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随笔之二十六：今晚，来谈谈初恋吧》

很多人都不再相信，爱情了，你呢？

—— 《陪安东尼度过的漫长时光》

下午4点半，北国春城的黑幕早已悄然降临。穿上厚厚的棉服，戴上围巾，把自己包得厚厚的，仿佛只有这样，出门的时候才能显得更安全些。

寒风依旧凉意不减，天上的星星也不敢把头探出来了。今晚准备给电脑清清灰，大叔说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好。为了让时间过的更快一些，我走进了大购的书店。

不自觉的停在了这本书的面前。

安东尼的画和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很多人都不再相信，爱情了，你呢？”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时光仿佛把我拉回了很久很久以前。想起了那个，不论时光过了多久，忆起来仍然很温暖的男孩，我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彼此问候过了。

他曾经为我写过一首诗，可我好像没有写过什么送给他，除了初中时候交换的信笺之外。可我总觉得应该留下点什么，不是给他，也不是给我自己，只是单纯纪念那样度过的漫长时光吧。

【一】

“初恋，顾名思义是说，人的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也可以说是人第一次尝到“情”的滋味，不一定是真正的爱情。”

这是我在百度百科里粘下来的，算是一个官方的“初恋”定义吧。我从来没有刻意的想过“初恋”这件事，但能确定的是，他是我爱情萌发的最初部分。

初中的时候，女生之间小说是比较流行的。那时，班上总会有几个女孩每周都去书店买几块钱一本的小说。买回来之后，便一个一个地传阅。到最后，那小说的页脚都被翻的邹邹的，有的甚至页脚都弄没了。我虽然是学习的忠实粉丝，但周末的时候也会跟她们借书来看。她们可是非常富有的一帮人，那时候在我看来。

看过的小说，屈指可数。但跟着女主伤心，快乐，仿佛是我调剂枯燥的学习最好的方式。

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大体上有两种类型，一种高冷帅气，一种温暖阳光。他们都是小女生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大家饭后闲谈最热衷的话题。

我喜欢第二种，温暖阳光的。

初中的时候，还没有“闺蜜”这个词，我们管好朋友叫“死党”。我的死党是凤，她喜欢画画，是一名艺术生。我们一个班，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饭后，我们会经常去操场上看男生打篮球。

夕阳下，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男孩们，奔跑着，跳跃着，一串串刺耳的尖叫声总会在耳旁跌宕起伏。中场休息或是结束的时候，也总有那么几个勇气可嘉的女孩子，给她爱慕的男孩送水，送情书什么的。

那时候，好像会打篮球的男孩子，格外受女生的青睐。

可在我幼小的想象中，他的身影不是出现在球场上的。

当落日的余晖，温暖的洒在校园里的时候，他应该在某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看书、冥想、小憩，或是把目光投向未知的天空吧。他从来不会刻意地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平实朴素的穿梭在校园里，精心地耕耘着，某个繁花似锦的世界。

我们的目光应当是交错过很多回了吧，我想。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从未知晓过我是谁。但如果再次遇见的时候，我的目光一定会锁定在，他那熟悉的声音和身影之中吧。

带着这样一份青涩、纯洁的想象，初一时，我在校园广播站播音员成功选拔后，遇见了他。

他比我大一届，也是校园广播站的播音员。为了新进广播站的初一同学更快的了解广播站的日常事宜，初一、初二的同学被老师分成了几个小组，由初二的来带初一的。正巧，我分到了他在的那组。

记忆中，他总爱穿白色的衣服。那天，他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教室里，大家正热烈的互相认识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在那些人中显得格外温柔。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他清秀俊朗的脸庞在微光下，夺目的竟然让我移不开双眼。

那一刻，我从内心深处明白：这个男孩，是与众不同的。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便悄然住进了我的心里，像是一颗种子，一天天生根发芽.....

在此后将近两年半的时间里，他并不认识我，也不记得我是谁。同样的，我也不记得他的名字。

偶尔在校园里的某个地方看见他熟悉的身影，心里便会无比欣喜。然后站在原地，静静地凝望着他，慢慢走远、走远，直至他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那时候，仿佛只要能远远地看着，都会觉得满足和幸福。或许这便是，少女时代的纯粹与天真吧。

虽然，他不曾因为我而停留过安静的、匆忙的脚步。但我想，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知道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某一个时空，有个牵挂着他，惦记着他，想念着他，祝福着他，依恋着他，却又不需要他任何回应的女孩。

【二】

终于，我们重逢了。

那时，他已经初三下学期了。在那个充满伤感气息的学期，在那个即将毕业的六月，我们匆匆地相聚，匆匆地别离，甚至连再见都没有来得及当面说出口，他就已经远离了我的世界。

初二的下学期，我们班的体育课与他们班的体育课安排的时节是一样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上体育课是那么地有意思，也是第一次无比珍惜体育课的那短短的40分钟，仅仅是因为可以看到他。

每次上体育课，他基本上都在和班上的女生打羽毛球。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白色的衣服。

而每次，我都在一旁偷偷地看着他，生怕他注意到我灼热的目光。我无比羡慕那些可以和他一起打羽毛球的女孩子，可以听着他的声音，他的笑声，还有从那跃动的中传来的青春生命力。

后来，我发现他经常和另外一个男生走在一起，那个人，是他的好朋友。正巧，凤认识他的这位朋友，通过他的朋友，间接地我认识了他。这个让我挂念了两年多的，温暖的男孩。

他喜欢去阅览室看书，于是我就拉着凤去阅览室“偶遇”他。他喜欢打羽毛球，我也在课余时间练习羽毛球。那段时间，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他所有的喜好，只想在他初中最后的时光里，多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起来，我的文笔，除了受初中写日记的影响之外，还因为那段时间，我们频繁的通信。

他的死党叫“佑”，也是一个真性情的男孩，写的一首漂亮的字，甚是让人羡慕。我

、他、凤还有佑，我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书信小队”，每天互相通信，诉说着彼此的学习、生活、快乐、忧伤或是烦恼。诚然，那段时光，是我初中，最快乐的日子。

的确，我是透过书信开始真正了解他的。

他的字迹，如同他本人一样，清秀俊丽。他的文字，总是在温暖之中，散发出一丝丝忧伤和孤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去心疼，去守护。我把他写给我的信，视若珍宝。每天都无比珍惜，与他交换信笺的时刻。因为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又离他的心，近了一些。

他慢慢地开始接受我的靠近，不再是客气的跟我交谈，而是心与心的沟通，是从他告诉了我，他的另一个名字开始的。

“以后给我写信的时候，就写这个名字吧。”信的结尾，他还画了一个浅浅的笑脸。

这个名字，是不是只有我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是特别的，所以才告诉我？我怀着这样激动的心情，抱着那封信，高兴了一整晚。

在信中，他有一颗诗意的心。他的文字里，总是有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个世界，是他用心灵编织的，温暖的繁花似锦的地方吧。

我一直都这么认为，即便后来他告诉我说，他是一个在黑暗之树下寻找生命的人。

中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的通信也不得已终止了。我又回到了很久才能见到他一面的时候，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孤独，因为他住在我的心里。

我接过他对于生命温暖的祈祷，以及那些诗意的期待，默默地看着他，守护着那份纯洁的心意。

我们所在的中学，也有高中部。他说，他会选择留下来，继续念高中部。

“以后如果你想我了，就站在教室的窗户旁看我吧，下课了，我就站在走廊上。”

最后那封信中的这句话，看时我不禁流泪了。他还在，时光就还在，答应好留下的约定，一定会成为最温暖的话，鼓励着我不断往前走的吧。

那时，初三的教学楼与高中部的教学楼隔得很远，但能够远远地望见。

“嗯，我一定会站在窗户旁看你的。你一定要站在走廊上喔。”

这便是我内心的回答：我会静静地、远远地望着你。

可是后来初三整整一年，我都没有在高中部的走廊上看见他的身影。他走了，没有任何前兆地离开了县城，去了市里念职高。

初三刚开始的那个学期，我还满怀期待地希望再见到他，想着祝贺他升入高中。当得知他没有留下念高中的消息，我突然觉得生活失去了色彩。直到过了很长时间，我才从他离开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直至后来慢慢地，期待他回来，变成我学习之余的唯一爱好。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说，走了的人，都会回来。可是回来之后，却什么都忘了。他也会回来，而且不止一次的回来，但我们的关系，却逐渐的开始“恶化”了。

他不会再跟我写信，不会多跟我说温暖的话，也不再同我诉说他的心事。他突然一下子变得冷漠无比，心若寒冰，仿佛我从来都不曾认识这样的他。偶尔见面的时候，彼此之间也没有多余的话题，只有礼貌的问候和刻意的远离。

当然，他也有偶尔温暖的时候。清明雨纷纷的时节，我们一起去看过一次“草原”。

其实，所谓的草原，只不过是湖泊旁一大片宽阔的草坪而已。但每到春天，草儿们在春风的吹拂下展露身姿的时候，湖光山色下，蒙蒙细雨中，站在草地上望着布满白雾的湖水，总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作为礼物，我带他去了那里。

那天，空气里都散发着青草的芬芳，我们站在湖旁静静地欣赏着那一片朦胧的湖水，连时光仿佛都在那一刻被镌刻进了生命里一样，什么话都不用说，只是你在身旁，便已足够了。

这是我们之间，除了通信之外，最美的时光。

后来的后来.......

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县城，离开市里，离开湖南省，离开我的人生。

我也渐渐地，习惯没有他的校园，没有他的小县城，没有他的人生。

所以，在不得已间，我们都长大了。

【三】

“幸好那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他说。

上了大学，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他对我说，也许那时候的我们，只是青春期时少男少女的一种好奇的靠近吧。

面对他说的这种“好奇”，我没有做任何的辩驳。我知道，那年少的时光里，彼此靠近，不仅仅是出于好奇，还有一种纯粹的精神守护。

去年过年的时候，老朋友们聚了聚，夜深了，他骑车送我回家。一路上，他开的很慢，凉风一边吹着，我们一边在随性的交谈。

“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始终都深信，你灵魂深处的善良和情怀。”我坐在他身后，认真地说道。

他突然沉默了，开始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

“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我不是一个人。”

车速突然慢了下来，他对我说。这句话，听起来轻盈，但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欣慰地笑了，他也应该是微笑了的。

这么多年的挂念和牵扯，仿佛都在那一刻得到了梳理和释放。

流过的泪，绽放过的笑容，写过的信笺，许下的约定，都在那一刻找到了来处与归宿。我们就变成了那么纯粹的一个人，只为彼此的这一瞬间的陪伴和懂得。

这次来长春之前，我去了一趟长沙。从长沙转车，只是纯粹为了去看看他，这位多年的，我的老朋友。

我们终于可以，安静地吃一顿饭，喝一杯奶茶，逛一次超市，不带任何其他的情感，只是这样平实的坐下来聊聊天。

我要去火车站了，他送我。就送我上出租车就可以了，我说。

“回去吧，到了我给你发消息。”

我上车了，关上出租车的门。他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车窗里，我的心没有像以前那样刺痛，但我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因为，那是我在祝福，那个，曾经让我的生命充满阳光的少年。

此刻，我想告诉他：

“不论过了多久，我都会还记得，那条回家的路，你曾送我回去过。”

只要记住这一点，我们的生命交汇，就已经有了厚重的意义。

【四】

这便是，我的，关于初恋的故事，一个简短的记录和描述。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段初恋，都有那么一种情节。它根植在你的心里，曾经也照亮过你的世界，如果它能够修成正果，固然是幸运的。如果它只能用来怀念，那么我们何必如此执着，为何不能潇洒一些，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呢？

初恋，总会过去。

而，爱情，也总会在来的路上。

姑娘，你要相信，未来的路，虽然会让你惴惴不安，但同时也明亮无比。

2016.12.04.写于长春.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823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