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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深处的观感所得

2016-08-05 10:17 作者:江山一统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大山深处的观感所得

文/刘毓民

写完《终南山中漫步》并发博客,已近凌晨三点,因此睡得很迟,入眠更晚。早上,有人叩门,想睡懒觉,却由不得自己。要不是主家敲门催我,肯定会睡到日上三竿。

吃罢早餐。住宿于此的游客,则各干各的事了。有入山漫步的,有围桌修长城的,也有操起乐器弹奏的。而我,却独自登上楼顶,观赏深山晨光中的景色

我所住的沟川,大体呈西北东南走向。住户的房屋,没有一户正南正北,正东正西的。所有民宅,几乎都是顺应河川地形地貌特征而建,因此,没有“正性”,也没有规矩。

我乘人不备,爬梯登上楼顶。楼顶没有护栏,有个很火的太阳能热水器。面向西北,正好是一座山头的凹沟,半沟的村落,掩映于树木之间,或多或少显出些许隐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太阳出来了,山沟一下子亮堂起来。朵朵彩云,在天空飞动,云所形成的虚影投射山脊、山梁、沟壑,使山色明暗多变,诡谲奇特。

昨夜小雨不歇,晨时半阴半晴。远观群山,画卷多变。水生汽,汽生雾,雾生山岚。始于幽谷,腾于山尖。在山头翻卷,于峰巅涌滚。其形其状,似万马千军奔腾,如黑云压城将至。一阵凉风狂刮,吹得我顿时清醒过来。手抓住固定热水器的架子,生怕吹坠于地。心怦然直跳,一种恐惧之情油然而生。我立马顺梯而下,回到所住的房间。

躺卧房间,开门启窗,让凉风过堂。风吹在腿上,汗毛微动,能感受到丝丝清凉。这种爽快,犹如鸡翎撩拨。我侧身靠枕,细听入耳的山籁之音。

虽未秋,蝉已鸣。声声呐喊有何忧。喜鹊嘎,房檐马,林间穿梭叫喳喳。蚂蚱叫,随风到,似琴弦上槟榔敲。百音入耳,美妙绝伦。于是,我起身,穿上拖鞋,站在窗前,静静的观赏眼前的景色。

窗外,是东北西南走向的山脊。山色清秀,绿树掩映,如同覆盖了一个嫩绿的大毯子。一只喜鹊追逐一个蛾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蛾蝶的飞行路线,是喜鹊不得不尾随的线路。蛾拐弯,鹊也拐弯,追至崖边,蛾蝶终成喜鹊的口中之物。喜鹊叼着了,就近降至附近的树枝上,爪子压住,歪脖,三鹐两啄,蛾虫就成了美餐,一命呜呼了。

楼下至山脚下,是一块平坦之地。自从这里重视旅游业后,田地就闲置了,长了浓密茂盛的蒿草。一只黄色的野山羊,从一块石头上纵身跳了下来。我目不转睛死盯,也没能盯住野山羊的行踪。我仔细看着蒿草,想通过蒿草的颤动,判断野羊的位置。静观十多分钟,眼前的蒿草,没给我一点点激动。

左邻阮家的鸡舍,与眼前的荒芜之地相连。透过核桃树,能看见几只啄食的鸡。忽然鸡扑打翅膀,快速飞上鸡舍。一只家犬,听到鸡的啼叫,纵身跳上鸡舍,对着撂荒的蒿草丛,急急切切狂吠起来。又从鸡舍跳下来,在离鸡舍不远处,汪汪疯咬。

蒿草动了。动的蒿草,形成了一条波浪线。快到那个大石头附近,草不动了,狗也不咬了。约莫三五分钟,看到野山羊纵身一跃,又从那个石头附近纵身上去了。野山羊钻进树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我沏杯茶,坐在窗前静听水声。昨天甫至,下河亲历了什么叫寒气彻骨。那时,河水不大,河床显得宽敞。河里的石头,大多祼露水面。也第一次体会到“清泉石上流”的优美意境。

水声幽幽咽咽,泠泠作响。要么淙淙潺潺,自由流淌。而今听到的水声,却与昨日之所闻迥异。大有波涛汹涌,逐浪翻滚的湍急。甚至有点震聋发聩的彪悍凶猛。巨大的石头,在急流的助推下,不停地撞击河床里的同类,发出隆隆的响声。山洪来了,来势之大之猛之烈,令人震撼。甚至能感觉到脚下地板的颤抖。訇訇然,砰砰然。山中一夜雨,混浊一川涌。咆哮北向去,灞水纳溪流。

昨晚之雨,时大时小,时骤时歇。地湿了,藏匿地下的蝉虫,从隐秘走向公开,从阴暗奔向光明。它们一下子成了一个高频引吭的团队,在山谷的各个角落不停不歇地吟唱。不经意间,一只蝉虫从窗户鸣叫着飞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它的一只翅膀有点皱皱巴巴,不如另一羽伸展自然,以致在地上打旋。我伸手捉到,一捏一叫,不捏就装鳖孙。

中午饭后,同住的游客,支了三桌麻将。我不喜欢,也不屑于观看,于是一人独坐东南一隅,一边啜茶的清香,一边观看绿山白云的景致变幻。

忽然,一只鸣蝉飞落地上。“丸子”猛扑过去,闻了闻,离开了。丸子刚离开,坠蝉又扑楞扑楞扇起翅膀来。卧在桌下的“小黑”,一跃而起,用嘴噙住了蝉翼,蝉拼命挣扎,小黑爬卧下来,用前爪接应,左爪扼住,右爪一压一压,蝉不仅放声哭诉,也努力扇动翅膀抗拒。

一不小心,蝉挣脱了。还没飞高,小黑一个纵身,在半空中又噙住了飞蝉。这时,又用爪子压,用爪子拍。蝉被击打,本能鸣叫,几声凄厉,几声幽咽。往复多次,蝉终于声无气绝。小黑怎么撩拨,蝉也不叫不动了。

小黑叼着死蝉,钻到花圃里。我以为它会吃掉死蝉,想不到的是,它在湿土上刨了个坑,把蝉放里边,又将刨起的土覆盖住蝉尸,方才离开。没走多远,它又回过头来,看看没有动静,才钻桌子底下,眯着眼睛午睡了。

晚上十一点多,老年人大都入睡了。宾馆的大蓬下,已没几个人了。而我,却难改夜猫子的习性。坐在院落里,逍逍遥遥享受夜风送来的凉爽。自自在在倾听天籁般的声音。

时,一只蝉向着厨房门上的灯光扑来。它怎么也不会想到,蜘蛛已在此处布下了天罗地网。蝉撞到网上,荡悠剧烈,蛛网也被撕得破烂不堪。

尽管如此,蝉还是难易挣脱蛛丝的缠绕。蝉鼓噪声不绝,不停扇动翅膀,图谋挣脱束缚。蝉持续了三四分钟,鸣叫止住了,翅膀扇动也不再那么有力了。

一只蜘蛛顺着蛛丝,快速向困蝉靠近。到了蝉附近,先是一愣,接着猛扑蝉身。蜘蛛喙前的一对夹子,已准确无误插入蝉的胸腔。

为了看得更加清楚,我端了个圆凳,又纵身站在凳子上详观。就在蜘蛛插入夹子的瞬间,蝉又剧烈扇动翅膀,鸣声更响更亮,甚至有点凄怆悲悯的哀鸣。蝉虫努力地与蜘蛛做着殊死抵抗,努力地扇动翅膀。

二三十秒后,蝉的叫声低沉了,翅膀不是起初那么有力了,而是出现了本能的抽搐。蜘蛛死死盯住蝉胸,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我站在距蜘蛛很近的地方,静静的观战。它一点也不怯懦,甚至无视我这个庞然大物。又过二三十秒,蝉不叫了,也不扇动翅膀了。它的体内,被蜘蛛注入了足量的毒素和麻醉液,就这样呜呼哀哉了。

蜘蛛完胜。鸣蝉完败。这时,蜘蛛屁股眼里,屙出了透明黏稠的液体,遇到空气,瞬间变白。蜘蛛用它的左右后腿,把屙出的液体往蝉翅膀上缠绕,又往蝉的头上缚束。蝉已气绝身亡,身上还覆盖了白色的黏稠网络,它糊里糊涂地死去,也糊里糊涂地成了蜘蛛的下酒菜。

站在小圆板凳上,我的腿在颤抖。我从板凳上下来,但目光依旧注视着蝉与蜘蛛。蜘蛛形体之于蝉,的确小了很多。但蜘蛛以小搏大,以小胜强,就在于蜘蛛的胆略与智谋,斗志与精神。

据说,蜘蛛注入蝉体的汁液,除了麻醉和毒素外,还有防腐成份。蝉的尸体悬在半空,是不会因天热而腐烂变质。

蜘蛛踌躇满志,在斩获的胜利品面前,表现出胜利者的欣喜与快意。正当它沉醉于庆典功德的高兴之时,一把扫帚横空而起,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悲催。

女主人嫌蛛网悬于门上,观之不雅,提起扫帚,手一挥,蜘蛛辛辛苦苦构筑的天罗地网,瞬间灰飞烟灭。蜘蛛和它的猎物,一同黏在扫帚上。主人顺势把扫帚往墙上磕摔,蜘蛛经此一磕,肠子肚子全部磕出来了。蝉早死于蜘蛛,但蜘蛛也没逃脱悲惨的命运。

正道是:蜘蛛扑蝉,老娘在后。生死由天,贪婪毙命。生物界如此,人类社会,何其相似乃尔!

2016年7月27日夜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56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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