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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莲与荷花中的文化寓意——兼谈两者的区别

2017-05-17 01:24 作者:孙成岗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原创】文/摄影:孙成岗

校园内西门外驿馆西侧早先是教授餐厅,后又改成了老干部活动中心,不知何年何月,拆除了老旧的苏式平房,在原址上挖了一个水塘,叫做“无名湖”。湖中引种了一些睡莲,每年初睡莲开放。最近又到了盛开的时节,生于水乡的笔者,每日上下班路过此处,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睡莲与荷花(又名“莲花”),花朵形状与颜色极为相似,宛如姐妹,又都是水生植物,因此多年以来,人们很难把它分清,甚至把它们当成同一种植物。翻一翻唐诗宋词,讴歌荷花的诗歌很多,却鲜有描写睡莲的。仅有的几首,如卢照邻的《睡莲》诗,乍一看似乎是在赞颂睡莲,但仔细一琢磨,觉得说的还是荷花。“常恐秋风早,飘零君不知”便是一个明证。因为睡莲在春、夏、秋三个季节都能开花,不会因乍起的秋风而凋零,夏开秋凋的只能是荷花。

但这并不是说我国古代没有注意到两者的区别。睡莲在我国的种植历史较长,有史可查的可以上溯到汉代。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zǔ]》和明代王圻[qí]的《三才图会》非常明确地记述了睡莲的特征——“晓起朝日,低入水”。只不过这些科学记述始终未能引起重文轻理的古代读书人的重视。

事实上,科学家过去虽然认为睡莲与荷花不是同一种植物,但在植物学分类中将二者截然分开则是近20多年的事。以前把两者均列为“睡莲科”。随着分子生物学技术的进步,科学家明确认识到荷花和睡莲远非近亲,所以把荷花从“睡莲科”中分离出来,单独立为“莲科”。

古埃及则较早地认识到两者之间的差异,被古埃及人奉为太阳崇拜象征的是睡莲,而不是荷花(莲花)。睡莲在古埃及具有特别的含义,它是举行重大仪式中不可缺少的花卉,就连国王的加冕仪式,也要在御座南侧摆放睡莲。(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在古印度,两者之间的差异似乎被忽略了。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佛教中佛祖座下的花朵究竟是荷花还是睡莲,直到最近看到一些资料才搞清楚这个问题。

古印度人对莲花含蕴的认识大抵与我国相同,皆认为莲花是“出污泥而不染,濯[zhuó]清涟而不妖”的圣洁之物。莲花在令人烦恼的炎热夏季生长于污泥之中,但它从清凉的水面冒出,开出无比洁净的花朵,这正好契合了佛教在烦恼的人间开出一片清净境界这一理念,因此,净土圣人均以莲花而化身。“莲花”就是“荷花”的别称。然而,佛教艺术研究人员指出,在佛经所说的"七宝莲花"中,只有2种是荷花,其余5种都是睡莲。这说明在古印度,显然将睡莲与荷花混为一谈了。

我国对“荷花”的认识较早,《诗经》中将其称之为"荷华"或"菡萏[hàn dàn]"。比如《诗经?郑风》里说“山有扶苏,隰[xí]有荷华”,《陈风》里有“彼泽之陂[bēi],有蒲菡萏”之句。后来又进一步分类,把荷花的称呼细化,打苞时叫菡萏,盛开时叫芙蕖,结的果实叫莲。而对睡莲则没有更多的称呼,可见在我国“莲文化”实际上就是“荷花文化”。宋代杨万里在“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诗中写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其中的“莲”与“荷”指的是同一事物,只是为了避免重复,用了不同的说法而已。

荷花呈盾形的叶子大多高出水面,就好像一把撑开的阳伞,艳丽的花朵开在荷叶之上,每当微风乍起,花随风动,婀娜多姿,宛如一位神态纯真、纤尘不染的少女微步于水波之上,所以荷花又有“凌波仙子”的美誉。

睡莲的叶子是椭圆形的,上面有一个V字形缺口,与荷叶相比要小得多,且边缘没有绒毛,多半浮于水面之上,叶面总是油亮油亮的。睡莲的花朵紧贴于叶面开放,除极少数品种外,花朵极少高于水面。如果近看,则可以发现荷花的花萼和花瓣是无法截然分开的,这也是荷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原因。睡莲的花朵则不然,虽然花朵较小,但花萼和花瓣是完全可以分开的。

荷(莲)花浑身都是宝,它结出的莲蓬和长出的莲藕,都是营养丰富的食物,而睡莲的花朵只有在授粉之后才能发育成球形的聚合果,里面的椭圆形黑色小坚果不能食用,只能供繁殖使用。

睡莲与荷花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是要睡觉的。所以它有“睡美人”的别号。除极个别黑白颠倒的品种外,几乎所有的睡莲都是“晓起朝日,夜低入水”。中午还是一池形影妩媚的花朵,到了傍晚全都潜入水下,没了踪影。而且,睡莲的生物钟还非常准时,早晨太阳初升之时慢慢“起床”,晚上五点多太阳快要下山时便准时“就寝”。碰到阴天下太阳没有出来之时,还有“赖床”的习惯。

笔者生于苏北水乡,对荷花怀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小时候对采莲的场景也总是心向往之,想象着美丽妙龄少女驾一叶扁舟唱着江浙小调穿行于田田荷叶之间,傍晚装满莲蓬的小舟在红红晚霞的映照下向岸边驶来……,出现这些浪漫的想法大抵是受了朱自清散文的影响。当时西湖的藕粉非常有名,也曾幻想在美丽的西子湖畔,坐在平湖秋月或三潭印月附近的凉亭里,沐浴着和煦的微风,用冲泡龙井茶的虎跑泉水冲上一碗西湖藕粉,是何等地诗意。后来才知道采莲并不是一件非常轻松愉快的活儿,而采藕更是一件辛苦的工作,需要从污泥中将藕挖出,基本都是男人干的活儿。

对西湖的憧憬也在我大学即将毕业的那一年实现了。1985年从江西贵溪铜厂实习返校,路过杭州,那是我第一次到了这个被称为“人间天堂”的城市,真的在西湖边上喝了一碗西湖藕粉,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象中的那个味道。后来进一步了解到荷花有观赏为主的“花莲”、采藕为主的“藕莲”和采莲为主的“籽莲”。西湖中的“荷花”都是供观赏用的花莲,虽然也结藕,但个头太小,经济价值较差,估计产不了藕粉。所谓的西湖藕粉原来不是西湖所产,大都是外地运过来加上一个“西湖”包装。因此,诗与现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人生中有些东西不必真正得到,还是留在想象中似乎更为美好一些。

最近一年多,由于身边多冗杂事务,熬夜较多,晚上鲜有十二点前睡觉的。每日上班途经无名湖畔,我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睡莲。想到睡莲朝开暮合的规律生活,不禁有点羡慕它了!

【原创】文/摄影:孙成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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