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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雪夜

2015-12-30 06:42 作者:陈歌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记得从中学毕业回乡务农的那年腊月的一天,我和勤友哥、水泉哥、汉钦叔还有其他几个人被队长分配到大队“养猪场”前叫“河山下”的那一片红花草田开排水沟。

那天从上午出工到下午收工回家时一整天不见太阳露脸,天显得低沉沉的,北风呼呼地咆哮着。虽然劳动起来身上不觉得那么冷,但阴冷冷的空气让握着锄头柄裸露在外的双手感到一种被许多针扎似的冷痛。

在劳作休息时,我手扶锄头站立着向四方观望。向东南方看去,在距离我所站之地不过三四华里路远,被绿树掩蔽中的那个村子就是我第一故乡。它是我出生的地方,叫“下陈村”。这使我徒然想起童年时代,当我能记事时我家住在景德镇市,父亲在陶研所工作母亲生病在家。父亲除了每天到所上班工作外,下班回到家中还要照料病重卧床的母亲和在读小学一年级的二哥以及我的日常生活

那年嫁在老家农村的二姐来市里探望父母,看到父亲生活得实在太累。为了减轻父亲的生活劳累,刚进入童年的我便被二姐点将接去她家暂住。原本只想等母亲病好一点再让我回父母身边生活,没想到我走后母亲的病依然不见好转。

在老家陈家,听说爷爷奶奶一生生养了两个儿子,那就是我父亲与我叔叔。可叔叔长到二十五岁时,过“天花”死了。从此父辈就只有父亲一人。老家再也没有一个亲伯与亲叔。所以大人们只好让我继续留在只比我大十几岁的二姐家读书生活。这一晃就过了十个年头。

当我初中毕业时,正赶上城市中学毕业生都下放农村劳动的时代,此时母亲也早已过世,因此我也只好自觉的老老实实留在异地他乡的姐夫家务农。每每想到此,我心里难免暗暗地伤心(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再向西南方望去,距离我所站立处不足三里路远的那一片地方就是梁家。据村里有文化的老人们讲这梁家原是一个古老的大村庄,他们这村庄在这里生存发展最少已有几百年历史。这个大村内分有十几个小村。在这赣抚平原一带的人都知道,这里过去曾经号称为“九梁十三村”。从东向西排布的小村落有石门头、隔园、上屋、大二房、还有中谷、下梁、斜上、西边、榨下等村子,都无序地座落在那一片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上。

石门村是我二姐夫的家乡,也是我现在劳动生活所在地。当人们从马墟镇往梁家方向走来,只要从快进到梁家的“雷家山”向南望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座南朝北的石门村。村子大门口立有一个用大块麻石板砌筑起的门楼,门楼向正北面呈八字形开着门脸,左右两边还残存着用薄青砖斗砌的两米多高几十米长的围墙。

在大门楼西边约百来米的地方长有一棵特大的古樟树。古樟树身躯主杆大到两个大男人手拉手都抱围不住,主杆枝杆长得严严实实。树冠伸展至少比篮球场还要大,真的是枝繁叶茂,一年四季郁郁葱葱。它已成为一群儿们的欢乐家园。

出村门口往西北约百米远有一口百年水井。井口直径大约有两米左右。在天早上,一般都可以看到从井口冒出的腾腾热雾,越是寒冷的天气雾越大。天晚上在井口可以感觉到井里会冒出丝丝凉风。井水清冽甘甜。全村四十多户人家,几百人的生活饮用水全靠这口井自然产出。八九十岁的老人们说无论天气怎样干旱,都从来没有见这口水井干枯过。

出石门口正对北走,先入人眼目的是东西向长约三百米,南北向宽约五十来米的大晒谷坪。夏秋季节只要晴天,这坪上就晒满了金灿灿的稻谷与杂粮。

再往前就见到那里有大小五口池塘呈眉弯形排列于村前,池塘之间有明渠暗沟相连接。池塘两岸有几十棵碗口粗的大柳树。正对大门口的大池塘南岸用麻石板垒成长有五六十米的四层台阶,每层台阶有六七十公分宽,用以人们日常洗物活动。

村里妇女们常年在此洗衣服呀洗菜呀什么的,这本当会造成水质污染,但由于村的正北面几里路远叫“王古塘”地方有一个几千平米水面积的大池塘,那里有一条宽约五米左右的水沟与村口池塘连接。“王古塘”清澈的水四季不断地缓缓注入门口池塘,再经池塘向东流入小河,所以池塘里的水依然碧绿清澈。

每当夏季节时,池塘长满荷叶,莲花点点地盛开,常引来一群群蝴蝶蜻蜒飞来飞去,天空中不时也有鸟儿在盘旋飞翔。池塘边的杨柳被风吹得就像少女们一样翩翩起舞。村里的大嫂少女们常常一排排跪着或蹲着在石阶上欢快地洗衣服,嘴里你说我笑。

绕村的柚子树、桃树、枣树、樟树与其它大小四季常青的树以及一部分落叶树木参差不齐的环抱着整个村庄,就像是村里一道绿色屏障。

人们只要走近石门村口,就能看见村子门前是一片莺歌燕舞、欣欣向荣的景象,当人们走进石门村里面时就会发现这个村子显得既古老又美丽!

再从下陈村到石门村这一中间空隙看过去时,便是千里平原,在这严寒冬季里是一片锈色,远处灰蒙蒙的,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只可看到在不远处也有其它村队的人们七零八落散开着在劳动。

给农田开排水沟的事用种田的行话讲是打垅沟(垅又称畦)。打垅沟就是在割完二季稻的田里用牛犁过头遍的垅沟里,把梨翻起的大土坷再由人用锄头打碎撒向田垅上,再把没梨平的垅沟用锄头整齐修平。干这种活一般都是每个人做一块田,因此做事的人之间距离相隔比较远,所以不会聊天,除了偶尔休息一下,大家都是一心埋头干活。就这样一天很快地过去了。

下午收工回家吃罢晚饭,放下了碗筷我便与二姐打了一个招呼:“姐,我到队里去记工分,过后就去朋友那里玩会再回来啊。”

我姐回说:“好!天冷不要玩得太晚,早点回来睡觉。”

“知道。”我答道。

这时姐夫在一边问道:“你是想去你干娘家玩吗?”

“不是的,我们几个年青人约了晚上到良妮哥家里去聊天。”姐夫听了,皱了皱眉头不置可否,过了大约有一两分钟才说道:“这冬天良妮住的大屋里常有人聚众打牌赌博,你千万不要去跟他们学赌博啊!”

“姐夫,你放心吧,我们几个人就是吹吹牛聊聊天,我不会参与赌博的事。”

姐夫说:“那好你去吧。”就这样我抬头看了一眼放置在神台案桌上的那架闹钟,此时只是傍晚五点多点,再抬头看看天井上空,天空没有月亮与星星。寒冬本来天就黑得很早,加上又是天气,所以此时天空是黑暗一片。

打开边门刚要迈腿,只感觉北风一阵吹来,细雨里裹着雪珠子向脸上打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于是我立即用手再紧了紧穿在身上的姐夫穿过的旧棉袄才迈开了脚步向队部走去。

到了队部,队长不在,只见记工员留泉在给社员们记工,在场的社员们也不过十来个人。可能是由于天气冷,大多数人申报、记过工分就回家或去玩了。我申报完工后也立即离开了队部。

离开队部后我立即快步穿过了一条小巷就向良妮哥家方向走去。良妮哥家住在石门村最大的那幢屋里,因此大家都称呼那幢屋为“大屋里”。那幢屋坐落在石门村东边。

“大屋里”是一栋双幢双进标准江南风格的建筑,白天在外看是青砖斗墙灰瓦,女儿墙高低错落,飞檐峭壁。正北面设有照墙内院长廊,里面有直径近尺的杉木大柱百根立顶着房梁与椽木,拱榫联接。内有二个天井,四个大厅,二十个正房间。四个大厅与一个内长廊可以同时摆下二十桌酒席。一樘大门二樘边门沟通厅内与屋外。屋内柱梁与墙壁原来是雕龙绘凤,朱红色油漆漆遍整个屋内梁柱与壁板,它是一幢完好的古香古色的建筑。

现在那大屋里面住着近十户人家。当我从西面那边门进到第一个大厅时,首先跃入眼球的是住在东前间的为清叔。

为清叔现在可能有六十来岁,平常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正国字形脸上布满了皱纹。此时他在房间里面对边门坐在竹椅上,手里握着一根竹烟筒正在抽黄烟,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屋内的天井,好像在给人一种边抽烟边思考问题的感觉。

他老伴钟金婶坐在床上纳着鞋底。看见为清叔,我正上前向他打招呼时,为清叔即先开了口说:“正谋,你来这里玩呀?”

“为清叔好!啊,我想去良妮哥家玩玩。”

“啊,那边好像有很多人在赌博呢。”这是为清叔在回答。

“赌博我肯定不会去参加的,我看看良妮哥在家里不,还有你家水泉哥人呢?我想跟他们几个一起聊聊天。”

“啊!水泉可能也在良妮家里,那你去吧。”这是为清叔再次的回答。此时钟金婶说:“正谋你来坐会儿再走啊。”

为清叔夫妻俩育有六个儿女,大儿子叫海泉,二儿子叫水泉,再下去就是赛娥、米娥、发泉、正泉。水泉哥比我大两岁。

“婶,谢谢了!我不坐,你老慢慢纳鞋底吧。”就这样我经过他家门口的过巷进到了“大屋”的东大厅。

那时我们农村虽然已经用上了电灯照明,但也有很多家庭晚上还是用煤油灯照明。在这寒冬时节,年纪大的老人为了省电省煤油,晚饭过后就会上床去黑灯闭目养神。

在文化生活方面,全村也就只有两三个家庭拥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听听新闻歌曲。其它什么文化生活都没有。这样一来,一部分感觉相互之间玩得比较好的人们晚上就会串个门聊天或打节玩玩;一部分人就会聚集在哪家一块推牌久或用扑克玩九点半赌钱什么的以销磨时间

来到东大厅一看,果然有十多个男女青年人正围着两张拼合的八仙桌在赌博。于是我悄悄地绕开那些人群直接来到东大厅的正一间门口,推开双开门,果然看到良妮、水泉、勤友三位大哥都坐在良妮哥的床上聊天。

进门后我顺手把房门关上,并插上门闩。这时三位大哥基本上是异口同声的说:“正谋,你来玩了,好!快上床坐吧。”

“哇!三位哥哥都在呀,上床?我脚好像是有点汗臭啊。”“没事。”这是良妮哥说的。

“好吧,那我就上来了。”边说边脱了雨鞋坐到水泉哥坐的这床上西头。说话间我扫视了良妮哥的屋内。这是一间东西宽约三米多,南北长约五米左右的不大的老式房间,东南面是老砖墙,西北面是板壁。房子楼板下面的正中间吊着一个十多瓦的电灯炮。一张斗床东西向摆靠北板壁。东墙紧靠床一头摆了一张旧平斗橱。一张破旧的衣柜紧靠西板壁。室内还放着二三个东倒西歪的椅子橙子。正东墙面靠南端新开了一樘小门。屋内原先的灶台不见了。“良妮哥,你家的灶台呢?”

“啊,我前些时候在那里建了一间简单小平房,现在灶台摆在外面那一间屋里了。”这是良妮哥回答的话。

“啊,好呀!难怪那里好像是新开的门一样,良妮哥你是否快要结婚了吧?”我有点感到惊喜地问道。

“哪里呀,我一个孤儿,家里穷得叮咛响,谁家女儿给我做老婆呀?”

“良妮哥快别这样说呢,还什么孤儿,听说你都已经当上了队里的民兵排长了。”这是我在说开导良妮哥的话,正这时,勤友哥说:“良妮你说话不诚实,不是说龙英就要嫁给你吗?”

“唉!还是八字不见撇的事。虽然我们玩得比较好,可我这么穷,在队里当个民兵排长即没有工资又不多得工分。她家与哥那里会同意呢!再别说了,要是给她哥在隔壁听到就麻烦大了。”这是良妮哥说的。于是我们都“嘘”了一声。因为隔壁那间房间就是龙英她大哥“罗汉”哥住的房间。

停了一会,勤友哥说:“正谋,你这读书的人今晚给我们讲个故事还是背诵什么诗词出来听听呢?”

坐在床那头的良妮哥连声说:“是的,我们这几个人就你读的书多,讲个故事或背几首诗词来听听也好,以免我们在这里瞎聊。”这时水泉哥也连声说:“对,对,对,就你文化高。”水泉哥说话因为有点口吃,所以讲话就像艺人说“三句半”的最后半句台词那样。

这时良妮哥又说:“正谋,要不要我给你倒杯开水喝,润润喉咙?”说着良妮哥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即然几位大哥要听我讲故事背诗,是看得起我,恭敬不如从命。那我来讲一个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情故事,怎么样?”只见勤哥说:“老人们说肖家不唱毛红记,梁家不唱梁山伯。还是不要讲这个故事,讲别的吧。”

“啊,忘了,你们几个哥哥姓梁,对不起!那我就讲一个民间流传很久的故事,题目是《路远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知各位大哥以前是否有听过?”这时几位大哥有说听过,也有说没听过的,但都异口同声地让我再讲一遍给他们听听。

“那好,我就在几位大哥面前显摆了。”这时良妮哥还是下床给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拿了一个橙子摆在我面前。我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那几位哥哥听着。”

“话说过去有一个村子有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男青年,一个叫路遥,另一个叫马力;两人打小便一起读书,一起玩耍,算是好朋友。岁月荏苒,时光如梭。转眼间,路遥和马力都长大了,都到了该聚妻成家的年龄了。路遥因为其父有钱有势,自然是不愁没老婆的。才到十八九岁就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然而,马力就不同了,因家中有点穷,故一直没人给他提亲,为此他很是苦恼。一过又是几年,突然有一天,有人主动向马力家提亲了,马力大喜,可女方家却索要昂贵的彩礼。这可愁坏了马力,马力无奈,只好请好朋友路遥帮助,路遥说:‘聚妻生子是纲常伦理,只要有小姐肯嫁给你,钱可以借,谁叫我你是从小在一块玩大的好朋友呢!但有个条件。

说到这里我也顺便卖了一个关子,停了一下,喝一口水。这时几位哥哥也急着问:“那是什么条件呢?”

“啊,条件就是结婚入洞房我先来替你前三,如何?”

这时良妮哥、水泉哥都异口同声地说:“啊,朋友之间怎么能这样做呢?”只见勤友哥忙说:“你们别吵,继续听正谋讲吧。”我说:“好吧,那我继续讲,其实马力一听,当时心里就想, 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顿时怒火冲头,手便握紧了拳头就想揍他一顿。可是随后又转念一想,如果他不肯借又有谁能借给呢?自己总不能光棍一辈子呀,且不有三,无后为大。于是长叹一声只好答应。心里同时在想也许马力是开玩笑呢。”

这时他们又问:“还真让路遥替三天呀,太不是朋友了吧!”

“转眼间大喜的日子到了,马力只能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路遥进入洞房,心中痛苦不已。在无比痛苦地煎熬了三天三夜之后。第四天夜,马力进洞房了,可是他却没有丁点洞房花烛的喜悦。进了洞房便一头栽入床内,拉上被子蒙头便睡。新娘子见状忙问道:相公,为何前三夜都是通宵读书,今天却又蒙头大睡?是嫌我娘家嫁妆少还是……?”

话说马力听到这话,忙“啊”的一声问:“你说什么?”

这几位哥哥听到这里便情不自禁的说:“这还差不多。”

马力得知原来路遥一直在跟他开玩笑。顿时,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又喜又恼。可是,被朋友如此戏耍的滋味毕竟不好受,从此,马力便发奋苦读。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努力,他还真的考取了功名,并在京城做了大官。

“按下马力暂且不表,再说路遥。其实路遥是个性情豪放,侠肝义胆热心肠的汉子,只是爱开个玩笑而已。他见马力因无妻而苦恼,便暗中雇请媒人给马力提亲,并且一直资助马力,洞房之夜,对新娘子更是秋毫无犯。”

“后来,怎奈世事无常,突生变故,几年过去路遥家道败落,眼看着自己一家实在无法度日,于是想起马力,就和老婆商量自己进京找他,看能否获得些资助。说着不久路遥便扶拐握杖寻讨来到京城,终于找到了马力府上,见到少时朋友马力。

马力见到路遥很是高兴,把酒款待,酒席间路遥说明来意。然而,马力却顾只说别的事,只频频劝酒说:“喝酒!喝酒!”这样每天小宴接大宴款待几天,突然有一日马力借酒席间便说:“路兄不好意思,我有一公差需出,可能得等几天才回,你暂且在府上住几日。”并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路遥。于是下人只好点头称喏。路遥住在马府每天有酒有肉招待,就是手中无钱,而路遥每天寻马力不见,又不好意思去问下人。这请马力帮忙的事就无从说起。

话说马力这一出差便得三年之久,突然有一天马力回来见过路遥,便说:“路兄你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嫂夫人牵挂,我这里给你一些碎银两权作路费!”

此时路遥两鬓已白,听了此话气愤不已,但也只能沮丧地回家。可是他刚一进家门,就见家中摆起了灵堂,妻儿守着一口棺材在痛哭流涕。

路遥见状忙问何故?看见路遥,妻儿惊恐不已,先以为诈尸了。后经过一番反复确认,妻儿这才又惊又喜地拥抱在一起。妻子这说:“真是官人你回来了!”路遥回答:“真的是我呀”。

妻子这才说:“官人你走后不久便托人带来口信说你到京城后马力帮你找了一份差事,只是薪水不高。三年来你虽无书信寄回来,但也常寄一点银钱回来给我母子度日。你常寄来的银两也只够维持度日。前几日你好友马力派人送来这口棺材,来人说官人您前几日突然生了重病,后经医治无效就死了!”

路遥听了,更加愤怒,一脚踢开棺盖。然而……然而,他却发现里面全是金银财宝,再一看还有一纸条,上书:你让我等三天,我让你急三年!

此时路遥真是哭笑不得,嘴里便说:“哎呀呀呀……好你个马力啊,竟然这般报复戏弄于我!”

这就是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三位哥哥听到这里鼓掌齐呜,连声称讲得好,果然有水平!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的,说不上有水平。”

没过几分钟,只见勤友哥又说:“正谋,那你再背几首诗来听听吧。”

“行,正好今晚在下雪,那我再背一首毛主席写的诗给你们听听。这是一首我新抄到的诗,这诗实际上是毛主席的一首填词。”这是我回答他们。那几位哥哥听着:

卜算子•咏梅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刚一背完诗门突然“嘭嘭嘭”的响起,良妮哥一听到敲门声,便立即起身下床去开门,门还没全开便看到一个女人的脚迈了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勤友哥的夫人金娥嫂子。

在我们一起玩的这四个人当中勤友哥岁数最大,他已有二十二岁了,并于去年结了婚。他老婆好像才二十岁。此时看金娥嫂子满头黑发还扎着一对过肩的辫子,脑门子上留着刘海,一对浓眉下坎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樱桃小嘴,瓜子脸形,上身穿一个红底大花棉袄,胸脯丰满得好像快要把棉袄撑破似的。下身穿的是一条双边白线蓝色卡几布长裤,脚下蹬着一双半马口雨鞋,整个身高有一米六左右。此时她不温不怒地说:“你们几个都在这里玩呀?说谁在笑呢?”这时只见勤友哥问:“你来干什么?”

“这么晚你还没回家,我以为你在赌博呢,所以来找你呗。”这是金娥嫂子回答的话。

“我一个干部家属哪能参与赌博呢!”勤友哥笑着回答。原听说金娥嫂子是一个新党员,近日又被公社驻队宣传队提为梁家大队妇女主任。这时只见金娥嫂子在微微的笑着,嘴里说:“就你会说话!”

“那当然,我要没有这样的觉悟你怎么能当大队妇女主任呢。” 金娥嫂子立即回道:“我当妇女主任与你有关系吗?别嘴上能干,天这么冷又这么晚我们回家吧。”

这时良妮哥与水泉哥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就说:“是呀,老婆大人都来请了还不快走。”勤友哥立即下了床,心里感觉甜美得很,但脸上还装着不好意思一样。“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先走,你们三个再玩一会吧。”这时勤友哥就来拉着他老婆的手,转身从边门出去。

这时我也趁机说:“我也回家去休息了,晚了我姐也会牵挂的!”就这样我也出了良妮哥家的门。出门后顺着手电筒照过的光看去,只见大地已盖上了一层很厚的雪,天空仍在飘着鹅毛般的雪花……

陈歌作于2015年12月20日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07531/

那个雪夜的评论 (共 7 条)

  • 雪灵
  • 春暖花开
  • 雨袂独舞
  • 荷塘月色
  • 老党
  • 楊葱头
  • 大三畢業

    大三畢業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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