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替
“胡老大杀人了，他把自己的儿子杀啦——”
一时间，这消息象旋风般灌满几条巷子，人们倾巢而出迅速涌向胡家方向。大约一个小时后，一辆白色警车闪着警灯鸣着刺耳警笛声停在巷口，两名穿制服的公安人丛中开路，带出面如土色衣服上溅满血渍的胡老大，塞进车里，呼啸而去……。
几条巷子的人都知道胡老大，是因为他家院子里有一口压水井，每当自来水公司停水的时候，他家从院子到巷口拎桶的端盆的就排起了长龙。胡老大和老婆又极热情善良，不嫌烦闹，还主动帮助老弱取水者压水、提水，在邻里间人缘很好，去的次数多了，对他们家也有所了解。胡老大，个头儿瘦小，老实本分的油漆工，手艺精湛。老婆是民办教师，嫁给胡老大后有了城市户口就没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儿子遗传了老婆的基因，眉清目秀，高大帅气。一家三口靠胡老大手艺生活，自家有处单门独院，小日子也安顺红火。
那年，儿子高中毕业，胡老大倾尽家里所有积蓄，托了朋友的亲戚，终于圆了儿子当兵的梦。这一米七八的帅小伙，一身得体的军装，配上一枚艳红的花朵，别提多神气了。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幻想着眼前就是个大将军般威武，不停地嘱咐儿子：好好在部队锻炼，听首长的话，凭着扎实的学习成绩，再考个军校，将来一定能有出息。“是！”儿子打出一个蹩脚的军礼，逗得满屋亲友们一阵哄笑。
大约过了三个月，人们却看到一幅奇特的景象：凄冷的巷口处，胡老大的儿子靠墙而立，一双怪异的眼睛盯着来往行人，脸上不时有莫名诡秘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据说这种状态还算是最好的，附近邻居时常能听到胡老大院子里传出哭闹打骂声，胡老大的老婆身上新伤摞旧伤，都是他儿子的杰作。一旦这小子野蛮起来，两口子都要挂彩，人们无不为之叹惜：“作孽呀，多好的一家人……”
时间回溯到三个月前。就在火车快启动时，只听得有人叫：“胡××下车！”胡老大的儿子丝毫没有迟疑地下了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军装，与一个部队首长带来的陌生小伙子换了衣服和背包，然后，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个小伙子一脸兴奋地跨进车厢，落座他的位置。就在他错愕时，火车缓慢启动了，他被两个人架住臂膀，耳边掠过如雷般震响：“经检查，你不合格，被刷下了！”(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没几天，胡老大的儿子彻底疯了，在家里打砸摔东西，见了他爸妈先行个军礼，然后大吼“快点换衣服！”不由分说动手就开始撕扯他们的衣服。最初，他妈妈抵不过他的蛮劲，被扒个精光，胡老大及时赶来，才免于更大的不堪。从此，胡老大老婆不敢单独在家里，疯儿子折腾累了，就到巷子口站着，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候。家里的东西被他砸光了，父母身上伤痕累累。虽然也多方打听治病的方法，也曾送过精神病院，都无济于事。
这次，胡老大见他又出门靠墙站着，就悄悄地出去办个事。不料回来时，正碰见儿子又在行凶。老婆满脸流血，身上衣服已经被扯开，而这个“孽障”，骑在他妈妈身上，一手抓住皮带不停地抽打，一手掐住她妈妈的脖子，嘴里大叫“叫你不脱衣服，脱不脱！”胡老大劲出全身力气，推不动他，也夺不下他手里的皮带，眼看老婆就要惨死这个“畜生”手下，情急中回身在院子角落里摸到一把铁锨，心一横，眼一闭，狠狠地将铁锨拍向自己的儿子！
事后，邻里们纷纷为胡老大请命，联名写信给公安局，说胡老大为民除“害”，防卫过当，罪不该死，请政府宽大处理，广大人民群众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公正！
作者：旭姗
2016年3月1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