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刮胡子进行到底

什么地方最肥沃，无论寒暑，从不间断地提供养料？答曰：我的脸部；何种东西最茁壮，不管秋冬，没日没夜地疯狂生长？答曰：我的胡子。

胡子把我锤炼成了“伸手不烦”的辛勤园丁，每天洗漱必有一通砍胡子、刮胡子。

大凡男人都长胡子，只是长短、疏密、粗细不一。最早惊奇于胡子，是小学教室墙壁上的马恩列斯毛的挂图，前四位都是满脸的大胡子，有的胡子竟然盖住了嘴巴，我很长时间都有疑问：他们如何吃饭呢？人类的先祖特别是汉人的先祖是很少刮胡子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道”二字让他们以蓄须为美。最为人乐道的是关云长的胡子，一幅长长的美髯潇潇洒洒地飘拂了一千多年。其实，不仅有拂胸的长髯，还有络腮胡、八字胡、仁丹胡、隶字胡，而我们汉人先祖的胡须都是顺应自然的引力而下垂，有些民族的胡子则刻意修成上翘，一如他们的性格桀骜不顺。如此形态各异的胡子，折射出这个世界是何等的包容与丰富，也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没有也不可能整齐划一，惟有求同存异！

但是，在刚刚进入青春期时，我是害怕胡子的。读高一那一年，我的发声突然沙哑变粗，尤其是光滑滑的下巴上神鬼不知地冒出了几根绒绒的小胡子。有几位大姐便笑我：“大劳力了！”这时的我同青春期所有的少年一样，想长大，却又怕被人发现，而几位大姐的话让感到有生以来最大的隐私竟然被女子窥透了，顿觉被扒光了衣服一般害臊！于是拚命地加以掩饰，其手段之一便是偷偷地用铁质的书夹子一根一根地拔去，有时弄得冒血也不管不顾。

胡子暂时被抑制了，我也平稳地度过了青春期。但没有高兴多久，我又后悔起不该拔胡子了。因为，我看到和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想不到小小的胡须乃是获取信任的标志物。终于，快到而立之年时，我的胡子再次破“土”而出，而且如雨后春笋。

胡子拉碴，总是瞅着老气，但我刮胡子并非为了显得年轻。早在20岁刚出道时，我们便喜欢以“老”互称，我的“老巨”已被叫了快三十年，俨然叫成了一个“品牌”，犯不着为了扮“嫩”而刮胡子。之所以跟胡子过不去，乃是迫不得已。我的皮肤是油脂性的，灰尘极容易附着在脸上，裹在满脸的胡碴里，委实难受，不得不对胡子“动刀”。(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刮胡子，最好的做法当然是上理发店。但一来我的胡子剃刀砍不尽，隔夜又重生，怎不能天天上理发店吧？二来，很多理发店已经“混搭”无极限了，一如“编剧和电影演员一起演电影，电影演员和歌唱家一起唱歌，歌唱家和相声演员一起说相声，相声演员和魔术师一起变魔术”，有一次我进了一家发廊，问漂亮的小姐：“刮胡子么？”，“刮”小姐的答话甜极了，可是磨蹭了半天，小姐却拿不出刮胡刀，而是一个劲地暧昧地说：“敲一个大背，好舒服的耶。”，我赶紧走人，背后却传来嘲笑：“土包子！”。因此，我必须“自己动手，丰胡足刮”。最初是买来刀片，如“飞膺”，上到架子上，再打上满脸的肥皂，虽然麻烦，但刮净胡子之后，那种“巴适”确实美不可言。后来，为了省事，也为了赶时髦，不惜花了100多块钱弄来电动剃须刀，但我的胡子就象我这个人一样，根本享受不了“按摩”之类的高档生活，电动剃须刀怎么也刮不尽胡碴，于是只好又重操手动剃须刀了。

写到这里，天快亮了，一摸脸颊，胡碴又扎手了。得了，我唯有将刮胡子进行到底！

（注：周巨龙，笔名吉月、巨龙等）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663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