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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生命的最后时光

2016-03-16 15:04 作者:远山  | 14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七个月,陪床,陪床,等在生命的最后时光。

等生命奇迹的出现,重新在林荫道漫步,随意倘佯;重新斟一杯茶,唠家常,说天南海北,品世界风光;如约再访钟馗故里,看牡丹花开,四野飘香……

我在等,病床上也在等,心思不同,“孤零零的伞在中晃。”

窗外,柳吐新芽,桃花争艳,绿油油的女贞树在成长;窗内,亲友送来的百荷,香在消退,叶在发黄……

走廊还是那么长,70块磁砖,走过去一块不少,走过来一寸不长。惆伥,等在无尽头的走廊,希望依然是渺茫。

病室内,一位遭遇家庭变故的儿子,临终前最后一天期望见亲生父亲一面,派人去接父亲,父亲竟然慑于后妻的淫威,让儿子望穿双眼也不到场,儿子直到绝望,带着不可弥补的遗憾离开了人间。(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人世间竟有此等冷漠……

等,我在病床前写下了诗歌《等》,不是等未见面的情侣,是等生的奇迹,是等亲情的复苏,等来的是熄灭的腊烛,是百荷的枯萎,“孤零零的伞在雨中晃。”

我数着窗外的女贞,一棵、二棵、三棵……我数着走廊的磁砖,一块、二块、三块……

我在黑里前行,期盼早晨的曦光,我在沙漠里跋涉,寻找生命的绿洲。等,在生命的最后时光。我知道前景渺茫,等,是绝望的挣扎,是绝望中的希望。

抢救室外,一个小伙子向我吐露心肠,他说,他不希望植物人的父亲再醒过来,他已无力支撑这个沉重的家。母亲瘫痪在床,他还有妻子和一岁的孩子,要靠他打工养活……我无言以对,我不知应谴责还是安慰,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都难以选择和面对。

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一位兄长,一位普通的医院职工,在生与死之间的坦荡: 糖尿病,肠癌,胃癌接踵而来,他毫不畏惧,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在病床上依然谈笑风生,并让女儿按他的要求选择墓地,然后他根据照片决定了自己的安息地。他凭着乐观的人生态度,延长了他的生命近十年之久。他,也在等,从容地等待生命的结束。

堵车,我等在去医院的公交车上。7个月,医院生活的点点滴滴,让我在车上写下了《终南山行》,是生与死的感悟,也开始了与散文网的接触。我没有庄子的旷达,庄子在妻子死时尚鼓盆而歌,但我赞赏庄子面对死亡的坦然。生死是自然之事,《旧约》说: 你本来自土,你还要回归于土。亲友的死,我会悲痛,亲友弥留之际,我会尽我的情谊,出一点微薄的力。7个月,送走一老一中,7个月,我也感到很压抑,尽管她和他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尽管其中还有过结,但我更愿意忘记不愉快伤痛,保留最美好记忆,缘份把我们连系在一起,我的回答只有珍惜!

等,7个月的等,已成过去。我走出病房,看到的是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隐隐的伤痛终会化成永恒的记忆,生活还得继续。我们不能选择出生,也无法预测归期,过好每一天,就是胜利,用笑来面对人生,书写没有遗憾的履历。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23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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