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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晃动的麻花辫

2017-03-17 19:18 作者:林熙  | 1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当我想起她时,她那两条又黑又长的麻花辫子总在眼前摆动不止。

2000年

听说海鹏家老房子搬来一家贵州人,街头巷尾正围了一群婆娘交换各种小道消息,我们一帮小朋友闻讯也跑到他家门口围着看新鲜。像我们老家这样地处群山腹地、钢铁产业当时还方兴未艾的小县城,除了谁家儿子找不到婆娘去贵州深山里买的媳妇儿是外地人外,像这样一家六口举家搬迁至此的情况实在是能引爆村里舆论的大事。我们在门口伸着脖子向院里张望,一个与我们大概同龄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和她弟弟玩水,她那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子尤其显眼。不过让我们有点疑惑的是,贵州人不该是像安利婶子和傻子他妈那样,两眼呆滞、头发稀疏泛黄、面如芝麻大饼、说话嘟囔、只知干活智力不全的人吗?可这两个小孩长得并没有那么怪异,竟然跟我们差不多,对于他们来自贵州这事儿我们想这肯定是谣传。院子里的小姑娘看着我们一群人在门口观望,甩着两条辫子就领着弟弟进屋了。看着他家大人拿着盆出来接水,我们也就一哄而散回家吃饭了。

第二天上学,昨天那个贵州的小姑娘晃着两条麻花辫跟着班主任走进了教室。班里第一次有转学生来,同学们都新奇的盯着她看,身材瘦高,小圆脸上长满了雀斑,两只眼睛羞怯的看着大家,声音柔和有礼貌,原来她叫张佳楠。集体对刚加入的新人在开始时总是极力讨好,女生带她熟悉环境,交换小秘密,男生表现小聪明,极力献殷勤,没几天她就融入了我们的生活。男生像对待其他女生一样拽她辫子、在她铅笔盒放毛毛虫搞恶作剧,不过刚开始她的反应并不是追着打骂,回应的只是一句讨厌。我们见惯了在野地里一起撒泼打滚的假小子,被这么温柔的喝止让人不知所措,只能讪讪的走开。不过随着不断的挑衅,她没能坚持住淑女的作风,迈着阿甘式的八字腿,追着我们边打边骂,两条麻花辫在风中随之摆动。

男生课间除了弹玻璃球就是单腿斗牛(我们叫撞拐),女生除了跳皮筋儿我不记得有其他活动,都是彰显各自性别属性的游戏。男生除了偶尔给女生使坏,那个年纪彼此间除了打骂是不屑来往的,深怕有损自己的男子气或是淑女风。但有些游戏是大家一起玩的,比如说丢沙包、玩大骨,前者男生扔沙包的力量占优,后者女生手的灵巧性占优。张佳楠玩大骨在女生里也算是佼佼者,有通关的能力,我在此方面也颇有造诣,常和她对飙得难分高下,在心气上谁都不服谁。这种劲头也延续到了学习上。我班没有分到厉害的女同学,竟然在小学阶段我们几个男生就在班里名列前茅了。张佳楠的到来稍微改变了现状,五年级上半年期末考试她成绩不错,竟然和我有一拼,看着她扬起的下巴颏和那两条晃动的麻花辫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出来,心想一定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过五年级下学期的某一天,她就像来时一样,突然就不来上学了,只知道他家又搬走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轻轻的走了,随着那两条晃动的麻花辫,带走了少年时代的一片云彩。

2007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之前听庆满说过张佳楠也上一中了,就在高一的某个班,可能是她频繁的转学后,降了一级吧。中午吃完饭从食堂往教室走,庆满跑上来跟我说“就前边那个,梳辫子那个”我觑着眼仔细看了看说“不像啊,变化这么大吗?如果是她你说她还记得咱们不?”“不好说,杨茂林,杨茂林”庆满喊了两声我的名字。我羞愧的赶快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她的反应,那个庆满说叫张佳楠的人没有回头,我想应该不是她吧,或者她早已把五年前的那段经历忘却了。

2009年

朋友网上加了个来自我老家小我一届名叫张佳楠的姑娘,私信了我对小时的记忆。不过在她不时更新的状态下并没有得到回复,我想这个人也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张佳楠吧。

有些人与你共同走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它留在记忆里让你回想起来感到温暖。既然温暖来自于过去,那么现在那个人并不是你追寻的目的,就让它留在它应该存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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