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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阵痛

2016-04-25 21:59 作者:丹水情韵  | 10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散文随笔】阵痛

张元平

九州风雷,一场巨变。先前那般“只要思想,不要产量”的“四人帮”作派,经不起金猴奋起得“金箍棒”,只需轻轻一扫,全部荡涤进了历史的垃圾堆。神州大地经历了一场“阵痛”,由“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痛之深在那个年月,不亚于我国第一次“氢弹”实验,腾空而起的巨大“蘑菇云”,冲击波之大,辐射之广,似乎引起了一场强烈的地震

“计划经济”曾经为我国的社会发展、经济腾飞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新中国成立以后,经济底子极端薄弱,百废待兴。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有靠集体经济力量,才能发展一些国家急需的的工业项目,当时搞计划经济既是模仿的苏联经验,也是适应当时我国实际情况的。但后来发现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弊端颇多,特别是排斥了市场机制作用,不能灵活反映市场需求,压抑了人们生产积极性,抑制了经济活力。造成了市场供应短缺,生产力不能得到充分的发展。要解决这些矛盾,就要改革,以适应新形势下的要求。但也勾起人们对往日回忆

票证岁月

计划经济时代特殊产物,永远不能忘记晚12点开始那条渐渐伸长的购肉长队;永远不会忘记为布票不足愁煞母亲难为几姊妹安排过年新衣;永远不会忘记那颗高大的柴皂树解决母亲洗衣之难:永远不会忘记一次摔跤让全家人摸黒一个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物质及其匮乏,一切物资都在计划的掌控之下,吃、穿、用……都得需要票证,还记得吃粮要粮票,缝衣扯布要布票,吃肉购买要肉票,连购买白糖什么的,购买鸡蛋……也要白糖票、鸡蛋票。生活在各个大城市购买物资凭票购买,名目繁多,五花八门,青岛家具供销经理部的家具票,平桥供销社的月经票,吉林省的棉纱票,杭州商业局的肥皂票,香烟票,灯泡票,自行车票,手表票,豆腐票,蔬菜票,糕点票面包供应票,油条票,购煤票,洗澡票,暖瓶票……你看,令人眼花缭乱!这些票证留下了当时厚重的历史痕迹。

记忆最深刻的是那次去食品购肉的经历,天还没亮,我就急匆匆的往州府口老三岔路赶,来到食品,早已人山人海了。都在一旁,看那屠宰生猪的师傅手脚麻利的忙活开了,只见他手拿一个大铁钩,在偌大的养猪厂,依次在池沟两旁的过道,每个栏圈巡视了一番,看看那些猪身上圈点了记号,一天要屠宰多少头猪,这一巡视,心中就有数了。然后他找准了圈点记号为一号的猪,迅速拉开铁闸门,动作麻利的只用铁钩,对准猪嘴,铁钩就像磁铁石一样,一碰到猪的嘴辰,那就是蚂蟥碰到鸬鹚的脚——要甩脱,不得脱!只看见那头被铁钩勾住的猪,就像知道自己已经被验明正身,四只脚蹄子静静的爪住地面,生死的不往前走,在那里“嗷嗷地——”一直怪叫,那声音碰到四周远距离的岩壁又返回来,回音不断,后面跟着几个辅杂的,拉的拉耳朵,揪得揪尾巴,近乎这几个屠宰工人把它抬上了案板。屠宰工师傅左手使劲的搬住猪嘴,直往上拉,把猪的咽喉部位出露出来了,右手急忙从案板旁得地上操起一把一尺来长的大典刀,戳进猪的喉管、肺部,那猪沙哑般的腔调,嚎得地动山摇,四只脚蹄不住地乱蹬,大约持续了几分钟时间,便瘫在案板上,不能再动弹了。屠宰工人们脱毛、下猪头、掉边、破脊、掏内脏、拿猪蹄、砍肉……接着这些肉都搬到食品所营业部,因为我排在第二十八号,这头猪的肉根本就排不到我名下,只得在旁边观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看西洋镜般的看这些屠宰工人工作流程!他们工作还在继续,仍旧是那么忙碌,人们的喧闹声,猪子的嚎叫声、工人们的刨子声、多肉的“笃——笃——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一个热浪过去,下一个热浪又再一次卷起……

闲得无事,我再一次打量起屠宰工师傅:他,一米七、八的身材,头上戴着一个鸭嘴帽,瘦削的脸膛,鼻梁下留有八字须,肤色黝黑,这可能是长年累月在露天工作所致,抹着一个偌大的长围腰,下摆很长,只能看见他穿着长筒胶鞋,左膀右臂套这个长长的皮袖头,手上油腻腻的,脚上还留有猪的粪便的痕迹。

其实这个人,我并不陌生。他原来任公社武装部部长、由于改制,公社把他派到食品所工作,一看他这个人,就知道是个老老实实为人,踏踏实实做事的秉性。

“二十八号——二十八号——”食品所唐所长扯开嗓子直叫唤。

“来啦——来啦——”我从遐想中醒悟过来,连声应诺。

“你的肉,七个人,每人七两,一共四斤九两”。唐所长对了一下账簿,对我说。

“唐所长,这时肉票。”我把一大叠肉票递到唐所长手里。

“下一个!下一个!”显然是唐所长又在唤下一个购肉的人。

转过身来,我提着肉。大踏步地走向回家的路上。我想这可是全家人一个月的肉食呢!

熊猫电视机

我家所在地,公社机关团体,几乎把我家给全包围了。那时,条件差。文化生活除了“赶场”看电影外,再没有其它任何文化生活。连十多家机关单位,仅外贸公司一家有一个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每天一到晚上,左右邻居,齐刷刷的都涌到那儿去看电视。自然娃儿们多,一个不大的屋子少不了你争我抢座位。

说着说着,你看两个小娃子就为争座位,互不相让,甚至杠起祸来了。

“这是我的陆爷爷的电视,不让你看!”外贸公司员工就陆爷爷一个人,这个蓄着瓦片头的小男孩说。

“是我的陆爷爷!是我的陆爷爷!”另一个留有平头的小男孩也不示弱。

说着说着,俩孩子就抱到了一起打起来了,眼看事态还有可能进一步的发展。

陆爷爷走到两个孩子跟前,才把他们劝开了,并给另一孩子找来了一把小竹椅。电视才得以继续看下去。

电视节目大伙儿一直看到,荧光屏上出现了“再见!”才依依不舍的离去。那个留有小平头的娃子,一回到家,就嘟囔开了。我一看他那不高兴的样子,小嘴巴纠得老长,瞪着小杏眼,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急忙走过来。蹲下身子问他:

“怎么啦?小宝贝!谁又欺负你啦?”我小声地问他。

“旁边的胡芽,不让我看陆爷爷的电视,还说是他的陆爷爷!”儿子气呼呼的纠着小嘴。

“原来这样啊!爸给你买个电视,再谁也不会跟你争了。”我和蔼地说。

“真的吗?爸爸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我那儿子两眼放光。

“不骗你,爸爸说得是真的。”我轻轻地抚摸儿子的头说。

……

我想,这一夜,儿子在中一定能睡个踏实觉。儿子先睡觉,等我们忙完事情,睡觉时,只见儿子,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多像熟透的小苹果,嘴角向上翘着,脸颊旁一对深深地酒窝,是那样引人注目,又是那样的可

第二天,天还刚开亮口,我来到了供销社,托熟人跟我弄了张内部购物券,凭购物券佘回了一台,十四英寸的“熊猫牌”电视。

从此,我家里一到晚上,人群颤动,早早地就围满了人都在看电视。

我家那宝贝,一双小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屏幕,一眨也不眨。

“龙凤牌”自行车

那时候,各种物资匮乏,想买个名牌商品,除非你供销社内部有亲戚或者有熟人。如果没有,那就是“没门”。

这个时候,我正好从行政转行到了教育。按照当地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本地不在本地教书,大多被调到离家较远的学校从教。这不,我被调到了宋谷平小学,从我家到学校大约有二十多里路程,步行走也得近两个小时,开始,几个月,一到星期六放学,都是手提包一拿,就踏上回家的路。一次、两次、三次……我在心里筹划着,产生了一个念想,卯这样走,不是个长法,得想办法购买一辆自行车代步。一来可以节省体力,更重要的是可以节省时间。因为我们这些农村半边户,放学后还要尽快的赶回家,帮家里多做做农田的活儿。

主意已定,我又到供销社找熟人,嘴巴说得打了泡、起了茧,怎么说、怎么求,都不起作用,供销社的人干板板甩过来一句话:“两个字——没有”!

我折身来到一个原在供销社上班,后来辞职后,自己开办的一个综合商店毫无目的地转悠,忽然,眼前一亮,屋内货物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好几辆崭新的自行车并排摆放的整整齐齐。我走过去。

“绿春——你这自行车是买的么?”绿春是我的老熟人,我也很随意。

“摆在这里,不买,我放着顿火锅吃呀?”他说话就是这样,我了解他。

“我看你这自行车‘龙凤牌’就像没听说呀?”我问他。

“这‘龙凤牌’是唐山地震后,恢复生产的第一批产品,”绿春指着自行车向我介绍。

“这种自行车钢架结实,载重性能好!”他继续介绍说。

“购买‘龙凤牌’自行车,也是在帮助灾区人民。”他接着又说。

本来我是想找供销社内部人士,帮我搞一辆上海生产的“永久牌”自行车的,听绿春这样一说,也就心动了。

“这款自行车,要多少钱?”我问绿春。

“三百九十八。”他回答。

说实在话,我是两手空空,囊中羞涩。那年月谁手头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工资每月也就在二十多元,一辆自行车,得一年多工资,不吃不喝,才能攒足。

我把嘴处在绿春耳朵旁小声的对他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手头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分期分批付款?”

他是我的熟人,也都是本地土生土长。他也知道我的为人,是可以信赖的。

自行车一事,就这样谈拢了。我推出这辆崭新的自行车,骑在坐板上,脚一踩脚踏板,那两个轮子转得如风一般的快。

后来,这辆自行车,一直跟随我,它与我一起共享了幸福、一起品味了生活的艰难,走南闯北二十多年。

现在好了,人们经历了这些阵痛以后,迎来了新的曙光。市场繁荣,商品到处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凭票购物”一去不复返,那个年代所经历的辛酸、幸福却永远留在六十后,七十后一辈人的心中。

【湖北省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高家堰镇中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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