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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蚂蚁(散文)

2017-04-13 09:34 作者:贺德敬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乡下的孩子很野,玩蛇,玩蜈蚣,有时也玩老鼠和蚂蚁。我胆小,害怕蛇和蜈蚣,又讨厌老鼠,于是,蚂蚁便成了我孤独寂寞时的知己与欢乐。

蚂蚁的种类很多。按其颜色划分,我见过的有三种,一种是黑蚂蚁,另一种是白蚂蚁,还有一种就是红蚂蚁了。黑蚂蚁很懒惰,且喜欢往人身上爬,加上有好几种黑蚂蚁的头上、脚上和尾部都有毒(我们统称之为“蛇蚂蚁”),所以小孩们都很仇视黑蚂蚁,一旦碰上,非置其死地不可,或用脚搓,或用水冲,或用火烧。白蚂蚁很稀少,很难找到成群结队的,即是有,也只能在土层极深的蚂蚁窝里方可见到,又多以墓穴为最,欲近则颇伤大雅。故此,我们只有玩红蚂蚁的缘。

我们通常用苍蝇、青虫、毛毛虫、蟋蟀、飞蛾等“猎物”引诱红蚂蚁。有时,我们将“猎物”弄死,眼巴巴瞧着蚂蚁把它们搬往“地狱”。有时,我们又让这些“猎物”半死半活着,傻乎乎盯着蚂蚁同它们玩“痛苦的游戏”。

红蚂蚁耐力十足,一只针屁股大的蚂蚁拖得动一只死苍蝇,二十只针屁股大的蚂蚁可以“逮捕”一只没有肢膀的活苍蝇。难怪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这一古训虽长于贬意,但从另一角度去审示,倒不难察出一种可敬的“蚂蚁精神”来,当然不是“溃堤精神”。

一窝红蚂蚁,像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但没有“国界”,有的只是收获与喜悦,战争与不幸。人类时常有意或无意在伤害它们,自然灾难常常会无情地毁灭它们。不仅如此,它们还要时刻接受同类或异类的挑战。仔细想来,真苦了蚂蚁们。

红蚂蚁也有“投机分子”。当一只“值勤”的蚂蚁觅到一条拖不动的“猎物”时,便火速回“大本营”带来一列雄纠纠、气昂昂的“远征”队伍,在队伍中总能看到七八只头大屁股也大的“屠夫老爷”是懒得动手的,它们总是“大摇大摆”地跟在背后“指手划脚瞎吹一通”。一旦面对“巨大的猎物”,“屠夫老爷”们出“风头”,常欲“露几手”,好似屠夫杀猪,抓这捏那,当然多有“丢丑”,到头来,要么“垂头丧气摸回家”,要么吆喝小蚂蚁们在“巨大的猎物”下面打个洞,建立一个新的“家”。如此投机取巧之流,真可谓红蚂蚁的一大悲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蚁无完蚁,人无完人。无论红蚂蚁怎样,我都不会与它为敌,因为它在我童年的心灵深处早已植根友谊之花。记得一日,几个小伙伴邀我去放牛,牛到了山坡上,小伙伴们要我打“五十一”(扑克的一种玩法),我不干,他们抓住我的脖子逼我,我横竖不从,他们便一同叫我的绰名,我斗气把牛赶到一边放去了,岂知他们的牛吃了一农户自留地的菜,结果被人告发,然而那几个小伙伴一同谎称是我看的牛吃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竟不分青红皂白跑到我家大骂缺德,母亲不由我辩驳,拿起扫帚将我脚手抽出无数条紫血印,尔后又让那人到我家自留地背走一筐菜。我有泪水,更有愤怒,我要报复!首先“报复”母亲,手段极妙—绝食。第一餐,母亲不理我;第二餐,母亲呼喊我;第三餐,母亲拖拉我;第四餐,母亲心疼了;第五餐,母亲哭了,我也饿了。为了驱赶心中的饥饿,我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引诱红蚂蚁的快乐之中,眼观那一只只一群群与我为伴的红蚂蚁,一切烦恼、委屈与孤独似乎都抛到了脑后。第六餐,我照样玩蚂蚁,母亲一气之下把我引诱来的蚂蚁搓踩得死的死,伤的伤。兀地,我瞪着母亲愤怒般吼叫:“不!您可以踩死我,您没有权力踩死这些蚂蚁!它们没有罪!”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大声吼母亲,母亲震颤了,她倾刻举起手掌,接着又缓缓落下,母亲把我抱进怀里,她的泪水掉进了我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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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蚂蚁(散文)的评论 (共 11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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