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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

2017-03-31 16:59 作者:行者  | 11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早晨的太阳带着一种即将炙热的柔和,以挑衅的姿态在我眼球中蠢蠢欲动,风划过指尖,慵懒地靠在窗上,闭上眼,任由阳光热烈的将我拥抱。

好像听见了荷花盛开的声音,一瓣,两瓣,三瓣……

这样的声音好似在向世界宣告,它们的生命又是一个轮回的开始。

近段时间,发现我的记忆越来越不好,有时候找东西时,找着找着,突然不记得了,像临时停电,没有任何先兆。

回过神,转身、看到依然熟睡中的儿子,他睡得如此安然,如此酣甜!!!嘴角还洋溢着亮晶晶的口水,眼睛眯成一条线,微弯着。想必是在睡中回味着昨晚吃的那个小汉堡。看着他可的样子,心中不禁升起几许歉意...

暑假来到深圳,他依然对深圳充满好奇,充满热情...和第一次来一样,对深圳的向往有增无减,不知道是他向往这座城市的繁华美丽,还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他的妈妈,我想,或许两者兼有吧!当然,我希望后者多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只是我,从来没爱上过这个城市,甚至有些厌倦。但依然还是喜欢,因为这座城市带给了人们不一样的节奏,带给了人们波澜起伏的壮阔,很多人在这里倒下,又在这里崛起...这里的速度总会让人惊讶,甚至快得连哭的时间都不会给你,或者说,上一秒你在哭,下一秒你必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认真做好手头的工作,如果不想打包回家或流落街头的话。爱情同样如此,昨天这个女人是你女朋友,今天就可能已经和别人同床共枕了,这就是深圳,有规则,没底线。欲望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疯狂发酵滋长,漠然、虚伪、利益是人们用得最多的交流方式。这片土地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一切都可以颠覆。这里改变了人们太多,包括物质,也包括人性,这是两个最直接的共同体,永远纠结在一起...

儿子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被网络和电视媒体定义为留守儿童。但我想,他并没有像电视和网络上说的那么不幸,相反,我认为他是幸福的,虽然我们没有经常在他身边,但他质朴善良的的爷爷奶奶所教给他一些简单做人的道理不会比我教的差。

儿子很调皮,在很多人眼里还很土,因为他从不优雅,大口吃东西,大声说话,大声哭大声笑,他骨子里压根不存在优雅的分子。可我知道他很仗义,很大方热情、也很善良。他4岁左右的时候就会去拉落水的小伙伴,有好吃的会拿给玩伴一起分享,会收养动物,现在老家那条狗就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一条奄奄一息的小狗,现在狗两脚立地比他还高。来深圳后每次打电话给他爷爷老问小黄怎么样了,有没有每顿喂它饭,还叮嘱晚上别让小黄睡屋外,因为他上次买的那只小狗就是因为关在门外被偷狗贼惦记上了,害他伤心了好久,农村养的狗大多都这样,养到成狗时,狗贼就来了..善良的村民也无可奈何,偷了就偷了,再抓只小的养着,或者从此不养狗。对了,儿子上次养的那只叫花皮,白底带黑花,很漂亮的一只狗,超疯,和儿子的性格很像,儿子有什么零食都喂它,所以那条狗基本什么都吃,麻辣,饼干,花生瓜子,除了水果。花皮是他在集市上用十五块钱买的,他自己挑的,因为看那只狗漂亮,抓回去像宝一样,上学去都依依不舍,花皮长到半大的时候偶尔还会送儿子到校门口,学校离家只有200米不到的样子,放学的时候老远就听到儿子叫狗的名字,狗也一溜烟的冲出去迎接,花皮四肢粗壮,总是喜欢奔跑,记得去年回家的时候,我骑摩托车带儿子去集市,花皮硬是追在车后跑了几条街,那家伙追在车后,喘着粗气,像风一样,儿子在后座,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不停的扭头,咯咯的笑着,嘴里不停的叫着“花皮,小心。花皮,快点..”国道上车多,儿子老担心狗的安全。可惜,刚刚过完年花皮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到现在儿子还会经常提起那只叫花皮的狗,那是他第一次养的一条狗,所以记忆尤深。现在他又有了只叫小黄的狗,希望这只狗可以长寿些,再长寿些...。

当然,在农村,还有很多小孩子要做的事情,他们可以几个一起去捉泥鳅、爬树掏窝,还可以拿根小铁丝去清澈小河的石缝里逗逗横行的螃蟹大人,也可以去周围小朋友的家里去串门,一起看动画片或做游戏,偶尔还可以留在别人家蹭饭。也可以和小朋友一起躺在空地上看蓝天白云,大声争执着天空飞过了多少只鸟,开走了几架飞机....,我想,所有的这些,都是属于农家孩子的独家记忆,虽然物质上会比城市的孩子差些,但偶尔,他们也可以享用一次麦当劳或肯德基——这些就是农村孩子意识里最高级最奢侈的物质享受。有些东西,我认为偶尔一次就够,同样,我也认为在农村没什么不好,孩子的童年就应该这样。相对于城市的孩子,这种质朴纯真生活也是一种幸福,有些大城市的孩子也许会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但鹅到底是怎样在水上游可能真没在现实中见过,只能想象诗中的画面。在农村也好,不会过早老成,希望他可以愚钝点,看花是花,看草是草,这样就好。

在深圳漂,经常会想起老家,想起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和儿子的童年大致相同,我们都出生在同一个地方,喝的相同的水,只是物质相对匮乏,但老子的快乐并不比儿子少,当然,这只是自己猜的!

老家住在湘东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一条国道和铁路交错着穿过这片肥沃的土地,把村子一分为二,这片土地上除了水稻就是一些房子和树,还有几口养鱼的大池塘,每到盛夏就呈现一片金色的海洋,夏风掠过,波稻起伏,煞是好看。童年时代,一到傍晚就可以看到一幅霞光中炊烟四起的画面,那时候农村做饭基本都用柴火,湖南的腊肉就是挂在柴火的顶部熏制出来的,办法很土,却香气四溢,美味可口!!

小时后,我不能像儿子一样可以养自己喜欢的狗,做得最多的就是放学后去放牛。家里养的是头黄牛,它是我们村子唯一一条来自亚洲的品种,其它的全部来自非洲——清一色的水牛。

喜欢它是因为它够优雅温和,不会像水牛那样爱打架,爱争风吃醋,还有就是水牛一旦冲进了水里立马就变成了一个赖皮,怎么扯他也不愿意上岸,牛要打架,那气势可吓人了,那时它们就像脱缰的马,眼睛里除了对手什么都没有了,四只犄角磕在一块咯咯作响,两眼通红,疯了一般,如果不把对方撂倒或是主人拉开,它们谁也不会罢角,小时候不知道他们为何打架,长大后才知道它们是为了某一只女牛,是为了它们的爱情而战,它们决斗的理由永远只与爱情有关,所以红颜祸水也不无道理。

这只黄牛从它小时卖过来开始,基本就是我在喂养,夏天最喜欢把牛赶到小河中间的沙洲上,上面长满了草,很多伙伴都会把牛放那里,不用担心他们会跑,沙洲把小河分成两条干道,一边水深,一边水浅,浅的那边,水大概就没至脚裸,很清澈,可以看到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两只小鱼慌张的游过,闲得蛋疼时就在那里漫无目的的翻鹅卵石,然后比比谁的漂亮,累了就去深水那边游泳,一大堆小孩在水里嬉戏、打水战,或去桥底的石缝里找螃蟹,有的就去树上抓知了。天将黑时就散场,赶着各自的牛回家。每次牵它去吃草,一定要看到牛肚子鼓得大大的才安心,天我会去地里摘些青菜喂它,用干稻杆把牛窝铺得厚厚的,那样干爽不会冷,夏天自己用破鞋的底做个蚊拍,在牛身上吸血的蚊子比苍蝇还大很多,一次可以吸好多血,每次帮它打蚊子,它的脚总会轻轻蹬一下,安静的啃着草,尾巴轻轻摇动着。因为觉得自己家的牛最漂亮,所以总会把它照顾得好好的。

牛长到成年时父亲就准备给它举行一个特别的成年礼——下地耕田,那时的它已是四肢粗壮,毛色光亮,一对铜铃大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在告诉主人,它充满力量。它第一次下田,父亲让我也跟上,也许父亲也想让我在其中学会些什么,可惜,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扶着犁走过一步,(农村已全部机械化了)。记得那天父亲扛着犁走在前头,我牵着牛跟在后面,一边走父亲一边跟我讲解着一些耕地的要领,只是我一点也未曾记住,到了目的地,父亲把牛拉下田,黄牛很安静的站立着让父亲把牛栓套在它脖子上,似乎知道它今天要干什么,也许它期待这一天好久了,因为它一定知道耕地就是它的天职,从它生下了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它的基因、它的潜意识都存在耕地那两个字,就像鸭子刚孵出来就知道游泳一样。

还记得那天父亲戴着草帽,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肉(爷爷在文化大革命批斗中过世后,家里基本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基本什么事都去做,去深山老林里做过伐木工,帮人家打水井,承包过土方、做过小贩,干的基本都是体力活,所以一身特别结实,爷爷去世时我还没出生,只看到过他遗留下来的很多书,有时候自己也会拿着翻几页,很多字不认识,全部老体字,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好把一整句连起来去猜什么意思。)父亲一手扶犁,一只手拿着赶牛的鞭字,随着他一声洪亮的吆喝,黄牛撒开四蹄就往前冲,犁跑得飞快,它不知道要跑直线,全无章法,可能是很少和那些有经验的老水牛打交道的缘故,像个愣头青似的拉着犁忽左忽右,一深一浅的飞奔,泥水飞溅,父亲跟在后面跑,几乎把持不住,甚是狼狈,身上到处都是水和泥浆,当然还有汗。看到那情景,我站在田埂上疯笑(江南的稻田极是松软,都是用水泡着再耕的)。折腾了一阵终于停下,父亲累坏了,牛也累了,都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田里一片凌乱。父亲骂骂咧咧走上岸,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又在看着这头牛,忽然又哈哈一笑“这畜生,劲可大了,就是太笨”。放眼望去,大地是如此辽阔,黄牛站在田中央,尾巴不知所措的轻晃着,那时的场景更像是一幅画!

非常感谢这个炙热盛情的夏天,它让我在回忆中抵达到了心里的某一处,记忆虽然一直就未曾消失,但以前却未曾提取这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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