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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湘编著的《陇东民歌小曲》出版发行

2016-09-06 20:22 作者:雪山飞  | 16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近日,甘肃省党史学会理事、兰州大学国土与区域规划研究院特聘研究员、庆阳市文化旅游促进会副会长、庆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环县山城堡战役纪念馆原馆长杜清湘编著的《陇东民歌小曲》由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兰州大学文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程金城教授作序,中国出版集团、时代出版社正式出版。

杜清湘同志是甘肃庆阳一位乡土学者。多年来,他倾注于红色文化、民俗文化的研究,并好文学写作,有200余篇文章发表,著有散文集《漫话环县》、《百花情》,主编、副主编的书籍有《环县旅游》、《环县文史第二辑》、《奋进中的环县》、《庆阳饮食文化》、《东老爷山志》,参与编辑的书籍有《环县皮影志》、《环县史话》。《陇东民歌小曲》是他花了近10年时间、走访了30多位民间歌手收集精选的民歌集,是一本永久保留乡音、乡情、乡愁的民间文艺和非物质文化遗产。

《陇东小曲民歌》序

环县是个有传说的地方,也是有深厚文化底蕴和艺术传统的所在,不管历史还是当代,环县都有故事可讲。现在,环县的本土学者杜清湘先生编著的《陇东民歌小曲》就要付梓出版了,托我写“序”,虽勉为其难却欣然应允,这不仅因为我也是陇东人,我为能有一本保留着乡音乡情乡愁的民歌集而欣喜;而且因为,“陇东民歌”作为民间文艺和口传“地方性知识”,牵挽着许多值得重视的文化艺术根系。

陇东,即陇(甘肃)之东部,大致包括平凉、庆阳,自古就是民歌的产地。不管是远古时期《诗经》中的“国风”,还是现代以来的“陕北民歌”,其中许多内容都与陇东相关。这不仅因为陇东在地理位置上与“国风”一些所涉地域接壤,在自然环境上相似,而且因为生产生活习惯、民风民俗、审美情趣、文化心理都与之相近。《诗经》“国风”中“豳”地在今陕西旬邑、彬县一带,与陇东相连,“秦风”中所涉地方有些也与陇东很近。而风靡现当代的“陕北民歌”,虽打上了鲜明的时代烙印,但它的渊源可以说是承续了《诗经》“国风”的传统,发挥着兴观群怨的功能。陇东民歌因为与陕北地缘上的接近或者原本一体,其许多内容与陕北民歌极为相似。

然而,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陇东民歌仍有其特色。从杜清湘所编《陇东民歌小曲》中仍可以看出其地域特点。这本民歌集,分为“情爱篇”、“劝善篇”、“社会篇”、“历史篇”、“红色篇”,单从目录看,是按内容做的分类,似乎只是搜集后的编排。然而,细细看,编者是下了功夫的,是有自己编选理念的。也许这种理念是自觉不自觉的,却是客观存在的,这就是他把握“民歌”这种民间艺术的特性,保留其基本规定性,并为之作出了自己的努力和贡献。具体来说,我以为主要在两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第一,抓住“民歌”艺术形式上的特点,有着对“民歌”与“民谣”的明确理解。《陇东民歌》每一首都附了曲谱,这看似简单,实则不易。可以想象,编者十年时间所做的工作,也许这部分最费力。做到这一点十分重要,从一定意义上说,搜集保存了这些曲谱,就保留了作为民歌的基本方面。“曲合乐曰歌,徒歌曰谣”(《毛诗故训传》),“有章曲曰歌,无章曲曰谣”(《韩诗章句》)。《陇东民歌》因为每一首都附有曲谱而名副其实。

第二,坚守民歌的民间性和原发性特点,还原民歌的历史语境,恢复民歌的原汁原味。民歌“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班固《汉书.艺文志》),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保留着生活的原汁原味和地方风俗人情。这本集子中的民歌,乍一看,与陕北民歌,甚至与“花儿”等其他民歌在内容上有似曾相识之感,甚至比较“陈旧”和“土气”。然而,看过具体歌词,细细思量,才发现,这里面依然有着十分值得重视的特点,这就是有意识地保留民歌的古老性、民间性和原发性。因其“古老”、“陈旧”和“土气”,也就有了相对的稳定性,其中包含了民间比较恒定的伦理道德、理想信念和审美情趣。以人们非常熟悉的《绣荷包》为例。在这本《陇东民歌》中,我们发现,《绣荷包》原本不是“颂歌”,而是“风雅”,是民间叙事:“初一到十五,十五月儿高;那风摆动杨(呀么)杨柳梢”,这是“兴”。“男人走口外,月月不回来;捎书书带信信,要一个荷包戴。”这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班固《汉书.艺文志》)。于是,女主人公出场,“货郎把鼓摇,梅香把手招”;“货郎开言问,梅香你要甚?/闪闪的花红线要上三二钱。/线儿配好了,妹子绣荷包!/ ”准备之后,开始绣荷包,从“一绣一支船,绣在江河沿”起始,继而“二绣张果老,骑驴过金桥”;三绣当阳桥,实在绣得好,再绣上张飞喝(呀么)喝断了桥”;接下来四绣张天师,五绣杨五郎,六绣热难当,七绣杨七郎,八绣八贤王,九绣九女星,十绣十样锦。终于,“荷包包好了,无有人儿捎;赶骡子大哥过(呀么)过来了。/荷包你带好,心事你要操;捎给我男人一定(呀么)要捎到”。这是完整的叙事,也是真挚的抒情,而且每一“绣”,都注意到“荷包”的特点,所绣内容的选择、布局和色调的和谐,充满情思寄托和民间伦理精神。由此,它有了恢复历史语境和民间精神的价值。自然,现在流行的《绣荷包》也情真意切,也感人肺腑,富有时代色彩。不同的《绣荷包》之间的自然比照,产生了许多值得思索的意味。同样,大家熟悉的《走西口》,有许多版本,而这里的《走西口》依然有陇东的生活常识和陇东女人的特有情感及其表达方式:“走路你走大路,再不要走小路;小路上坏人多,恐怕结冤仇。/住店你住大店,再不要住小店;大店上人儿多,拉话解忧愁。/睡觉你睡中间,再不要睡炕边;小心贼挖墙,挖到你跟前。/过河过渡口,让人家走前头;河道上有凶险,小妹妹心担忧。/坐船坐当中,再不要坐船头;船头风浪大,怕跌到水里头。/吃烟你自点火,可不要对别人的火;/恐怕那响马贼,吹入了蒙汉药。/喝汤你喝热汤,再不要喝冷汤;冷汤喝下病,谁人开药方。出门时间久,万不可交朋友;交下了新朋友,就怕你忘了奴。/有钱是朋友,没钱两眼瞅;唯有小妹妹我,天长日又久。”刻骨铭心的爱,荡气回肠的情,以及“地方性知识”和生活常理,还有乡村文化的诙谐和民间语言的生动,唯有这样才能完美地表达。《陇东民歌小曲》中其他篇什,都有类似的地域特点、新颖之处和艺术价值.

如今,陇东的村落、窑洞等物质符号逐渐消失,民间口传也岌岌可危, 而民歌的整理是一种挽救,是记住乡愁的一种方式。小时候,记得爷爷在耍社火时哼唱的一句“鸡娃子叫,狗娃子咬,骡子在槽上吃草料”,我一直不知道出处,现在我在《陇东民歌》的《边区真正好》中看到了,感慨万端。爷爷已经去世多年,社火也有了当代的方式,而这句“鸡娃子叫,狗娃子咬”,以其特有的陇东味道唤起我的乡愁。甚至,我在《拔胡麻》中看到了王贵,不知道他与我们熟悉的那个李香香有没有关系,而它表现的情爱与《王贵与李香香》是相通的。

如今,“走西口”、“十八年遭年馑”、“媳妇受折磨”等事象已经模糊;“拔胡麻”、“割韭菜”、“上仙山”、“放午学”、“秃子尿床”、“光棍哭妻”、“长工诉苦”等事件已经远去,甚至民歌的语境已被破坏,然而,“想情哥”、“送情郎”、“女望娘”、“想丈夫”中的情愫或许依然能拨动人们的心弦,其中的情理还在。或许,民歌依然能感动都市人,也有可能引起“地球村”的村民的共鸣,因为它提供人们意欲大哭大笑、“大话”大闹之外的一种情感宣泄方式,一种大悲大喜、大俗大雅的审美取向,一种对集体无意识心理的激活。

民歌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逝去的文化符号,作为民族心理的记忆,它是值得珍惜的。有了文字文本,它们就可能得到永久的保留。惟其如此,《陇东民歌小曲》和他的编者杜清湘功莫大焉。

程金城 2016年7月于兰州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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