啊,帮人家赚钱,还暗自为自己一次全部抛出而高兴呢?想想当时老爸也一起高兴的模样,水刚气不打一处来。

前面,中年妇女,还很有气质?

老子找了去。惹毛了,看我当场抽她几个大耳刮子。

这样想着,水刚就推起靠在一边的自行车,一面朝行人挤眉弄眼叫卖着,一面朝前面踱去。可他很失望,溜达了一大圈子,没见着那个很有气质中年妇女,倒是挨了不少划地为界同行的白眼儿。

水刚忙朝这些平时常见面的兄弟姐妹们,抬抬手,点点头,躬躬腰,挤挤笑脸,表示赔礼道歉。

然后,乖乖儿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看看时间不早了,肚子也咕嘟咕噜的叫了,水刚决定今天到此为至。把衣服还给老爸时,老爸也是一脸霉气,苦着脸庞,皱起眉头。

“今天是怎么啦?出门前我还看了日历,是黄道吉日呢。水刚,你比我还要好些。站了大半天,老爸我还没开福儿啊!”

“爸,天气这么热,算了吧,快三点钟了。”

水刚以手当扇,盖着自己的眼睛,抬头瞅瞅天空。

“你不是说,这生意上的事儿,急不得吗?回了吧,好歹今天也开了福儿”“不,我再溜达会儿,四五点过后,人才慢慢出来,现在还窝在家里躲太阳呢。你去吧,需不需要点钱?”

水刚摇头,推起自行车就走。

可想想,又停下来。

“爸,我先给你买点馒头和水吧,我早饿得发虚。”“不用不用,我不比你。出来前我吃饱了。你快去吃饭,还车,去吧。”

老爸的眼光,先在儿子脸上停停,然后落在自行车上细细打量。

接着,有些吃力的说:“水刚,有些事情即然做了,就要勇敢面对,不要彷彷徨徨,犹犹豫豫。天下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啊!”

水刚听得一头雾水。

便不以为然的笑笑。

“爸,你在胡诌些什么呀?好,我走了。”,呼,一个漂亮的飞身上车,水刚稳稳的坐在车上。铃……清脆的铃声一串,自行车早飞了出去。

疾风扑面,又热又凉。

此时的城市,正喘息在下午的灼热里。

一般区域性公路上,行人和车都少,任水刚风驰电掣,享受着飞翔的快乐。可刚才老爸的话,却一直盘绕在他脑子。

他不明白老爸为什么会那样死死的盯着自行车?

为什么说“天下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哎,老爸是在提示自己什么吗?水刚忽然打了个寒碜,下意识的捏住了刹车把,让自行车速度慢了下来。

前方,路旁树荫下,二个白衣服红领章正对自已挥起右手。

刹那间,水刚真想扔下自行车,转身狂逃。

可他还没回过神,自行车的惯性却已带着他停下。“小伙子,请问,到悦来镇怎么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非常好听富磁性。

“到哪儿?”

惊魂未定的水刚没听清,反问一句,双手却下意识的紧握着车把。

“悦来镇,请问到悦来镇怎么走?”,哦,原来是问路的?水刚暗暗松一口气,抹抹额上的汗珠,指着公路的尽头:“顺着这条公路一直走,在第一个岔路口朝左进,然后一直向前就是。”

二人朝前看看。

一个朝他点头:“谢谢!麻烦了。”

而另一个却有些警惕的盯住他:“小伙子,天很热吗?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啊?”“是热,是热,刚才骑快了一些。好,再见!”水刚支支吾吾的,朝白衣服红领章点点头,一纵身,跳上车蹬走了。

蹬了一段路,水刚回头瞅瞅,二警察正远远的跟在后面呢。

水刚又是一哆嗦,一使力,呼呼呼!树丛飞快朝后掠去,热风凌厉迎面扑来。

水刚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和车轮狂转的呼呼声!还好,前面就是岔路口。水刚咬着牙一拐弯,作贼似的溜了进去。

路过那丛树林,尽管在心中一再提醒,可水刚又忍不住扭头瞧瞧。

一片灼热,一片整洁,灌木丛仿佛是绿色的火焰,在燃烧,在跳跃。

突然,一个人影从绿色的火焰中跳出,披头散发,浑身血淋,厉声大叫:“凶手,还命来!”……

啊!一声大叫果然在他耳边响起。

水刚头皮一炸,定睛一看,一个小女孩儿正忙惊惶失措的抱着自己全身,站在他面前。

而自行车轮,正好紧擦上小女孩儿的衣襟。说时迟,那时快,水刚一拨车头,砰!疾快的车轮撞在路沿的条石上,叭!水刚凌空被扔了出去,狠狠跌在灌木丛中。

好半天,水刚才费力坐了起来。

先摸摸捏捏自个儿全身,还好,除了脚踝有些疼,其它没有什么。

看看仍在缓慢转动的自行车轮子,大声的叹一口气,水刚干脆四脚朝天的又仰卧下去。整个身子倒在柔软厚密的灌木丛上,就像坐在极富弹性的沙发上,格外舒适。

蓝天白云,倒悬在脸上,似乎压得水刚不能呼吸,他干脆闭上眼睛。

是的,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这二天二夜来,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老子明明打的是色狼,怎么就这样不经打,一拳就打死了?还有,老爸为什么要提醒我,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路上那二个白衣服红领章,真是问路的吗?

其中的那一个,为什么警惕的盯住我问?哎呀,这么多为什么?真是烦人啊。

一使劲儿,水刚气哼哼的坐了起来。猛吃一惊,一个胡子拉喳的中年男人,正盯住自己呢。心里郁塞的水刚爬起来就去推自行车。

不防那中年男一把拉住了车轮。

“就走?损坏公物,照价赔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上写着哩。”

“滚开,关你什么屁事儿?”水刚凶凶的瞪起了眼睛,瞧他那模样,一定是碰上一个疯子或乞丐。可对方却礼貌的笑笑,指指自己胸前的吊牌。

“我是清洁工,爱护公物,人人有责,我们到队里说话去。”

水刚定睛瞧瞧他的吊牌,只得自认倒霉。

“好好,你放手,该多少钱?我赔。”“多少钱我说不上来,再说,队里规定我个人不能收现金。小伙子,你还是跟我到队部去吧。”

他指指来路的拐弯处。

“顺路进去就是,几十米就到了。”

水刚故意踮起脚,朝来路张望,嘴里喃喃道:“糟糕,我的眼睛摔坏了,我看不清楚路了。”,清洁工居然马上松了手,转而扶住他:“那我扶着你走吧,小伙子,损坏公物,照价赔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上写着哩!”

水刚无奈推着车哪着他走二步。

然后再一次踮起了脚跟。

“还有多远,是哪条拐弯啊?”“就是那条,唔,前面那”,呼!水刚趁他不注意,蹬上车就跑。跑了一段路后回头,那清洁工仍呆呆的站在原地瞅着。

看样子十分惊讶:这么一个高大阳光的乖小伙子,怎么如此不讲理呢?

损坏公物,照价赔偿,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上写着哩,他不知道吗?

水刚忍不住停下车,朝他远远的挥挥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一纵身上车,飞快的跑了。

还了车,水刚就往邮政局赶。

好家伙,稍稍迟到一会儿,代写处就排上了轮子。

四五个中老年妇女和老头儿,一字型的坐在营业厅左侧,非常引人注目。魏组长见了水刚,忙示意他过去:“来啦,今天有点晚哟。”

“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就排起了。”

水刚急着支桌子,放上纸牌和信笺:“魏组长,有事儿?”“怪了,公安局的便衣中午来到主任室,寻问有无可疑的人来过。哎,水刚你知道上前天发生的事不?”

“不知道!”

水刚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妈的,真是无处不在,这帮可厌的条子。

“这么个大事儿,你居然不道?”魏组长敲击一下桌子,威严的叫:“下一个!”指指自己桌上的纸牌,再侧过身,悄悄说:“悦来镇上,一个小伙子大雨天夜里,被人打死啦,公安正全城排查呢。这样吧水刚,主任让你填张身份表。

拉开抽屉,取出一张表格递给水刚:“填吧,马上填。填好了给我,我也好交差啊。”,水刚点点头,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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