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寒冬

2017-05-18 06:33 作者:仗剑天涯 0人读过 | 6条评论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十、穿越底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9月9日重阳节，是老乡烩面馆栀子的生日。栀子早早约了伟，让伟下班后过来聚聚。伟早上接到电话后，就魂不守舍。即使干活，脑子里总浮现栀子的影子。细白的脸蛋，柳叶般的眉毛，一头飘逸的长发；最诱人的是身上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让人沉醉其中，忘乎所以。

“头啊，交桃花运了吧，又挂住哪个妞了？”

“有合适的别忘了给俺介绍一个，花钱的没味啊！”

“谁能看上我？看我这怂样。”

“哈-哈-哈--”，工友们一阵嬉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伟最担心同村的阿大把自己的事说出去。伟平常说话做事，格外小心翼翼。

6点左右，栀子支走了帮工，自己下厨炒了几样小菜，备了一瓶五粮液，一边玩着微信，一边等着伟。

明天工程要验收，下午加了一会班。伟忙完后已是月上柳梢。伟顾不得洗刷，便马不停蹄朝餐馆赶去。

街上飘着浓烈的香味。每家饭店里都是人声鼎沸。今晚的月亮也格外的亮。哦，今天是重阳节。伟猛然想起来了。

伟走进一看，只有栀子一个人。

“栀子，今晚未营业？”

“是啊，我过生日呀，钱什么时候也挣不完。”

“奥，可-我忘记买礼物了。”

“不用，都大人了，不兴这个。”

三两酒下肚，栀子脸显绯红，异常娇媚。

“今年春节，我想把餐馆转让出去，准备回老家。看我这没个伴儿，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不来了？”伟心通通直跳，猛抽一口烟，把眼泪呛出来了。

伟掏出手纸，低下头擦眼睛。

“咋了，你哭了。”

“哦，没有，吸烟呛的。”

“哎，如果有合适的，我或许……”栀子瞄了伟一眼。

栀子话没说完，但伟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我们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伟说道。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栀子眼睛湿润了。

“可是我……”伟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伟觉得时机尚未成熟，过早的承诺只会把彼此伤得更深。

一直谈到夜深人静，伟起身告辞。那一刻，栀子猛然起身，一把抱住伟。伟不由自主留下来了。

那晚，栀子躺在伟的怀里，哭得很伤心。讲了自己的遭遇。

自己和老公是娃娃亲。那时家里很穷，姊妹又多，一家的吃喝都成问题。只有自己订了亲，才能养活一家人。每年靠老公家接济度日。

女儿不是亲生的，是在亲戚家抱养的。老公有问题，不会生育。婚前婚后，也没一点啥不一样的……

伟心头猛烈一震，问题和自己惊人的相似，只怪自己爱喝酒浇灭了“希望之光”。

期中测试，叶南各门功课都很糟糕，均在及格分一下。叶南回来和妈妈商量，不想上学。想出去学项技术。

“孩子，学问低，能干啥，下苦受罪。”

“我不怕苦！”

“胡柚都在上技校，会修电脑哩。”

“你不上，你给你爸说，我不管！”

“我爸？啥爸，他没资格管我，生了我，不养我---”叶南一脸怨气。

“不上？你能干啥？”杏非常气氛。

“反正出门饿不死我！”

“先上，等你爸回来再说。”

叶南到学校后，给老师请了假。然后就钻进街上的一所网吧。一天三顿吃泡面，吸烟上网。钱很快用光了。咋办呐？白天在网吧门口替人看车，挣个十块八块，挣够晚上通宵的费用。

杏看到孩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既寒心又伤心。虽然儿子不是亲生的，是妹子过继的，这更要视如己出，可不能愧对良心。

三天假期过后，叶南没去学校。杏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匆匆赶去。妈妈找到胡柚，在一再的逼问下。胡柚说出了叶南的下落。

在网吧靠墙的角落里。叶南睡在椅子上，浑身散发出刺鼻的烟熏火燎的味道。妈妈看到孩子像叫花子一样，眼眶贮满了泪水。一把搀起孩子。

“孩子，走，回家吧。”叶南吓了一跳，忙从椅子上坐起来。看到两眼都是泪水的妈妈。什么也没说，跟着妈妈回家了。

第二天，杏给儿子买了两身新衣服，又给孩子洗了一个澡。像小时候经常给儿子洗澡那样，那样细致认真。

“儿子，你听你爷爷的话，妈妈出去找点事做。”

“或许过几天就回来，或许---”妈妈哽咽着说。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听你的话……”

“孩子，妈妈知道上学的事是不能逼得，可是不上学你又能干什么哪？”

“我知道，可是我……”

阿大父亲去世。阿大回来办理父亲的丧事。杏问及朋在广州的事。阿大为人老实巴交，说话支支吾吾。杏已经猜到的八九分。随之打电话质问伟，伟一直沉默。沉默呀，沉默，沉默是一把无形的刀。

杏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杏走了，只随身带了几件衣服。

村里人说，看到杏上了一辆小轿车；也有人说，在车站看到了杏的身影。

张校在外为期三个月的业务学习已满。他看到学校现在这个样子，伤心欲绝。家长把孩子交给我们，是充分的信任。可我们扪心自问，我们对得起他们吗？人民教育为人民，我们做到了吗？

该是学校亮剑的时候了，一场暴风雨真的来了，回归教育本质的时刻到了。代号为“大浪淘沙”的利剑行动开始了。

“仁慈，成就怨恨；仁慈，误人子弟。”张校拍板定案，宣布实施行动。“顶住压力，克服阻力，以人民的名义为人民办事。”

五个暗访组佩戴“尚方宝剑”，攘外安内同步进行，行事先斩后奏。

暗访组深入到学生中间，落实到田间地头，穿行到校园内外。逮捕“网虫”，瓦解“帮派”，封锁商店，肃清校园。

叶南有个师哥，叫郝墩，整日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是九年级的大哥级人物，曾帮助叶南摆平几次纠纷。叶南和郝墩结成知己。迫于学校的压力，郝墩主动提出退学，到省会跟着舅舅学做海鲜生意。

十一、乱象辅导

老叶一个人在家，感觉自己是个废人。整天心里窝了一肚子火，看每个人都觉得不顺眼。特别是看到二狗，气不打一处来。二狗见了老叶总要戏耍一番。

“老-老叶。媳妇跑-跑了。奥--奥--奥--”

“滚--，打不死你鳖孙！”

二狗一看老叶捡起砖块，哧溜钻进巷道里。

二狗老是走路拐弯儿，尿尿画圈儿，大小便不躲人。这熊货，有时几天见不到人，有时几天一直在你面前晃悠。二狗像一条臭虫，大家看到就恶心。

这几天茶馆里，人们风言风语咂舌头，说老叶媳妇带着钱跟人跑了。老叶干脆窝在家里，不想到茶馆里受气。

一天村里来了一批穿白大褂的人，说是市送医下乡医疗队，都是医疗战线上精英，专治疑难杂症。他们很热心，挨家挨户大张旗鼓的宣传，强调是免费义诊；先报名，然后统一拉到医院治疗。

第一批村里去了十来个人，多是“三高”人群。

老叶近来觉得胸闷，也跟去了。

一位老中医很仔细地通过一番“望闻问切”，确定了老叶的病症。生闷气伤了肝肺，需开几剂中药调理一下。

老叶看完病，提着药准备走。老中医忙赶上来。

“喂，老先生，你还没付钱哪？”

“啥钱，你们不是说免费看病吗？咋还要钱？”老叶疑惑不解。

“我们说的是看病免费，可药得付钱。你想想，药又不是咱自个儿出的？是不是这个理儿？”老中医耐心解释。

“那，那药多少钱？”

“一剂125，你这是三剂，一共375元。”老中医边说手比边比划。

“哦，我，我没有带那么多……”老叶显得很怯懦。

“哦，是这样。那你带多少钱？”

“我身上只有267元。”

“那这样吧，你先拿两剂，给250块，明天带上钱再过来拿那一剂。”

老叶照老中医说的法子，给了250元，自己留了17块用作回家车费。

临走时，老中医嘱咐老叶。这是个慢性病，需要几个疗程治疗，才会完全康复。

老叶回到家，便听到村子里的人议论进城看病这件事，都和自己的遭遇差不多。究竟药的效果咋样，大家都在思忖。

第二天，几个病友凑在一起，都说药的效果很神奇。

第三天，大家都夸医生的医术高明，都说遇到了救星。

老叶说，老中医像神仙下凡。吃过药后，我身体倍儿棒，硬朗多了。

“我血压也正常了，头也不晕了。”一个“三高”的病友也竖起大拇指称赞。

等大家的药吃完后，几个病友又聚在一起，谈感受。

不知咋回事，一停药，病又恢复了。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该咳地还咳，该晕的还晕。大家都骂这帮医生是断子绝孙的骗子。

老叶接到吴丽老师的电话，把千元辅导费赶快送过去，晚了影响孩子排座位。

老叶听说上面不让在职教师办辅导班，可这扬河中学是咋回事？

教师在班里放出狠话，不上辅导班的学生则会被穿上小鞋，随便这个借口，随时收拾你没商量。家长真是敢怒不敢言。

“课外辅导班在一定程度上，巩固和提高了学生的学习成绩，提升了学生的安全感，方便了不少在外务工或在家上班族的家长。”多年从事教育、教学管理的范老师说，“但不可否认的是，课外辅导班的无序滋生和盲目发展，也存在着诸多隐患和弊端。”

多数家长碍于任课老师的善意“诱导”，担心孙子在老师调座位、打扫卫生等方面受委屈，就让孙子上了辅导班，中午一餐，费用10元，说是肉片、土豆加粉条，可细看，就是几个“瘦肉丝条”，伙食真的太差了！

无独有偶，在市区机关上班的张女士认为：有的课外辅导班办的走了样，为了多收学生，部分老师素质太差，本该在课堂上讲的主课如数学、物理、英语的主要内容，不详细地讲，而是放在辅导班上讲，严重地扰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败坏了师德师风，反而影响了学校教学质量的提升！她的女儿上辅导班是被迫的，从内来讲，是不情愿的。

“我爸妈在外打工，爷奶不认字，老师要求让家长签字、批改作业，我因此上了辅导班。”九年级学生刘洋对辅导班的认识则是这样的。

在城区，办辅导班的大多为代课老师，公职办班的很少。但在辅导班任教的，是退休或在职的公办教师，可能会有。无论是在职或代课老师，课外时间多加点班、累点、苦点，但辅导了学生，熟悉了业务，又增加了收入，可谓一举三得，也挺值的。

然而，据了解，根据教育法律法规，在职教师是不允许开办辅导班的。同时，申请开办辅导班首先要到办学所在地的教育局去索取并填写申请表，(要提供开办者的相关资质，学历学位证明等)经过审核批准，颁发许可证才能开办。其次，就是向工商行政部门申请营业执照进行法人登记(要提供验资证明、经营场所状况等等)。此外还要办理税务登记。最后有的还要注册资金。

有几个家长实地查看了4家课外辅导班，不同程度地存在设备劣、桌椅陈旧，卫生脏、污臭难闻，管理混乱、利益至上等问题，城区大多已办的辅导班，很多就没有经过正规的审核、批准和颁发许可证！

诸多教育的业界人士认为：课外辅导班是社会发展潮流的产物，相关部门应扑了身子、摸清底子、找好措施、疏堵监管，摒弃辅导班的劣势和漏洞，增补其优势，助课外辅导班走上良性发展轨道，让家长放心、学生开心、社会满意。

在吴丽老师的一再规劝下，叶南也上了辅导班。一期学费一千，不包括其他优待费用，比如加餐，或买学习用品。

“虽然叶南同学学习成绩不算冒尖，可如今他踊跃报名参加辅导班，可以看出叶南有积极进取的决心，有不畏困难的恒心。试看叶南，必将突出重围，名列前茅！”吴丽在班上大张旗鼓地夸奖叶南。“人没压力是滑稽头，地没压力不出油，叶南能从思想上这样认识，真是难能可贵！”

叶南一上辅导班，吴老师就把他的座位调到中间的风水宝地。

“而有些学生，成绩好比床底下放风筝，不见起，就那还头兴里不知道他是老几？是英雄是好汉，考试成绩比比看。”

老师话音刚落，坐在墙角的杜明羞愧地低下了头。杜明想上辅导班，可是母亲有意见。母亲认为这样会加重学生的课业负担，引起孩子逆反心理。

过有一周时间，叶南又重新做回原处。原来杏走后，老叶无力支付叶南加餐费、野游费等，惹得吴丽很是不悦。

叶南找到老师哭诉。“吴老师，等我爸把钱寄回来补上行吗？”

“这些费用是不能欠账的，老师是为你好，不想让你从小就养成坏的习惯。”

“那你把学费退了，我不上你这辅导班，爱咋咋地！”

“哎呀，翅膀硬了是不？你到饭店吃饭，吃到一半你说把饭退了，成吗？”

吴丽以叶南不服管教为由把他交到政教处，李主任大为恼火。李主任责令叶南回家叫家长。叶南不服，写了一张状纸，用馒头贴在张校的办公室上。

第二天，学校公布出来大字报，叶南回家反省三天，以儆效尤。

叶南辍学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走。

十二、千里寻妻

杏离家出走，伟焦急万分，连忙从广州赶回来。

空荡荡的屋子，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记忆犹新。

屋子里东西的摆放仍是原样。伟望着床头和妻子的合影，悲从中来。妻子的笑依旧是那么灿烂，

脸像一朵盛开地茉莉。伟思忖，这件淡红色夹克咋还挂在衣架上？

这是妻子的心爱之物。妻子平时最爱穿这件衣服。为买这件衣服，妻子去了6次超市才下狠心

买下来。

三百八，一件衣服够一家人一月的开销。

当时夹克风靡一时，，特别是年轻的女孩子配上淡红色的夹克，靓丽可人，回头率达98％以上。

杏眼羡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女孩子，清一色的着装，都穿着淡红色的夹克。

伟抚摸着夹克，任凭豆大的泪滴砸在地板山。伟翻来翻去，在柜子里只找到杏留下的一封信。

“伟，我走了，不想拖累你。听阿大说你过得很好，我打心里替你高兴。我已查出是肺癌晚期，

我剩的时日不多了。我等了你一天又一天，始终不见你回来。你找到叶南，好好培养他成人。存款

条子在柜子衣服最底层，我没花里面的一分钱---你的杏”

伟攥着信，眼泪一颗一颗打在窗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映着冬日的暖阳，是那么的凄美。

伟骑着摩托车，带着几千份“寻人启事”踏上了寻找妻子的路。并在网上发布寻人帖子，承诺任

何人发现妻子或提供有价值的信息，他愿意给元酬劳。

有个老乡告诉他，在江州有个捡废品的女人，和杏很像。

伟便坐火车到江州，拿着妻子的相片逢人就问。徒步行走于江州市的各个角落。伟渴了，喝

瓶矿泉水；饿了，吃包方便面；困了，随地躺一会。

到了晚上，伟就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或银行自动取款机旁，席地而睡。

或许在此时此刻，伟才明白一些。

爱是什么？是生死相随，是患难与共。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拥有时恣意浪费。

伟见人就夸，妻子人贤惠。人家给我过，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我爱喝酒，更爱她的手擀面。半夜喝酒回来没吃饭，妻子总是穿起衣服给我做面。

妻子一幕幕恍然如昨，历历在目。

伟在寻人启事上写着，如果谁能提供准确下落。我愿意拿出10万元酬谢。别人劝他，10万块钱

再讨个媳妇就够了。

伟坚信，钱能买来妻子，却不能买了感情。杏对我的爱，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无论她在天涯海

角，我要找到她。

伟说，妻子不是我的拖累，有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请你原谅我，有你在，我们才幸福。伟向天祈祷。世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都各有

各的不幸。每个人情愿或不情愿地扮演者不同的角色。

成功往往垂青那些孜孜不倦拼搏的人。生命只有走出来的精彩，没有等出来的辉煌，给人生一个梦，给梦一条路，给路一个方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比如郝墩，学没有上成，做起事来认准一条道。他脑瓜子灵活，在舅舅的悉心点化下，进步很快。

舅舅悉心教导他做海鲜生意的诀窍。先要了解全国的海鲜市场行情，再结合省会本地的具体供销实际，才好量体裁衣。

海鲜生意的主要客户是高档的酒楼饭店。郝墩对老客户逐一进行拜访，反馈最直接的消费信息，然后及时调整，保证信誉，质量第一。隔一段时间，郝墩就请各个酒楼的负责人小坐一下，虚心接受他们的意见或建议。

和郝墩打过交道的人，普遍反映这小伙是做生意的料儿。

舅舅看到郝墩左右逢源，能独当一面，甚是高兴，自己可以早一点退出舞台。舅舅在商场打拼多年，也积攒了一些家底。准备在山脚下买块土地，想过一段田园生活。

郝墩经过几年不懈的努力，在省会的海鲜市场创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如今已是盆钵满盈。

郝墩审时度势，带上一帮身怀绝技的火锅好手，欲在老家襄州开辟市场。郝墩投资500多万，在市北环路黄金海岸开了一家“襄州毛肚火锅”；同时另辟蹊径，推出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又开辟KTV、网吧娱乐新天地。

当地政府鼓励支持务工人员回乡创业。“襄州毛肚火锅”开业那天，礼花四射、人山人海，市里名人新秀云集到场祝贺。

为回报家乡的父老乡亲，开业前三天免费品尝。

大家对于火锅店的经营无不交口称赞。汤秘制，菜味鲜美，服务周到。开业不到两个月就净盈利2万余元。

郝墩听老乡说，家乡学校微机室的电脑陈旧。于是捐出2万元，买了10台新式一体机电脑送给学校。

郝墩产生这个念想，可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源于一次偶遇后的感触。

郝墩有一次回乡探家，路过一家门口，看到有个小女孩正在吃方便面。

“不要让孩子老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郝墩遂上前对孩子妈妈说。

“没有老让娃儿吃呀，今天是娃儿过生日，才给娃儿买的。”

郝墩听后眼睛湿润了，从心底上想帮帮孩子们，摆脱贫穷的面貌。

学校举行捐赠仪式那天，学生们围着电脑转来转去，看看这，摸摸那，对新型的事物出奇喜爱。

郝墩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虽然自己现在小有所成，可是仍然知识匮乏。有时觉得很空虚，体味到知识的重要性。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会毫不思索地选择努力学习。

郝墩又很热心帮助弱势贫困群体，经常积极参加公益事业。郝墩在老家招了20余名老乡，免费给他们业务培训后，就安排到自己的火锅店。

郝墩听说叶南退学后，在社会上东游西逛，无所事事。就央自己的朋友四处打听叶南的下落……

十三、涉世之初

叶南从电视上获悉，塞外那里发财的路子很广，也想去碰碰运气。有很多在塞外白手起家混成了老板。

有个叫董昌，刚开始到塞外，带领十来个伙计挖甘草。董昌折腾了二年，赚了一笔就改行，承包了百十亩地种棉花。董昌看准了门道，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最后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大老板。

叶南先计划好行程，设计好行走路线。

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钱越花越少，路越走越长。叶南听说各地都有救助站，专门扶危济困.叶南想打救助站的顺风车。

叶南乔装打扮一番，脸苦楚着走进市救助站，谎称自己是外地的，钱被骗光了，回不了家。叶南装出一份可怜巴巴的样子，弯着腰，耷拉着头，说自己已经二天没有吃饭了。工作人员赶紧出来，把叶南搀进去。给叶南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又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

饭后，需走一套熟练地程序，照相，填表，这才真正算是被救助对象。工作人员一再解释，这是规定，我们只能给你买两站地的票，你下车后再去当地的救助站。这样站站相送，你就可以回家了。

救助站的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买好了票。每人发五桶红烧牛肉面，外加三瓶矿泉水，以备路上之用。

一辆印有大红标记“救助站”的中巴车，载着一群流浪者雄赳赳气昂昂开向火车站。特事特办，一切从简。救助站的工作人员带领流浪者直接进入候车室。

工作人员终于长叹一口气。这算又送走了一批。去的尽管去了，来得只管来着，来去的之间，如此匆匆。

叶南吃完一桶方便面，在手机上玩了一会斗地主。哐当一声，到站了。

叶南出了站，头晕晕乎乎，茫然无措，不知南北。

“哎，哥们，来说个事。”一个小胡子叫住了叶南。“你们可以把车票卖给我，再进去弄几次。”

“可是我们已经照过相的。”

“我说你是外行吧，都是闭眼办事，谁认得你？”

叶南走开了，看小胡子像个江湖骗子。

这是个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霓虹闪烁，人头攒动。各种颜色的灯，瞪大了牛眼，望着匆匆的行人。包房里不时传出像买萝卜或狗皮膏药般地歌声，飘飘忽忽散落一地。洗头房生意依然火爆，娇小的身躯迎上来，肥胖的身躯走进去。这些叶南似懂非懂。

一股股浓烈的香气从车站四周涌来，好像要把整个车站的人群吞没。

叶南顿觉饿了，走进车站靠边的一家饭馆。叶南点了一碗牛肉拉面。饭还没端上来，服务员笑盈盈地端来一盘红烧鲤鱼。盘子冒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老乡，你的红烧鲤鱼好了，趁热吃吧。”

“我-我没要……”叶南大声吆喝。

“说啥？”光头老板拿着刀从厨房奔出来。

吃饭的客人顿时都停下了筷子，傻眼地看着。

叶南哪经过这气场？瞬间被被吓懵了。

“哦，是我点的。”叶南放低声音。

“这鱼是家养的，不贵，一条60。”服务员细声细气。

今个是进了孙二娘的黑点，吃完赶紧开溜。

叶南离开饭店，到火车站的广场上溜达。

“大叔呀，我几天都没吃饭了，你行行好给个钱吧。”卷头的小男孩死死抱住一个背包的中年人的腿，不住地哀求。

中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惹恼了。刚想发火，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人朝这边缓缓走来。中年人掏出五块给小男孩，小男孩不接；重新给了10元，小男孩这才起身接钱。“这啥世道，抢劫吗？”中年人嘴里嘟囔着走开了。

车站陷阱多，走为上策。如果能在救助站倒腾车票，未尝不是挣钱的道？晚上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做打算。

叶南在一家天然居旅店住下，这家旅店的对联有点意思：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横批是天然居。住一晚20元，不贵。叶南爽快交了房费，上楼去了。

叶南一进门傻眼了，诺大的房间只搁了一张空床。叶南下楼问老板，咋没有铺盖。

老板解释，房费是20元，如要铺盖再加20元，不住拉倒，房费概不退回。

妈的，啥鸟规定。叶南不得不又交了20元。

刚睡下没多久，叶南被“咚咚咚”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惊醒。叶南以为是公安查户口，就披着衣服打开了门。

“老弟，需要服务吗？我是新来的，价格优惠，快餐60元，包夜500。”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掀起两个雪白的奶子晃了晃。

“不-不需要。”叶南说话语无伦次。

“我呸，装啥正经谷子？”妇女嘟囔着走了。

叶南晚上睡觉也格外小心，将钱撞在裤衩里面的小口袋里。叶南担心，一不留神钱会飞走。

半夜时分，叶南接到同学梦的电话，说灵水现在很多工厂出现用工荒，可以帮忙介绍个轻松的工作。叶南犹豫不决，毕竟几年不见。何况现在传销肆虐，一不留神陷进去，好进不好出。

叶南和梦的家相距不远，听说梦是孤儿，是一位孤寡奶奶在路边捡的。

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奶奶长期省吃俭用，起早摸黑扫大街供她读书。

能歌善舞的梦，初中毕业后，在金泉一所幼儿园教书。

这一年，奶奶查出是食道癌，每月需要化疗，每次需要一万多。

指望梦一月1500元的工资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每天看到奶奶吃不下睡不着痛苦的样子，梦心如刀绞。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梦不知不觉地走了。告别校长，告别了可爱的孩子们，告别了那间低矮的瓦房，走向繁华的大都市。奶奶哭了。

霓虹闪烁的大都市，梦没有任何依恋。思绪中，总是奶奶那痛苦不堪的样子。

梦进了一家南方私企，拚命加班，经受着人生的一次次磨难。

梦一向是个很节俭的女孩。她从来不化妆，那种清水出芙蓉般的美，加之聪明上进，很快做了管理人员，工资也高了。每月都寄钱给奶奶。每月除去自己零星的费用，其余全部寄给奶奶。有钱了，奶奶的身体好起来了。为了奶奶，再苦再累无所谓。

每次奶奶接到钱，总是笑着哭着；而每次梦寄回钱后，总是哭着笑着。

第五个月的时候，有位房地产商想包养她，租金每月三万。但梦就是不从，自个儿再穷，也不能没了志气和人品.....

十四、多事之秋

去年秋，今年秋，湖上人家乐复忧。西湖依旧流。吴循州，贾循州，十五年前一转头。人生放下休。

穷则思变，差则思勤。

胡柚上技校，主攻软件研发。家人很支持，毕竟一技在身，能混碗饭吃。

父母为了忙于生计，顾不了他。父母白天在市里一家纺织厂工作，晚上再出摊卖夜宵。

胡柚学习很用心，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胡柚先把家里的电视、收音机、废电器，拆的满地

都是，再开始一件一件的组装。当装好一件时，他就会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过不了一阵子，家里的物件都被胡柚玩腻了。

不到二年时间，胡柚出了校门，不知是学成出山，还是懂点皮毛；胡柚逢人洋洋自得，自

叹不负春光不负梦。

父亲害怕胡柚在外面学坏，就给他买了一台二手电脑。

有一次，电脑不知不觉感染了病毒。胡柚束手无策，就把电脑带到镇上去修。

胡柚看到李师傅那里堆了很多需要修理的电脑，就想急于练练手。胡柚找齐家伙什，有模

有样的倒腾起来。

这一倒腾，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仅一上午的功夫，胡柚修好了两台电脑。师傅很高兴，觉得他是块好料子。问胡柚是否想

拜师学艺？胡柚求之不得，当即跪拜行礼。师徒俩讲好，学徒，工资很低的。

胡柚的父亲知道后，也很支持，儿子终究走上正道。

师傅看到胡柚对病毒很热衷，就一边教他修电脑，一边讲解病毒原理，逐步培养他的编程

能力。

在学习的过程中，胡柚结识了搞网站维护的阿飞。二人决定成立一家网络公司，靠开发出

售棋牌类游戏软件盈利。

起初，开发了几款棋牌游戏，可是无人问津。这得调换思路，没有出路，只有死路。

二人提议直接经营棋牌游戏平台。说干就干，利用互联网经营起了“一路发”网络游戏平

台；并在平台上开设了赌博游戏程序供玩家参与赌博；又向玩家以高售低收的方式，将虚拟币

兑换成人民币。

利欲熏心，越干越迷。二人开始在网上贩卖病毒。利用“伪基站”设备在银行网附近，伪

造“”等银行服务号码发送积分换购奖品或者现金的短信，要求用户登录其事先准备的银

行钓鱼网站进行“升级”服务。通过该钓鱼网站，可获取受骗用户身份证、银行卡、电子口令卡

等关键信息，并迅速转移用户账户内资金。

郝墩找到了叶南，想拉他一把，不想让好友越陷越深，偏离人生轨道。

郝墩先让叶南来到店负责前堂迎宾这一块。叶南干起事来倒还勤快。

叶南的一帮长发哥们听说叶南现在混得不错，都想来刮蹭一下。

叶南听说昔日好友到访，自当热情欢迎。好酒好菜，随点随上。无论谁来捧场，郝墩都很高兴。

可谁知这帮人是霸王餐的，吃完饭，嘴一抹，开溜。一顿下来就是一千多。

一次，郝墩没说什么，二次，三次……

郝墩坐不住了，虽说饭店效益不错，可老是这样终究不是个事。所有领导及员工对此事颇有微

词。迫于面子或压力，郝墩找叶南谈话。

“我真的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来回绝。”叶南说，“都是朋友，我不好意思说。”

“像这样经常白吃白喝，你的工资都不够扣。”郝墩说，“或者他们再来吃饭的时候，你回避

一下。”

没过几天，一群长头发又来了。说找叶南有事，保安解释叶南这几天没来上班，外出办点私事。

那几个哥们儿一听，没戏了，就灰溜溜地走了。一连来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有一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叶南的几个哥们儿又来了。点名叫老板出来，说点事，郝墩把他们领

到办公室。

“胖哥，弟几个近来手头紧，想借俩儿花花？”

郝墩对这几个无赖早就反感。以前蹭了几顿还没算账，现在又来借钱。郝墩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我这，可是这上上下下几十人，要吃饭，又要开工资……”郝墩一脸的无奈。

这几个人长头发嘿嘿一笑，走了。临走时嘴里骂骂咧咧。

第二天中午，长头发们又来了，来得较早，又多了四个人。进了一间包房，点了一个排骨火锅，

要了三瓶白酒。这几个人今儿倒识趣，又说又笑地吃着。等到饭店客人爆满的时候,忽然听见“砰”

地一声,火锅罐爆炸了，服务员急忙跑过去。

“我的妈呀！看我这脸，毁了！”几个长头发捂着脸吆喝。

有两个开始砸桌子，顿时乱做一团。

郝墩急忙打120，先送往医院救治。

这事一出，消防、食品等几个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开始展开调查。火锅店先暂停营业，全面配

合检查。

结论很快出来了。有人在罐里投掷了易爆品。火锅店包间里没有监控，无从查起。

连救治带赔偿，郝墩花了20来万。叶南自觉无脸留下，便悄悄背上行囊离开了。

那几个长头发走时撂下话，这事不算完。

人们还在庆幸，近段二狗没有捣乱，村子里格外清净。茶馆里也没有谈论他的任何消息。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警车送回来一具尸体。

是二狗，满脸是血，满身窟窿，一身酒气，嘴唇干裂。

民警解释，夜里有个逮青蛙的人在高速公路附近的沟里发现了二狗。身体像虫子一样蜷缩在一起，当时已经断气了。

二狗在方圆几十里也算是名人，经常在道路上查车收费。

一种说法是二狗喝多了，歪倒在沟里，渴死了。从干裂的嘴唇来判断。

一种说法是二狗喝些酒，到高速路上收费，被疾驶的车辆撞飞了，流血过多致死。从身上的一道道伤痕来推断。

高速半道上没有安装监控设施，这件事无从查起。

人们得知二狗死亡的消息，是喜忧参半。平时的所作所为令人厌恶，但烦不致死。膝下每个一男半女，够可怜的。

二狗的尸体停放在村部的院内。有些好些人给他盖上衣物，生怕被流浪狗吞噬。

大家经过商议，达成一致意见，各家凑点份子，把二狗埋了。

可二狗的远房亲戚不愿意，二狗死的不明不白。要为二狗讨个说法。男男女女，长辈妇幼几十号人围攻村部。

有人提议到公路管理局讨个说法，人是在高速路上死的。

尸体在高速公路管理局门口停放了三天，出于同情二楞的遭遇，给了5千块安葬费。这才把二狗拉回来。

亲戚又在一块合计，不能白忙活几天，得想个法子捞点油水。

有高人支招。半夜里，亲戚把二狗的尸体简单包装了一下，趁着四下无人，推到一条省道的中间。几个亲戚蹲把准备追赶的小车停在桥边，人则躲在路边大树的背后，等待时机。

不到一刻钟，一辆疾驶的半挂车从二狗的尸体上碾压过去。司机好像觉察到发生了意外，就加大油门飞驶。

亲戚紧跟其后，在前方6公里超限站处追上半挂车。

一系列赔偿事项紧张有序开展，所有二次碾压的车辆都得赔付。

七算八算，一共得到50多万赔偿金。

这下事情更糟了，亲戚们因为分配不均而相互攻击。有两家亲戚酒后大打出手，造成其中一人重伤。事情难以和解，公安不得不介入调查。

这一查，查处了问题。原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赔偿金被全部没收，参与的一干人等全部带走依法严办。

十五、因果轮回

仅仅数月，胡柚和阿飞就在网络游戏平台非法获利数百万元。二人被人民法院依法以因制造并传播计算机病毒及开设网络赌场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和三年，并分别处罚金13万元和6万元。

胡柚和阿飞的落网，是由于赌徒郝江的自杀引起的。

郝江是郝墩的二叔，在火锅店负责采购原材料，空闲时间较多。

猪闲光长膘，人闲仡佬痒。郝江迷上了赌博。

郝江想一夜暴富，他无休止地拼攒本钱，想在网络游戏平台狠捞一笔。

郝墩不止一次的劝他，十赌九诈，上天不会掉下馅饼。郝江偏不爱听。

郝江东拼西凑弄了3万多，又把欲盖新楼房的砖头、钢筋、水泥，全部变卖，还把儿子3千多的学费也从妻子的手里抢夺过来；加上从店里挪用的钱共计8万余元。

郝江连夜坐火车去邻近的一个赌博档口，借酒壮胆，一掷千金玩起百家乐。手气出奇地好，压庄赢压闲赢压和还赢，仅一夜时间，郝江就赢了9万多。第二天早上，郝江雇了辆出租车回去。可谓人生得意需尽欢。

中午，郝江叫了几个赌友酒友，来火锅店庆贺旗开得胜。可算风光一回，花了7千多，摆了三大桌。酒桌上，大家一直夸郝江今年是鸿运当头，鼓励他再接再厉，继续捞金。众人一番夸赞，郝江心情高涨，他喝得烂醉如泥，蜷缩在地上。大家散去后，侯三嘴里直呼“我没喝多，继续！”。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天蒙蒙亮，郝江就拜别妻子孩子，带上15万老本又去老地方豪赌。郝江欲速战速决，加大了筹码。想捞个几十万就此停手。今个儿运气世风日下，压啥都倒霉。一袋烟的功夫，15万输得净光。邪门，连出7次闲。不行，继续捞。说不定那一把就翻盘过来。郝江签字画押借了10万驴打滚的高利贷，一把掷上去。机器晃晃悠悠又出了闲，郝江当场晕倒在椅子上。不知过了多久，郝江跌跌撞撞走出赌博厅。

高利贷按约三天后还款，超一天加一千利息。

郝江回到家像霜打的茄子。看着憔悴的妻子，望着活波的儿子，潸然泪下。迟了，太迟了。郝江一夜之间，头发尽白。

趁妻子上街赶集的当儿，郝江给儿子买了一箱玩具，在床底下压了2千元钱。

郝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百草枯，像赢钱时那样的豪爽一饮而尽。

郝江自杀的消息，在当地炸开了锅，引起公安领导的高度重视。侦查组介入进行细致调查，最后查到了网络赌博游戏平台，胡柚和阿飞是操纵的幕后黑手。

在郝江满头七之后，妻子领着孩子嫁给了当地一位腿有残疾的单身汉。单身汉开了一间小卖部，日子过得还凑合。单身汉直言，我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让你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另外我会好好培养孩子，尽力供他读书。女人欣慰地点点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

伟持续几月奔波劳碌，没有杏的任何讯息，感到身心疲惫。

伟这时又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病重。

伟马不停蹄赶回家，父亲躺在病床山，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两眼微睁，眼角布满泪痕。朋偎依在父亲床头，看着父亲气若游丝，嚎啕大哭。

“是孩儿不孝，让你老受苦了！”伟握住父亲枯树枝般的手，不住地忏悔。

邻居说，杏离家出走，叶南游手好闲，给老人打击很大。

平时一个人在家，有时一天吃两顿饭，有时两天吃一顿饭，身体拖垮了。近段都是我们轮流给他送饭。

伟要把父亲送往医院，父亲牢牢抓住伟的手，摇摇头。

伟急忙联系叶南，希望再见爷爷最后一面。可是，叶南已经换了手机号，无法取得联系。

当天夜里，父亲走了，两眼睁着。对叶南的不舍？对世间的依恋？对伟的担忧？

伟把父亲安葬在他经常放羊的小山坡底下。那里最安静，没有人打扰。这也是父亲的遗愿。

伟在父亲的坟上搭建了一个简易小树屋，摆了一张小桌子，放了几把小椅子。没事的时候，来陪陪父亲，唠唠家常，父子在一起谈心的机会是那么稀少。

伟找到了郝墩，询问叶南的下落。郝墩一脸茫然，也不知道叶南的去向。

一天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栀子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鼓鼓的挎包。她看到伟现在这个样子，百感交集。栀子说，我已经把店面转让了，也安顿好孩子。你是我唯一动过心的人，愿意陪着你一起承担所有的悲伤，被伟婉言谢绝。

以后再说吧，人生的路还很长。现在父亲刚过世，儿子没有下落，妻子杳无音信。

栀子理解伟的苦衷，计划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栀子上午在学校附近转悠时，发现很多孩子早起没来得及吃饭，通红的小手提着书包，不停地打哆嗦。

没有吃饭的学生，多是拿点东西半晌充饥。有人带个苹果，有人拿包方便面……栀子深受启发。

再看看这些学生，课间没有可玩的东西，三五成群猛追狂打。

学校里摆设了一件破烂不堪的滑滑梯，像醉汉一样东倒西歪。有几个小朋友站在上面摇晃，像荡秋千一样。农村的孩子和城市的相差甚远。美丽的童年渐渐远去。

学生们过双休日时，受留守老人的影响，男孩女孩凑在一起打扑克。他们没有玩的地方，也没有值得玩的游戏。

栀子经过深思熟虑，想把自己的积蓄捐出来为留守儿童做点事情。栀子把这个打算和村支书沟通了一下，准备给孩子们建个乐园。人们得知后，喜从天降，忙着选场地，规划设计方案。

没过几个月，学校附近新建了一座“爱心乐园”，多用木质的材料，搭配自然景观。假山池沼相映成趣，花草树木应有尽有，设有游乐场，建有图书角，能玩耍，能学习，简直是人间天堂。栀子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和孩子们在一起做游戏、谈天说地，其乐融融。栀子仿佛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找到了久违的快乐。“爱心乐园”落成后，栀子和孩子们挥泪话别。栀子说，想在老家创业，干一点力所能及的有意义的事情。

伟不能坐以待毙，合伙成立“盛天国际”房产开发公司。

十六、密剑出鞘

有福之人不必忙，大树底下好乘凉。郝墩和老乡王老二合作开了一家“老二毛肚火锅”。

王老二家也是襄州金泉镇的。郝墩和王老二相识是源于王回乡祭祖。那天王老二回来了，说是拜祭祖坟。由金泉镇政府安排迎接，锣鼓喧天，掌声雷动，社会各界名流、新秀纷纷前来道贺。

王老二如今锦衣还乡，霎时间妇孺皆知。人们想目睹一下大款的风采，看王老二是否像传言中的那样神乎其神。虽然王老二不常走动，却早已声名远播。

王老二准备了一箱子钞票，所有父老乡亲只要往跟前凑，来者有份，每人一百。

接着王老二开始拜家门，一一看望村里的孤寡老人，送钱送礼品，送得让人心动，送得让人感动。

王老二又拨出专款，设立养老基金，按月给村里的老人发放养老金。

王老二出息了！王老二真是大善人！王老二吃水不忘挖井人！

王老二成为人们出外炫耀的资本。

王老二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话题。

王老二回乡后，马不停蹄，日理万机。又是修路，又是架桥，又是慰问，又是请客。

王老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爹老王强得多。提起老王，人们都不想多谈。

往事如云烟，回首感慨多。王老二的父亲叫王德福，是村里的治保主任。本村还有一个叫王得福，光棍一条，因年轻时不务正业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人称拐子王。

拐子王有个兄弟，叫小眼王，因眼小而得名，早年移居海外。

小眼王在海外混得风生水起，可弟兄在家乡过得是屁股不对嘴。小眼王甚是挂念，就寄回来20万台币，让拐子王养老之用。

王德福听到风声，就在半道截住姓董的邮递员，佯装说自己台湾的亲戚寄回来一些钱，让自己在家乡做点正经生意。邮递员信以为真，觉得对上号了，就跟着王德福到集镇上大喝一场。

当时送信的邮递员都是骑着自行车走村串户，嘴上带着“全球通”。

酒过三巡，开始办理业务。王德福心情格外高涨，咬咬牙买了两条“七仙女”送给董腿子。

“礼物虽轻，这是弟兄的一点心意。兄弟别介意。”

“哎，看你说的，我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没帮上啥忙。”

董腿子嘴上说不要，手却不由自主伸上去接住。“七仙女”在当时可是过滤嘴香烟，比抽两头拧的烟要强得多。

王德福惬意一笑，怀揣着单子一路凯歌。

王德福麻利地把家里一切安排停当，就携家南下。可等拐子王知道真相后，王德福早已逃之夭夭。拐子王气成中风带残，没过两天就撒手人寰。一切不了了之。

王德福如鱼得水，先开饭店，后建学校，生意不断做大做强。有钱有胆有机遇，王德福三条俱全。

王德福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疯癫痴呆，老二精明能干。

王老二这次回来，大设宴席，广结宾朋。

王老二在人们羡慕的目光中走了。回得急促，去得匆忙。人们对这位大善人感激之余，念念不忘。

甜蜜的时光总觉短暂，回忆的时间会感漫长。转眼间半年过去，王老二又回来了，开着路虎，一路狂飘，一路高歌。王老二行走，后面跟着三个戴墨镜的保镖，寸步不离。

王老二说这次回来要“三管齐下”，干点大事。以报家乡父老的养育之恩。

一是计划投资千万余元筹建祖师爷庙。

电视、报纸等媒体大肆渲染，并在各个交通要道树立标识牌。人们都拍手称快，祖师爷一来，可保一方风调雨顺。

二是开设“兴发信托”银行。

打着菩萨救苦救难的旗号，专业的团队积极运作。你投资我贷款，高利息汇报最抢眼。利息月结，存取自由。特殊情况可放宽条件，绝对让你吃上定心丸。

三是开放“爱心”阅览亭。

只需要交上100元押金，就可无限期免费借阅图书。

祖师爷庙在一片锣鼓声中开挖施工，选址在庆阳河畔。经过风水先生的勘探，发现这里香火鼎盛。社会各界有头脸的人物都来捧场。襄州市政府也慷慨支援，率先划拨700万无息贷款。大家也纷纷捐款，一时间光影闪烁，爱心涌动。

经过几轮的承建招标角逐，最后花落经济实力雄厚的“盛天国际”。

“盛天国际”叶总紧急调度三路人马赶来支援，围墙主体同步推进，雕像彩绘同时进行，以期早日完工。王老二坐镇指挥，手不停地比划来比划去。

工程干到将近一半的时候，王老二紧急喊停。

“叶总，你这擅自改变图纸属于违反合约，围墙左宽又窄，主体墙高度不一，你必须拆掉重建！”

“王总，你多海涵，我这两天有事耽搁了。你看这样行吗？我适当改动一下，尽量接近图纸。”

“那不行！咱有合同在先，丑话说在前头。”

叶总欲哭无泪，四下找人帮忙协调。工程暂且搁下。工人气得嗷嗷叫，群青激愤，扬言要围攻市政府。

“兴发信托”银行进展顺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利息让人红眼。存款上不封顶，下不设限。存款的人络绎不绝，人头攒动。有人把钱从别的银行提出来，排队等着存；有人干脆到处借钱，托人催着存；师范学校有几位老师也看红了眼，把家里的积蓄倾囊存入；一些生意人干脆推掉生意，存钱吃利息。

各路神仙云集，八方豪杰汇聚。在银行上班的人员，玩起了“仙人跳”，挪用公款吃差价；很多公职人员也斥资加入“兴发信托”；蹬三轮的、买凉皮的、捡废品的等也看准了市场，都想趁机打捞一笔。正规银行门厅冷落，兴发银行人流如潮。

“爱心”阅览亭吸引了大批的学生，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上到八十三，下到学前班，都知道襄州市有个王老二。

虽然甲乙双方因图纸问题僵持不下，可彩绘一直在紧张进行。承包彩绘的是金泉中学的李老师。按照王老二的指示：用最好的料，画最好的彩。为此。李老师特地请了病假，带领四个关门弟子“两班倒”赶工。

李老师干有两周左右，已经投入5万多，严重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李老师想预支点经费，找王老二协商。

“王总，我们想预支点费用，用的都是好料，开支很大呀！”

“嗯，这个嘛，好说！你想借多少？”

“10万左右。”

“好，我给会计联系一下，晚一会你过去拿吧。”王老二说话非常爽快。

下午收工，李老师去找会计。会计很生气。

“哎，说你啥好呐！你把元始天尊画成牛魔王，你这是亵渎神灵，要遭到天堑的！”

“哪里不好，我们可以重新再画。”

“不是，关键你们的水平有限，需要再历练历练。”

“工钱不给，那总得把进料的钱付了吧。”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找王总吧！”会计说完，锁上门走了。

十七、剑气无声

仅仅三月有余，兴发银行吸收资金3亿余元。王老二为庆祝旗开得胜，特意叫上孙书记及铁哥们钟继伟一行，到市里最豪华的顶级会所白豪门摆上一桌。

今晚，人出奇地多，座无虚席，门不停宾。人走一拨，来一拨，分外热闹。

好酒，好菜，好心情。四个人干掉了五瓶50年陈酿的五粮液，都已是酩酊大醉，不得不下榻在会所。

夜半时分，练歌房依旧歌声嘹亮；贵宾房则是鼾声雷动。不好，钟继伟不见了。

服务员慌了，一人拿一个麦克风甩开破嗓门大喊大叫。“钟继伟----”“钟继伟----”

这一喊，惹了大麻烦。孙书记顾不得穿衣服拔腿就跑。

三楼练歌房像小日本进村乱开了。人们摔掉麦克风拼命往外跑，嘴里大叫：“不好了，中纪委来了！快跑啊！”

二楼的贵宾房只听门“通通”响，乱成一锅粥。有人手里拿着衣服赤裸着身子跑，有人推开窗子准备往楼下跳，有人躲在床底下直打哆嗦，有人藏在厕所里紧闭房门……

一楼餐厅像瓷器开会，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有个戴眼镜的被两个人搀着跑，有个大胖子被四个人抬着跑，有个矮个子钻在车底下……

误会消除后。会所里上到经理下至服务员忙着寻找客人，嘴里喊着：“不是中纪委！”“不是中纪委！”

越喊人跑得越快。边跑嘴里边嘟囔：就是被省纪委或市纪委逮住，那也不得了。

师范学校的秦老师，上周刚把8万元存入兴发。不料老公半夜犯病。万般无奈之下，秦老师紧急联系王老二。王老二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委派会计把钱连本带利送到了医院。秦老师甚是感动，回到学校直夸兴发接地气，是地道的民心银行。

叶总投入了600余万，如今工程搁浅，血本无归。叶总一纸状子把王老二告到了法院。法院经过缜密调查，发现负责工程的老板不是王老二，而是襄州市委孙书记。这下麻烦大了，摊上大事了。拿市委书记开刀，岂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法院自从接了这个案子，举步维艰，各个办公室的气氛异常紧张。大家都在合计，下步旗该咋走。

李老师的钱还没结算，第二路彩绘队便开始干活。听口音这路人马是邻县的。

李老师一连几天看不到王老二的身影，只有会计在这里主持常务工作。打电话不接，问人不知道。这可急坏人。

李老师凑上去，想探探这帮人的底儿。

“喂，兄弟，你们家是哪的？”

“别嚷嚷！你问这干啥哩？”

“以前我们干活钱都不给，你们还敢干吗？”

“你唬谁哩？哪有干活不给钱的？”

李老师觉得这帮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犯不着和他们说长道短。

叶总坐不住了，官司还没个眉目，工程却被承包商“华鼎盛世”席总接手。叶总心里憋屈，没有逮住黄鼠狼，惹了一身骚，骚气未洗净，又沾一身屎。

叶总纠集一帮人手，站成人墙堵在祖师爷庙前，

神灵面前，岂敢造次！王老二得知后，极为震怒。

没多时，10余辆警车呼啸而来。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

“有问题可以解决，但不能影响工程进度！”

“可是我们的钱哪！哪个给我们做主啊！”人群沸腾起来。

“可以起诉！可以反映！不可以耍横！”

“马上解散！马上撤退！”武警“刷刷刷”打了几下猴拳，练了一下热身操。

叶总迫不得已挥了一下手，人群一哄而散。

金杯银杯不如口碑。如果说王老二拖欠工人工资，没一个人会信；如果说有人想讹王老二，每一个人会信。

王老二格陪着市委孙书记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今天巡游考察项目，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襄州日报》头版头题刊发一则“重磅炸弹”，襄州市大善人王老二又有大举动，开展“双百”行动。他准备拿出100万资助百名贫困儿童，希望大家踊跃地推荐报名；王老二再捐出100万元，设立“光明基金”，救助百名失明儿童。

约莫过了半个来月，李老师去祖师爷庙讨要工资，看到第二路彩绘队的10来号人住在院外的桥下。这路人已失去来时的风采，各个蓬头垢面，邋遢之极，简直像丐帮开会。

“奶奶的，一帮骗子，生活费也没得，咋干活呢！”一个人在庙门口吼着。

“瞎咧咧啥哩！”会计出来了，张牙舞爪的模样有点吓人。

“竟然把祖师爷画成妖魔鬼怪，简直罪大恶极！一会把你们全部送到号里！”

各个工人面如土色，吓得两股战战，不敢言语。

“快来人啊！有人想跳楼哩！”

“快点打110！”

“那是谁啊？咋想不开了！”

“让一下，我看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乱成一锅粥。

有个人站在市中心百货大楼的顶端，晃来晃去准备往下跳。此人拿着喇叭大呼：“我要见市委孙书记！”

短时间，公安、消防、120，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哦，那不是盛天国际的叶总？”不知是谁插了一句。

“哎，那么大的老板，有啥想不开的！”

“叶总，你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孙书记在省城开会，我是赵秘书。”赵秘书一边安抚，一边指挥消防施救。

“叶哥，我已经怀了你的割肉，你舍得吗？”不知道是谁把叶总的情人小丽接来了。

“骗子--我根本不会生育，你瞎说--”

“我没有骗你，你不觉得你近段喝的茶有点苦吗？那是我从国外给你买的治疗不育最先进的药……”小丽跪在地上，一行鼻子两行泪。

三个消防队员果断出击，一把摁住叶总。人们还没听明白叶总想说啥，戛然没戏了。

第二天早上，百货楼下躺着一具尸体。大家都慌忙围上去，有人认出来了。他是“华鼎盛世”的席总。叶总走近一看，发现席总原来是叶南………

这一跳不打紧，竟然惊动了省公安厅。原来席总自杀前，曾给省里寄了一份快递。

省里成立了专案组，围绕叶南的死因展开调查。

“王老二跑了！王老二跑了！”灵水市瞬间地动山摇。

纪检部门一统计，王老二卷走了近5个亿。兴发银行人去楼空，大门紧锁。

当天，师范学校有两个教师跳楼身亡，银行部门有三个会计自杀……

市委孙书记变成了植物人，正在医院救治。医生诊断后说：要想解开他心中的疙瘩，得出奇招方能奏效。如果他接到抓住王老二的喜讯，心情一激动，兴许就重开心中的气结。

书记妻子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既然找到了“症结”，就要痛下“猛药”。干脆给他念个更大的喜讯，让他乐呵乐呵。这时，医生接到急诊室的电话，慌忙出去了。

妻子刚念完，谁知书记猛地从病床上站起来，哈哈大笑。妻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还没等妻子反应过来，“扑通”一声，书记一头栽倒在地上，当场气绝身亡。

医生飞奔过来，可为时已晚。医生满脸懊悔：不遵医嘱闯大祸，擅自做主要人命。

“你念的是啥内容？会搞成这样子！”医生问道。

“王老二自杀了－－”妻子大声说道。

医生无语。这乃因果轮回，回天乏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

十八、正义高悬

抓捕王老二的悬赏公告铺天盖地。通缉令上血红的水印，犹如一朵凄美的牡丹花无情地开放……

纪检部门通过层层剥茧有重大发现，孙书记伙同王老二套取国家资金高达5个亿，都在国外购置了大量的房产，并办理好了出国的相关手续。

孙王二人合伙在外地开了一座黑砖厂，里面的工人个个像大侠，多是智障人员、流浪人员、残疾人员。民警过五关斩六将撬了三道锁，才进入砖厂。在打开门的一刹那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工人住的窝棚臭气熏天，脏衣服满地都是。窑内还有三具未烧完的尸体。

他们早上5点上工，干到凌晨1点才让睡觉；而睡觉的地方是一个没有床、只有铺着草席的砖地、冬天也不生火的黑屋子，打手把他们像赶牲口般关进黑屋子后反锁，40多人只能背靠地“打地铺”，而门外则有5个打手和5条狼狗巡逻；一日三餐就是吃馒头、喝凉水，没有任何蔬菜，而且每顿饭必须在15分钟内吃完。其中的智障人员，爹妈的名字、老家在哪里则统统不知道。工人只要动作稍慢，就会遭到打手无情殴打，有时被饿上几天。大部分人没有鞋子，脚部多被滚烫的砖窑烧伤。个个长发披肩、胡子拉碴、臭不可闻，身上的泥垢能用刀子刮下来。如果那位工人病重，只能躺着等死。死后就被填到窑里烧掉。在遭受非人折磨时，这些农民工们却从来不知反抗，也不敢逃跑。

民警深入走访附近的百姓，解开了砖厂的内幕。王老二雇有20个打手，俗称“黑手党”。10个人（鹰爪手）负责到外面物色工人，一到半夜，鹰爪手吃饱喝足就开着黑面包开始行动；另外10个人（防暴队）负责看管砖厂内部的人员，5人牵着狗巡逻，5人在窑口负责监视。厂外第一道门安装有红外线自动报警器，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里面的人就迅速果断采取应对措施。

民警一行又千里迢迢赶赴江州，在一家养老院找到了老王。老王断断续续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原来老王和自己姨家表妹结婚，属于近亲结婚。当老王看到大儿子降临的那一刻，就心灰意冷。老王出门漂泊了几年。

老王出外挣了点小钱，又爱交些狐朋狗友。在村民大力举荐下，老王干上了村里的治保主任。

在老王回来的第二年，老二出生了。老二长得白白胖胖的，很讨人喜爱。在老王的逼迫下，妻子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是王得福强暴了妻子。老王恼羞成怒，一把举起老二准备砸到墙上。妻子跪下了，苦劝老王把孩子留下。老王迟疑了，想到自己也正缺个儿子。老王就把孩子轻轻放下来了。

你让我戴绿帽子，我让你长点记性。老王顺手拿起铁棍，朝王得福家奔去。老王要了王得福一条腿，留下了他一条狗命。二王也立下字据，到死都不能说出真相。其实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只不过都不愿惹祸上身。因为王老二长得就像是第二个王得福。

民警追踪多日，自始至终没有王老二一点线索。难道王老二会上天入地，隐于无形？

董腿子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说是自己把王老二杀了。自己光棍一条，过着也没啥意思。虽然自己是为民除害，可毕竟杀人偿命。民警在董腿子的家里搜出了王老二的尸体，还有大量的外币、金条和古董。

董腿子说，拐子王曾经让他代写一封信，内容如下：弟，王老二是咱家骨肉，以后若遇，视如己出，能帮则帮，拜谢！最后经查，这封信是寄往海外的。当时董腿子多留了一个心眼，把地址抄下来了。董腿子说只怪自己酒后失言，曾经把这件事告诉一个朋友。谁知朋友出卖了他。

董腿子说，有一天半夜，王老二一个人来了，开始逼问海外那个爹爹的具体地址。我没有告诉他。王老二就拿出一沓钱甩给我，我还是没有给他，我怕他会杀人灭口。我们开始在家里喝酒，一直喝到半夜鸡子叫。那晚王老二也喝多了，就睡在我家。

当我听到王老二呼呼噜噜打起鼾声时，我就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开始捆他，他迷迷糊糊中踹我一脚，差点把我踹零散了。当时情急之下，我就挥起菜刀朝他头上一阵乱砍……

伟做梦也没想到跳楼的竟然是叶南，更想不到他是华鼎盛世的老总。伟虽然拿到了工程款，可失去了儿子，这个代价太惨重了。伟在梦那里找到了答案……

叶南进入梦的营销组织，凭着精明的头脑很快坐到了“金字塔”的顶层，大赚了一把。叶南及时抽身，领着梦回乡创业，看准了房地产行业，化名“席南”，成立华鼎盛世；可人算不如天算，经常玩套的叶南被王老二套进去了。

叶南看到父亲陷入困境，就想到了背水一战，主动和王老二签约；叶南在了解王老二的背景后，才做出了勇敢一跳的决定，以报答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