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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究竟有多冷?

2017-01-01 16:16 作者:ShakespeareSky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2016.10.10

那是2016年节前夕的时候,武汉遭遇了极端寒流,我感觉那几乎就是要把我的人生给冻住的意思了。

这个天满了二十九周岁,却一无所获,转眼就是新年,进入三十岁,心中的滋味没法儿表述。整窝在被子里头看电子书,因为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方式,能让自己平静一些,也可以说是安静一些吧。

只是不想这样一来,就把擎着电子书的两只手背和十个指头全给冻伤了。因为蒙在被子里头憋气不说,还容易雾掉屏幕,可我又不想开空调,于是就换着两只手举到枕头边,轮流擎着KINDLE。

于是乎,越加地难受了,即使不想看电子书了,觉也睡不成了。因为一旦把手放在被窝里头捂热了,就要痛痒难耐;如果放在被子外头的话,就要冻得冰冷僵硬。而这该是有多冷?要在往年,再冷的天气,我都是可以赤手揉上两大桶的衣服,外加床单被罩四件套什么的。对,一点热水都不用加,尽管在晾挂的时候,经北风一吹,指头也会针刺般的疼,但就是没有冻伤过。

也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隔壁搬来了一个好骑行的哥们,于是,我们就在那些冬夜里,用了一个星期的潮湿夜晚,在武汉的主干道上踩出了两百多公里,把市区二环线以内的四座长江大桥跨完了。然后,元旦新年就到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是的,三十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该是要出去走动走动了。

拿着和妻子一起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两幅地图,打开中国的这一幅开始用铅笔描线,把三十岁之前所走过的路,全给描了出来。最东边的是上海陆家嘴,最西边的是拉萨纳木措,最南边的是海南省三亚,最北边的是2012年的春节泰安。

密匝的铅笔线,把东南方圈得污浊不堪,而最北边仍有大片的土地没有踏足。好吧,那就去北方吧,去最寒冷的地方迎接自己的三十岁吧!如果这个冬天注定要冻住我的人生,那何不去到最冷的地方,将胸膛勇敢地迎上去呢?我在心里暗暗地鼓劲。

2015年旧历年底,我提前一周极尽口舌之能事,终于是在小年夜这天晚上,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犹豫的妻子开始了北上。因为之前有查询过北国的天气,所以临出发之前,特别抽了一天的时间,去超市采购加厚手套,加厚帽子,以及保暖背心什么的。然后,就和妻子背着两大书包的御寒物资上路了。

哈尔滨究竟有多冷?据说胡子和睫毛都能结冰,据说那里的寒风像刀子、像钢针……

是的,很慌张,很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北国路边的一座新丰碑。可是,不去不行,至于不行的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那要去的决心,几乎就类似于对某种执迷信仰的践行,特别是对于当前的状况,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人生的一次关键自救。

是的,如果不去,后果会非常严重。

上得火车,有暖气,虽然窗外正在飘着花,可是我很难受,热得难受。脚趾头肿胀,手指红得发亮,脱羽绒服还不打紧,总不能在人满为患的硬座车厢里头脱保暖裤吧?没办法,只好不停地喝那还冰凉着的矿泉水来降温。

翌日清晨,到得石家庄,突然就有了一点新生的感觉,因为泰安和邯郸的纬度大约平齐,我总算是迈出了新的一步。

过了秦岭,就是北方了。

放眼车窗外边,就是广袤的华北平原了,这里洒满了鲁迅先生笔下的朔雪,我在泰山顶上第一次见过,与南方的润雪不同。眼下的北方小平楼,则是更多地体现了北国文化的朴素可亲一面。

你好,北方!

约摸上午十点钟,到得北京西站。还没来得及出站,就被巡检的大狼狗吓得一颤。从地下出站口乘扶梯到地面,北京的阳光就照暖了全身。

首都,你好。

也没觉得有多冷,倒是一宿没睡的自己,莫名地平添了许多的兴奋。本打算第一站到石家庄,可一想到改签北京,也只不过多了两个来小时的车程,再在首都找地方补觉,似乎也是很不错的。而这会儿的自己,却是兴奋地去拉了穿着绿色荧光背心的大爷问路,如何坐车,才能快捷地去到天安门。

公交下来,已是在长安街上,真干净,拍照,好累。

国家图书馆改成了国家博物馆,全国一个样,大气,干净,明亮,好想打瞌睡。

上网找落脚的地方,奇贵,那就去北京大学吧。北四环,亲切,人间烟火味,像发展中的武汉。一问,啊,原来是城乡结合部。找到封冻的未名湖,肃穆森严的博雅塔……

北京的冬天,好疲乏。

终于在北大南门找到一间廉价旅馆,可价格也和武汉的三星级差不离了。转头又去中关村找超市,买贴身内衣,热了一宿的火车,得好好洗个澡。在北大南门尽头找到一家地下大超市,远不如南方的干净整洁,付账撤出来。回到旅馆,筋疲力尽。担心睡觉会冻坏了,在有暖气的情况下,把空调开到25摄氏度。妻子先去盥洗,我却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已经微明,洗澡的时候一照镜子,双眼充血,像是得了红眼病重症,恐怖。换下扔掉有备而来的破旧贴身衣裤,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大亮,决定多留北京一天。

去清华,又去奥运村,再去什刹海,然后在地铁临近收晚班的时刻,赶到了金台夕照,观摩了一下中央电视台新址,再又回到王府井,找了一家四合院改造成的青年酒店,歇下。

失落,电视里头都是那么的好,真就到了皇城根下,全是城市的孤独和喧嚣,为什么电视里边没有说这些?

傍晚的时候,在南锣鼓巷遇见一对情侣,女孩子刚从沈阳赶过来,与男朋友相聚,一样的不回家过春节。问起哈尔滨的情况,女孩子表示就沈阳那情状,哈尔滨非得穿两层羽绒服不可。这样一来,我们就更紧张了,似乎是衣物准备失误。可问题是:我们已经拿不了更多的东西了。

夜里,忧心忡忡地开了空调,过北京的第二夜。几乎是一夜没有合眼,双眼充血得更厉害了,难道是因为北方空气干燥惹的祸?

北京印象,朴素庄重,老北京人轻松诙谐,北四环外是农村,仿佛全是外来务工的人。二环内幽静的四合院一片连一片,可我还是很不适应它所表达的神韵,是稳固,是厚重,可也是让人不明所以,因为全是墙,没有窗。

大约还是春运的缘故,北京发哈尔滨方向的车票没有了,未果,改道天津,上东三省。因为接连三个晚上都休息不好,决定到沈阳调歇一晚。

是夜,过北戴河、山海关、葫芦岛,感觉又是一变,空气氛围、心理感应好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中就变得轻松起来。

午夜,到得沈阳北,出站皇姑区,亲切不已。物价正常,建筑什么的与中部武汉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愉快地投宿,尝试着不开空调,竟然一夜舒坦无比。

早醒,楼下即有庆丰包子铺,打包上楼来过早,愉快得无以言表。

沈阳,有恋爱的感觉,这是很独特的好感。

都到沈阳了,仍然没有感觉到冷,甚至,手套和帽子,时常都用不上,就更不用说背包里头的备用衣物了。对的,完全无冷感。

下午又出发,阳光好得一塌糊涂。快车,沈阳北到哈尔滨。薄暮时分,停车长春,因为渐渐临近终点站,车厢里头的人就更少了,四下开始变得安静起来。

东北一家人,果真是这样,中老年男女,全是段子手,一节车厢里头,总能听见从一两团人堆里,不时地传出欢笑声来。

大约是人少的缘故,又或者是真正地开始进入北国了,冷感开始表现出来。去车厢两头的铰接处抽烟的间隙,突地发现车门内侧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霜花。

过了不久再去,霜花已经变成了突兀硬刺的闪亮冰花,紧紧地吸附在车门玻璃上,指甲抠它不动,皮肤一挨上去再移开,就有脆脆的撕裂感。突地又发现,米色的车门缝隙处,不知何时已经凝结出了恐怖的圆柱状的雪花结晶,仿佛是从车子外边的缝隙里涌进来的,牢牢地爬满了车门的四围。

再去,车门玻璃已然完全失守,冰凌将玻璃从车厢里面全部封冻住了,坐席处的车窗玻璃内侧也开始出现霜花!

看着就寒入骨髓,外边应该是已经很冷了吧!

是夜约九点,抵达哈尔滨西站,有裹着大衣就像极了雷锋的工作人员,正在举着牌子引导旅客免出站换乘,心里不由得一暖,但脸和手却突地一麻,似乎就是那下车的一刹那,皮肤就像是过电似的,有一股轻微的刺疼,转而就麻木掉了。

看来哈尔滨真的是有些冷了,赶紧戴严了手套和帽子,收紧羽绒服的下摆,勉强还能扛得住。

准备出站,乘公交车去市区。一到地面,人就开始无由地打斗,哆嗦不止,站前广场很空,风一阵接一阵,相机都拿不稳。这和我2011年除夕夜,在泰山顶上的情况一模一样,光着的指尖因为发抖僵硬,完全操作不了相机。又因为相机按键太小,戴了手套就按不着。

匆匆上了公交车,和司机感叹真是冷啊。没想司机一脸的少见多怪:“这会儿顶多零下二十度,早半个月来,天一黑,就往零下四十度去了!”

我对自己的孤陋寡闻很难为情,于是乎,赶紧找了公交车有暖气风窗的位置坐好,问好到老哈站换乘。随即进入市区,冰雕开始出现,远看之时,艳俗粗鄙,丑不可耐。

冷,是相对的,关键是你在干什么。

换乘公交车的间隙,夜风吹得脸受不了。好在马上换乘成功,初入哈尔滨的感觉和内地完全不同。不知是路灯照明密度的差别,还是天空格外低黑的缘故,那感觉就完全不是一座北方超级省会城市,倒是有时光逆流的错觉。

灯光全是暖烘烘的一团黄,没有刺目的射线;建筑都是开阔低矮地坐落着,无空间压迫感;来往的公交车辆都有些脏脏的旧……但这些景象综合在一起,释放出来的却是一股久违的、温柔的、慈爱的美感。

有沉淀,有故事,也有情怀。

啊,年,儿时的年,小伙伴的年,叮叮咚咚的年,就悄然铺展开了在这枝稍挂满单色暖黄小星灯的中央大街的行道树上,耳际回荡着的是那忧伤的苏式手风琴低吟……

我问妻子:“冷么?”

妻子仔细地踩踏着百年馒头石碶,不抬头看我地回答:“我好喜欢这种感觉。”<10.11>

2016/10/11

冷感甫一闪现,随即就又被屏蔽掉了。这感觉好怪,可是怪得好可爱。

于是,我们开始找馆子,吃来哈尔滨的第一顿饭,城市特色就开始展现,那便是地下室酒馆。灯光温暖,布置温馨,此时已经是旧历年底的倒数第二个夜晚,想来老板是春节期间不休业了。

卸下行李,脱掉羽绒服,摘去手套帽子,瘫在沙发上来一支哈啤,感觉妙极。

饭罢,向老板娘问到价格适中的酒店,与她约定在这里吃除夕年夜饭,我和妻子就揣着满满的温暖出到了街上,背后是手风琴声呢喃的中央大街。我们决定好好休整一晚,把喜悦留到除夕去品尝。

酒店价格惊人的低廉,服务小姐礼貌周到,一进房间就脱得只剩下贴身内衣了,是的,哈尔滨的暖气非常给力,室内几乎就是暖春。

翌日一早,重上中央大街,挨个儿观赏冰雕,晶莹剔透,惟妙惟肖。妻子兴奋地一会儿攀上这一座,一会儿又把另一座拉进相框,仿佛全然是忘记了这是阖家团圆的除夕之夜,自己还在是在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北国远方,快乐调皮得没有一点儿思家的惆怅。

待到我们进入一间商场的时候,妻子的情绪更是好到了极致,没错,那是一间流行时装连锁商城。然后,她似乎全然忘记了她的背包里边的那些还未来得及拆开包装的预备衣物,还要因为试穿过程中的繁琐,更是过分地把背包扔给我去大堂的收银处寄存。对,还有她的外套。

然后,我就只能跟在她的后边,不停地穿梭在这座占地几百平米的四层超级时装商城里边,还要守在试衣间外边的长椅上,等着她穿上新装出来左照照右照照,并且还要及时地敷衍上几句“美!美!美!”之类的大蠢话,而要全然忘记了这是身在他乡的除夕之夜。

服务小姐机敏过人,看着我们这架势,不失时机地向妻子推销满金额送赠品的利好。于是乎,妻子就更加地理直气壮了。在她意犹未尽的最后,还要硬是给我搭配了一身新装。所以,结果就是我们的累计金额,都够得上赠送两套高级贴身内衣的标准了。

结账的过程很痛苦,好在是因为除夕,晚下班的时间提前到了午后,否则我们可能在未来的几年,都不用再置办贴身内衣了。

没有办法,这就是女人的天性,又是这样的日子,如果我粗心一点,寒冷即会瞬间降临。更何况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北国城市,很可能因为我的稍不谨慎,就要让她铭记一生。对的,吃饭什么的都不要紧,又或者说即使不吃饭也完全可行,大约,只要商城不打烊,妻子是不会有饥饿感的,尽管我已经瘫在更衣室外头的长椅上,准备好银行卡很久了。

妻子从商城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购物之后的心情就是好啊!”

我的心情很有些复杂,不是为了钱的缘故,而是想到自己在出发前的一个星期里,如果一开始,就向她承诺会有这么一次疯狂的采购,又何须绞尽脑汁、旁征博引地向她灌输那么多的狗屁道理,什么心灵成长,什么远足的意义,什么眼界的开阔,什么认识自己与世界的关系……

而那些把我的嘴皮子都磨破了大道理,竟然远远不如这样的一个简单的购物承诺让她神往!

唉,硬是让我白费了那么多的口舌,看来全然是白搭。

好吧,只要她能高兴,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那么,我累一点也不要紧。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更加痛苦的旅行,她依然是背着她的小书包走在前面,我就像那些夸张的商业广告里边一样,挽着一大串的购物袋,背着装有沉重计算机的大书包,按着她的要求,一会儿哗啦啦着全放下购物袋,一会儿又呼啦啦着全挽起来,只是为了腾出手来给她和每一座冰雕合影。

冷感完全地消失了,妻子是因为满足,我是因为累。

大约是因为地理和气候环境的差别,哈尔滨的时装风格也与中原大为不同,其风格带有更多的北欧气息,虽然广告画册上的代言明星仍然是那几个人,但成衣的风格在更多地凸显着北欧元素。男装高大粗犷,女装纤瘦修长,给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的感觉,就是眼前一亮。不由得联想起俄罗斯的英俊青年和野性女郎,青春狂野却又不失灵性生动,这与中原的安静圆润是大为不同的。

商城出来,奇怪的是没有碰见什么高寒血统的美丽姑娘,反倒是在北京的两天,总要被她们的立体五官和矫健长腿,招惹得禁不住驻足凝望。想来,迁徙和远方是每一颗年轻心灵的共通向往,就如同此时的自己,怀着无法言说的心情,来到这遥远的他乡驻足凝望。

啊,她是否也曾这样地站在每一座苏式建筑前惊喜又怅惘呢?她是否也曾围绕着肃穆又温暖的东正教堂默默地转上一圈又一圈呢?

那已经是整整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每次从箱底翻出那些尘封的书信来,却又总是让我对这块土地充满了朦胧的忧伤和向往。是啊,那时的我就经常在想,几千公里之外的那里,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模样呢?据说那里的冬天会很冷,据说那里的江面封冻之后可以行车,据说那座城市是一群孤独的人建造起来的,他们被迫离开了故乡

中央大街的每一座建筑都很漂亮,尤其是在这样的除夕之夜。大约是没有禁鞭的缘故,不时都能听见阵阵的爆鸣和礼花升空的尖叫,空气中时时缭绕着淡淡的蓝色烟缕,还有那儿时记忆中深刻的火药香味。

天刚擦黑,我们就投进了另外一间较好的酒店,因为是除夕夜,之前的一家比较窘迫。转身从酒店轻装出来,就看见人们似乎都是约好了一样,一簇簇涌向了中央大街,不难看出和我们一样的旅行者,也不在少数,更有带着小孩的中青年夫妇,偶尔停顿在一座冰雕前拍照。但所有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那就是抗洪纪念广场。

有轻微的风,但走动着的时候仍然很舒服。

我们先去吃了年夜饭,转而随着人流穿过底下空间,进入抗洪广场。

广场上的人们正在燃放焰火,他们似乎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到这里。看着他们兴奋地从车子上搬下焰火来,再小心地蹲下身去,保持着紧张撤离的姿势,颤抖着点燃引线,然后就是刺目的彩色焰火在空中炸开。

虽然不时有烟雾和碎屑提醒着人们注意安全,但大家似乎都不太在意,仍要出神地仰望着空中那绚丽的焰火,享受着这放松的一刻。

抗洪广场下去就是松花江,堤岸边是用冰块垒成的城堡,那里被人们围成了一块块的冰上娱乐场地。我和妻子下到冰面向江心走去,渐渐地,也就远离了广场的热闹。远处的铁路桥架上,因为装饰了夜灯的缘故,仍能分辨出钢架的形状。脚下的冰面结实坚固,也不知道这冰该是有多厚。

我和妻子默默地走了很远很远,隐约都能看见对岸的暗影了,直到有了凉意才返回。

她是否也曾这样茫然地走在这里?

夜渐渐深了,燃放焰火的热闹也在渐渐淡去,回到酒店,当班的服务小姐招呼我们吃点心。进入房间,洗澡,看春晚,计划新年的行程,又一次地感到毫无方向。

大约,人生就是这样,总在寻找中体会过往,总在远处看见曾经的自己,然后又在新的未知面前许下新的希望。

守到转钟,新年你好。

本打算从哈尔滨直飞大连,再跨过渤海湾到烟台,然后绕道济南重登泰山,可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在新年的第一天晚上,就匆匆踏上了归程。这一次是从老哈站出发,因为正是年节高潮之时,车子很空,卧铺席上更是寂寥无人,我为妻子讲述了十年前的那段几乎没有内容的故事,提起自己临离开时才打消了去那所学校看一眼的想法。妻子大呼我的失算,遗憾地表示自己不会介意的,并且很愿意和我一起去。我有些疑虑地问妻子,她是否也会在十年前的某个寒冷夜晚,在这样的刺骨寒风中独自走上许久?妻子似乎是有些被打动了,转而又对我惊叫起来:你不仅很会讲故事,还有诗人的潜质呢!我无话,但心里很安。但愿,她也曾是这样地在那个城市的寒冬感到如春的温暖,不管是因为一点点的惊喜,又或者是小小的满足,再或者是疲惫之后的安然。

大年初二早醒,车窗外正在升起那喷薄而出的硕大红日,广播里头轻声提醒着天津马上就要到了。对着这磅礴壮观的自然景象,我不由得想到了过去二十九年的自己,也曾畏怯,也曾失落,也曾欣喜,也曾黯然……但一切终究是过去了,并且,我正在前进和归来的路上。

三十岁,你好。

清晨,又到了天津,再次辗转到首都,又去了什刹海,晴天,看见一位老北京甩响鞭,酷得很。

是夜,离开北京。

正月初三早上到得武昌,历时九天。

再回到武汉,寒冬已然过去,空气中的温暖都似乎带着丝丝的甘甜。一查日历,原来,出发之后的第二个午夜,就是立春节气。回到住处卸下行李烧水洗澡,一觉睡到午夜三点醒,满足。分拣衣物,开始揉洗、晾挂,一切顺当无误。

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神奇般地康复了,仔细查看,正有一片片不起眼的死皮角质在悄悄脱落,像是皮肤擦蹭流血之后所结的痂块一样,轻轻一揉就掉了下来。也就是说,冻伤的手背和十指奇迹般地康复了。我惊奇地叫醒妻子来看,她看完即又倒头睡了过去。

温暖的哈尔滨,治好了我的冻伤。谢谢你,曾给了我这个如此温暖的远方。

2016/10/12整理完成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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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究竟有多冷?的评论 (共 7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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