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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想对你说(6)

2012-03-16 15:20 作者:泉水叮咚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很快就要过年了,这一年的日子又要过到头了,人们口里念叨着这一年来生活的收获,于是年味儿渐浓了。杀年猪,宰鸡鸭,腌鱼肉,洗萝卜,扫烟尘,联也贴上门框了,噼里啪啦。“过年咯,过年咯!”这是孩子们最盼望到来的时刻。今年过年,其儿家还迁了新居,可谓双喜临门,应该说这年味儿是更添了一层。

年饭是要在除夕当天清晨早早地吃了的。一阵鞭炮响过,孩子们开始闻声而动。等到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打开大门,屋外早已是新年的光景。进哥儿最永远是鞭炮,商店里今年又添了新品种,往地上一摔就能震天响。去年那火柴棍形状、往盒上一刮就燃的,今年看来是要过时了。进哥儿摔了几颗,很过瘾,说:“这是鞭炮吗?你确定这是鞭炮吗?”听他说话的是其儿,于是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些时候,进哥儿想起了压岁钱,抬头开始找寻爸的所在。爸爸坐在厨房门口,和一大早就出来串门子的本家叔爷爷聊得正欢。他向进哥儿喊道:“来,过来,给叔爷爷拜个年!”进哥儿走过去,单膝往地上磕了磕,算是拜年。然后,腿肚子拉得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爸爸轻声吼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进哥儿不说话,是站在旁边的其儿帮腔说道:“他想要压岁钱买鞭炮。”于是爸爸像是有些生气地说道:“除了玩鞭炮,你还想别的吗?”进哥儿很老实地回答:“不想别的了。”引得在座的人都哈哈笑了。

叔爷爷叨叨念着:“压岁钱,该给!该给!”说着就去掏口袋里因为打牌而换得七零八碎的钱,一抓就是一大把。一边理着手上的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咦,我问个问题考考你看看!”

进哥儿两脚一缩,做了个立正的姿势,说:“叔爷爷,你考吧!”叔爷爷说:“你是想要小钱还是大钱呢?”(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进哥儿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是其儿在他耳边说着“小”字,于是进哥儿说想要小钱。叔爷爷听说他想要小钱就笑着把钱收起来了,他说:“要小钱的没出息,我可不想惯坏了你!”这时爸爸也说:“您老留着吧,留着自己用!”说着就把叔爷爷的手推到了一边。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气魄,叔爷爷最后只好不好意思地说:“哈哈,晚上守岁的时候由爸爸给,爸爸会给大钱的!”

进哥儿也是这么想的,等到晚上守岁的时候,爸爸自然会给压岁钱。

“进了学堂门的已经有四个了吧?”叔爷爷和爸爸继续交谈着。

“还没,不过到今年下半年,小四也可以送去上学了!”爸爸说。

“哦,快了,快了,再过一两年,向你要学费的就可以排着队组成一个班咯。”

“那是,那是,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到了晚上,客人都离去了,妈妈才把好多从年头精心收藏到年尾的好吃食品都拿出来,让孩子们尝了个遍。于是,一家人聚拢了来,其乐融融。

进哥儿依偎在妈妈怀里,想起了白天讨压岁钱的事,他说:“妈妈,妈妈,今天叔爷爷要考我,结果我回答错了。是其儿教我答的,是错误答案。”

妈妈抚了抚他的额头,随口说道:“是其儿教的吗?她怎么教了你错的呢?下次不听她的了!”

“她说我应该喜欢小钱而不是喜欢大钱,结果叔爷爷讲我没出息!”

“妈妈,妈妈,我喜欢打钱,不喜欢小钱。因为大钱是将来用来交学费的!”

妈妈亲了亲进哥儿说:“真乖!”然后就想起了其儿这孩子回来几天了,怎么都没怎么打眼呢?心里好像欠了点什么,然后又想,这孩子其实刁钻得很呢。

过年了,外婆家是自然要去的。到了正月初二那天,妈妈总是早早地开始准备,各种大包小包的礼物一应俱全了,孩子们也会早早地换上新衣裳。可是,爸爸是不想早早地出门的。他坐在那里看着妈妈忙里忙外,瓜子壳磕了一地。

妈妈忙完了以后,开始催促爸爸了,爸爸却不紧不慢地说:“急什么,还早着呢!”

妈妈只好开口骂人,道:“你早点去会死人吗?”

爸爸还是不肯示弱,他说:“这么早去干嘛呢?你自己早点去就是嘛,你先走吧。”

妈妈是万万不肯一个人先走的,怎么样也要等爸爸先走,虽然有点忍气吞声,但比起一个人穷积极来,她宁愿这样。三妹说:“妈妈是怕去早了,舅妈要使唤她做家务活,像自家人一样。”其实她也就是这么想的,嫁出去的女儿,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回娘家去还亲热个什么劲呢?谁在乎呀?

爸爸之所以迟迟不肯动身也自有他的理由。本来就是嘛,急什么呢?到了一定的时间点,自然会有人请上门来,不迟不早,恰如其分。

爸爸说,这又不是什么麻烦事,隔着几丘田,顺着风一声喊:“陈姑!”他就知道该出动了,立马答应,起身走人。

邻居们都知道了爸爸的这一习性,常与之玩笑,说他这姑爹做得精贵,爸爸说:“哎哟,他舅家人实在是,也太热情了点!我算是怕了,早去了一点是火上浇油,晚去了一点是失了礼数,所以最好是恰着时间去的,嘿嘿。”

人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实际上,一个家庭里有个好女人,让她一人独自撑起一片天,也是不会有半句怨言的。舅妈的确是个精明的女主人,热情似火,不仅能把家业打理得旺哄哄的,更重要的是外人的欢喜也讨来了。逢年过节,其儿舅妈家的人气总是最旺的,客人车水马龙。

来往的客人,很多是不太熟悉的,爸爸总是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抽烟或者喝茶,而低头、哈腰或者随意嬉笑,都是爸爸所做不来的。于是年复一年,客人都会知道,这家有个尊贵的姑爹,沉默寡言,像个深沉的哲学家。

看见其儿和进哥儿,舅妈总是很喜欢的把他俩招呼进厨房,因为舅妈总是一刻不停地在厨房里忙着,也在那里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打招呼,姐弟俩倚墙站着,听舅妈一声命令“立正”,就像接到了神圣的使命开始接受宾朋的检阅。

舅妈还是这检阅仪式的解说员,你听她满口都是夸赞的词汇,说的都是一些我们自己都没曾记得的我们的轶事,偶尔有刚进来的客人问道:“说谁呢?”舅妈就会不厌其烦地反复介绍:“说的是这两个小天才呢,是陈姑爹的儿女!”

于是人家还会顺势问道:“陈姑爹是谁呀?”舅妈会说:“就是那个坐在那角落里的书生啊,忒不做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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