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靖远石板沟黄河古渡口今昔

2017-08-24 10:49 作者:李映泉  | 1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随笔杂谈

靖远石板沟黄河古渡口今昔

武 永 宝

靖远——丝路明珠

靖远——黄河娇子

靖远——筏子客的故乡(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靖远——黄河文化的摇篮

靖远——羊皮筏子上的一首歌

靖远——唱响黄河乐章

靖远——传承丝路文化火炬之光

…………

——题记

整装待发:渡口准备启航的筏子客(靖远摄影家魏其儒拍摄)

一、古渡口今昔重要的战略地位

石板沟古渡口可谓是靖远县境内黄河数百里沿线最负盛名的古渡口,其重要性无与伦比。没有之一,只有唯一。也许有人会质疑:这样的结论恰当否?我说:下这样的定义是有充分的依据的!

石板沟古渡口,在明清,以及明清以前和民国时代,曾是官渡。这一古渡口曾极度兴盛过,也曾衰败冷落过。比如今天,很少有人(尤其非常年轻的一代人)知道、洞察它昔日的辉煌。因为今天的古渡口处于历史上未曾有过的低落、沉寂期,有人甚至根本不知道靖远历史上还曾有过这么一个叫做“石板沟”的古渡口。其实,不仅在古代,就是在解放后的1975年为止,这几十年间,石板沟古渡口在几百公里黄河沿线都发挥着无与伦比的重要作用,为大西北的建设开发,为靖远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如今,古渡口的作用已经被飞架而起的著名的石板沟大铁桥所取代,但是,不容忽视的一个事实是,石板沟古渡口重要的现实实用意义至今仍在!

无论昔日,还是今天,无论当年的辉煌期,还是今天的低谷、沉寂期,石板沟古渡口有一个共同特点,这就是军方都在此处常年派驻重兵把守。众所周知,今天,靖远三合村驻守着舟桥团大部队,其中的一个舟桥连,就直接驻守在石板沟古渡口原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

一、靖远石板沟黄河渡口自古至今都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其作用和地位是其它数百里黄河沿线上的渡口所无法比拟的。

二、不仅是一个小小的舟桥连,实际上整个舟桥团重兵存在的意义,无疑也是为了保卫这一黄河古渡口而生的。靖远当地驻军为什么要命名为“舟桥部队”,而不是其它?这本身就很耐人寻味。很显然,整个舟桥部队在靖远的存在,无疑是石板沟古渡口重要的历史意义的一种自然延续。这是其使命使然。从古到今,靖远石板沟黄河渡口的存在与安危,直接关系到以兰州为核心的西北战略全局的问题。据说,一旦战争爆发,若是石板沟黄河大桥被炸毁的话,为了迅速恢复黄河天堑南北的沟通和战事的开展,舟桥部队会立即在石板沟等要津、渡口迅速架起灵活、机动的舟桥,以保证南北的畅通,从而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读到这里,想必大家会若有所悟,原来舟桥连部队直接驻守碾子湾村的石板沟古渡口原址,不仅简单的具有某种象征意义,而且实际上还有着深刻的历史延续意义和现实的实用意义。

时至今日,一个千年古渡口仍然有着这般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仍然具有战略、战备的重要地位,纵观白银境内数百公里黄河沿线古渡口,舍此其谁耶?试问又有谁能与之比肩?回答是:没有!绝对没有第二个。所以,我们说它具有不可辩驳的“唯一”性质。深刻了解了石板沟古渡口的历史和未来,其在西部地区历史上的重要性后,“唯一”一词想必会成为大家的一种共识,恐怕没有谁会为此再提出异议了吧?

二、丝绸之路著名的古渡口

石板沟位于靖远县城河北岸的碾子湾村,整个大沟由山洪冲刷形成,可谓山大沟深。大西北的惯例,这样的大沙沟,在平日没有山洪之时,又是重要的交通要道。由于水流千百年的冲刷,土沙被水流自高而低冲下来,从而垫平了许多坑洼地,总起来而言,比起高耸的山峦土丘,沙河道路显得平坦许多。大沟的两边山上多红砂岩石,乡民们制作炕板石条,制作盖屋子的根基石板,都由专业的石匠取材于此,故名曰:石板沟。

这条大沙沟呈南北走向,其尾端,也就是南端的沟口处,宽阔无比,汇入黄河,和黄河相连接。由于历史的积淀,久而久之,沟口临接黄河北岸的一片区域,最后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处著名的古渡口,即石板沟黄河古渡口。

这条大沙沟的源头,即另一端,也就是北端,则在今天的吴家川。源头处平缓许多,和整个刘川融为一体。大沙沟全长约20公里左右。

在历史上,千百年来,石板沟古渡口成为连接着靖远——兰州,乃至河西、西域的咽喉、要津。

丝绸之路从长安出发,经平凉或固原至靖远,渡河至河西、西域,一般是必经石板沟古渡口无疑的。民国年间,马鸿逵的队伍往来宁、兰州之间,曾多次经石板沟渡河而去。旧社会从靖远到兰州,走旱路,基本都是渡河穿石板沟30多华里沙河路至吴家川,再西行经刘川、王岘、皋兰,至兰州。此外,内、外蒙古、河西,以及西域的驼队、马帮去往长安、中原经商做买卖,往往也是选择从石板沟古渡口渡河南行的。

靖远县城自古繁华热闹,是个著名的码头地方。能称为为“码头”的地方,往往就是有故事的地方。一般的特点是商贾云集、市井热闹、文化繁荣……有钱人、公子哥们,以及文人仕女们徜徉于茶馆、酒肆、戏园之间,演绎着有趣的且貌似温文尔雅的故事。当然,此等场所,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大盗、暗匪、兵痞、风尘女子频频光顾之地,他们演绎的故事,则更具暴雄、野性气息。平添了几多神秘、传奇的色彩。尤其在民国年间,由于省府当局曾经广开烟禁的缘故,靖远县城曾一度达于繁盛的顶点。由于有利可图,1930年前后的靖远城,曾吸引了全国各地无数形形色色的人来此游逛、谋生、走动、淘金……那时,靖远城于是有了“小北京”,“小兰州”之称,在三陇大地可谓名噪一时。

俗话说:行商坐贾。顾名思义,行走经商者为“商”,而坐地经商售卖货物交易者为“贾”。靖远城成为生意场上的人们生财有道的福地宝地。因了靖远这块地方“坐贾”兴旺,商业发达,地区富庶,物产丰饶之缘故,靖远县城同时也成了那些远途奔袭,南来北往的“行商”们绝佳的中继站和物资集散地。有些商人来此,干脆直接就地倾销货物。

对于那些继续远行牟取更高额利益回报的商人而言,中继站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靖远在历史上更多的充当着丝路商旅中继站的角色。中继站的意义在于,一来便于商贾们安全留宿,改善长途旅途的艰苦生活;二来便于补给途中粮草盐沫所需。商旅们不仅自己要吃饭,补给途中衣食所需,而且,他们还有骡马骆驼伴行,这些牲口同样需要草料、盐沫、饮水的补给。人畜补给的量也颇庞大。试想,绕开繁华富庶之地的靖远城,而选择荒僻之地去渡河的行为,那是不可想象的。

《靖远旧志》载:商贾不绝,日奔塞下。描绘的正是中外商贾,途径靖远补给完粮草而奔向远方的壮观、繁忙的情景。

羊皮筏子:靖远历史文化的名片(靖远摄影家魏其儒拍摄)

曾经,人们关于靖远境内数百公里黄河沿线丝路古渡口的问题争论不休,学人们喋喋不休地讨论,甚至论战,哪里哪里是丝路古渡口,哪里哪里又不是,云云……我曾看到了很多这方面的论著,但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古渡口,这就是石板沟古渡口。有关石板沟古渡口的论述文字很少,今天我的这篇文章算是弥补了这一缺憾吧。这篇文章应该说是专门以正视听,为恢复石板沟古渡口应有的重要的历史地位而作的,目的在于提醒人们重视其应有的历史、文化的价值,让其身上固有的历史文化的光华继续熠熠生辉,不因历史的久远和世俗尘埃的纷扰而湮没之。

三、狗娃庙 丝路文化的典型代表

狗娃庙,靖远的一处著名的名胜古迹,庙址位于黄河南岸距离石板沟古渡口数里地的东湾镇三合村。

这里扯上狗娃庙,与石板沟古渡口有关系吗?我答曰:有有有,彼此是大有关系的。

狗娃庙的故事,感人至深,且多悲壮色彩。狗娃庙里供奉着一只“忠义格天”的神犬。因了千百年来千千万万香客、庙祝们香火不断的供奉、传颂,以及靖远地界其他众多信士、善人们不断的修葺、整饬,今天的狗娃庙,庙宇的屋脊群落、飞檐斗拱被维修一新,庙宇整体上显得威武、新俊而气象不凡。再加上历代文人们作文颂诗,一番奋力鼓吹、传播、颂扬,狗娃庙连同其殿堂中供奉着的那只忠犬早已声名远播,大有名闻四野、声振寰宇之势。对于研究丝路文化的人来说,几乎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其知名度之高,由此可见一斑。

狗娃庙无疑是靖远地界上丝路文化的典型代表。

靖远仿古建筑风采:类似狗娃庙的斗拱梁柱彩绘(图片来自自拍)

靖远这块地方很神奇,在甘肃,甚至西部,具有典型代表意义的两大文化:丝路文化(敦煌文化);黄河文化。其交汇点恰恰就在靖远。丝路文化和西部地方文化研究专家武优善先生曾有这样的结论:明代以前的历史,论起丝绸之路黄河古渡口的地位,靖远段黄河古渡口的地位要比兰州和兰州上游几处渡口显得重要的多。两千年来大量的中原、西域商队源源不断从靖远段黄河渡口渡河而去。在靖远北滩出图的两千年前的一块大秦(古罗马)的金盘,再次用珍贵的古罗马实物证明了靖远段黄河古渡口之于丝绸之路咽喉通道的重要意义。武优善先生的这一观点,本人表示是认同的。

基于此,关于靖远黄河文化、丝路文化千百年来就流传着许多动人的故事。狗娃庙和其庙中供奉着的那只忠义格天的神犬的故事,乃是其中最感染人、最著名的一例。千百年来被人们久久传颂而不衰,以致成为靖远丝路文化最具代表性的标志。

关于这只被人们供奉了千年之久的神犬,我在拙作中篇小说《虎豹口》中也有描述。文中重要的角色苗蛮子,作为庙倌儿,常年就寄居在狗娃庙里,以善男善女信士们的供奉祭祀品为食。显然,《虎豹口》乃是靖远地方历史文化反复熏陶,再由本人执笔,加上自己的个性才思巧妙糅合而成就的产物。没有靖远地方厚重的本土文化滋养、培育,就没有这一作品的诞生。莫言《红高粱》可以看做是齐鲁传统文化,久久熏陶、濡染、积淀而成的产物。莫言仅仅不过是这一文化的代言人而已。同样道理,《虎豹口》和其它黄河文化系列作品,应该说属于靖远、白银,乃至全国。我个人仅仅是将靖远地界祖先久久传说的故事归纳、整理,并艺术性的升华成了文艺作品而已。靖远黄河文化的专利并不属于我,它永远属于我们大家,属于西部儿女。

值得一提的是,《虎豹口》曾被某著名作家一字不漏剽窃抄袭,公然出版发行。其行为遭媒体揭露后,一度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路人皆知。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这部反映靖远黄河人生的小说价值不菲,识货者都以为这是一部有力度的好作品。另外,本人的另一部拙作——中篇小说《西部国风》,反映靖远筏帮生存状态的作品,也被北京某公司看中,授权正在筹措拍摄影视剧……包括拙作长篇小说《黄河远上》,此三部作品被媒体合称为西部黄河文化的三部曲,应该说,它们产生的最原始的地理背景就是我的故乡碾子湾村。而这些文章中反复提及的有关黄河古渡口方面的描述,都有石板沟古渡口的影子存在,这是毫无疑问的。

回头简单说说狗娃庙的故事吧,狗娃庙反映了某丝路商人与其忠犬的传奇故事,由于大家对其细节太熟悉了,故事勿须详述。那位为忠犬建庙祭祀的商人大约是唐代或是唐代以前的人,渡河地显然就是石板沟渡口无疑。姬姓商人从西域而来,返回中原,渡河后在三合村的石崖畔半休息,突遇劫匪,一时扔下钱袋和忠犬仓皇逃去……

这一故事更加印证了石板沟古渡口在历史上存在的重要意义。

鉴于靖远这块地方之神奇,作为甘肃两大典型文化,即丝路文化、黄河文化的交汇点,我们于是有了这样的命题和定义:

靖远——丝路明珠

靖远——黄河娇子

靖远——筏子客的故乡

靖远——黄河文化的摇篮

靖远——羊皮筏子上的一首歌

靖远——唱响黄河乐章

靖远——传承丝路文化火炬之光

…………

四、民国年间石板沟古渡口风貌

我自幼生长在石板沟古渡口旁的碾子湾村,我曾对碾子湾周边的渡口,尤其是石板沟古渡口做过深入调查、研究。对其古今演变史知之稍多,很多资料直接来源于老人们的回忆,可谓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

就我所知,民国年间的石板沟渡口,是官方所控制的官渡,官方在此设有驻防的兵佐、驿站等,同时设有税官、盐差等干员,以保护往来渡河的仕民、工商、贩卒之流,同时对其课以税收厘捐。由此观之,石板沟渡口的重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昔日,渡河的官方公干人员和民间人士整日里往来络绎不绝。来自西域、河西或者景泰、内蒙的驼队经此渡河南去,一拨拨不绝于途。我的家乡碾子湾村有很多人打工找活儿于此,曾依赖这一咽喉般重要的渡口为生。还有很多人以家庭为单位,在此为渡河的商人,以及他们的骡马、骆驼、牛羊提供宿营之便,并供应粮草、饭食,为之缝补、浆洗衣物等等,努力做好后勤服务工作,赖此聊度光阴。

民国年间石板沟渡口所用的渡河工具,乃是特制的大木船,就是纤夫所拉的那种。这种特大型木船仅限于此渡口独有。大木船有大木桨,由数人所搬,从石板沟渡口朝对岸挥搬而去,往往会在靖远县城四道水巷,或是县医院一带黄河岸边靠泊。然后,再由纤夫将大木船溯河而上拉之吴家湾、虎豹口村一带,划动而下,回归石板沟北岸渡口……或者,由县城直接载货载客摆渡至糜滩陈家“拜”(“拜”字左边应加一个“土”旁),再由纤夫溯流牵拉之石板沟渡口。以备下次摆渡之用。这样的大宗的摆渡业务周而复始,一年四季不断进行着,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历史岁月和风的沧桑。

黄河纤夫:令人震撼的水上生涯(图片来自网络)

要说明一点的是,1975年靖远黄河大铁桥的修建通车,彻底堵住了武家滩和县城之间的黄河水道。因为大桥的修建伴随着路基高坝的形成,从而将历史上千百年自然形成的古河道,也就是黄河在县城与武家滩之间的主河道堵住了。黄河水因之逼迫北流,原来碾子湾村和武家滩之间相夹的河道是小河道,改道后这一河道一下子变成了主河道,成为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模样。武家滩本来是碾子湾的地盘,属于糜滩乡,武家滩上的居民完全是碾子湾我的本家——武姓和其它杂姓乡亲们组成。由其命名可知,这个巨大的夹河滩(一个自然村规模)——河心大岛屿的原始开发居民非我武氏莫属。今天,靖远县城最繁华、最具现代气息的北城区所占据的地皮,完全就是昔日武家滩岛屿的原址的一部分。年轻的一代人,应该让他们都知道家乡河道改道,桑田沧海的变迁史。

于此(大约上世纪六十年代),武家滩这块地方正式脱离糜滩乡,完全归属于河对岸的城郊乡——乌兰乡了,而居民们摇身一变,也成了令人羡慕的“城里人”。似乎恍惚之间,亲亲的本家、乡亲就有了某种鸿沟存在,悄悄地影响着亲情间的关系,大家彼此有些生分了起来。我们知道,这就是城里人与乡下人的某种陋俗文化在作怪的原因。城乡差别,在那个时代是巨大的。尽管武家滩的人们还算不上什么城里人,甚至连准城里人资格都不够,最多就是城郊最边缘化的农民而已,可他们从此在彻底的乡下人——糜滩人、碾子湾人的心里莫名地高出一筹。这就是黄河改道后所产生的奇妙效应,一道黄河深深的划开了城乡界限,拉开了彼此距离。

关于这些故事的演绎,我曾在《靖远羊皮筏子赛军舰》一文中有详述,这里不再赘述。

读到这里,大家想必窥知了石板沟渡口为何要设在此地的原因了吧,其原址基本就在今天石板沟黄河大铁桥的桥基附近。从这里出发,可以早早避开河中心巨大岛屿——武家滩的拦截、干扰,而驶入武家滩与城区之间的主河道,然后顺流急速驰下在县城的头道、二道、三道,乃至四道水巷处登陆,或者也可以在稍下游的今天县医院处沿岸登陆、进城……

五、石板沟古渡口的渡河工具考

作为丝路咽喉要津的石板沟古渡口,在民国和民国之前的历史上,其基本的渡河工具有两种:即大木船、小型的羊皮筏子。这种被用作横渡黄河的商业用途的羊皮筏子,也被称作“排子”,当地乡民俗称如此。

解放以后直至1975年元月,此间,值得大书一笔的是,石板沟古渡口出现了最新型现代化意义的渡船——汽筏子。按此来论,石板沟古渡口历史上的基本渡河工具应该算做三种了。而最后呢,它们都直接被在此处飞架而起的那座现代化大铁桥所取代,它们一并被送进历史的博物馆了。

至于我在《靖远羊皮筏子文化大观综览》一文中所叙及的一只羊皮胎泅渡、三链子、亮窗子、木筏、巨型牛羊皮筏子等等,在石板沟古渡口处却是用不上的。它们或被用作单独凫水、泅渡,或被用作来往于河心岛务做庄稼。巨型羊皮筏子则用作长途几千里黄河贩运等等。总子,摆渡于南北黄河两岸商用的渡河工具,却是用不到它们的。

1.大木船。大木船主要是用来摆渡大宗物资,以及马帮、驼帮。

在渡桥罕见的古代,有大型木船这样渡河工具的渡口是屈指可数的,石板沟古渡口就属其中之一。对于有着驼队、马帮百十成群牲口这般庞大规模的商队而言,离开了石板沟古渡口,似乎也是别无选择的。普通的羊皮筏子之类,用来摆渡大牲口和大宗货物显然是无能为力的。

石板沟大木船:激流决荡歌号酣(图片来自网络)

骆驼和马匹这些大牲口上船,在黄河大风浪中摆渡是一项危险的工作。筏子客们和商队的伙计们必须共同努力使牲口们跪卧于船板之上方可,这样做的目的在于有效的降低重心,以避免翻船之类的恶性事故发生。

“跷、跷、跷、跷……”骆驼客们这样大声叫喊、喝令着骆驼,一边用棍子之类敲打骆驼的腿子,骆驼们于是整齐听话地齐刷刷跪卧于船板上。有时候,个别骆驼和马匹性子烈,又怕水,硬是不就范,甚至发生惊厥之类变故,会给摆渡平添许多困难和麻烦。为了不误事,此刻只有一个笨办法可使,即蒙住大牲口的双眼,用羊毛绳子捆绑牢缚四蹄子,生生将其抬置于船板上。这番折腾,所花气力、功夫自然是不小的。被抬置于船板上受惊的大牲口并不老实,会拼命踢腾挣扎,惊扰别的牲口,制造新的麻烦。同时其虚汗淋漓,整个浑身肌肉颤栗不已。这样的大牲口渡河一次,无疑大病一场,基本就废了。有经验的大掌柜在有受惊史的大牲口未见黄河涛浪这险恶阵势前,就早早蒙住其双眼,避免其受刺激。大牲口有灵性,口鼻嗅闻到黄河水腥气,也会躁动不安,为了顺利渡河成行,也不过度伤害牲口,最佳的办法就是给其灌一碗大烟水,将其麻翻……

2.羊皮筏子。羊皮筏子,俗称做“排子”。当年石板沟古渡口矗立着的众多羊皮筏子,主要是用来摆渡过往行人的。那时候,靖远地界人口稠密,人们南北往来、互动十分频繁,因此,渡河进城,出城渡河的人很多很多。一大早,石板沟古渡口黄河岸边摆满了羊皮筏子,羊皮筏子按先来后到的规矩摆开,摆成长蛇阵。这种情形说得形象点、好理解一点,就跟今天黄河石林老龙湾里的“驴的”差不多。筏子客把式们基本都是碾子湾村附近的土著居民。一有客人渡河,筏子客们立即上前搭讪揽活儿。

羊皮筏子:靖远历史文化扉页上的翩翩剪影(靖远摄影家魏其儒拍摄)

我的邻居张大爷,就是当年众多筏子客把式中的一员,其老伴儿是我们武姓姑娘,民国旧社会时,二人相依为命。其家道苦寒,生计完全依赖水上行筏微薄收入,故,等米下锅之窘迫现象时有发生。有时,甚至有早顿饭,缺晚顿饭。每晚行筏回来,老伴儿则倚门而望,等待行筏人怀揣收入的升米下锅为炊。生活虽如此潦倒不堪,然张大爷每扛着筏子出门,则“乱弹”(指秦腔)不断,其乐观精神可嘉也。张大爷名讳张学义,就是今天定西市某烟草局长张平定先生的曾祖父。其祖籍北湾天字村,民国时期先是流落独石村,后定居碾子湾村。1970年代初,故去。关于张大爷放筏子轶事,乃是乡中父老茶余饭罢乐此不疲的谈资之一,口口相传,以致庄邻老幼尽皆知之。我当年儿时所见张大爷的情形,已是垂垂老矣,沉默寡言,从未听过他唱过什么“乱弹”。

3.汽筏子。关于石板沟渡口汽筏子的故事,详见拙作《靖

汽筏子:羊皮筏子的超越之(图片来自网络)

远羊皮筏子文化大观综览》一文,该文对汽筏子产生的时代背景,以及其运营的模式,其对原始村民们生活、心理的巨大冲击、影响等等都有非常详实的描述。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专门去读读它。

六、黄河大铁桥横空出世

汽筏子在石板沟渡口摆渡的历史大概有近二十年,1975年元月,著名的石板沟黄河大铁桥的建成并投入运营,正式

宣告汽筏子摆渡成为历史。

鉴于石板沟古渡口战略性地位的极端重要性,国家决定在石板沟古渡口原址修建一座新型的现代化桥梁。自1960年代末开始修建黄河桥墩,之后,陆续几年间建成桥面设施及整体结构。修建高耸、雄伟的桥墩,在我儿时的记忆里颇为深刻。桥墩修建成比较早,桥墩上最初搭建着横跨黄河的一道人行道钢索,供施工的工人们来回奔走。当年儿时的我对伟岸的桥墩,以及桥墩钢索上行人奔走,每每与小伙伴们惊叹好奇不已。特别要说明一下的是,这座铁桥靠近南岸三孔约30多米长度为钢筋混凝土浇筑结构,这三孔桥面板块在紧急情况下可以预先拆下来,作为战备之需。紧急情况下,若有敌人来犯,迅速拆下三孔桥梁板块,可以有效阻止、迟滞敌人的进攻。与此同时,在桥梁附近由正规部队迅速搭建灵活机动的舟桥,从而有效保障我方的战略机动和黄河南北的通畅。

黄河大铁桥:靖远乃至甘肃交通史的骄傲(图片来自网络)

石板沟黄河大铁桥是靖远历史上第一座现代化桥梁,在靖远乃至全省交通史上都具有里程碑的意义。现代化桥梁是取代古老、原始的黄河古渡口的最直接的工具。一旦有了桥梁,谁还去河水里摆渡折腾?就这么,兴盛千百年之久的古老渡口一夜被这座现代化桥梁完全取代。今天的人们无法想象当年的渡口,以及围绕着渡口所形成的集市的热闹和繁荣。

这座桥梁为铁路、公路两用,曾经发挥着重要的交通枢纽的作用。桥头两端设有哨所,曾有军人站岗把守,检查行人和车辆。过往行人不许拍照,不许停留东张西望。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防止坏人或是间谍搞破坏,这一切都彰显了这座桥梁的无比重要性。显然,它不仅有着重要的民用意义,同时有着非常重要的军事意义。

如今,这座桥已经老矣,经历了40多个风霜雨秋岁月,早已完成了其历史使命。铁路依然使用,公路则已休矣,车辆被一概禁止通行。那个时候桥梁设计的承重量,都是针对载货仅四五吨的汽车而设计的。如今,时代在飞速发展,科技也在飞速发展,载货百吨的巨型载重汽车这些怪物屡屡飞驰在城乡公路间,令人为之惊叹。试想,这样的巨型怪兽通过此桥,将会怎样?所以,及时封堵大铁桥的公路使用功能,是为人民利益着想的善举,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石板沟黄河大铁桥——英雄的桥梁,靖远乃至甘肃交通史上的骄傲……目前,它亟待整饬修缮,以及重新设计、改造,期冀有朝一日,它能继续投入使用,恢复其昔日雄风。

古渡架飞虹:靖远黄河大铁桥雄姿(靖远摄影家魏其儒拍摄)

以便更好的为两岸人民服务,为靖远、甘肃和大西北的经济社会繁荣与发展做出新贡献!

2017年7月28日伏天酷暑挥汗完稿于平川陋斋

作者简介:武永宝,男,1963年12月出生,甘肃靖远人。中共党员。1985年7月毕业于西北师大历史系,现任甘肃省白银市平川区文联主席。

在甘肃《飞天》杂志发表中篇小说《虎豹口》、《赵德存的官场生涯》、《机关单身》等。在云南《大家》杂志发表中篇小说《西部国风》。长篇小说《黄河远上》2010年10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另外在全国和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中篇小说《在网上吗》,中篇纪实文学《李先念将军智渡虎豹口》等等,总计在全国省级以上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杂文百余篇(首)。诗歌曾在全国获奖三次。中篇小说《西部国风》获白银市“五个一”工程奖,获白银市首届凤凰文艺奖一等奖,获甘肃省第二届专业文学奖项——黄河文学奖三等奖。

步入中年,文学创作形成鲜明的西部黄河文化的特色,代表作:中篇小说《虎豹口》、《西部国风》和长篇小说《黄河远上》构成了西部黄河文化系列创作的三部曲。从而有了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

甘肃省作协会员

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甘肃省诗词学会会员

白银市作家协会协副主席

作者与中共中央委员中国文联主席中国作协主席铁凝2005年6月19日合影于会宁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939042/

靖远石板沟黄河古渡口今昔的评论 (共 16 条)

  • 草木白雪(李淑芳)
  • 倪(蔡美军)
  • 晓梦芳菲
  • 襄阳游子
  • 绝响
  • 心静如水
  • 春暖花开
  • 雪中傲梅
  • 林从年
  • 鲁振中
  • 浪子狐
  • 雪儿
  • 王平如是说
  • 东湖聚李胤德
  • 雨袂独舞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