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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下,他俩谁沾了谁的光?

2017-08-18 11:12 作者: 胡侃瞎周  | 4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窗下,他俩谁沾了谁的光?

八二年,单位新建单元楼我住五层。围墙外橡胶厂废弃水塔里,住着一对小夫妻正在我窗下。水塔有门无窗,他们除睡觉都在门前石棉瓦棚下活动。引起我关注:

男子像候耀华,是工人一只脚有点跛,大城市人的打扮。常穿着睡衣,大背头油光闪亮的躺在靠椅上,叼着烟、端个紫沙壶品茶、听戏。从不做家务。女子像牛莉,衣着大红大绿辫子起腰。带个小男孩。饭每顿给男子端到面前,中晚必弄两下酒菜,男子独饮。有年晚闷热,我睡在凉台透过楼花缝隙,见男子和小孩睡在棚下凉床上。女子拿把大扑扇,右边扇扇大人,又到左边扇小孩,还不时用湿毛巾给他们擦身子。间我不时睁眼看,女子后来头和扇子成机械动作还在扇。这两人一土一洋,一主一仆啥背景?

因两个单位门不同街,相隔甚远无缘见面。有次单位办土地证,我随测绘人员到了这家门口,可无人在。旁敲则击找邻居打听得知。男子是武汉知青,修梯田石头砸伤了脚。村里安排姑娘照顾,成了一家。因女子农村户口不能分房,住在废水塔。我说他们生活过的好呀! 邻居愤愤地说:“资本家的狗崽子,父母死了有遗产,是个好吃懒做的败家仔。”

八九年后,工厂常仃产,遗产可能也光了。男子酒不喝、烟不抽了。出现吃上顿没下顿的状况,可能是女子父亲常送粮,莱接济。再后来,女子用推车上街卖卤肉。男子还是成天盯着电视机看。但卤肉这活是他做,可能是有张好吃的嘴。这是我看到男子唯一做的正事。

九九年我搬到新县城。除女子辫子上手帕扎的蝴蝶偶而飞进我脑海,已忘了他们的模样。去年退休前,我去闲人多的襄阳公园转悠。见打牌人群中有个人,左手带个镶着蓝宝石的金戒指;右胳膊上带着乌黑的檀香木手串;穿套中式白丝绸衣褲,像影视中的汉奸流氓,有点眼熟。当他一拐一拐走时,想起是窗下男子。好奇心我常看他打牌。(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通过观察,这人还温和不是个恶人,但是个“半调子”。说话天一句地一句,是人们逗耍的对象。有次牌友发给他支老白条烟〈劣质烟〉。他甩在地下踩踩还说“丢不起这个人”,掏出中华烟说“我只吸这个牌子”。对方恼了说:“吃软饭的东西,不是占媳妇光,吃屎就没人屙给你吃 ”他反击道:“是她占我的光,不是我她还在农村刨地。” 我跟旁边人打听,说他媳妇先卖卤肉,后开了几家网吧,电玩店、是个大富婆。

几天前,他打牌时接个电话后说:“不玩了,媳妇来接我。亲家出差路过接吃饭。”一会来辆奥迪A6,这是我首次近距离看女子,已不是村姑模样。六十多了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露出壅荣华贵的气质。走时我有意跟在后面。

女子说“晚上安排在食府,车上带了套衣服换上,你穿的跟流氓样。人家是大地方的,在餐桌上多敬酒奉菜,少说话。”他立马反驳“咋!岁数我大,他女儿嫁到我家,应该他敬我,我还巴结他”。女子说:“现在都是女的当家,莫 添乱让儿子受气。”听后,他咕咕嘟嘟说些反了之类的话。因男子矮小,女子高出半个头,我在后边总感觉像母亲在叮嘱不听话的儿子。暗想,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到底是鲜花本质艳丽,还是牛粪养肥了鲜花? 我不得而知。

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我站在那久久未动,心中翻出一股酸水。这个傻不哪叽的家伙真有福气?能鼻子能眼的我咋就没这运气?嗳!命哪!

写于二零一七年七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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