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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人生的故事

2017-01-25 10:21 作者:胖哥匡叶华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又是一年的节,走亲访友时总会与酒结缘,特别是我们这种五线的小县城,这种上桌不醉不罢休的氛围更为浓厚。我本布衣,自然也不例外,与酒结缘了几十年,如今在告别酒坛时,与大家分享一下我与酒的故事

我与酒结缘准确地说始于襁褓之时。我老家是在那个叫紫瑶山的山区,那里因为常年湿气很大,为了防止伤寒风湿病,只要条件允许的人家都会自家酿点米酒喝,我家也一样。虽父母忙于土里刨食,但祖父因农村重男轻女也对我宠有加,老喜欢在吃饭时将我抱在怀里。不管有菜没菜、每天一日三顿都要咪点米酒的爷爷,就用筷子粘点米酒,滴到我蠕动的嘴里。看到我有滋有味地咂着,他就更来劲,边说“有种,是男人就要会喝酒”,边加快筷子粘酒的频率。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对酒一点都陌生。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年到了寒暑假在家上山砍柴和下地干农活时,中途“打爆担”挑柴或挑谷回家,口渴了没有凉开水,就会端起酒壶,昂头来上几大口米酒,然后用手背擦擦嘴,抄起扁担又出门去了。到了晚上,也会和大人们一道喝酒解乏,想喝多少就多少,家人也不逼你、也不劝你,自己控制、把握就行。那时,我觉得喝酒就是家常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想喝就喝,自由自在。

读书的日子里,那时家穷,在学校根本不会想酒喝。但也有两次意外的喝酒,让我记忆犹新。一次是1992年高考刚考完后,我们留在学校等待志愿时喝的酒。7月10日下午,我们的班长不知通过什么关系,从我们学校旁边的一个糖厂搞来了两个五斤装塑料壶的“蔗皮烧” (注:“蔗皮烧”是糖厂用榨完白糖的甘蔗渣通过发酵蒸馏提纯出来的一种高度劣质白酒),也许当时大家一想,马上各奔东西了,特别像我们这种普通高中升学率极低,以后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都很郁闷,一看有酒,就想放纵一下自己。当晚,我们十来个乡下寄宿生就着自己从家带来当下饭菜的香萝卜干和霉豆腐,居然把这十斤“蔗皮烧”干了个底朝天。我们的班主任接报后,吓得连家都不敢回,跑来寝室和我一道守了整整一。那一夜,我和班主任要么就是帮那个同学拿毛巾擦脸和递水漱口、要么替这个同学拿桶或盆对接呕吐物;他们不吐时,我们就去摸一摸他们发烫的额头,换一下敷在他们额头上的毛巾,帮他们掖一掖薄薄的被单。直到我们离校时,我们那寝室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和酸臭的馊味。还有一次是大学时的打赌喝酒。那是1993年的春节过后的返校,我们305寝室全体成员都回来了,每个人都拿出了从家里带来的特产让大家分享,我们一同学就带了一瓶白凤乌鸡药酒。我当时坐在床上,吃着零食。那同学就拿着这瓶酒在我面前晃呀晃,吹嘘说这酒如何贵、药效如何是好。我当时随口就说了句“在我眼里不就是一瓶酒吗?弄起我的火,一口气干掉它。”此语一出立即激起了室友们的斗劲,马上就打起赌来。条件是我一次性干掉了这瓶酒,我们其他七位室友每人轮流做东请一次大家吃大餐;如果我没完成就我请大家吃一次大餐。那时我年轻胆大好胜,一冲动下,从床上跳到了地面上,抓过漱口的搪瓷茶缸往书桌上重重地一放,接过酒瓶,用力拧开酒瓶盖,往地上一丢,将瓶口斜插进搪瓷茶缸,乌红的酒在咕咚声里全倒进了搪瓷茶缸。在随后接着的不到三分钟内,这瓶酒就沿着我的喉咙进入了我的肚子里,然后我在室友们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故着优雅地放下了搪瓷茶缸。哦,我当时是赢了。但喝酒入肚容易,入肚后就很难受,随着酒的后劲上来,我虽然没吐,但到第二天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的,课都没去上,后还是被系领导知晓、在一次全系同学出早操时遭到点名批评。此事至今虽已过了二十余年,但每次同学聚会时,总会有人提起当年的那件臭事,弄得我无地自容。

正是读书时的年少轻狂,喝酒张扬的名声太臭,导致我参加工作后处处被动。因学文科,爱舞文弄墨、信手涂鸦,大学时常有文章发表,毕业时就被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选中,弄到学校里每周除了上几节政治课外,大多数时间在校办公室当差。那时又没有这么多的规定,加上那时学校的风气也好,我就经常被一些老同志激将或点将,诸如每差十岁加一杯酒、行政或职称每矮一级奖一杯酒等约定俗成桌上规矩,弄得我几乎每次出去都得自我牺牲一回,有时跑出去吐了,还得拽回来再喝。愈是这样,一些老同志愈是认为我很尊敬他们,更是放纵了他们灌我喝酒的行为。因此,在每次酒醒之后,我很痛苦,想想当年大学时的青葱的理想,看看现实的生活和日渐肥胖的身体,连自己都慢慢地觉得自己是个酒瓤饭袋了,于是就想逃离。尽管当时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中学的副校长,但依然觉得呆在那个圈子里,我觉得很窒息。促成我第一次选择了逃离的起因也是因为一场酒宴。当时县财政吃紧,老师的工资老被拖欠,作为分管财务后勤的副校长,就从每个月的13日起,就要不定时地往财政局跑要全校教职员工的工资。求人办事自然少不了上酒桌杯盏交融一下。记得是2001年春节前放寒假的一天,当一个退伍军人出身的小科长喝了一点酒后,趾高气扬地指着我说,“校长怎么啦、读了大学又怎么啦,还不是一样的给我这个初中生科长倒酒吗?”,我再也忍不住了,将我提在手中准备替他添酒的酒盅里的酒,全部泼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说声“老子不伺候了”,就走了。此事又闹大了,虽挨了批,但我也借机向领导要求离开了学校,进了县局机关办公室。然而那时机关办公室依然如此,酒风即作风的思想甚至更甚于学校,虽然那里的人文环境、工作待遇和可预见的仕途前景都很不错,但我在那呆了一年零三个月后,我选择通过参加市人事考试又一次逃离,来到了民航。

由于进入了新环境,开始我很谨慎地喝酒。但后来到了保障一线负责时时,发现一些关系、特别是一些与部队、地方协调的问题,特别是部队老大哥在喝酒中可以更好地解决。记得我干航务时,一位刚从外地场站调过来的军官开玩笑说,没和他接风洗尘。我也早知道这家伙在原来场站的德行,于是我私人把他约到餐馆里,先是让他尊我年长为哥敬我几杯,后是我硬逼回他几杯,接连几杯白酒下去,他居然连一口菜没吃,就钻到桌子底下去了。事后,他也曾经几次设局回请我,记得最多一次带过十六名飞行人员,来想酒桌上一争高下,但终被我要求“平喝” 而未得逞。(所谓的“平喝”就是每人都倒满一杯,大家一起喝完,再倒第二、第三和往下走杯,如喝不下去自己淘汰下桌出局的游戏规则,它可以避免打乱仗,在敌众我寡时,依托单兵作战能力来打败对手。)但他在场站负责航务这几年,我们的工作协调却非常的顺利,正如他说的“不喝不相识、不喝倒他不服、服了就你说话”。就这样,虽然我也知道“酒是好东西、但喝什么都有个度”的道理,我也多次曾试着想让自己少喝酒或不喝酒,但在小地方只要你往桌边一坐,人家就知根知底了,你就无法逃脱这个圈子了。也许是我自己对酒的放纵、加上平时缺乏锻炼,身体的各项指标开始发生异常,都逼近临界值了。在医生朋友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下,我不得不和酒作永久性的告别。当然,现在戒酒也碰上了好时间,外部大环境的规定和氛围都已形成,“无酒也待客”的理念也逐渐被人们所接受了。如今,虽然有时上桌仍要向别人解释一下我不能喝酒的原因,但我终于可以名言正顺地不用再端起酒杯了,这让我很是安慰。就这样,告别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日子,也告别了“斗酒诗三篇”的狂妄豪情、再告别了“灯红酒绿心何处”的迷茫,就让自己在新年的爆竹声里踏踏实实地迎来健康与安宁。

最后,祝愿天下的琼浆玉液为真正的知音所品所藏,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幸福快乐(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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