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
我曾去过天堂,那里稀稀零零,枯树断华。我笑了笑,因为我发现那里的人们长着可笑的鸟禽的翅膀,头上顶着一个发光的环。他们也在笑,大概是笑我的唐突闯入吧。慈眉善目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满足自得的笑。
我问:“这里为何如此萧冷?”
答说:“不啊,这里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我们的,赏与我们的恩赐。这些毫无疑问,都是最美的。”
我忽然看到,天堂里的人脸上不再像死人般惨白,说到上帝,有坨红的涌了上来。
“可这里依旧是枯糜的景象啊,上帝为何不赐予你们绿的树活的花?”我问到。
“闭嘴!”他们脸上红升了一个高度,“不准你质疑上帝的名讳!这里是上帝赠予的,那么必定就是最美的,毋庸置疑,如果你顽冥不化,我们也不屑与你为伍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想见见上帝。”我请求道。
“那里,”随着他们眼里冒出的光,那里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庙,里面供着一座石像。“若你的心随着上帝,随处都可以看见他。”他们补充到。
我哈哈大笑起来,继而推翻了石像,接着,便看到人们惶恐得跪了下来,接着,我就被推了下去。眼前最后一番景象,有人狰狞着嚷嚷,有人捶胸顿足的号啕大哭,也有人跪倒在地喃喃念叨着。
一下子,我掉到了地狱,不像想象中的,那里一点不热,我慢悠悠的走着,感觉像是回到了人间。静的可怕,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枯燥无尽的路上我循着日常的行为戴上耳机。虽然是怕,但我也想穷究我往日里的恶,心里竟期待着会降下何种惩罚。
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切都静谧着。我试着喊一声,却惊恐的发现甚至是自己的声音也无法捕捉到。躁动着的思维导致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我试着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其一,我哑了。其二,我聋了。其三,我又聋又哑。我开始琢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接着颤抖着的神经变成跳跃着的,最后他们扭结在了一起。于是我只好坐下,开始思考是何种罪导致的何种残疾。
等我再睁开眼,我那满头又长又白的头发像地毯一样铺在我的周围。是思考所致?是时间所致?是幻觉?是臆想?我忽然害怕了,彻心彻骨的怕。怕的要命。我后悔了,我双膝跪下,想要向上帝请罪。我一弯腰,掉下来一副耳机。我咳了一声,这时就听见了。
我张开口:“我赞美您,信奉您,我的主,我的上帝。”
我诧异了,不,我惊异了。
重新张口“我赞美您,信奉您,我的主,我的上帝。”
我挣扎着吐出其他的话“我赞美您,信奉您,我的主,我的上帝。”
“我赞美您,信奉您,我的主,我的上帝。”
。。。。。。
忽然意识到,这便是耳机里一直放着的。我怎么忽然就可以听到了呢?心理澎湃着,却又再也无法体验到不吐不快的舒畅感。
我大怒着大笑,用力将耳机跺得粉碎。“我去你妈的!”我心里大喊。一跺就是三天三夜。最后我虚脱着倒下了。
等我再睁开眼,我确定我回到了人间,因为我的父亲正坐在我的床边,满脸关切的看着我。
“他们说你吃饭的时候噎到了,晕了这么久。”
我狡黠地笑了笑,他们在说谎,可我并不想拆穿他们。我叫父亲将耳朵凑过来,偷偷告诉他我的旅途。父亲坦然得笑着,说:“傻孩子,你睡糊涂了,好好休息。”他不信,我愤怒了,于是我咬下了他的耳朵。
最后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的隔壁是一间教堂。每天按时唱诵。两座建筑之间只隔着一堵墙。我听得清楚,他们的诚恳。我跪下来,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也随着调子一起唱。嘿嘿,我也要赞美上帝。不过我也依旧会愤怒着大笑。一会笑得肆虐,一会唱的诚恳。
其实我只是很不耐烦,等不急我的下一次旅途。毕竟我只是路过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