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叭是铜锅是铁
在我们豫东地区，“喇叭是铜锅是铁”是经常能听到的一句俗语。它的字面意思就是说做喇叭的材料是铜，而锅是由生铁铸成的。当然，这些都已是老黄历了，现在也有很多的喇叭和锅是由其他材料制成的。在我小时候，听到有些家长这样批评家中调皮的孩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两回你不听话，我就没有打你。我看再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就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啦。”说某个人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就是说这个人没有认识到人或者事物客观真实的情况。
在我们当地有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中期。某村有一位小伙子好吃懒做，又喜欢赌博。他的妻子一边要照看两个年幼的孩子，一边还得忙地里的农活。妻子在他面前也经常抱怨，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为了两个孩子，妻子也没有跟他哭闹。有一次，他家里卖了几百斤粮食，妻子就把卖粮食的二百多块钱藏了起来。没曾想在几天后，小伙子翻箱倒柜地把钱找了出来又去赌博，结果二百多块钱全输光了，在当时这二百多块钱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后来妻子知道了此事，就与他大吵大闹起来。小伙子输了钱心里也很难过，但感觉妻子的责骂让他很没面子，就把妻子打了一顿。妻子独自一人跑回娘家，向娘家人哭诉了自己的委屈。第二天，她的两位娘家哥哥带着一帮人来到小伙子的家里把他暴打一顿，并且把他家中的锅碗瓢盆都砸得稀烂。从此，妻子就住在娘家不回去了。小伙子的亲人和邻居也都纷纷指责他。妻子走了，小伙子在家里既当爹又当娘照看两个孩子。他也不敢去找妻子，害怕两个妻兄再揍他。一个多月后，小伙子实在忍受不住了，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妻子的娘家接她。在妻子的娘家，小伙子低着头任凭妻子娘家人的责骂，默不作声。最后，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妻子的面前，哭着说：“你跟我回家吧！我以后好好干活，再也不去赌博了！我这一会可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啦！”妻子一听笑了，毕竟两个人还是有感情的。吃过午饭以后，小伙子一家四口回到家中。自此，小伙子改掉了自己以前的坏毛病，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国人对取名字都很重视，大家都想给自己或者子女取一个姓氏和名字组合起来是一个词语，而且它有美好的寓意，听起来还很响亮的的姓名，例如李腾飞、丁万里、郝运来、常有福、司令、于得水、牛得草等都是姓和名结合得很不错的名字，但这样的姓名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们当地在说起取名字的时候，有人就爱说，姓井的叫井泉水，姓郭的叫郭是铁，姓袁的叫袁磨盘，姓陈的叫陈水桶，这样的名字肯定好记。这当然是笑谈，不过确实有人使用过郭是铁这个名字。听老人讲，在解放前附近有一个村庄里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个人挑着鸡苗到这个村庄来卖，在那个时候，买鸡苗可以赊账，到了秋后，卖鸡苗的人就到各个村庄收鸡苗钱。当然，赊账要比用现钱贵一些。有一个中年男子买了十只鸡苗，他对卖家说：“记上我的名字吧，我叫郭是铁。”这个村姓郭的人比较多，卖鸡苗的人也没有多想，就记下了郭四铁这个名字。半年后，卖鸡苗的人到这个村来收账，其他人的账都收上来了。但他一问谁是郭四铁，大家都说村里没有这个人。这时，有人对他说：“锅不是铁是啥呀，你家的锅不是铁铸的啊！”卖鸡苗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在大街上骂了几句就恨恨地走了。
我本想在网上收索一下“喇叭是铜锅是铁”这句话的来历，但没有找到，没想到却发现有一首用秦腔演唱的歌曲《实话实说》，里面就有“喇叭是铜锅是铁”这句话。这也充分说明，不仅仅在中原地区，至少在三秦大地也流传着“喇叭是铜锅是铁”这句俗语。我感觉它的歌词很有趣，现抄录下来留作备忘：人是人来鳖是鳖 ，喇叭是铜锅是铁， 老子英雄儿好 汉，他大卖葱娃卖蒜，丑人自有丑人爱，烂锅盖上烂锅盖。出门看天色，进门观脸色。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不知黄连苦，哪知蜂蜜甜。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是黄牛还是花牛，能拉犁的就是好牛。白了、黑了，晴了、阴了，饿了、饱了，穷了、富了，老老少少只图个快快乐乐。笑了、哭了，对了、错了，笑了、哭了，对了、错了，男男女女只图个快快乐乐。
2015/4/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