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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清河畔的洗车人家

2016-01-07 10:57 作者:梅神弄清雪  | 9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日,清晨。亳清河托举着一团浓重的黑,静待黎明的到来。

天色尚早,人们还在里酣睡。远处矗立的楼房像是堆砌齐整的鸽子笼,一抹黑中,却有几户人家零零碎碎地开了灯、推了窗。于是,几股暖流从窗扇边飘曳出来,注入到寒气弥漫的马路上。晨练的人脚很重,“嗵、嗵、嗵”的声音一下子就窜到山脚跟下,碰到厚重的山壁后又“嗵、嗵、嗵”地折回来,与此同时,几声高且长的“咦、咦、啊、啊”的嗓音跟着扬起,就像是开启了舞台的幕。四周的物色像是忙着做最后的定影,于混沌世界中,逐渐地清晰可辨。

​河边有堤,堤边住有一溜人家。这些城市边缘残存的矮房,大部分租给了洗车的行当。矮房的顶是清一色的灰瓦,垒墙的时候,大多用黄色的草泥代替了青色的洋灰,显得过于粗糙。 这样的矮房也不高,直起身子来,几乎头可触顶,本来属于临时搭建的储物房,只不过被眼尖的人脱胎换骨,用到了能够产生价值的商务活动中。

连续几天的雾霾,让洗车行业进入了繁忙的季节。灰蒙蒙的车窗让人油腻,心里也会泛起一丝不快。昨天,几十家的洗车场地都挤满了车屁股,溅起的水花让一溜河堤边像是下了一场暴。脏兮兮的车子进去,片刻,又亮晶晶地驶向远方。

显然,昨日洗车的人都感到了劳累,不然,今天的早晨不会如此静谧。

一扇铁门打破了寂静,嘎地一声打开。一位壮汉显然耐不住沉默的压抑,率先开启洗车的营生。一套家伙物什还没有全部拉出去,几辆车就一窝蜂地靠近。最前面的车窗缓缓地降下,一根芙蓉王从车里伸出来:老板,洗车不?朋友的儿子今天结婚,昨天洗车没有排上队。辛苦一下,要快点!(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壮汉闷声闷气地回答:洗!行!继而把头转向灰色的矮房:他妈,擦布拿出来干活,人家有事,别磨蹭!

唉~来了!混乱的胶鞋声和慌张的答应声从铁门口齐齐飞出,女人脸上还挂着羞赫。

寒冷的低温让水管结了冰,可壮汉有的是办法,他叫女子拿来了电吹风,插了电徐徐地吹起来。很不巧,大概局部温度升高的缘故,水管一下子爆裂了,壮汉躲闪不及,喷了一身的水。

女子笑了,壮汉怒目。女子翻眼,壮汉笑了。

洗车机器终于顺畅地转起来,发出一连串的嗒嗒声,水枪憋足了劲,一跳一挑地冒出小喷泉。壮汉和女子走马灯似地围着车子转圈,黑色的长筒雨靴和紫色短靴不停的移动着,时而远离,时而聚集,时而交叉,喷水、擦拭,有条不紊。

太阳终于越过山尖,在洗车场地上洒下一缕阳光。车顶的余水吸纳了光线,几丝热气蒸腾起来,壮汉哈气,女子哈气,继而,这些白雾的气混聚一起,又冷不丁地分离,袅袅地隐没在头顶的氤氲中,飘散了。

一位司机哆嗦的模样分了壮汉的神,壮汉歉意地笑笑,用拿毛巾的手指了灰色的矮房:进去坐会,里面有炉子,暖和。

房间不大,光线也不是很亮,并且堆放了很多杂物。屋子中间还留有一块空地,大约可以盛下七八只脚,一个油桶做的小炉子上坐了一把壶,炉火此时正旺,细细的壶嘴冒着热气。壶水可能要开了,哼着“丝”的声音,很悠长。

挤进去的几个人其实没有可以宽松坐下的地方,于是就在靠墙的双人床上拥挤着坐下。坐下的时候,有人感觉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于是顺手从屁股下摸出来,原来是个巴掌大的圣诞老人,臃肿的身子,白的八字胡,脸上堆着笑。有人“咳”了一下,昨天是圣诞节啊,才过去就忘记了。

这时候,有人指着一幅画看,原来是张毛主席像,很慈祥的那种。大家都凑过身子去看,主席像的下面规规矩矩地放了一本书,平展的书面上放了两只红丢丢的苹果,两只小碗大的苹果散发了一股清香,非常的诱人。

那主席像的右下角,留有一行整整齐齐的文字:12月26日——主席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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